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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天字嫡一号-第40部分

小说: 天字嫡一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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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滢笑眯眯到他面前,说道:“大人又要下卫所?”

    “关你什么事!”他红着脸把蜜饯罐子塞进抽屉,晦气地道。

    徐滢再上前两步,说道:“刘都事还没来,不如下官陪您去?”

    “不用!”宋澈背朝她,起身去拿马鞭。

    徐滢跟上来:“如果下官不去的话,就没有人替您做笔录。而除此之外,我还会趁着大人办正事的同时替您打探卫所各处的猫腻。行贿受贿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我也绝不会替人说好话做人情。大人把我从王爷那儿调到这里来,该不会只是为了多个人端茶倒水吧?”

    宋澈哼了声,望着门外长天。

    徐滢转到他面前,又道:“我要是没猜错,鲁伯诚鲁将军都已经在卫所上任了吧?不知道他上任之后的头封专报有没有送到大人手上?”

    宋澈瞥了眼她,伸手拨开她出了门。

    徐滢站在门内。

    他到了阶下又回头:“不是要去吗?”(未完待续。。)

071 世子尊贵

    徐滢乐得嘴角都扯到后脑勺去了,立刻上马厩里牵了匹母马,与商虎带领的一队侍卫一道,跟着他往南城门去。

    宋澈骑的是赤兔马,出了京之后一路南下,并不停顿。

    徐滢的母马却明显吃亏,眼看着出通州时就有些跟不大上,到过了通州,脚步也有松散了,再走了十来里,太阳都已经有西斜的意思了,还不见宋澈停下来,就不免问:“这到底是去哪儿?”

    “海津!”

    海津!

    京师到海津两百多里,他出门这么远居然也不提前告诉她!眼下还没到一半就已经下晌了,这一去今儿还能回得来?

    她前世虽然没大出过京师,但京师周边五百里内的地方还是去过几个的,她原先在海津还有田产,当然知道!

    宋澈走了一段发现不对劲,停步看了看,掉头与她道:“离海津卫所还有两百里,眼下天色不早,你要是想在路上喂狼,就把包袱交给我。”

    徐滢深深看了他一眼,驾马走起来。

    看在那份名额的份上,她暂且忍了。

    太阳在疾骋中渐渐落下,余晖把最后一抹亮彩洒在马头上时,他们进了廊坊地界。

    廊坊离海津还有百余里,估摸着还有差不多两个时辰的路程,进了廊坊城门宋澈并没有犹豫,而是招呼大伙进了街畔酒楼打尖。

    廊坊这本地也有个千户所,往上是归德卫。早些年打西北的时候增多了兵力,朝廷便又将廊坊增设人马改成了卫,仍属顺天府管辖。而廊坊千户所则仍属中军都督府。本来可以直接拐去卫所稍事歇息,但宋澈偏没这么做,不知道是故意折腾她,还是因为不想惊动卫所的人。

    吃完继续赶路。

    时近月半,玉兔早升,满目一片辉亮,城门外人烟寮寮。随处可见狗吠蛙鸣。

    出了城门往东,视野渐渐开阔,交错的阡陌在月色下犹如一张银色的网。伴随着夹有草木清香的晚风,令人心情也不由开阔。

    “什么人?!”

    正走着神,前方商虎突然撤马厉斥。

    徐滢才知道自己落后了竟有十来丈远。

    策马赶上去,宋澈他们面前居然跪了两个人。在商虎和其余侍卫们高举着的大刀下颤巍巍地叩着头。

    徐滢探头看了看。随即也有些微讶。面前跪着的是个发须花白的老汉,月光下一张脸布满褶子,身形枯瘦,衣衫褴褛,腋下揽着个四五岁的男孩儿,男孩也是面黄肌瘦,睁着一双惶惑的大眼偎在老汉怀里,惊恐地望着宋澈他们。

    他们在求饶。但商虎他们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徐滢正要上前,宋澈已经下了马。拨开侍卫们走了上去:“你们是什么人?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时候已近城门关闭的时间,他们明显走的是城门方向,所以即便看着不像坏人,也不能不问问。

    老汉吞了口唾沫,紧揽着男孩说道:“回这位小爷的话,老汉的孙儿发热两日都没退,我这是带着他进城看大夫。冲撞了小爷是老汉的不是,可老汉只有这个孙儿,还请小爷们看在穷苦人的份上,赏我们个去路。”

    宋澈面色缓下来。

    徐滢连忙伸手去摸那孩子前额,果然很烫。她问道:“既然都发热两日了,如何等到这会儿才进城?还有,老伯住的附近难道没有医馆?”

    老汉双唇一颤,哽咽道:“不瞒小爷说,前年一场瘟疫过后,老汉家里已只剩我们祖孙俩了。

    “老汉已经老了,衙门里的军饷已经没我的份,只好带着孙儿守着几分薄地过日子。可前阵子就那块地也被人夺走不让种了,这两个月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这两日好容易给人守了两日坟场,得了串铜板才有钱带他找大夫。”

    话说到这里,已有些心酸。

    徐滢讶道:“您是军户?”

    老汉道:“老汉我本是廊坊千户所辖下雾田百户所的军户。”

    这话说出来,大家都有些失声。宋澈开口道:“朝廷几时有过年老便不能领军饷的律例?尤其你丧偶丧子饷粮理应比别的人还要多些,既是廊坊卫所的军户,你们千户长是梁冬林,他难道不知道你的情况么?”

    老汉蓦地一惊,眼里的惊恐似比方才还甚,“阁下认识梁将军?”

    宋澈凝眉望着他没有说话。

    老汉失神了有半刻,忽地咚咚咚在地上磕起了头:“小的罪该万死!小的不该瞎说!求大爷饶命!”

    宋澈眉头拧得跟死结一样。

    徐滢也是讷然了。

    老汉方才吐露过往时面目一片坦荡,而在提及这千户长的名字时却如同见了鬼,这当中若没有什么猫腻就奇了怪了。

    原先只闻底下卫所一团乱,到底未曾亲眼见过乱成什么样子,若这老汉所言不虚,倒是可见一斑。

    她想了想,跟宋澈道:“孩子的病可不能耽误,要不大人就放他们走吧。”说完也不等宋澈回答,她又问老汉道:“眼下这会儿城门已关,不知道老伯可有什么法子叩开城门?”

    老汉打量了她许久,许是觉得她并没有什么坑人之像,遂说道:“小的何曾有什么法子?也只好是说尽好话试试了。村里的医官也是军户,若是寻常人生病了只白日里给看,夜里我们是没有法子请得动他的。”

    徐滢望着宋澈,宋澈凝立半刻,说道:“何竟带他们去。”

    侍卫里便走出个精悍的汉子来,扶着他们上了马,带着他们折回城门去。

    马蹄声很快在月色里飘远。

    宋澈挥手道:“去廊坊卫所!”

    徐滢站着不动,宋澈在马上睥睨她。

    她拢手抬头道:“我觉得,与其直接杀去卫所,还不如先陪那祖孙俩进城看病。”

    宋澈望着天边冷哼:“我堂堂亲王世子,要陪个军户去看病?你莫要笑掉了我的大牙!”

    徐滢直起腰,眯了眼道:“大人既是要当尊贵优雅的亲王世子,又何必出京跑这趟苦差?坐在您舒服宽敞的公事房喝茶吃点心多好。一个年老失怙的军户在大人眼里是不算什么,可您怎么不去问问皇上,当年没有这些低贱的军户,这江山又是怎么打下来的呢?”

    宋澈脸上有些不自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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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又想干嘛

    徐滢继续说道:“大人若想直接去卫所那便去好了,不过别怪下官没有提醒大人,如果这老汉所言为真,那么梁冬林既然能做到往上压根无人发觉,往下又无人敢出面揭发,必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我敢担保大人还在半路那梁冬林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您就等着去听他的花言巧语粉饰太平吧!”

    宋澈脸上变了变色:“岂有你说的这般无法无天!”

    “不信您试试。”徐滢指指前方。

    宋澈到底没动。

    顿了片刻他倏地掉回马头,绷着一张脸臭臭瞪着她:“你说的最好是对的!”

    徐滢耸耸肩,也翻身上马。

    一行人又回到城门,有五军营的牌子,大梁天下哪里去不得。

    侍卫们相互之间都有他们的暗中联络方式,很快大伙便遁着一路暗记到了离城门最近的一家医馆。

    何竟正掉头返转,见到他们来了只好又下马带路。

    城里的医馆关得倒晚,屋里除了那对祖孙还有两三个病人,彼此正在寒暄。

    宋澈勾头走进去,一屋子人便就全部噤声了,七八双目光齐刷刷往这高大的年轻人身上扫来。

    宋澈承袭了宋家人的修长体魄,因为文武双全,各处比例协调得来又不失斯文,再加上他肤色适中的脸上挺鼻深眸的配衬,以及出身皇室的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愈发使他像颗耀眼的星星。走到哪里都鹤立鸡群,更莫说这市井之中。

    正在等着开方子的两名年轻妇人立时娇羞了。

    徐滢五官也算出色,身材在女孩子里也算高挑。但仍架不住骨架秀气,立在挺拔又傲气的宋澈身旁,平白地突显出她的阴柔来。她这样的面貌,只招来屋里两个小女孩子的注意力,因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往往还是喜欢清秀型的男子。

    这么扎眼,大夫当然要起身,先前那老伯却已先行站了起来:“您们——”

    徐滢笑着上前道:“这是我们宋公子。老伯您不用害怕,我们公子说好人做到底,回头你们还是要出城的。反正我们也不急,索性把你们送回家去,也图个心安。”

    老汉激动起来,但对于绷着脸的宋澈仍有些保留。

    他看得出来这行人来头不小。尤其先前宋澈还打听过卫所的事情。

    他惴惴地坐下来。等大夫开了方抓了药。便就挑了始终笑微微的徐滢搭腔:“有劳官爷们了。”

    “客气。”徐滢拢手笑应,回头看了眼宋澈,这里便就有何竟仍搀了他们爷孙上马。

    一路出城毫无阻碍。

    老汉家里并不远,就在方才相遇的屯里。

    沿途的房屋的开始密集,这村屯并不大,举目望去皆是些静幽幽的茅屋,设或有两间还点着灯,却也亮了一下就熄了。宋澈不免皱眉:“屯里没人了住么?”

    老汉嗫嚅了一下。

    徐滢温声道:“老伯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们只是路过此处,您跟我们说什么我们都决不会把话传出去的。”

    她是这伙人里最和善的。瞧着也最好相与的,老汉跟她倒是敞得开话匣子:“不瞒官爷们说,这屯子里都是廊坊卫所下的军户,自太祖打江山下来,祖辈都在这里繁衍,哪里有不住人的理儿?这四处没灯不过是因为灯油贵,我们都点不起,只得早早地歇下。”

    “灯油都点不起?”徐滢拢眉望着宋澈。

    大梁初期军户确实艰难,但这些年来没有战争,而且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灾害,朝廷又有相应的激励晋职的政策,军户们有每月六钱,米六斗的军饷,其家属虽无饷银,但却有田可种,还能免除各种赋税,这廊坊卫所的军户却连灯油都点不起。

    宋澈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老汉看不到他面色,接着徐滢的话又说起来,“何止是点不起灯油,如老汉这般揭不开锅的多了去了。老汉的儿子媳妇若不是又病又饿,也不会撑不住而死去。”

    说到这里他抬袖印了印眼眶。

    徐滢也不再做声,因为老汉的家已经到了。

    月色下一座垮了有小半边的茅屋,余下三间房墙体拿木桩打着斜撑,窗户纸根本已没有,眼下夏天倒还只有蚊子骚扰,到了寒冬腊月,也不知该怎么过。

    徐滢前世虽知之甚多,却也没有亲临过底层百姓的居处。到了院门外,跟宋澈也是一样地停住了脚。

    其实院子已不能算是院子,因为泥土堆成的院墙已经垮成了一溜土堆。老汉躬着腰在檐下徒手扒了把柴禾扎起来,颤巍巍点着做了个火把。

    “家里实在困窘,只能委屈几位。”

    徐滢忙道:“老伯先去熬药给孩子吃。”

    老伯踟蹰着,徐滢再三催促,才又交待男孩儿留下来,自己拿了药下去。

    徐滢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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