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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春风十里有娇兰-第99部分

小说: 春风十里有娇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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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平倒也自觉,跟他皇祖父预先告了假会晚些再过去学政,等陪我散步完再用过早膳后才走,傍晚时分总回来了,用完膳就陪我在兰苑附近走动。一连数十天,几乎没有缺席过。
  我心甚慰,好的丈夫不在于花言巧语也不在于身份高贵,而在于他是否有心陪伴。阿平在这一点上做到极致,若非他皇祖父那不能推托,恨不得整日都腻在我身边。
  算着预产期应该在年前大冬天正是严寒时,预先给孩子做了好几件小棉袄以及棉靴子,但还是怕出生时太冷,我筹划着是不是弄个大炕。把想法与阿平一说,他就去找人想办法了,隔日就有人过来开工。
  我本也是南方人,对于北方的大炕与地暖并不太懂,只知道其原理,看着工人在那挖土动工也帮不上忙,就任由阿平去操心。等过几日,就见有煤堆在了兰苑外的墙边,后来才知原来到了冬天后每个宫煤的用度也是有规定数目的,不过阿平特意跟朱元璋审批了往我这多运了两倍的煤。


第170章 宝宝降临

  这日下午我午睡感觉浑身燥热,醒来都热得出了一身汗。明显屋内温度暖热了起来,不由好奇地走出去,却看见一满脸黑炭的男人一头往里冲,差点就撞上了我,是我反应快往后退了一大步并扶住了墙才站稳,顿时蹙起眉呵斥:“冒冒失失的干什么?”
  男人抬起头来,露了满口的白牙:“媳妇,你睡醒了啊。”
  我惊异的差点下巴掉下来:“阿平?”
  “咋了?睡糊涂连我都不认识了?”他走上前一步要来拉我的手,被我发现他那乌黑的手给躲开了,似乎这人犹不知自己这幅面貌。
  我指了指院中新开的水井,“帮我去打盆水呢。”他不疑有它,转身就走去拿水桶打水了,等一桶水打上来正要提起时身子一顿,终于看清水中倒影的那张黑面。片刻后转回眸来,也瞧不出那脸上是啥表情,只听他不满地嚷:“媳妇你咋不提醒我?”
  我挑挑眉说:“不是让你自己看了?”
  “哼,你在笑话我。”
  我摇了摇头,“没笑话,就是你不说话还以为来了个黑人呢。”瞥见一旁看好戏的燕七,
  立即把球抛过去:“呐,笑话你的人在那边呢。”
  “小七!”
  燕七慌跑,口中惊喊:“公子我没有啊,正想与你说呢,别听她挑拨离间。”
  “我媳妇才不会如你所说的,小七你给我站住!”“公子,你不追我我就停了。”
  ……
  看着两人在那追逐打闹也是无语,这都还是三岁孩子呢,等我这肚子卸了货岂不是
  有三个孩子了啊,那就要成一窝了,估计到那会一定很热闹。不过依照阿平目前的状态来看,等闺女生出来了他一定会十分的宠溺,也是个“女儿奴”。
  步入腊月,稳婆就住进了兰苑随时准备为我接生,我对自己倒是挺有信心的,经过三个月锻炼身体素质十分的好了,就连那稳婆初来兰苑时都惊叹说从未见过我这般俐落的产妇,一般娘娘们到怀孕后期基本就不怎么走动了,连用膳也都是伺候到床前。
  我心说难怪那些女的会没力气生孩子呢,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好,生孩子可是个体力活。听说有的姑娘生孩子就几分钟的事,还没开始觉得疼孩子就出来了,希望自己也可以那样。因为我怕疼啊,尤其是这生育之痛可是被人划分为疼痛等级最高的十级啊。
  却没想期望是高的,现实是捉弄人的,我那些乐观念想都被打破了。
  原本阿平是天天守着我的,恨不得寸步不离,到腊月里就连朱元璋那也告了假,专心陪我等待生产,如此使我也很心安。总归生孩子是件大事,哪怕他帮不上门陪在身边也是好的。可这日午后突然有宫人急匆匆来传说皇上急召,让他火速去景前殿议事。阿平看宫人面色惊急蹙起眉询问出了何事,宫人不敢隐瞒,如实汇报:“奴才听报讯的人说北元来犯了。”
  心头一震,北元军不是被朱棣打败过多回了吗?怎么又来侵犯大明朝了?兹事体大,阿平贵为皇太孙,又是朱元璋亲诏,我当下就催促他快快前去。
  阿平走后眼皮一直在跳,也没什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一说了,两个眼皮一起跳总感心神不宁。这北元来犯定然是件大事,恐怕是要打仗的了,阿平是皇太孙应该不会被派去打仗吧。
  我对这时代的冷兵器战役挺害怕的,拼的是人多与作战经验,阿平从未涉入过战争怕是毫无打仗的经验。而且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例子比比皆是,我怕经历过战争洗礼的阿平会承受不住这种打击。总之诸般忧虑都从心里冒出来了,等到天黑也没见阿平回来,让绿荷去外边打听,回来说景前殿已经封了,没有人能进得去,皇上与朝臣都在里面议事。
  叹了口气,看来是不到深夜阿平也回不来了,让燕七给他留了饭菜便喊上大伙先用膳了。兰苑多了稳婆与随侍宫女后便热闹了许多,不过也没法再像以前那般主仆不分地聚在一张桌子上吃东西,我的膳食会由绿荷端进来,她们则自行解决。所以这阵子都是阿平陪我吃饭的,现在他没回来就我一个人吃着也是食不知味,随意糊弄了几口便作罢。
  起身正要喊绿荷来收拾,忽而身下一阵抽痛使我又做回了椅子里,想缓一缓再说,却感觉那痛楚越来越难受了。心头一沉,不会是……要生了吧?
  紧随而来的绞痛使我越加确定,是肚子里的闺女真的等不及要出世了。
  “绿荷。”我想扬高声喊,可是疼痛使我连从嗓子里憋出话都难。而今一大群人都凑在灶房内用膳,恐怕我在堂屋里的动静完全不能传到她们耳朵里去。
  心一狠,直接将桌面上的碗盘给掀至了地上,立时发出乒乓碎响,有磁片划过我的小腿,似有刺疼感,可那疼与肚腹中的疼痛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总算这般大的动静引起了灶房内的注意,隐约看见有人探出头来询问:“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声音正是来自绿荷,我有气无力地喊:“绿荷快过来。”
  绿荷是习武之人,耳力要比平常人好,她听见我这般说话几乎是瞬间就冲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我情况不对急声询问:“娘娘你怎么了?”
  “我可能是要生了。”相比之下我还算淡定,可绿荷却听了先怔愣住,随即又大喊出声:“快来人啊,娘娘要生了。”
  一嗓子吆喝出去,顿时所有人都从灶房冲了出来,于是我的眼前出现一片噪杂混乱的场面。实在是疼得无力吐槽,也无力再走动。稳婆想让宫女把我抬上床,可又怕胎位移动,急得在原地团团转,还是燕七冲出来一把抱起了我送进房中又再小心翼翼地放下。
  稳婆见状大惊失色,在后喃喃“这如何是好”,被燕七一个瞪眼怒喝:“还不快为娘娘接生,若有个闪失等殿下回来你们一个个都没命活。”
  一帮人这才如梦初醒地开始跑动起来,我在煎熬中看向燕七走出门的背影,这孩子看着平日老与我作对又斗嘴的,其实对我也是关心的。
  之后也不容我多想其它,专心对付绞痛的煎熬已耗去我所有心力。疼到后来我知道大约是让我倒霉地遇上难产了,稳婆的声音已经传不进耳朵里,这一刻只想见阿平。
  一声声地唤他的名字,我要见他,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为什么不在我的身边陪着?
  阿平,不,朱允炆,你在哪?若我今晚过不去,难道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吗?
  “娘娘,你听我说,小七已经去找殿下了,殿下很快就赶回来了。殿下是不知你在这生产,否则早就回来了,你为了孩子为了殿下都要撑下去。”
  有个声音在贴着我的耳朵说话,辨不清是谁的嗓音,但是能听明白那意思。为了孩子,为了阿平,我得撑下去。
  重新呼吸、用力,跟随稳婆的节奏,一次又一次……
  阿平冲进来时是一脚踹开门的,稳婆闻声惊急地上前阻拦:“殿下,女人生产见血不吉,您不能进来的。”却被阿平一掌推开,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眼神惊怒交加地扑向我,可又生生煞住身体,转而扶住我的肩膀将我搂进怀中,痛彻心扉的语声在耳旁低鸣:“媳妇,我来晚了。”若我这时不痛的话,定然挠他一脸,我这还没死呢,有必要搞得生离死别似的吗?
  不过他来了后我那原本已经疼到麻木的身体又似乎有了知觉,疼也变得没那么煎熬了,因为我用力掐着他的手臂使他也面露痛色。若快乐相随,那痛也一起陪着吧。
  当婴孩的啼哭声出来时无疑是天籁,我憋足了劲将孩子彻底生了出来,也在那一瞬心头一松整个人都彻底失去了意识。
  浑暗里好似听见有人在耳边咆哮、怒吼、啼哭,觉得好吵,真想把这个人给拖出去痛打一顿。后来我强撑着精神弹开眼皮,看见一张哀漠的脸满面都是泪痕,“你好吵。”我喃喃着说话,发觉声音好轻,是之前力气耗去太多了吧。
  哀漠的神色一寸寸破裂,转而变成惊异:“兰,你醒了?”
  废话,我不醒能和他说话吗?实在是没力气,又想闭上眼睡,可是他突然将我抱起在怀中,急到不行:“别睡,媳妇你别睡,和我说说话。是我不好,不该在今晚离开你的,让你一个人饱受痛苦,我真是混蛋,答应过你的事总是做不到,总让你伤心难过。”
  有这么当人老公的吗?老婆生孩子疼到半死也累到半死,生完解脱了还不让睡。


第171章 儿子还是女儿?

  以为自己就是念头在脑中想想,没料听见阿平在耳边说话:“媳妇,我叫你老婆好不好?你说的老公是我吗?这是你爹娘之间的称呼?那以后你也叫我老公吧,江老头说你脉象不稳、生命垂危,媳妇你快跟我说说话,不要睡。”
  江太医?这都什么蒙古大夫啊,哪只眼睛看到我生命垂危了?被他吵的也是没法阖眼了,哑着嗓子要求:“给我喝点水。”
  阿平一听立即伸手端来床边小几上的茶杯,将我扶高一些喂水喝。感觉茶滚过咽喉时嗓子都有些干疼,可能是后来疼到实在不行叫出来所致。我又要求吃东西,他看看小几又再看看紧闭的门,以为他要出去给我拿,却没想竟是吼了一嗓子:“来人!”
  门外立即有人应声:“殿下,奴婢能进来吗?”
  “有没吃的?”
  “有有有,一直备着呢,奴婢这就是去给您拿。”
  讲话的宫女声音不熟,等下端着盘子进来的却是绿荷。只见她探头探脑地来看我,又看看坐在床沿抱我的阿平,忐忑而问:“娘娘你没事了吧?”
  我说:“如果你能把我身边这个人带出去,相信会更好。”
  绿荷还傻乎乎地问:“你是说把殿下?”瞧那看向阿平的眼神我都忍不住笑了,这妞真心讨喜。总算在阿平说了让她先下去后,如获特赦令般地小跑步着出去了。
  绿荷端来的是一碗米汤,阿平用勺子搅了搅,里头米粒全无,臆测而道:“应该是江老头吩咐的吧,可能你还不宜进米食。”我也不知道他哪得到的结论,搞得我像动过刀子大病醒来似的,等到事后才明白是有原因的。
  喝着米汤时,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可又想不起来,估计是自己饿狠了,发觉连米汤喝得都很美味,咕嘟咕嘟几下碗就见底了。我意犹未尽地要求:“还要。”
  可阿平把碗放在小几上后说:“先垫垫肚,晚些再吃。”
  我不甚乐意地别过头生闷气,想要多喝一碗米汤都不同意,还不让睡觉。阿平正要说什么,门被外面推开,江太医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先仔细看了看我的脸色,江太医才道:“娘娘终于醒了,殿下都快把太医院拆了。”
  微微怔愣,我睡了很久吗?不就是恍惚了一会嘛。听见阿平在旁没好气地道:“哪那么多废话,快点给兰把脉。反正你那太医院拆了还可到别的屋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江太医气得吹胡子瞪眼,又无可奈何,只得一屁股坐下来转移话题让我伸手把脉。
  这时阿平倒又一脸紧张起来,“媳妇,你快让老头子瞧瞧。”我依言伸出了手,等江太医把完脉后阿平立即询问:“如何?”但见老太医兀自沉吟不语,神色莫测,就知阿平要急了:“你倒是说话啊,诊断出来什么没有?”
  老太医捋了捋胡子后缓缓道:“据老夫断脉所察,因还是体内虚寒所致,尽管这几月勤加锻炼,加上老夫的调理有所改善,可是宫寒还是令娘娘在生产力竭后接不上气来,才会导致一度失去呼吸。”
  我听得完全呆住了,他是在说我吗?
  一度失去呼吸那就是休克啊,我在昏迷的时候严重到休克了?为何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到这时才终于想起来忘记什么事了,生产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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