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神炮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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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筋了？”一个挺熟悉的声音从半空中飘了过来。
他抬了抬眼睛：“邵哥？谢谢……”
“刚才的进球够厉害。”邵嘉一提起了他的双腿，用力压着，“还好被你刚才抢断的不是我……”
蒿俊有些虚弱地笑了笑，他现在感觉到疲惫如潮水般侵蚀着自己，身体四肢说不出的沉重，他甚至连张口说话的力气都提不出来。
沙尔克主帅朗尼克当机立断连续打出了两张牌：小将德拉克斯勒换下了体能耗尽的蒿俊，马蒂普则换下了状态平平的后腰克卢格，两次都是对位换人。
蒿俊在队友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球场，他也收到了沙尔克球迷的一阵掌声。
他抬眼看了看面前的蓝白海洋，高高击掌向球迷们致谢。
然后掌声响遍了全场。
“干得漂亮，蒿。”朗尼克向他点头，同时拍了拍他的后背，以表示对他拼尽全力的嘉许。
蒿俊和几名关系不错的队友逐一击掌，而后披着毛巾在替补席坐了下来。
在沙尔克进行调整的同时，科特布斯的主帅霍夫曼也没有闲着，他用卢斯滕贝格尔换下了体能同样所剩无几的邵嘉一，后腰卡查尔换下了丢球的队长罗斯特，再用右边后卫孔查换下了安格洛夫——他一次就将三张换人牌全部打完。
秦古德看了走下场边的队友一眼，重新将目光放在了足球上。
沙尔克新上来的后腰马蒂普防守能力不弱，体力充沛的他肯定会将防守重点放在自己身上。
主教练的或许还在想着加时赛，但科特布斯的阵容并不足以再坚持一个小时——他要尽快解决战斗。
科特布斯刚刚上场的两名中场都是进攻胜于防守的家伙，精神十足的他们将身影投射在整个中场，迫于压力的沙尔克中路球员不得不用犯规将他们掀翻在地。
“沙尔克的防守非常严密，他们不允许科特布斯将球传进三十米区域，”陶维看懂了朗尼克的战术布置，“所以他们在半场以后就进行了强硬的逼抢，并且将对手的进攻空间压缩到极致，就是为了防止科特布斯球员有突破过人的机会，尤其是秦古德，他几乎寸步难行！”
他说得没错，马蒂普几乎将整个人都贴在了秦古德的身上，后者甚至可以闻到对方咯吱窝里传来的浓重味道……
而只要有队友向他传球，马蒂普立刻在第一时间用各种不足以吃牌的小动作对秦古德形成干扰：或是提前将他撞翻，或者只是在他启动前拉住他的球衣，从而让他接不到足球。
他几乎寸步难行，十分钟的时间里，秦古德一共只成功接到了两次足球，却毫无意外地在三秒之后被马蒂普破坏。
这个貌不惊人、默默无名的家伙，竟然让秦古德想起了另一名同样经验丰富的难缠后腰，阿图罗…比达尔。
“又是犯规！距离刚才的犯规地点仅仅向前推进了五六米，沙尔克简直把中场当做了绞肉场！”段亦宣连连叹息，“哎？秦古德站在了罚球点之后……难道他要来罚这次任意球？”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陶维替他分析，“在邵嘉一下场的情况下，科特布斯其余的球员都没有太强的任意球得分能力，而秦古德的远射能力是众所周知的，让他来试一试或许把握更大。”
秦古德这样做并非一时冲动：他已经向邵嘉一学了两年的任意球，从之前的毫无基础到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成功率——但这次的任意球地点到球门足有40多米，已经超过了他平时练习的距离，他本想让在更近一些的位置接球射门，但胡拉多和马蒂普都像牛皮糖一样围在自己的周围，想要在没有外人影响的情况下射门，就只有亲自主罚这个任意球。
“44米，转播给出了距离。”段亦宣喃喃道。
陶维的神情有些严肃：“这个距离对于直接任意球来说有些太远，而秦古德只是第一次主罚……”
因为距离实在过于安全，沙尔克只在禁区前排出了两个人组成的人墙，他们大部分球员都如影随形地缠在科特布斯队员的身边，时刻防止着他们接应秦古德的传球。
秦古德并没有像c罗那样站在足球之后很远的位置，他只给自己留出了三步助跑的距离。
深吸了口气，双肩向后靠去，仿佛卸下了万斤的重担。
发球的哨声响起。
他抬头确认了一眼门将的位置，而后将胸腔中的浊气缓缓吐出。
双脚用力蹬踏在草皮上，鞋钉带动着泥土与草屑纷纷翻飞。
左脚落在足球的外侧，高高扬起的右脚如同鞭子般抽下！
足球带着轻微的旋转越过了人墙，拖着一道长长的白影朝着诺伊尔飞掠而去。
诺伊尔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这道闪电，他的鬓角有汗水悄然低下。
球速快得超乎他的想象，他在一瞬间做出了自己的扑救选择。
用力蹬地，迅速跃起，双臂以小角度张开……他有信心将球扑出！
然而那道白色的闪电在飞行中却忽然拐了个弯！
“啊……啊！”段亦宣的声音拖了两秒钟，而后再次爆开，“球进了！”
“难以置信！”陶维比他更像是一个冷静的解说员，“44米的任意球，令人难以置信！”
诺伊尔已经尽力，他的身体比任何时候都要舒展，双手伸展到了极致，却依然没能抓住那道白色的影子。
足球几乎是擦着他的指尖轰进了他身后的球网！
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碰到！
3…2！
科特布斯再次领先！
诺伊尔攥紧了拳头，用力砸着门柱前的草皮，失落的情绪显而易见。
为沙尔克的最后一战……
蒿俊在替补席上闭上了眼睛。
胜利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3…2的结果维持到了最后，双方在经历了90分钟的激战之后，科特布斯以一球优势艰难击败了沙尔克04，捧得了最终的冠军奖杯。
科特布斯赢得了俱乐部历史上最具分量的一个冠军奖杯，而7球5传的秦古德毫无争议地成为了德国杯的最佳球员，并且与凯泽斯劳滕的拉基奇分享了杯赛的金靴，又一人独揽了助攻王，终于为自己的荣誉室带来了四个收藏。
结束了战斗的三名中国人出现在了柏林街头的一家中餐厅里——尽管在外漂泊，但他们无一例外地仍然更习惯家乡的味道，尽管这家中餐厅看起来也未必十分正宗。
十分意外的是，餐厅的老板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于是这顿晚餐就成了完全免费的自助餐——当然，他们留下了自己的签名，以及与老板的合影。
“我们刚刚才看了比赛，你们的表现都很好，可惜只能有一个冠军。”稍稍有些发福的老板小心翼翼地将签名收起，而后亲自将三杯热茶端了过来，“刚刚从老家寄过来的毛尖，你们尝一尝。”
三个人齐声向热情的老板道谢，而后一边嗅着茶叶的清香一边继续他们的谈话。
“拿到了这个冠军，我已经没什么遗憾，可以回国啦。”邵嘉一轻轻吹拂着杯面。
对于他的决定，秦古德早已经明白，因此只是点头。
蒿俊却明显吃了一惊：“邵哥……你这两年正是巅峰啊……是不是有些早？”
45、第一个俱乐部冠军
“什么巅峰，要不是古德和我在一起，我那里刷得到那么多助攻？”邵嘉一笑着看了看两名小兄弟，“虽然这两年我的身体状况和场上表现都还不错，也和你们一起拿了亚洲杯，但说实话，我真的快要累趴下了……小蒿你可能不知道，秦古德就是一个训练狂，有的时候我正想休息，却看到他还在训练场给自己加练，我当时就觉得自己是个好吃懒做、不思上进、愧对父母妻儿的家伙！但是……我的身体吃不消啊！”他耸了耸肩微微摇着头，露出了一丝苦笑。
秦古德和这位老大哥早已熟稔，知道他偶尔也会开个玩笑，因此倒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只是随着他笑了起来：“说真的，邵哥，你只知道抱怨累，但这两年你的身体没病没灾的，难道不该感谢兄弟？”
“是是是，”邵嘉一朝老板示意，“来三瓶白的，我给这两位小弟兄敬上几杯，一人一斤，诚意十足吧！”
“一斤？”秦古德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毫无血色，“你可饶了我吧……三个人一斤我都受不了啊……”
他这倒不是谦虚，这20年以来，除了偶尔小饮几瓶啤酒之外，他竟然没有喝过一次白酒，考虑到上次在国内吃烧烤的噩梦般的经历，他决定对这些酒类都敬而远之。
邵嘉一也只是随口说说，他只留下了一瓶白酒，给三个人都倒满了酒杯：“这杯酒，算是给我送行吧，你们能喝吗？”
“邵哥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要喝。”蒿俊连忙接过酒杯，武汉出生的他酒量可要完爆秦古德。
“喝喝喝！”秦古德也只好舍命陪大哥，三个人笑着将酒杯相碰，而后一饮而尽。
或许因为喝得太猛，或许只是因为20年没接触过白酒，在酒精滑进喉咙的一瞬间，秦古德感到自己的双肺顿时燃烧了起来，一股强烈的刺激感沿着食道冲击着他的鼻翼和脑门，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你是真的不能喝啊……”蒿俊忽然生出了一丝莫名的优越感，他举起酒瓶，给三人重新添上，看到秦古德连连朝自己摆手，便手下留情只给他倒了半杯。
“对了，你们呢？”邵嘉一小小地啜饮了一口杯中的毛尖，感受着滚烫的茶水在自己口腔中打着旋转。
“你知道的，我应该是要走了，不过还没决定。”秦古德也喝了一口，却烫得他忍不住龇牙咧嘴、狂吐舌头。
“你也要走？”蒿俊张了张嘴，“那些转会的消息……是真的？”
“挂牌的消息是真的，转会的消息是假的……”他皱着眉头朝自己的舌头上吹气，“科特布斯毕竟太小了，我也想像你一样，去一家大一些的俱乐部，最好能打欧冠……”
“欧冠……”蒿俊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
“小蒿，我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希望你能听一听。”邵嘉一终于将那一口茶水吞了下去，他举起酒杯，单独和蒿俊相碰。
蒿俊微微低头：“邵哥你客气了，我听着。”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想在德国踢球，不如来科特布斯吧，”邵嘉一缓缓说着，“球队是小了些，工资也不会太高，但机会多一些。”
“这……”蒿俊下意思地瞄了秦古德一眼，明显犹豫起来。
秦古德这两个赛季留下的成绩实在过于耀眼，他没有信心。
“我和古德同时离开，球队的前场就少了两个主力，即使他们要引援，以科特布斯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很难有太强的球员会去加盟，所以还是会有不少机会。”邵嘉一微微翘了翘嘴角，“当然，我说的也不一定对，你就听一听，权当做个参考。”
“我还要想一想……谢谢邵哥。”蒿俊再一次向他敬了一杯。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举杯一饮而尽。
科特布斯全队在柏林休（qing）息（zhu）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中午集体乘坐球队的大巴车返回他们的城市。
用一句非常过时而且不太恰当的话来说，这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虽然科特布斯没有锣鼓，市区也不让随意燃放鞭炮，这个小地方总共也不过十几万人……
但这个只有十多万居民的小镇在5月22日这一天却如同迎来了盛大的节日一般充满了喜庆的色彩。
数万人组成的潮水将整座小城都染成了红白两种颜色。
“永远的科特布斯！”
“energy（能源）！”
“东海战舰万岁！”
“吉多万岁！”
“蒂默队长！”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主教练霍夫曼、队长罗斯特带领着球员们和全体职员们一同登上了大巴车的顶层。
看到主教练有话要说，周围的球迷们稍稍安静了一些。
麦克风的声音从车身向四周传播开来。
“谢谢！谢谢大家来迎接我们！”霍夫曼举起了无线的麦克风，他的脸上还荡漾着一团宿醉后的酡红，“我们没有辜负你们期望，我们带回来了科特布斯俱乐部第一座德国杯的冠军！”
球队的正副队长罗斯特与特雷梅尔同时将冠军奖杯高高举起，整个科特布斯市区在瞬间几乎爆炸。
红白色的人群形成了一股巨浪，将整个市区吞没，而在这股巨浪的中心，两辆红白色的球队大巴在缓缓前行。
车辆随着浪潮停在了科特布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