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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素手染春秋-第203部分

小说: 素手染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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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七娘的目光微微一凝,寒声问道:“苏……苏儿,可知情?”
    团儿迟疑了一下,田七娘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看向镜中,但目中却渐渐露出寒芒。团儿面露惧色,怯然应道:“王妃和窦妃在宫中大作法事,行巫术诅咒大王,公子苏……公子苏……,公子苏自然是知道的。”
    田七娘看着镜中的自己,眉梢、眼角、嘴角,都缓慢地垂下来,渐渐形成一个极冷酷的表情。
    左右两名女官手指颤抖,其中一人惊慌失措,拔下一枚首饰时拉扯了一下田七娘的头发,吓得她叶嗵一声跪下,连连叩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田七娘没有理会她们,只是用冰雪一般冷消的声音对团儿道:“明日一早就传下旨意,王氏、窦氏母族,流放慕华,永不回归!”
    团儿急忙答应一声,轻轻问道:“那……,公子苏?”
    田七娘拈起一枚珍珠,轻轻摩挲着,感受着它那光滑米分润的质感。低低地道:“明日没有朝会,叫俊下臣于巳时二刻来见老妇!”
    “喏!”
    ……
    铜雀台上,俊下臣正向田七娘行着五体投地大礼。
    一拜、二拜,起、跪。一丝不苟,神态恭敬已极。
    籍着那一起一跪,他的眼神儿已偷偷瞟向田七娘的神情。
    可惜,田七娘的脸色就像那尊女娲大相,神秘而安详。根本看不出她的喜怒,俊下臣心不觉又生起几分忌惮。
    他以田七娘的走狗自居,自然也是下过大功夫揣摩主人性情脾气的,似乎是从田七娘登基为王帝时起,仅仅短暂的平静与清明,让天下刚刚产生一种她要励精图治,创造一个辉煌的大齐帝国的感觉,她便故态复萌了。
    这种故态就是猜忌、怀疑与嗜杀!
    以前这种心态,是基于她想成为女王,而阻力无限之大。不仅仅有来自姜齐宗室的阻力、大臣的阻力,民间对从不曾有过的女大王,也是抱着怀疑和反对的态度。
    在这种种角力的过程,田七娘看似稳操胜券,但与后世曹孟德的猜忌、司马懿的多疑、还有诸多开国雄主杀伐决断、毫不犹豫的性格一般,构成了她性格的主要方面。不管她在人前是从容不迫、暴雨雷霆还是慈眉善目,藏在她心底的都只是这些东西。
    在她登基之后,这一切似乎消失了,曾经有那么大半年,朝廷上不再是腥风血雨。酷吏们都“刀枪入库”了,连铜匦里的告密书她也不大看了,似乎她真的打算用堂堂正正的政治手段来着手治理天下了。
    结果,没多久。就因为储君之争,田七娘又恢复了故态。
    她何止是历史上第一个女大王,她还是历史上第一个颠覆前朝政权荣登大位的年纪最大的大王,所以她登基后最重要的问题不是国家的治理,而是储君的选择。
    而像她这样通过“和平演变”,从丈夫和儿子手攫取政权的方式也是前所未有的。所以她的继承人选择之难是历代开国之君都从不曾遇到过的,于是……她再度恢复了当初为了攫取王位而产生的心态。
    她做的是以前的女人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她走的是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以前不管是争王后也好,争大王也罢,她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但是面对江山传承这个问题是,英明如她,也无法选择,她的未来……她看不清了……
    她恐惧一切反攻倒算,而她恰恰又控制着天下最大的权力,那么她会怎么做?俊下臣正是把握到了田七娘的这种心态,才觉得不管是王侯将相,他都可以像以前扶保田七娘登上大王前一样,生杀予夺!
    可是,如今女大王的心态,他有些把握不住了。
    俊下臣重重地磕下最后一个头时,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一个答案:“莫非对于储君,女王已经有所决断?”
    田七娘没有像以前一样笑着打断他的行礼,她心平气和地坐在那儿,等着俊下臣叩完最后一个头,这才缓缓地道:“梓荥宫有人告变!”
    俊下臣连忙神情一肃。
    田七娘道:“今有内侍揭发,王妃刘氏、侧妃窦妃,对老妇心怀怨尤,行厌咒巫术,欲谋害于老妇。今二人已然伏诛,有储宫内侍及宫人招供,公子苏对此不但知情,而且就是主谋!卿,老妇把此案交予你来审理!”
    俊下臣心狂喜,他知道这件案子一旦坐实了,他对宰相们屈打成招的罪过就不再是什么了不起的问题了。
    田七娘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苏……是老妇的儿子,而且他是储君,老妇不想让天下人知道,当今储君要反大王,不想让天下人知道,老妇的儿子,要以子弑母!人,你不能带去台狱,就在宫中审!”
    俊下臣早已料到会有这种安排,所以只是很沉稳地答应了一声,没有提出丝毫疑问。
    田七娘微微露出满意的神色,道:“储君已在内卫严密看管之下,没有老妇的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出,小纨……”
    裴纨捧起一道黄绸的田七娘亲笔手谕送上前去,田七娘道:“你拿着,凭此出入梓荥宫,老妇……要了解真相!”
    俊下臣双手接过皇帝手谕。谦卑地低下头去:“臣……一定不负大王所托!”
    这时,内侍小海蹑手蹑脚地走上殿上,见大王对俊下臣已经交待完毕,便躬身道:“大家。白马观上玄观主求见!”
    田七娘微微皱了皱眉,道:“老妇未曾传召,他来做什么?”
    不过田七娘曾经亲口下过旨,白马观上玄观主进宫可以不经传召,自由出入宫闱。如今穆上玄不请自来,却也不是罪过。
    田七娘略一沉吟,方道:“叫他进来吧。”
    俊下臣不动声色,径直退出了大殿,转身行将离去时,心暗忖:“看这情形,穆上玄圣宠渐衰啊……
    ……
    “上玄,见过大王!”
    “阿玄来啦,赐座!”
    “谢大王!”
    裴纨眸波一转,对田七娘道:“大家。史馆那边,小纨还有一些行本没有处理完毕……”
    田七娘道:“不忙,先把老妇这里剩下的几份奏章处理完毕再去不迟。”
    说着,她招手唤过一名宫娥给她捶着腿,向穆上玄问道:“阿玄此来,可有什么事么?”
    裴纨被田七娘唤住,心中便不觉一动,往常只要穆上玄来了,大家自然而然就要回避的,哪怕大王今日无心床第。也会留穆上玄在身边缠绵抚爱一番,如今怎么……
    田七娘倒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已经令人生出许多揣测。其实她是因为用厌咒害她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情绪大受影响。虽然说田七娘从未把亲情看的多重。可她毕竟年岁大了,如今已七十高龄,想法与以前多少会有些不同。
    当然,在她潜意识里,虽然还谈不上对穆上玄的厌恶,可是确也不如当年一般依恋。大概是相处久了,对穆上玄不复当年一般的激情。
    穆上玄粗心大意的性子,到是没有发觉田七娘此举有何深层含义,他如今已不是当年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了,再让他偎依在田七娘怀里,撒娇弄痴地逗她开心,他也做不来。
    而且这几年田七娘劳心劳力,为了王位殚精竭虑,不似当初一般保养得宜,卸了妆饰之后鸡皮鹤发、老态龙钟,他也从心底里感到厌恶,听见田七娘没让别人回避,他也暗暗松了口气。
    穆上玄便直来直去的道:“多日不见大王,心中甚是挂念,今日特意进宫来探望大王。再者,也是有点儿小事,想要麻烦大王。”
    田七娘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淡淡地问道:“可是缺了什么用度?老妇可以叫内库……”
    穆上玄嘿嘿地笑了两声,挠了挠光头道:“承蒙大王关爱,倒不是缺钱花了,是因为……,大王!贫僧自蒙大王抬举,做了这白马观观主,倒也收过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说起来,贫僧这些弟子中,唯一一个还有点出息的,那就是俗家女弟子遥儿了。”
    裴纨正在一旁装模作样地看着奏章,听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这穆上玄是替阿姐来说项的?”
    裴纨再瞟穆上玄一眼,便觉此人顺眼了许多,便是那粗俗的坐姿,看起来也是尽显粗犷豪迈之态了。
    穆上玄道:“这几天常听人说,小徒遥儿虽然清白出狱,可是久久不……这是失了圣心了,咳咳……,大王,我这个女徒弟,那是极忠心于大王的,她对大王……”
    田七娘这才弄明白穆上玄的来意,她展颜一笑,打断穆上玄的话道:“原来如此,阿玄是为了令徒而来的呀……”
    田七娘轻轻摆摆手道:“这件事,阿玄就不用再说了,老妇久久不让遥儿这丫头回宫任职,确是因为老妇另有打算。不过要说失了老妇的宠信,甚至贬谪处分,那是绝对不会的,你放心就是!”
    穆上玄听了顿时大喜,道:“大王既如此说,那我就放心了。呃……只不过大王打算如何安排小徒啊?”
    田七娘凝视了他一眼,道:“老妇自有妥善安排!如今旨意未下,先叫阿玄知晓,未免与朝廷法度不合。阿师是受了令徒遥儿的请托吧?呵呵,阿玄回去后可以告诉他,叫她安心等在家里,不日老妇就会有所安排的。”
    穆上玄听到这里却也不便再问了,只好连连点头,道:“如今,就劳大王费心了,我就这一个拿得出手的徒弟,还请大王多多爱护。”
    一旁,裴纨也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听大王这语气,阿姐是不会再受此案牵累了,只是……不知大王所谓的妥善安排,是叫阿姐做些什么呢?”
    ……
    话说沈人醉再度来到“美人醉”,刚刚系好了马匹,拾阶而上来到大门口,一个殷勤地送了酒客离开的酒博士一转身,便恰与他打了个照面。
    “哎呀呀,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沈人醉这是妖赴穆夫人当日之邀请。
    “我是应邀而来,请带我去兰芝房。”
    沈人醉淡淡道。
    他说的这是一处雅间,那酒博士听了便道:“啊哈,那处雅间的客人已经到了,比郎君只早了那么一刻,小的这就带你……”
    他刚说到这儿,门口又走进两人,后边跟着几名青衣的家将侍卫,其中一人扬声道:“店家,天字号可还在么,某要请一位贵客饮酒。”
    那酒博士转身一看,顿时愣在那儿,沈人醉一扭头,不觉也怔住了。
    刚刚走进门来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他不认得,另一个他如今却熟的很,正是穆夫人驸马田攸暨。
    田攸暨听着另一个人说话,本来唇边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可他也没有想到,竟在这里看见了这沈人醉有些熟悉的人,一时间,那丝笑也凝结在他的脸上。
    当日,沈人醉与穆夫人子啊宫中打败楚国,这田攸暨可是观众;而且前几日公主府中的耳目也穿过话说,有一男子进入了公主府,与公主独处后,衣衫不整的离开,事后,他仔细一调查,发觉这厮居然是沈人醉。
    更重要的是,他也知道今日穆夫人在此宴请人儿,难道也是这沈人醉?
    沈人醉是倒了什么八辈子霉,一场冲突正在等着他似的。L

☆、第272章 王储末路

旁人那人看见沈人醉和田攸暨古怪的神色,不由问道:你们……,认得?
    此人叫姜狱薙,乃姜成之子,姜成就是那位只比田七娘小四五岁,论起来田七娘还该称她一声叔叔,却认了田七娘做干娘的家伙。
    姜成眼见姜齐宗室受到清洗,急急认田七娘做了干娘还觉得不保险,又积极向田家靠拢,跟未央侯田承乾攀了亲戚,叫他的儿子姜狱薙娶了田承乾的女儿,所以也算是田齐的驸马爷。
    这位姜郡马因为积极靠拢田氏的缘故,对田氏诸侯、大将军都比较熟悉,今天他是路上偶遇田攸暨,知道田攸暨最近心情不太好,诚心巴结之下,便邀他同来饮酒。田攸暨也知道穆夫人今晚再次宴请野男人,一咬牙就答应了姜郡马。
    不想二人刚刚迈进大门,偏偏就碰上了沈人醉,田攸暨对谁谁的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酒博士机灵灵打一个冷战,感觉到紧张的气氛,转身就飞也似地跑开,去向掌柜的报讯儿。
    片刻功夫,面如土色的美人醉掌柜带了大批的跑堂伙计匆匆赶来,一边跑一边喊:劝架!劝架!只要劝止他们在咱美人醉里打架,每人加三个月工钱!受伤?受伤包你全部的医药费,允你休养半年,工钱照发!
    这些伙计齐刷刷往外一跑,登时引起了许多酒客的注意,有那好事者也都纷纷跟了出来他们急匆匆跑到大堂里,老远就站住了脚步,就见田攸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过了半天,他突然长吸一口气,缓缓地吐着浊气,脸上的神色竟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他发觉自己还是不能“勇敢”面对。
    狱薙!我们换一家店吧,这美人醉的酒,我喝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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