天生演技派-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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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砸吧了一下嘴，忍不住就觉得，威士忌里少了冰块，这滋味实在弱了不止一筹，差评。
　　　　他说道：“这一次你终于忍不下去了？我还以为为了感激汉克·吉尔伯特的‘慧眼识珠’，你大概会一直无视这一对夫妻的所作所为。”
　　　　“感激？你在开玩笑吗？”凯特哼了哼，冷笑，“我只是没时间去在意无关紧要的人，可没想到苍蝇一直在耳边嗡嗡嗡也挺烦的，每一次只要我有新消息，维姬·乔迪就能第一时间写出又一篇断章取义的‘短篇小说’，而源头就是汉克·吉尔伯特，我真的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你要知道，‘如果道德败坏了，趣味也必然会堕落。’。”他略歪着脑袋，侧过脸凝视近在眼前的容颜，低声道，“你只要继续保持这样的自己就行，一切障碍，我会负责扫清。”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了凯特耳边，凛冽的酒气就如同暧昧的催化剂，氤氲在她的鼻尖。
　　　　“他们爱写你耍大牌，那么你就痛痛快快地给他们脸色看看；他们爱写你片场霸凌，那么你就认认真真地欺负一下新人玩玩。我行我素？目中无人？噢，没关系，只要你的影片还卖座，片商们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况且，我就喜欢你这么生机勃勃的样子……”
　　　　阿尔弗雷德头一歪，脑袋直接倒在了凯特肩上，动作轻柔，一气呵成。
　　　　“唔，我想我大概是醉了……”

　　☆、63｜　1

昆亭塔伦蒂诺坐在宽敞的制片办公室中，脸色颇为不耐，他的身边坐着的是这一次合作的制片人劳伦斯·班德，以及选角导演珍妮·瑞尔。
　　　　就在两分钟之前，他们刚刚结束了又一个啜泣着离去的好莱坞女演员的试镜，而她掩面而泣的原因是昆汀甚至还没有让她开始表演，就已经残忍地判处她死刑，请她离去。
　　　　“我真的想不出，是谁给她的勇气，在自己的演员简历上填上法语特长的。”昆汀按着额角抱怨，“难道现在只要看了几部法国浪漫爱情片，就能号称掌握了新一门外语么？我深深觉得自己不应该对于好莱坞的年轻女孩儿们报以太大期望。”他随口调侃道：“bonjour！up！aurevoir！看，我也会这些！”
　　　　坐在他左手边的劳伦斯忍俊不已，劝道：“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对这一次的试镜抱太大希望，在我看来梅拉尼·罗兰和蕾雅·塞杜都很不错，问题只是你要选择她们之中的哪一个。”
　　　　“不，不，不，劳伦斯，我们讨论过这个话题，很多次，撇开演技不谈，我还是觉得她们身上少了一些对于影片非常关键性的东西。”昆汀摆了摆手。
　　　　“好吧，但是你要知道，皮特的档期已经定好了，而且你答应过我，无论这一次试镜成功与否，你都会把索莎娜一角定下来，记得吗？”劳伦斯提醒道，要知道前期筹备工作已经完成，而影片拍摄场景也快要搭建完成，女二号的悬而未决，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昆汀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噢，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了。”他向一旁保持旁观的珍妮问道：“让我们说点其它的事情吧，下一个试镜的是谁，珍？”
　　　　珍妮翻了一下试镜的名单，然后回答：“是你指名邀请的凯特·格兰特，说实在的，我真没想到她会来，毕竟我们给出的角色只是女二号，并且马上就要开始拍摄了。”
　　　　昆汀直接忽略了珍妮的问题，而是想了想道：“哦，是她啊，我想起来了，我喜欢她在《罗莎琳德》里面的表演，像是一潭死水中隐忍的苍白绝望，希克斯很会调。教女演员，相比之下，她近期的两部电影实在不是我喜欢的风格。”
　　　　“但愿她今天能给你带来一些惊喜。”劳伦斯接口道，某种意义上也是掐断了昆汀的话头，然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天知道昆汀能说到什么时候！
　　　　“好吧，我期待。”昆汀砸吧了一下嘴，虽然这么说着，语气却没有多少真正期待的意思，反而颇有一些意兴阑珊的味道。
　　　　说实话，与他不久之前试镜过的法国演员相比，现在新一代的好莱坞年轻女星普遍在表演之中欠缺一些先天没有、后天又未能补足的东西，目前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他带来全新的震撼感觉，让他颇为失望。
　　　　珍妮应了一声，吩咐一旁的导演助理出去叫人。
　　　　不一会儿，最近风头正劲的凯特·格兰特走了进来。因为刚刚上映的《妈妈咪呀》口碑不错、票房更是一路长虹的原因，好莱坞圈中普遍认为这个年轻女孩已经半只脚迈进了a…list的门槛，就看她下一部影片是否能够保持她一贯以来的水准了。
　　　　珍妮忍不住细细打量了她几秒：她有一张看起来就非常干净的面孔，并不是美国人普遍欣赏的哪一种高颧骨、五官强硬利落的性感女郎，她的长相相对而言柔和而充满一种颇具古典感的诗意，配上她那一头刚刚染回来的金色长发可谓相得益彰，还有那一双让人一眼难忘的明亮双眸，晶莹之中略带孤傲的冷意，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不可亵渎的清冷之态。
　　　　“请坐，格兰特小姐。”昆汀示意凯特坐在了房间中唯一剩下的一张椅子上，就放在他们对面。
　　　　从外貌条件上看，这一位好莱坞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确实非常符合昆汀心目中对于“索莎娜”的期许：美丽、沉静、迷人，又格外的与众不同。
　　　　他看了一眼三人之中唯一会法语的劳伦斯。
　　　　劳伦斯会意，当即用法语说道：“格兰特小姐，按照惯例，我们还是需要考察一下你的演员简历上所写的，‘能够流利使用德语和法语’，所能够代表的程度。”
　　　　凯特微微含笑，同样用法语回答：“我从八岁开始学习德语，十二岁开始学习法语，我相信日常交流对于我而言并不存在任何问题。”
　　　　劳伦斯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冒昧问一下，你去过法国吗？”——以他在巴黎约过几位当地法国美女的经验来看，这个女孩的口音与她们相比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凯特答：“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是一个法国人，她从小在巴黎长大，而我也曾经在那儿住过一段时间。”
　　　　劳伦斯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的法语说得这么动听，我想你的朋友一定在这当中帮助你很多。”
　　　　凯特笑了笑，矜持地说道：“谢谢，我想她对我的帮助不止这一些，她已经成为了我人生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劳伦斯满意地点头，没有再问，而是低声对昆汀解释道：“比我们想象得都要好，我以我在巴黎的艳遇保证。”
　　　　昆汀点了点头，忍不住对劳伦斯翻了个白眼，这才转向凯特说：“格兰特小姐，让我设想，你的德语应该有你的法语起码一半流利，那么我想我们可以正式开始今天的试镜了。”
　　　　“事实上，我的德语要更加出色一些。”凯特接过导演助理递过来的台词本，随口用德语说道。
　　　　“你有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后开始。”昆汀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说完才压低声音面无表情地问：“你们谁知道刚才她该死的到底说了什么？”
　　　　“看你点头点得那么严谨，我还以为你听懂了。”劳伦斯失笑，“大概是德语，然而这个我也听不懂。”
　　　　昆汀再次翻了个白眼，直接不说话了。
　　　　出乎凯特意料，她被要求表演的场景，并不是剧中‘索莎娜’情感冲突最为强烈的那一场*戏，而是在餐厅中与杀死她家人的恶魔，德军上校汉斯交谈的一幕。
　　　　五分钟后，昆汀两手支在桌上，说：“请。”
　　　　他说出了汉斯的台词，以一种极为稀松平常的语气，甚至还是对照着桌面上的台词本念的。
　　　　好吧，看来凯特是不用对自己搭戏的“演员”抱什么期望了。
　　　　凯特隐晦而小心翼翼地做了个缓慢的深呼吸，抬起了手，仿佛放在了一张无形的餐桌上，而手里正握着餐具一般，她的背以及肩膀绷得很紧，但脖子和手臂却好像自然随意，她的视线似乎是低垂在面前不存在的餐点上的，但她紧绷而又放松的矛盾坐姿却让人觉得她应该是在防备或者注意着某个人。
　　　　她开始用刀叉切割食物，以一种僵硬而克制的姿态，然后她张开嘴，做了一个咀嚼以及吞咽的动作，飞快地看了昆汀一眼，扯出了一个不怎么有诚意的微笑，然后再一次垂下眸子，遮住了眼中可能会流露的神情。
　　　　汉斯上校：“怎么样。”昆汀照着台词本念道，他的语气就好像标准的背书，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她闻声抬起眼，点了点，复又低下，左手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搅拌的动作，十分克制地将自己的视线牢牢黏在自己的手指上。
　　　　汉斯上校：“我说吧，还不错。刚才讲到你是怎么拥有一座电影院的。”
　　　　她缓缓开口，斟酌着说道：“电影院是我姑姑和姑父的。”她看向汉斯，试图露出一个自然一些的笑容，但却显得说不出的怪异。
　　　　汉斯上校：“他们叫什么。”
　　　　她答道：“简·皮埃尔，艾达·米缪克斯。”
　　　　她的声音十分平静，这似乎对于一个家人惨遭杀害的女孩而言，是一种不正常的表现，但昆汀却微微一笑——她在害怕，但她无法颤抖，只能用尽全力去克制，这可以从她虽然看似没有破绽，却让人很不舒服的肢体语言中表达出来。
　　　　昆汀继续念着汉斯上校的对白。
　　　　汉斯上校：“他们现在在哪儿。”
　　　　面对汉斯上校追根究底的问题，显然索莎娜早已做好了准备，她用一种平淡的口吻道：“我姑父死于闪电战，我姑姑去年夏天死于热病。”
　　　　她直直看着汉斯上校，眼神无悲无喜，正在搅拌的指尖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随即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将双手交叠在腿上——那是餐桌上所看不见的位置。
　　　　汉斯上校：“真不幸。听说你雇了个黑人，是真的吗。”
　　　　索莎娜攥紧了双手，淡淡答道：“是的。”她盯着汉斯上校的表情，补充了一句：“他是个法国人。”她木然的面孔上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波动，非常隐晦，却又与她一直以来的截然不同，就像一副漂亮的肖像画，突然之间鲜活了起来，尽管这种鲜活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他叫马塞尔。”她道。
　　　　汉斯上校，不，昆汀却没有继续接上后面台词，而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女演员，皱眉沉思。
　　　　大约五秒之后，他狠狠一拍桌子：“就是你了！”

　　☆、64｜　1

“凯特，我真的不建议你出现在那里。”科瑞恩·柯林斯说道，她是英国气质女星凯特·安德森的经纪人，即使现在她们已经坐在前往剧组所在地的车上，她仍然没有放弃劝说自己的客户打消这个在她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充其量只是因为咽不下一口气而产生的行程。
　　　　“不，我一定要去。”安德森嘴角紧抿着，眼睛里带着一种时刻都会爆发一般的平静，就如同她那极力维持姿态、却仍显得僵硬的肩线那样紧绷，她低斥道：“他们怎么能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把那个装模作样的婊。子塞进来！他们怎么能这样！”
　　　　尽管安德森的声音压得极低，但这一点儿都没有压低她口气中满得几乎化为实质的怨怼。
　　　　科瑞恩无奈地说道：“是的，但是那是科林·费斯，谁能对他说‘no’？而且说实话，连我作为你的经纪人，都无法理解你们的恩怨从何而来。”
　　　　尽管她得承认，‘另一个凯特’确实出色，然而对方很显然正在专注商业片领域，并且主场只在好莱坞，与安德森产生不了真正意义上的宿命对决——好吧，她还得承认，凭借安德森如今的档次，如果能在好莱坞的商业大片之中占到一个花瓶女主角的席位，就已经要谢天谢地谢上帝并且自觉幸运无匹了，而‘另一个凯特’，最新消息是她将主演迪士尼的超a级制作，并且与约翰尼·德普这种级别的影星一同扛起票房。
　　　　谁能想到当初在《致命魔术》之中，安德森还能为了戏份与斯嘉丽·约翰逊不相上下而自得许久，不过两年就被同一部影片中另一个毫不起眼的女孩以全面碾压的方式超越？
　　　　安德森冷静地摇了摇头，通常她的外表看起来越是冷静的时候，就代表着她的怒火完全上了头，理智已经无法左右她的行为了。
　　　　她淡声说道：“不，科瑞恩，你不懂，我的第六感从第一次见到那个婊。子开始，就告诉我必须要打倒她，我相信它，而且它往往不会出错——这一次也是如此。”
　　　　安德森将手抵在下巴的位置，有些出神地望着窗外掠过的景色，这让她看起来有一种女明星身上少见的安静气质，仿佛沉淀着时光与书香，而她的眼神之中也适时流露出一些隐蔽得不太好的哀愁，在她周身萦绕出令人心碎般的文艺氛围。
　　　　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