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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部分

素手染春秋-第282部分

小说: 素手染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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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德胥欠身道:“是监察御史裴怀古!”
    田七娘道:“以八百里快马传敕于裴怀古,命其为招抚大使,立即往云郡安抚土蛮,平息事端。旨到之日,免去洪瑟焱钦差身份,停职待参!”
    姜德胥起身道:“臣遵旨!”
    田七娘之所以没有把这件差使交给遥儿去做,自有她的考虑。
    首先,裴怀古是西南最高长官。造反事件正是他的份内之事,由他负责理所当然,绕开这个地方长官派一个京官去,很多事情要不断与京里沟通、与地方官员沟通。且京官不熟悉当地情形,难免再出乱子。
    此外,遥儿和洪瑟焱是对立的,田七娘虽说现在对遥儿的说法信了八成,但是洪瑟焱的说法也不无道理。御史台报告说诸道流人有谋反迹象。朝廷派人去查,那儿果然就发生了叛乱,这究竟是这位钦差逼反了土蛮还是土蛮早有反心?
    田七娘对此不无疑虑,如果让洪瑟焱的死对头去查办他,恐怕真有什么疑问的话她也休想知道了。有此种种考虑,田七娘才决定另派一位大员专门负责平息云郡叛乱,以确保她能了解到土蛮造反的真相。
    姜德胥得了圣旨,拱手离去。田七娘拾起陈如之的奏章,又看一遍,若有所思地道:“此人是个干材。若能忠诚于老妇,倒是一个可用之人!”
    裴纨道:“陈如之年逾七旬,已经过了杖国之年,世事通达。性情沉稳,做事确也老练。洪瑟焱西南之行,他能预先察觉会生出不测,果然是老诚谋国之辈,圣人若要用他,用了便是,朝中如今只有相爷为圣人股肱。确也需要再多些臂助。”
    田七娘有些意动,思索片刻。道:“先放一放吧,等西南事了。先给他换个地方,再观察观察!”
    裴纨欠身道:“是。裴纨记下了!”
    ……
    山前喊杀声震天,震得武邈老宅的窗棂都一阵阵的颤抖。
    武邈在云郡作官,但他的部族不可能因为他做了官,便全部改变原来的生活一下子变成城市居民,他们依旧生活在自己的寨子里,该种田的种田、该放牧的放牧、该打渔的打渔。
    如果这么发展下去。几代以后武邈的家族就会演变成一个真正的官宦家庭,失去对其麾下部落应有的影响,那些一连几辈子都代替武家管理这些山寨的头人就会成为山寨新的主人。
    州的罗椛韵罗都督就是这样一个例子。但是现在文氏家族成为云郡都督一共才二十多年的时间这期间还几经废立,所以他们的根本依旧在山里,在寨子里,还没有失去对部落的控制力。
    这座山寨就是武氏部落的总寨,常住人口三千多人,如今却拥进了两三万人。因为是比较大的寨子,所以地势并不险要,太险要的地方是不可能成为数千人的大部落聚居之地的,因为那样的地方生存环境太恶劣。
    一般情况下,人口众多的山寨拥有比较强的自保能力,也不需要选择那么险要的地方。像眼下这样数万兵马包围的情形并不常见,没有人囡为居安思危,为了应付几百年才出现一次的这种大型战争,便全族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住在鸟不拉屎的地方。
    可这一点,此刻恰恰成了山寨最大的软肋。山势不够险要,他们就无法借助地利构筑比较坚固的防御,四面八方都可以成为敌人进攻的方向。山寨周围郁郁葱葱的山林这时也成了敌人最好的掩体和随时可以取用的攻城材料。
    在这样的环境下,乌蛮白蛮那些惯于丛林作战的勇士如鱼得水,这里看不到寻常攻防战如蚁附的激烈场面,即便是正面战场上的厮杀,也只是武族人扼控住比较狭窄的山谷,与攻上来的白蛮、乌蛮族人肉搏。
    至于四面八方丛林之中那些蛮族单兵的冷箭袭扰,足以弄得寨子里草木皆兵,却几乎拿他们毫无办法。来自于外面的攻击倒也罢了,三万多人的吃喝又是个大问题,哪个山寨会储备这么多的军粮呢?
    而且他们是在攻打河白寨子的时候急急逃回来的,几乎没有携带几天的粮草,如今完全靠寨子里提供。粮草的问题根本无解,军心也无比地涣散。
    先前他已经在云郡主动撤退了一次,之后是借着朝廷援兵的威势才打回云郡,这一次久攻河白寨子不下,结果只是听说云郡失守、薰月追来,便又闻风逃回他的总寨。
    他的势力原本就不及白蛮,也不及乌蛮,这一来更是给大家造成了一种乌白两蛮不可战胜的感觉,而兵马困于总寨,他们不知道乌蛮和白蛮有没有分兵攻打隶属于他们的那些山,从那些寨子赶来的战士心悬家人又怎能安心打仗?
    几天猛烈的攻击下来,寨子里有了大量的伤亡,总寨里好多人跟他沾亲带故,所以常常跑来哭儿子、哭丈夫哭他的大侄子、二表弟,哭得武邈心烦意乱。
    这些问题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寨子里这几万兵卒还不都是他的兵,其中至少三分之一是云轩的人马,云轩当初野心勃勃,武邈之所以下定决心完全是受了云轩的蛊惑,现在云轩却率先有了悔意一再催促武邈遣使下山议和,就是他的主意。
    “烦!真是烦呐!”
    武邈重重地叹了口气,在轩厅下走来走去,脸上阴云密布,侍婢下人早就被他吓得溜出老远,没有人敢在这时候自找晦气。
    “都督,咱们的使者回来了!”
    一棵缀满了青桔的果树枝叶一阵摇曳,云轩急匆匆闯了过来。
    这轩厅周围都植满了观赏的花果树木云轩放着道路不走,居然径直从果树下钻过来,可见其心情的迫切。
    武邈一抬头就看见他派到山下的一名心腹小管家从碎石铺地的小径上急急走来。
    ……
    洪瑟焱自从到了山寨,吃的没胃口、住的也不习惯,尤其叫他肉疼的是,这一路敛来的财宝和那几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全都丢在了云郡城,如今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王八蛋。
    眼下乌蛮和白蛮把山寨围得水泄不通,口口声声说要取他命,洪瑟焱吓得坐立不安。一早他就听说武邈派人下山议和去了,到现在也没有个回信,洪瑟焱坐不住了,便急急来找武邈询问消息。L

☆、第374章 垂死挣扎

武邈倒没亏待他到了山寨依旧把他当贵宾看待,他就住在武邈家的后宅里,绕过两条小径,穿过一丛果林,眼看赶到轩厅,忽听前方林木后面传出武邈气极败坏的一声大喝:“什么?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洪瑟焱急忙放轻了脚步悄悄凑过去,站在一道树墙后面,侧耳倾听,一俟听清武邈和云轩议论的内容,洪瑟焱不禁惊得魂飞魄散。
    遥儿那个祸害已经制止了援军对山寨的援救;
    遥儿和陈如之等多位朝廷官员已经上书朝廷弹劾他;
    薰月和岳缎兰已遣使赴临安向天子请罪,并自陈造反缘由;
    薰月和岳缎兰已提出议和条件,必须交出他洪瑟焱的人头,否则一切没得商量。
    一桩桩、一件件,仿佛一道道惊雷劈在洪瑟焱的心头,劈得他失魂落魄。他紧紧抓住一根厅柱,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支撑着不让自己的身子软下去,把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武邈和云轩身上,但是接下来的一番对话,却让他更是心惊。
    “不可能!我怎么能这么做?邀请云郡各部土司,公开向薰月、岳缎兰请罪,那也罢了,不过是威风扫地而已。反正取而代之的计划失败,我们这对难兄难弟做不得云郡最大的土司,也就当不成这都督和刺史了,便低低头也无妨。
    可是,献上洪瑟焱的人头,这怎么可以?如果我们杀了洪瑟焱,把他的人头交出去,我们就是背信弃义、卖友求生!我们丢的不再是面子,而是人心!从此以后。我们不要再指望有一个部落肯与我们联盟,我们在云郡将成为孤家寡人!”
    武邈脸色铁青,扭曲得非常可怕:“云兄,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你看不出薰月老贼这一招有多么阴险?如果我们这么做了,我们在云郡将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云轩的声音有种英雄迟暮的落寞:“武兄,我们还有得选择吗?”
    他颓然坐到石凳上。黯然道:“遥儿没死。朝廷一定会知道真相。你不用否认,你看看洪瑟焱必欲置那遥儿于死地的态度,就知道此人只要活着。一定能坏了他的好事,朝廷知道真相,意味着什么?”
    他抬起头,望着武邈。绝望地道:“这也就意味着,你我已经没有倚仗。不会有援军来了,不会有人替咱们出头了,你我还能怎么办?”
    有野心的人未必有相应的胆色和才能,有些有野心的人成功了。更多有野心的人却是志大才疏,最终害人害己。云轩恰恰就是这么一个人,当初武邈对借助朝廷之势逼反乌白两蛮本来犹豫不决。是他坚持己见,而今眼见情形不妙。他又最先胆怯后悔起来。
    武邈惨然道:“当初我本不愿响应,是你一意孤行。如今低头,除了众叛亲离,还有什么?”
    云轩听出他的犹豫之意,眼睛亮起来:“怎么会没有?我们现在承认失败,至少还可以保存实力,那样的话,即便你我没有机会取而代之,可是我们的儿子呢?孙子呢?几百年后,谁还记得你我今天干过什么?我们要争的,本就不是你我一时的荣耀和风光,而是未来谁的家族能成为云郡最强大的势力。
    如果我们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我们的精锐一旦被他们吃光。你以为其他部落不会起而效之,把我们吞并吗?薰月和岳缎兰实在不济还可以投奔南越,我们呢?他们是横在我们外面的一道屏障,我们借助不了任何一方的势力,我们完蛋啦!”
    武邈重重一拳捶在石几上,他的手上渗出鲜血,可他却似完全没有一点感觉,他现在真是后悔极了,悔意像一条毒蛇,一口一口地噬着他的心脏。
    云轩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迟疑了一下,才低声道:“如果……你实在不同意由咱们来杀掉他,那么咱们把他交出去如何?”
    武邈沉声道:“这与我们亲手杀了他有何区别?”
    云轩垂下眼帘,阴沉地想了想,忽地张开双眼,兴奋地道:“有了!我有一计,可以让咱们满足他们的要求,又不致令你我身败名裂!”
    武邈耸然道:“什么办法,你说?”
    云轩兴奋地站起来,把自己的想法对武邈说了一遍,武邈听了双眼蓦地一亮,欣然道:“此计似乎可行!”
    洪瑟焱站在树墙后面,听他二人计议如何正大光明地杀掉自己,只气得肝胆欲裂,他攥紧双拳就想跳出去斥骂,一步未迈,忽尔想到,他现在已被这两个人抛弃,这时已不是他大发淫威的时候了,若是跳出去。只怕两人一不作二不休,直接把他干掉了。
    洪瑟焱眼珠转了转,咬着牙,悄悄向后宅退去……
    ……
    一般来说,攻打城池,除了里应外合、偷袭等手段,不外乎就是以火烘以水泼通过热胀冷缩裂坍城墙。深挖地洞潜入城内,以及云梯、撞木一类的方法,可是在这山里这些法子全都没有用武之地,主要就是厮杀、冲锋、反冲锋。
    只是因为地势的不同,无法进行大兵团做战,所以战斗规模相对较小。但是对于这些土兵来说,这样的战斗已是前所未有的激烈,箭矢横飞,竹制的投枪不要钱似的泼洒出去,随手抓起的石块也能成为武器,每进一步,都是以血肉之躯趟开一条血路。
    这里没有军纪可言,也没有进退有序的章法,不管是进攻还是撤退,号令根本无法严明,整个战斗是漫山遍野式的,常常是这里下达了命令,过好半天散布在山坷里、草丛里、树林中作战的士兵才通过别人的反应明白主将的意图。
    尤其是散布在丛林中的单兵们,他们的环境更加凶险,他们之间的战斗没有那种极度血腥的壮烈,却让人时刻保持着紧张的状态。你不知道草丛里会不会突然射出一支冷箭、树上会不会突然掷下一根竹矛、哪里突然会坍陷一个布满竹刺的陷坑,你也无法确认不知从哪儿就会突兀地冒出一群敌人。
    这种时刻提起精神的战斗比起沙场上敌我分明的战斗更加煎熬精神。也更容易叫人崩溃,很多人为此变得神经兮兮,战友被各种阴险的杀招害死的,更是激忿满腔,哪怕突然遇到小股敌人,对方明知不敌,情愿弃械投降。也要扑上去杀个精光。
    崎岖的山道上。倒毙着无数的尸体,有脸孔涨紫、双眼怒凸的,那是中了毒箭;有被竹矛射穿身体的。因为竹矛的支撑,身子还佝偻着立在那里;有被刀剑劈死的,也有扭打在一起脑浆迸裂的,死者手里还紧攥着沾满红白之物的石头……。饶是见惯死亡的人,看了也是触目惊心。
    武邈又派出了信使。这场仗真的打不下去了,再打下去固然乌白两蛮也会伤亡惨重,可是军心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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