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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春风十里有娇兰-第37部分

小说: 春风十里有娇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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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丫鬟语塞。
  金兰见状更不痛快了,眼睛一瞪怒喝:“还不下去拿十两纹银过来!”
  丫鬟连声应是,立即慌慌张张地又跑开了去。
  我暗笑于心,果然这金兰小姐是个要面子的人,若能换来十两纹银又可息事宁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反正我这裙子也不过是花了五两银子买的,转个手就赚了五两,何乐而不为?
  可是我忽略了身下背着自己的人儿,就在我暗自打算着时阿平又不合时宜地开口了:“给多少银子都不要。”当下顿感无力,这傻小子的犟脾气也不看场合的,在家里头闹闹就行了,眼下却也来发倔。
  他这话一出来,那边本来就已不快的金兰小姐的脸色立即又沉了,只见她咬着唇看着我们片刻后问:“那你们要怎样才肯脱了衣裳?”
  我想说一会丫鬟过来付了衣服的钱就去换下,可阿平先一步拦截了道:“我媳妇穿得好看,凭啥要脱?”
  这下我是真肯定自家男人一根筋了,一点都不懂看人脸色和变通。而且这下就算我再周旋,恐怕那金兰小姐也因阿平的话而下不来台了。
  果然那张美丽的脸恼羞成怒,气得浑身发颤,扬起芊芊素手指着我们,连声说:“好好好!不脱是吧,不脱我就让人帮你们脱!老张!”
  一声吆喝后,那一直站在旁边守着的家丁立即走上前一步,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金兰似有迟疑,却被金兰怒喝:“还不快去把那女人身上的衣裳给扒了,今儿就是撕烂了也得给我把这件衣裳脱下来!”
  家丁闻言不再犹豫,一个箭步就来到跟前试图拽我下来,但被阿平给闪躲开了。
  我大喊出声:“金兰小姐,如若这是你的本来目的那我无话可说,如若不是,堂堂员外家千金因见不得有人穿一样的衣服就肆意妄为,这话如果传出去恐怕对你的声名不好吧。”
  “老张,住手!”就在家丁又凶狠扑来时金兰及时喝止了,她阴晴不定地看着我们,我也无惧那目光,而我的阿平则是无视,只防备地盯着一旁那家丁。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直到丫鬟去而复返捧着银子正要开口时,听见金兰冷声道:“把他们两人关进柴房,什么时候肯换下衣裳了什么时候放人。”说完就转身拂袖而走,丫鬟莫名不知发生何事,连声唤着“小姐”追了过去。
  于是我和阿平虽免了一场被打,但也被“请”进了柴房,并且门上落了一把大锁。
  等家丁的脚步走远后我拍了拍阿平的肩膀,“现在没人了,放我下来吧。”他依言将我放下,柴房顾名思义就是堆柴的仓库了,成捆的木柴堆得很整齐,自然没有椅子可坐,阿平只得扶着我坐在了地上。
  到这时我才能不再顾忌地对阿平再教育:“刚才为啥不让我来处理而要抢着说话呢?现在好了,人家小姐生气了,咱也被关进柴房了。”
  他也不吭声,只低着头来揉捏我的脚。
  “不过是一条纱裙而已,人家小姐想要独一无二的款式,那咱不跟人家争就是了。更何况我不是把价钱从二两银子讲到十两了吗?有了十两纹银都够买几件衣裳的了。”
  自觉这是个极好的买卖,可阿平却闷闷地回道:“不缺银子。”
  我滞了滞,蹙起眉问:“家里银子哪来的?是不是公公生前留下的?家中你我都不生产,总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现在可能是不缺,那将来呢?”
  见阿平不作声了我才缓和了语气道:“你看,这纱下面绣的是金色的兰花,是那小姐名字的涵义。我虽然也有兰,但兰花有白色、粉色、玫红色、蓝色,比起金兰我更喜欢素兰。所以晚点他们要再来,咱就把这纱裙给了人家好吗?”
  这回阿平是真把我的话给听进耳里去了,他撩开罗裙上层的纱仔细看了看白布面上绣的金兰花,扭头就将包袱里的另一件新衣裳翻了出来,“换下来。”
  我的眉宇舒展了,心头也轻松了,让他转过弯来妥协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81章 兰花裙风波(下)

  把白纱裙给换下来,身上这套素蓝的是棉布料质地,可能穿着没白衣飘逸但却舒服。可能是这些年的心态也在转变吧,华丽而鲜艳的衣装变得不重要,舒适才是首要。
  只不过即使我将衣裙换下来了,柴房门前也始终没有人再过来。外头的天早就黑了,依此情形是要将我们关上一夜?现在来后悔也没用,幸而对方也没收走我们的包袱,还有干粮与水,不至于饿肚子。
  夜深人静时,我歪在阿平的肩头打着瞌睡,他把我揽躺在腿上又用掌来盖住我的眼睛,然后听到上方他的声音:“你睡。”
  知道他是要守着让我睡觉,我也不磨叽,寻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但是在这种环境里要睡着不太可能,一有风吹草动都能听到,所以当脚步声出现时我几乎是瞬间就惊醒过来。
  门应声而开,一盏灯火被拿在来人手上,也照亮了这间昏暗的柴房。
  来人正是白天那领路的家丁,他站在门外沉声下令:“小姐要见你们。”
  这时候?转念想不管是否时辰不对,能够尽快解决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我们从地上起身,阿平要再来背我,冲他摇了摇头,示意扶着我点就可以了。难得他没犯倔,听了我的话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则扶着我的手肘让受伤的脚不沾地。
  步履稍慢,家丁在前面走得快看不见了,来到室外发现今夜星空明月皎洁,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晴朗天。来到一个厅堂时家丁停下来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道:“先在这等着。”
  丢下这句吩咐后家丁就穿过门堂往后屋去了,两人与其干站在厅内,不如在椅子里坐着等。不过屁股刚沾椅子就听到脚步声回来了,家丁快步走进厅中目光掠来,依旧是没有表情地道:“小姐先让男的进去说话。”
  我心中一顿,为何要分开来见?衣裙我们已经换下,银两付了便两清走人,还需要这么麻烦地一个个接见?尽管心中嘀咕,但还是转过头对阿平轻声道:“我在这里等你。”
  看着阿平的背影消失在门堂后,心中不由感慨:到底还是在成长了,一时的意气用事获得的是深陷困境,却在这之后立即懂了该屈折时屈的道理。
  等了足有半个时辰,就在我心焦难耐的时候才听见堂内有动静,但是那脚步声却不像是阿平的。果然出现在视野中的是金兰那丫鬟彩儿,她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走到我面前时丢过来一个小布兜,“拿去吧,你把兰花裙留下就可以走了。”
  我拉开小布兜的绳子看了眼,里面的银两足有十两之多。也不废话,将之前换下来放在包袱中的白纱裙给取了出来搁在桌案上,然后又再收好银子才抬起头道:“多谢彩儿姑娘,不知我家相公何时能出来?等他出来了我们这就走。”
  丫鬟一脸的不耐烦:“银子拿了就快走,谁知道你家相公是谁呀。”话落便朝着厅外扬声而喊:“阿东,阿得,把这村姑带出去。”
  立即有两个家丁衣装的人出现,不至于凶神恶煞但也冷冰冰的,我几乎是被拖着走的。这两人哪管我脚受不受伤,一路连拉带拽地把我给丢出了员外府的大门,随之包袱和两匹布也被丢了出来。
  目睹着那扇深黑的大门被沉沉关上,我不哭也不闹,只是眯着眼冷冷看着。
  眼下情形很明了,对方是有意将阿平给扣留在府内,其目的姑且不论,此时我如果冲动的哭喊只会被当作疯妇给赶走,于事无补。
  沉顿片刻后我将包袱背上左肩,又将两匹布给绑在背上,然后艰难起身而走。深夜的小镇已经廖无人烟,头顶明月照在身,每一脚每一步都只能踏着自己的影子孤单而行。
  报官?这是我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可先不说不知镇上的当权者是谁,就是知道了也找着了这条路恐怕都不可行。金员外的女儿金兰之所以敢如此横行无忌,必然是与她家世背景有关,官官相护的例子太多了,一个小老百姓怎斗得过?
  沉念间我已经走出了小镇口,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迈不出这脚步。来时阿平背着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对路其实并不熟悉,只能凭着大致判断往黑暗深处走。
  “是谁在前面?”
  一声沉问打破了静寂,我心头一凛之后几乎是三步并成两步冲跑过去的。到近处透过月光看清那站在昏黑里的人果真是木叔,急忙上前道:“木叔,快想办法救救阿平。”
  手臂上一紧,随之微感疼痛,是木叔一把扣住了我,听到他沉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极尽简略地将事情经过述说了遍,完了再次恳求:“木叔,请你一定要帮忙想办法把阿平救出来。”扣住我手臂的掌霎时松开,木叔问了我金员外家的大致方向后便只沉令一声:“你先回去。”随后只觉眼前一闪,人已掠过我朝小镇方向飞奔。
  只迟疑了一下我便转过身往回走,眼下别说我并不认识回去的路,即使认识也不可能在阿平平安归来前独自一人回去。原本我会走出小镇就是打着找木叔求助的主意,在无背景无权势之下,我能想到的方法也只有是用武力来营救阿平。而在见过阿牛被木叔五花大绑捆在屋内之后,便觉得既然要用武力解决事情,那么他定然是不二人选。
  至于为何会在半路碰上木叔,脑中一转便能想明白。很显然这次赶集市的事阿平是去咨询过他的,所以昨儿下午才打消立即上来的念头改为今儿一早过来。而木叔想必是知道我们赶路来了镇上却至夜深也不见我们回,所以出来寻人了。
  腿不方便走得自然慢,转眼就不见木叔的身影了,等我缓慢地重回到小镇前时,竟远远看到空寂的街道远处一前一后走着两人。
  眯起眼细看,不由吃惊,那走在前面的身形怎么如此像阿平?
  我拖着脚紧走几步,待那轮廓越来越清晰时已经能够确定,但随之心头疑惑就起了:怎么能这么快?目光掠向他身后的人影,自然就是之前碰上的木叔。
  心中不由暗想难道这木叔真的是个高手,会飞檐走壁不成?脑中设想了下轻功飞跃上墙的画面,立即觉得不靠谱外加离谱,那些都是武侠小说里瞎写的呀。
  我没出声,原本缓步走着的阿平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来,等看清是我时脚步顿住,隔着不近的距离往我这边看。就在我纳闷他究竟在看什么时,突见他朝我飞奔而来,砰的一下,我被扯过去直接撞进了他怀中!很疼。但随之便感觉他抱着我的双臂一点点在使力,紧到不能再紧,就好似要把我给揉进身体里一样。
  同样伸出手环住他,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是被惊吓到了。
  手掌在他背上一下一下轻拍,终于舒缓了他的神经,使他身体不再僵硬。而这时身后的木叔也开口了:“很晚了,先回去吧。”
  阿平这才肯放开我,但立即目光垂落脸色骤然而变,“你的脚!”
  我想说这时候还管什么脚不脚的,可一看他紧张的样子把话还是缩了回去,只问:“你现在还有力气背我吗?”他想也没想就弯下了腰,又想起什么直起身来解绑在我背上的布,后来是木叔接了过去并且把包袱也一并负担了,才重新背着我往回走。
  等出了镇看我才询问起来:“木叔,您是怎么把阿平救出来的啊?”
  走在一旁的木叔顿了顿才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循着你指的方向刚找到员外府就见阿平走了出来,于是便一同往回走了。”
  这答案出乎我意料之外,意思是金兰主动将阿平给放了?若只有我和阿平两人,必定立即追问他是怎么一回事,但眼下木叔在旁边我不方便多问,便将疑惑先搁心里。
  一路无话,等回到村子时天边都隐隐吐白快要天亮了。木叔丢下一句:“快回去好生歇着吧。”就先越过了我们朝村内而走。
  到了此处自是不再忧心会有变故,看着那渐远的背影才想起自己都没来得及跟人家道谢。无论事情怎样,他能在深夜出来寻我们也是有心了。
  等我们走至家门口见门是半掩着的,门内还隐有火光,而由木叔背回来的两匹布与包袱就放在门边。阿平因为背着我没有手推门,走至门前时我就推开了家门,果然见堂屋中点了一支蜡烛,但看那蜡烛燃的只剩一小截,而桌上又滴了一滩的蜡油,心里便大致清楚应该之前刘寡妇见我们迟迟不归,一直焦急等在堂屋的。恐怕木叔会来寻我们也是受她所托,然后刚刚木叔特意快走几步先回为的是早些告知她我们安全回来的消息,这时想必进后屋去了。


第82章 审问

  其实我不止一次深思过自己婆婆与木叔之间的关系,一个是寡妇,一个是鳏夫,加上阿平他爹应该去了不少年了,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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