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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春风十里有娇兰-第107部分

小说: 春风十里有娇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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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犹在耳:“我不是没想过要将元儿一同带上的,也知道你定然不忍与舍不得他。可皇祖父允了你已经是格外开恩,元儿一事一提出来他就大发雷霆,称军中怎能有小儿出现?哪怕我是皇太孙,也不能如此妄为。后来等平静下来后皇祖父写了口谕,让把元儿抱去他那边养着,就在奉先殿等着我们凯旋而归。”
  由朱元璋养元儿,我本该没什么可担心的,可是,一下从要与阿平分开变成与元儿的生离,这个心理转变原谅我没法立即转换过来。
  然而阿平这混蛋根本就没给我时间去适应,怎么迷糊睡着的我忘记了,可睁开眼却发现已经在行进中的马车上。一转眸,熟悉的身影就坐在身旁一脸若有所思,并没有发现我醒来。
  脑中一点点思绪回笼,心境也一点点变转难过,看看自己身上的装束一切都已明了。
  鼻间涌起一股酸涩,眼角霎时就湿了。我的动静引起了身边的人注意,低下头来看见我醒后眼中瞳孔缩了缩,立即轻唤了一声:“媳妇。”
  我闭上眼,咬着牙一字一句:“朱允炆,你真可以。”
  他确实是可以,越来越果断力行,也越来越不再是当初那个我以为的小傻子了。深知我会在元儿这件事上闹,他就直接斩断了我不舍之念,连元儿的面都没照就被他给带上了征途。
  恨吗?当然恨,恨得牙痒,可又无可奈何。已经行在路上,甚至恐怕离得京城都很远了,我现在闹还有何用?他能为我返程?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我难道不顾一切独身跑回皇宫去?也不会是最佳选择。更何况之前诸般别离痛恨的情绪,有哪一项不是因为他?舍不得元儿这么小就被我们给留在皇宫,难道就舍得他独身前往战场生死难测?
  天枰的两端不分轻重,可到底还是他这一端要让我更忧虑一些。如他所言,元儿在皇宫里只会比在路上更好更安全,皇宫里有朱元璋这个曾祖父照拂着,有吕妃这个祖母疼宠着,不可能会出什么事的。
  这次阿平可能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再强行来抱我,就坐在身边恹恹地说:“媳妇,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怪我,但是……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式。我曾说过再也不放开你的手,要保护你一生一世,那我就必须要做到。我不会将你放在触手不可及的地方,遥望无知你的安危,当初那种痛,尝一次就足够了,不可能再有下一次。”
  听到此处我睁开了眼,平躺的视角看他的轮廓,沉湎里透着强硬,可眼神中却又有一簇幽光闪动。想想当初从南到北再从北到南的经历,忽然间就释怀了。
  总以为自己很难,可其实欲在夹缝中保护我的他又何尝不难?冷静下来我就能想明白,除夕那夜他其实就已有了决定,而且是在给我提个醒,他从一开始做决定要出征北元时就没打算把我留在皇宫。一个男人在思虑所有的事时都没有把你撇开,足可见他心中对你的在乎,你还有何可埋怨的?
  我平息了怒意,轻声开口:“阿平,让战争早一点结束,元儿还在皇宫等着我们回去,我不想错过他的周岁。”
  阿平眼神一震,突然就俯吻下来,铺天盖地。
  我也不无动于衷,在他的舌急促地抵进来时就回吻了过去,一感觉到我的回应他越加激动了,力道陡然加重,吻得越发的深,唇舌间舞动与纠缠,彼此间气息越来越急促。但他仍觉不够,伸手牢牢托住我的后脑勺,让两人的唇舌做更深的交流。
  这时我看不见他眉眼,视线完全被他挡住,只知道自己被他给拘在了怀中又牢又紧。
  孕后期与生下元儿的这段时日两人几乎就没有过亲密的举动,此时忽然情之所致有些收不住势了,很明显感觉他身下某处的坚硬,以及原本圈在我腰上的掌开始游移,试图探入衣裳底下触摸我的肌肤。起初我的头脑也昏昏沉沉的,等感觉到他微凉的指尖触及腰间的肌肤时霎时惊醒过来,连忙用力去推他,推不动就去拉他的头发。
  总算他退开了唇,我急喘着气说:“不行。”
  太胡来了,差一点这男人就要在马车上做那事。
  那双满是欲望的黑眸中终于有了理智,他懊恼地低咒:“该死的,怎么还在马车上?”
  我一边平复着气息一边道:“就算不在马车上也不行,既然我女扮男装成为了你的亲卫,咱们就不能有跃矩的行为,否则于你于我名声都有损。”
  此时我名义上是他的亲卫军,按道理都不能与他同乘马车,军中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呢,若是这一路他肆无忌惮,必然会传出难听的谣言。男人与男人,是为断袖?它日他登上帝位,传言曾经有断袖之癖岂不是要受天下人唾骂。
  我不能由着他胡来!心中暗下决定。


第182章 兵贵神速又兵不厌诈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人,这会儿却又朝我卖萌撒娇了:“媳妇,你这决定太折磨为夫我了,还有现在我要怎么办?”我没好气地怼他:“凉拌!自个解决去。”
  “不要!”说着就往我身上来蹭,还故意让坚硬处顶着我。
  这个人就是给块布能开染坊的,绝不能纵容他,用力将他推开了坐起身整理衣物,还好穿得是男装卫士的衣袍,没有被他扯开。稍作整理回转眸,只见他还斜靠在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不过余光中的某处也慢慢平息下去了。
  汗颜无比,男人当真是下半身动物,不论场合地点都能冲动得起来。
  阿平的亲卫军中除了我,燕七与绿荷也在,算是将我兰苑里的“半边天”都带上了。另外就是木叔,与之再见他自已不是银杏村里的鳏夫,而是让人敬畏的锦衣卫头子,连身上的衣裳都换成了缎面青布。我的服色就是跟之类似的,想来我也被暂时编派为锦衣卫了。木叔仍然话不多,身边的几人都面色萧杀沉冷,应该全是锦衣卫,各个武功高强。
  我本为避嫌要出去马车,可阿平怎么都不同意,说我刚出月子的身子别说吃不消步行了,就连骑马都不能,不出一日我就能累得躺下来。想想也是,便作了罢,不去逞这个强。
  自个身体是清楚的,虽不至于柔弱但毕竟刚生产完没多久,都说月子里应该要多调养,任性的后果只会是将来自己受罪。不过除非必要,我几乎就不下马车,吃睡都在马车上。一天两天还好,天天如此就感沉闷了,但知道行军打仗不是郊游,不可能由着自己性子来。
  有时不免去想那时朱高煦送我回南方的情景,同样枯燥的赶路但那次要自由得多,就我们两人一辆马车,说是逃亡其实也没追兵来追,走走停停,偶尔进城住店,大多歇在郊外我睡马车他则睡马车顶或者地上。只是到了后面碰上个黑心店家差一点就送命,说到底还是我的江湖经验太浅,也证明古时一个女人在外行走存在了无数的风险。
  这次前去支援燕王大军,自不用说定然又要见到朱棣了,想来朱高煦那小子也一定会去吧,还有些期待看到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行车劳顿到第十日时,阿平告诉我离战地近了,应该不日燕王就会派人来迎接。可没料派出去传讯的兵士回来却报北元军夜袭前去蒙城讨伐的燕军,将之围困在了烟波大峡谷内,而此地离大峡谷只有不到十里路了。
  我猜恐是怕扰乱军心,此信一来并没有全军震动,因为信报是传于将领后再汇报到阿平这边来的。阿平从未带过兵,朱元璋自不可能就如此草率的任由他独自领兵前来,军中自有将领随行,只不过都得听命于他。
  我以为按理阿平会下令即刻增援营救燕军,可他在听完讯报后却一言不发,面色幽沉如水,底下将领们面面相觑。有一位年岁稍长的走上前向阿平请命立即领兵增援燕军,可阿平在踌躇之后却下令全军原地驻扎,并没让任何将领带兵增援,只让人再去刺探敌情。
  此决定显然令众将领都面露不满,只是居于阿平身份而不敢口出妄言。等私下无人时我忍不住问阿平为何做此决定,他不答反问:“你也认为我的决策是错的吗?”
  我沉吟了下,摇了摇头道:“打仗非同儿戏,你不会轻率做任何一个决定。只是相信那些将领与我一般都感到疑惑,明明我们离那峡谷只有十里不到的路,何以不前去增援营救燕王?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阿平什么也没说,只拿出行军地图给我看,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比划了几条线,起初会感到懵然,可是仔细去看那几条路线后脑中灵光闪过,顿然间有所领悟:“你的意思是……这其中有诈?”
  只见他眉眼疏散,眸光幽沉难辨,“从北平往蒙城只需三天,你我在路上行进了已有十天,就算扣掉皇祖父传令北平的路上行程天数,以燕王叔的行军速度也绝不可能至今都还没抵达蒙城,更何况王叔之筹谋怎可能如此轻易被困峡谷?我猜测若不是王叔诱敌之计就是那北元军刺探我方军情,知我援军赶到便在峡谷内暗中设了埋伏,欲图对我们援军伏击。”
  听过他分析后我豁然开朗,确实在初听来报说朱棣被困峡谷时我心中也打了个咯噔,不提以往战事,就是我所认识的朱棣本人也是深谋远虑,步步为营,怎么会贸然被困?加上他底下都是勇猛精将,除非是北元军中也有谋略十分厉害的将领。
  事实上阿平是对的,刺探军情的人不到夜里就回来了,带来的不单单是重要讯息,还有一个人,朱高煦。当时我躲在马车里从夹缝里悄然看外边,今天他穿了一件黑色盔甲,却骑着一匹白马,这黑白搭配看得让人感觉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这身军装穿在他身上还是挺英姿飒爽的。只见他骑在马上嘴角上扬地对阿平道:“炆哥你可真是沉得住气啊?峡谷那边大开战了,你不去瞧热闹吗?”
  我心头一凛,当真开战了?难道是阿平估算错误?可是又觉不对,若开战了为何朱高煦会单独前来,而且他还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阿平并没跟他嬉戏打闹,只沉声而问:“峡谷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朱高煦露了满嘴的白牙而笑道:“能有什么事?北元军被我们给伏击了呗。”
  “啊?”一旁将领闻言都发出惊疑声,有人忍不住询问:“不是传信说燕王爷的领军被北元军给伏击吗?怎么反过来是燕军伏击了北元?”
  朱高煦一声讪笑,不客气地道:“区区北元那一帮乌合之众,还能奈何我北平燕军?我父亲一条诱敌深入的计谋就将他们都给骗上了沟,没看见我身上这血迹吗?对方将领都已经被我砍杀于马下了,现下正在收拾俘虏残余部队呢。父亲派我先过来迎接你们,也给你们报个信蒙城已经收复。”
  兵贵神速又兵不厌诈,朱棣之用兵当真令人佩服。
  朱高煦算是被派过来接我们的,虽然除了他没有其它兵士将领,但他以朱棣之子的身份足以取得全军信任,也对朝廷增派的援军给以足够重视了。
  马车继续前行上路,阿平没有再回到马车里,而是要了一匹马与朱高煦并肩而骑。沿路便听朱高煦在那聒噪地说话,一会问阿平为何出来打仗还要弄辆马车,会显得有点娘;一会又说幸而我们援军没有贸然前去增援,否则就将他父亲和朱能将军的计策给打破了。
  我坐在马车内都忍不住暗中吐槽了,有这么聒噪的人吗?不过看他与阿平倒是关系融洽,也并不来阿谀奉承那一套,脾性直爽。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穿着,不由好奇之后若不可避免与朱高煦正面碰上时,他能不能认出我来?因为来时路上阿平觉得我即使穿了青布男装,可仍然太过娘了,于是便想了办法将皮肤摸黑了些,当场还被阿平给笑话了。
  不过其实认不出来才好,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几率被人知晓阿平将女人带进军中,朱元璋虽同意了但也责令他绝不能曝露,所以尽可能还是低调吧。
  途径烟波大峡谷,我算是明白此名何来了。
  烟波之意,取之于整个峡谷都是一片散不去的迷雾,而且因为刚好我们途经时是傍晚,天空的晚霞将浓雾给映照得微红。可视距离大概就只有两丈远,鼻子里能闻到一股血腥气,挑开帘子往地下看,虽然看不见任何但很显然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争,因为地上被染红了。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走入了冷兵器时代的战场,曾经生于和平年代的我对这些别说陌生,连想都不曾想过,可未来的任何一个时刻都将面临——战争、死亡。
  想到这便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感觉好似有道视线射来,一抬眸就对上探究的目光,正是朱高煦。我身体一僵,立即缩回马车显得太过刻意,可是被那小子用毫不客气的目光上下打量委实感觉不舒服。最后脑子一热,我朝他用力一瞪放下了帘子,立刻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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