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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大宋好土匪-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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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贯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开怀大笑,连声道:“好!好个聪明的小子!今日老夫就收你为义子!”

    他已净了身,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所以对认义子一事上并不保守,前些年还曾收养阵亡将领的孩子为义子,用来激励将士奋勇向前。

    不过在他心中,真正的义子恐怕还是近侍顾悝,毕竟同是阉人,能够体会到肉体上的去势之痛,心理上的残缺之痛,彼此之间的认同感要更加强烈一些。

    既已是义父子的关系,言语间也更亲密了些,两人又说了些家常话。

    这时顾悝不时掀帘张望,曲端知道外面来见童贯议事的将领肯定排成了长队,所以很乖巧地起身告辞。

第159章 修甲() 
走出军营,翻身上马,曲端感觉自己快要飘了起来,若不是满目的冰雪提醒他目前还是冬天,他都要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感觉了。

    这份欢喜并不只是因为成功拜童贯为义父,而是因为仅仅靠几句话和一封信,便能将郑骧、钱盖和童贯诸多将相官吏玩弄于股掌之中。

    看着这些高居上位的人,仿佛都成了自己手中的一枚枚棋子,按照自己的算计,一步步向前走着,目标都指向一个人——程风,这给他带来极大的自信和成就感。

    在他眼里看来,之前派人告知种浩程风和种鱼儿有着不可告人的龌蹉事,这纯粹只是给程风添堵心,只是道开胃小菜。

    真正的大餐还是拿益麻党征伪王子一事说事,这事牵涉到童贯、刘延庆冒功请赏、欺瞒圣上,威胁到这两位军头的富贵和安危,足可以让程风在浑然不觉之中丢了小命!

    只是他原以为童贯会让刘延庆安排人对程风下手,自己只需要作壁上观即可,没想到最后童贯还是将屠刀交到他手里。

    借刀杀人变成了自己赤膊上阵,如何把事情办得巧妙,这让他还要费些思量。

    不过不管怎样,能够让西北边陲的最高军事长官也想让程风死,这点就已经很好。

    不知怎的,为何程风一出现,就见过他太多的不堪、狼狈和失败,特别是那日在危崖之上,他鬼使神差地提出要对图图什杀而食之,没想到程风竟然凛然拒绝。

    这让他此后一见到程风心中就发虚,仿佛程风始终站在道德的高塔上俯视着自己。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以后无论自己爬得多高,程风都知道自己那点底细,让自己永远无法逃离那难堪的回忆。

    这就像一位卑贱的女子,意外成为了高贵的皇妃,身边还有人知道她曾经卖身的过去,生死攸关、如芒在背的事,能忍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只有将程风变成不能说话的死人,才能让自己彻底安心!

    在一阵莫名其妙的激动和颤栗中,曲端深深地吸了一口冷冽透骨的空气,令他的胸腔一阵刺痛。

    “驾!”他狠狠地抽了一下马鞭,纵马向雪原深处奔去,在原本完美无暇的雪地上留下一串深黑色的蹄印。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曲端这几招看似简单,却是他在西北官场上浸淫十余年,熟知众多文官武将的性格、派系和恩怨的结果。

    尤其是他选择投书给郑骧,撩拨他和钱盖上书揭发童贯,可谓预判精准,在这片土地上,只有这两人最有可能愿意干这事,而且有胆量、有能力干这事。

    并非程风不够精明谨慎,只是他像一只飞蛾一样,冒冒失失地闯进了西北官场的这张纵横交错、盘根错节的蛛网,其中复杂的利害关系岂能是他这个后世外人能在短时间内看明白的?

    这张蛛网,不是靠着他有千年阅历、百般武艺,记些好诗妙词、知晓历史走向就能如履平地、轻易驾驭的,通过穿越而改变历史,真没那么简单。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中国历朝历代,因为这复杂的人事,令几多英雄落泪?令几多才俊折翼?令几多壮士扼腕?

    当你走近宏大的历史长河,才发现它是由现实生活中一股股暗流,一个个漩涡,一朵朵浪花连接组合而成,程风能顺利地趟过这条河吗?

    在阵阵爆竹声中,人们欢乐地畅饮着新酿的屠苏酒,不知不觉,一年又已经过去了。

    这段时间,图图什在军营中也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他平时跟着一位老工匠帮助士兵们修理军械、甲胄。

    心灵手巧、干活麻利的他颇为士兵们欣赏和怜悯,通常是接过他干完的活计时,顺便给他买点糖块、油饼之类的吃食。

    初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图图什正蹲在地上,埋头打磨着一根桃木的刀柄,忽然见有人招呼他的名字,他抬头一看却是将官曲端,他赶紧站了起来,向曲端躬身行礼。

    曲端笑吟吟地将他双臂扶起,道:“图图什小弟,你我从回鹘国回来时朝夕相处,熟识得很,不必如此多礼。”

    图图什虽然听得懂曲端说话的意思,但他的宋国话还说得不是太好,再加上人老实,此时只是红着脸、含着笑,腼腆地看着曲端,未曾言语。

    曲端笑了笑,道:“这番我过来,是请你帮个小忙,我有件铠甲有几处皮绳断了,想请你帮忙补缀下。”

    此时的宋军,所装备的铠甲多为札甲,即由表面涂漆的铁片编缀而成,从下到上层层反压,以便臂部活动,中间用皮绳穿孔连接。

    图图什从站在曲端一旁的卫兵手里,接过一件铠甲来端详,原来是件鱼鳞甲的披膊,即用以保护肩膊的那部分甲片,上面有几根串连甲片的皮绳被利器割断了。

    他用着不熟练的宋国话艰难地对曲端道:“能修好。。。天黑前。。。我送去。”

    曲端笑吟吟地点了点头,“不着急,一时半会也不会打起来,你慢慢修补好了,修好后给我送过来即可。”说完转身带着卫兵晃悠悠地离开。

    图图什赶紧将手中其他活计放下,专心致志地修补曲端的披膊。他将断开的皮绳拽出,换上新的皮绳将甲片依照原来的顺序串起来。

    鱼鳞甲是一般的札甲的升级版,制作工艺要复杂一些。主要是为了穿上合身和增加抵抗钝击的强度,大部分的甲片被一片一片地敲打成一定的弧度,不似普通札甲均为长方形的平展甲片。

    因此鱼鳞甲的甲片排列也是有一定顺序,以保证形成整体弧度,所以图图什不敢分神,生怕串错了位置。

    过了小半天,将整个披膊修整好后,图图什又拿麂皮布将甲片细细地擦了一遍,将平时不易清理到的甲片结合部间的尘垢都擦得极其干净。

    这些活计完成后,他举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看了看,只见铠甲光亮如新,甲片整齐美观,心中不禁美滋滋的,对自己的手艺挺满意。

    他抬头看了看太阳,日头已经偏西不少,便赶紧捧着披膊给曲端送过去。

第160章 一只烧鸡惹的祸() 
曲端的住所位于李元昊所建的夏宫,当然他不敢住在主殿,那就有僭越的嫌疑了,他寻了一处偏殿,在那里安了住处。

    远远望去,夏宫雄踞在坐北朝南的山坡上,依山势筑台建殿,殿宇参差、挑檐飞脊,雕梁画栋、形貌辉煌。

    自沟底而上,有“之”字形的盘山曲径可以登临。殿前的一泓泉水碧绿清冽、旱不干涸、冬不结冰,称为“观音湫”,朝山之人至此必饮,传说可治痢疾。

    图图什正走在盘山路上,路边的峭壁上密布着石窟,窟上覆盖着冰雪,窟里安放着佛像。

    其中有石雕的,也有铜铸的,雍荣华贵的菩萨、老成持重的弟子、英武雄健的天王、咄咄逼人的力士,一个个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他紧张地看了一眼,觉着周围的佛像似乎都在盯着自己,不由心跳加速、提足狂奔起来,怎奈这张披膊都是铁片缀成,怎的也有七、八斤,待他奔到殿前,已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守殿的士兵似乎早已被打过招呼,见一位碧眼金发的少年抱着块披膊走到殿门口,也未盘问,很客气地引他进去后,让他在屋檐下站住了,便进屋向曲端报告。

    “呵呵,这么快就修好了?嗐,你这勤快孩子,我说过不着急的。”曲端人未到、音先至,只见他笑吟吟地走了出来,接过披膊扫了一眼,高声称赞道:“啧啧啧,这手艺!修补得多好!还给我擦拭干净了!嘿!这好孩子!”

    图图什听着夸奖,更加不好意思了,在一旁红着脸,垂着头,嘴角带着腼腆的笑。

    “去!去后厨取只烧鸡来,赏给图图什。那鸡毛啥的,还在吗?挑几只长的,一块给人家,让孩子做个鸡毛毽子踢着玩。”曲端对身边的士兵道。

    不一会儿,那士兵一路小跑过来,手里用油纸包了只刚烤好的烧鸡,还抓了七八根莹黑晶亮的鸡尾羽胡乱塞到图图什的手里。

    图图什一脸惶恐,连连推辞不收,曲端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图图什,你就收下吧。这是对你劳作成果的认可和奖励。

    再说了,咱们也是一块吃过乌鸦、尝过胭脂的难兄难弟,哥哥送你一只鸡,你还不敢要吗?”

    图图什一听曲端如此说了,也只好收下了,心中满是感激,在他眼里,曲端是个统兵数千的大官,跟自己一奴仆出身的孩子称兄道弟,关照有加,真是自己几世修来的福分。

    当然这一切都得感谢程风大哥,是他烧毁了自己的卖身契,撕掉了自己身上的奴隶标签,把自己带到了富庶的宋国。

    在这里能够天天吃饱穿暖,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都把自己当人看,就连曲将官对自己都是和蔼可亲。

    他将烧鸡揣在怀里,一阵风似地跑下了山,他的心情如此舒畅以至于觉得满世界的美好,就连刚才觉得看着害怕的佛像现在在眼里都变得那么亲切,似乎在对自己微笑。

    图图什跑回九部的驻地,一处废弃的庙宇,程风正坐在屋内练习着毛笔字,穿越到宋朝后,他觉得最自卑的就是自己的毛笔字,读过几年私塾的孩童写得都比他好。

    图图什奔进庙内将烧鸡递给程风,他迫切地想把好东西与自己的程大哥分享。

    程风将毛笔搁在笔架上,从他手中接过烧鸡,笑着问道:“哪来的?”

    “我…我挣的!”图图什努力地吐出三个字,一脸骄傲和自豪。

    “你挣的?又帮谁修东西了?”程风见烧鸡还温乎,便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图图什。

    图图什大口嚼了一口鸡肉,觉得满嘴喷香,他将鸡肉囫囵咽下去,费劲地道:“曲将官…修铠甲…赏…给我。”

    “曲端?!”程风心中“咯噔”一下,顿时觉得嘴里的鸡肉有些怪怪的,暗暗寻思:“他为什么要讨好图图什?绝不会是因为修铠甲!他身边自然有好的工匠,犯不着寻到我九部来让图图什这个孩子修。难道是因为他觉得对图图什心中有愧?但愿如此吧。。。。。。”

    他在暗中琢磨着,图图什拿着鸡腿啃着正香,满嘴是油。这时,听见庙外有人喧闹起来。

    他起身走出门外,却见守门站岗的士卒李威和一个身穿羊皮袄的红脸汉子正在发生争执。

    这红脸汉子看穿着打扮就是乡间最常见的本分农夫,手里还攥着两根粘着泥水的黑羽毛,可他那偶尔灵光一闪的眼神透露出几分狡黠,更像个游手好闲、惯于讹诈的乡间无赖。

    “小威子,怎么回事?何故与人争吵?”

    “程部将,这人说他家鸡丢了,非要闯进来寻鸡。我说这是部将的住处,怎么可能有你们家鸡呢?这人还一根筋,非要进来找!”

    程风一听找鸡,心道“坏了!莫非是曲端的圈套?”此时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顶,希望只是个巧合。

    “乡老,你是哪的人?怎么上军营里来找鸡了?”他和颜悦色地问。

    “哟!这位军爷看来是个大官呀!我叫马老二,是住在附近的农户,今天中午发现我家那只下蛋的母鸡丢了,所以四处寻找。

    我家那只鸡毛是亮黑的,我在这座庙前发现两根黑色的羽毛,我一看就知道是我们家鸡的,所以想进庙找一找。还望军爷行个方便。

    倘若不让我进去,我上京城搞御状去!你们当兵的也有军法管你们!

    切!在庙里住着还不干人事,也不怕菩萨惩罚?!你们还别拿刀指着我!

    这天都山兵荒马乱的,我马老二这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夏国人、宋国人,都他娘一个德行!。。。。。。”

    那红脸汉子见到程风一点也不怵,在那侃侃而谈,连骂带威胁,一副无赖嘴脸,看样子平日里也是个不服管教的泼皮汉子。

    这时,图图什也走了出来,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争吵,手里举着那根未啃干净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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