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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锦衣不归卫-第27部分

小说: 锦衣不归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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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

    “什么?!”杨川大惊失色,奚月噙笑欣赏他的反应:“当时袁大人也是这个表情。”

    杨川瞠目结舌:“那奚风……”

    “就是我啊。”奚月以无比轻松的口吻,点破了这层弥天大谎。

    一时间一切寂静,只有风声在二人间呜呜咽咽,杨川错愕地打量着她,感觉所有的思绪都在一道道打结。

    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可是她的“一切”,也太出人意表的丰富了。

    奚月却如释重负般,语气越发轻松:“不过这不是重点。”

    “这还不是重点?!”杨川心惊胆寒,怔了怔,也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侧脸,恨不能一眼看破她还有多少秘密。

    奚月笑了声:“你不是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哭吗?”——所以那才是重点啊。

    “哦。”杨川定住神,“那你继续。”

    奚月就继续道:“你大概也知道,两年多前,也就是袁大人从狱中死里逃生后不久,奚风在赴倭国办差时,丧命在了海上。”

    “……我知道。”杨川的心跳不觉漏拍。他发觉师妹真是个会讲故事的人,现下,他就被她引得忍不住好奇她是如何活下来的了。

    “那天真的……非常可怕。”奚月勾唇笑笑,眼睛里却无可抑制地淡漠了下来,“我事先不知道,所有和我一道去倭国的人,都是门达的眼线。其中有许多,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和我称兄道弟,表现得和曾培一样对我恭敬万分,我根本无法想到,他们不过是在我进入锦衣卫时就已开始替门达盯着我了而已……他们趁我睡觉,在船上洒了不知多少松油,最后一把火点燃,他们却都及时逃到了门达安排来接应的渔船上。”

    于是,巨浪滔天之中,烈火滚滚燃起。桅杆砸落、扶栏断裂,她被大火困在船舱之中,连趁他们离得尚近时用轻功跃到他们的船上都不能,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橙红灼眼的烈焰。

    “烈火真热,海水真冷。”奚月禁不住地打了个寒噤,好像无形之中又有海水包围了她。

    “我从来没有那样害怕过。每一次深陷困局,我都觉得一定还有机会能逃;唯独那回,身边所有的人都叛我而去,才让我真正地觉得,我死定了。”

    在那之前,她曾想当然地觉得袁彬的做法太过悲观,觉得寄希望于江湖人士可笑可悲,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一切问题,觉得去去朝堂而已,万事都事在人为。

    那天的事情,烧毁了她所有可笑的自负,甚至一度吞噬了她的全部自信。

    包裹她的,只有火焰和海水。火焰热得恐怖,亮得嚣张;海水冷得刺骨,咸得发苦。

    更可怕的是,这种感觉犹如梦魇一般,缠绕了她整整两年之久。她却无法与外人道之,爹爹是年纪大了,而对别人,她无法信任。

    于是,每逢入睡,火舌的热风与冷水的浪响就会回荡梦境。驱散她在白日里辛苦拾回的美好,让她一次次变身冷汗地惊醒。

    过了许久,她才模糊地发觉,那火和海其实都没什么可怕。真正让她无法挣脱的,是那晚被众人背叛,孤独面对“兄弟”一手构建出的绝境的无助。

    那才是她恐惧的根源,如同深不见底的大海一样的恐惧根源。

    所以,她杀回来了。她亲手要了那些人的命,想消解这可怕的梦魇。

    可是,似乎作用不大。

    午夜梦回,令人胆寒的孤独无助总是再度袭来,无情地让她清醒,提醒她这条路上依旧没有人与她并肩。

    是以她依旧无法像当年那样相信别人。就连对曾培,她都少了两分信赖。

    她独自一人披荆斩棘,咬紧牙关继续做袁彬托付的事情,因为她知道那是值得的。

    可她多希望自己真的有个兄长,陪她一起走这条凶险血路,把她从梦魇里彻彻底底地拉出去。

    或者……哪怕不是亲兄长,是任何人都好。

第36章 出逃(四)

奚月能从那一劫中活下来; 归结于命好也不为过。

    那晚海风猛烈,浪声滔天,在她即将葬身火海的时候,一道数米高的巨浪拍了下来; 虽将经过焚烧的船拍成了碎片,但也把火灭了个彻底。

    奚月在泛着星光的漆黑大海上摸了一块木板爬上去; 为不让自己在失温中死去; 用残存的气力运转内力; 一直熬到了天明。
    然后在太阳初升的温度投下来时; 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她在昏迷中发了高烧,随时可能死在一望无际的汪洋里。但万般幸运,那是倭国附近一片渔业兴旺的海域,出海捕鱼的渔民将她救上了船,又因识得大明锦衣卫的飞鱼服; 无论如何也不敢让她死在船上,当即返程把她安置在了村中,又给她请大夫,还安排了两个村妇照顾她。

    奚月现在回想起来,隐约能判断出自己的高烧至少持续了小半个月,那小半个月里发生了什么; 她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只记得自己时常会被人拉起来喂水喂药。

    除此之外; 一片混沌。

    “真是场噩梦。”她状似轻松地笑了一声; 笑完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紧紧蜷住了身子。
    真是场让她走不出去的噩梦。

    她垂眸注视着眼前房瓦平复心绪; 右肩忽地被只手一压。

    她怔然扫了一眼,又即刻转头看向坐在她左边的杨川。

    杨川也正看着她,与她对视的刹那,目光闪避了一瞬,却很快又平静地挪了回去。

    她反倒撑不住地避开了视线,探手往他脸上一摸,把那根针取了出来:“别看了,别扭。”
    杨川嗤地一笑,环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哈哈。”奚月笑笑,也没在意他搂在自己肩上的手,武林之中称兄道弟的,本就没那么多礼教忌讳。她轻松说,“当然,葬身火海的事一生遇到两回,那我也太惨了。”

    杨川的嘴角淡淡地勾了那么一下:“我是说,下回就算再众叛亲离,也一定会有一个人留下陪你的。”

    他绝不让她独自经历那种绝望。

    “就算全天下都要你的命,我也陪着你。”
    奚月懵着看他,差点沉溺在他温和却不失郑重的笑容里,又触电般回神!

    她立刻别开了视线,心跳乱得像是回到了连日高烧的时候:“师兄说这个干什么,都过去很久了。”

    可他又说:“我若做了对不住你的事,天打雷劈。”

    “你干什么啊!!!”奚月瞪过去,心跳陡然间乱得更厉害了。

    她脸上泛热,甚至全身都被心跳激得热血沸腾。杨川终于松开了她,再度看向两条街外的那家茶肆,不太自在地咳了一声:“师妹你,今年二十二?”
    奚月点点头:“嗯。”

    师叔不催你成家吗?

    他想这么问,话到嘴边又觉唐突。患得患失地兀自品了品,最后变成了句:“我二十五。”

    奚月:“……”

    她并不傻,他这么又立誓又问年纪的,她能摸索出他在想什么。

    但这样摸索出来,她心头就更乱了。

    她于是死死盯着自己靴子的鞋尖儿缓和情绪,过了良久却还是缓和不下来,就负气地运气一撑房顶,跃身跳回了地面上。

    杨川稍稍一怔,侧眸看去时,她已干脆利落地往回走了。

    她是个长得高挑的姑娘,可他这样从上面看,又离着一段距离,倒显得她的背影莫名娇丽。杨川安然欣赏了会儿才跃下去追她。

    于是奚月走着走着,旁边递过来一只精巧的小漆盒,她停脚看看他:“这什么?”

    “那边买的……叫什么来着?反正是擦脸用的。”杨川一哂,“刚才哭得厉害,脸都皴了。”

    “……”奚月闷着头继续往前走,“我不用这些东西。”

    杨川一笑:“那随你送给竹摇或者琳琅。”他说罢一使腕力将其掷出,圆盒裹挟疾风嗖地从奚月肩头上方窜过。她嗤地一笑,伸手抓去,一把将盒子抓在了手里。

    然后到底回身朝杨川道了句谢:“多谢了。”

    杨川颔首:“客气。”

    大约是打从盒子被抓在手里的那一瞬起,奚月就打算用它了。再说,她本也并不是真的不用这些东西,要不然风吹日晒的,脸早就没法看了。

    是以她回到酒楼的时候,曾培、竹摇、琳琅、沈不栖都清楚地看到她的脸泛着鲜见的红晕,手里拿着一枚精致的盒子,万般羞赧地直接回了屋。

    过了片刻,他们又看到杨川悠哉地踱进了大门。

    沈不栖只当看了场热闹,另外三个就没这么平静了。

    入夜时分,月色皎皎。杨川想着小师妹今日的神态就莫名想笑,便跟小二叫了壶酒,坐在一楼角落里的桌边自斟自饮,时不时瞧一眼楼上窗纸透出来的倩影。

    这个时辰,店里也没什么吃饭的客人了,住店的也都已各自回屋。他悠然地独自饮了将近半壶,肩头却忽地被人一拍。

    杨川看去,曾培绷着张脸,咣地将一只空碗砸在了桌上:“给我倒一碗。”

    杨川就依言拎壶,给他满上了一碗。曾培却没坐,端起酒咚咚咚一口气饮尽,又把碗搁下:“再来一碗。”

    杨川再倒,倒满后终于忍不住问:“曾兄怎么了?”

    曾培一声冷哼,不答,再度将酒一饮而尽,这才呼着酒气坐下:“杨川我问你,你在锦衣卫的这一年多,兄弟我待你怎……么样!”

    这酒很烈,他又喝得猛,一时明显地口齿不清。

    杨川笑笑:“好啊。”

    “好,你认这个就好。”曾培晃晃悠悠地自己从地上摸起酒壶给他倒酒,但他醉得手上不稳,倒有大半都洒在了桌上。

    然后曾培打了个酒气浓烈的嗝:“我今儿是想、是想开诚布公的告诉你,日……后,兄弟我可能要对不住你了!”

    杨川眸光微凛:“怎么?”

    “我告、我告诉你!”曾培右手捶着桌子,左手高举着指向楼上,“咱的那位奚大人,奚姑娘。我不、不管她是男的还是女的,我都喜欢她,我喜……欢她好久了,从她没摘面具开始我就、我就喜……不。”他又打了个嗝,“我从她还是奚风的时候,我就喜欢她。”

    接着,他醉眼惺忪地瞅瞅杨川,带着几分挑衅笑了一声:“嘿,你不、不知道她就是奚风吧?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准是,准是!”

    杨川静听未言。

    平心而论,他不觉得自己今日才知小师妹就是奚风便是输给了曾培,毕竟他可从来没见过那位“奚风”长什么样。只是,他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也多少意外于曾培的这份感情。

    曾培砰地一拍桌子:“我还知道,你也喜欢她!我看见你送她的东西了!她今天回来的时候……她脸都红了!”

    杨川不骗他,平静点头:“是。”

    “那我告诉你!”曾培拍案而起,“打从今天……这一刻开始!别的事上咱还是兄弟,这事上,咱就是敌人了!你……”

    他东倒西歪的,撑住桌子怒指杨川:“我知道我功夫不及你。你……你要么就一掌拍死我,要么,要么我……我就跟你争到底!”

    话音落时他撑着桌子的手一滑,差点栽下去。杨川赶紧把他扶住:“曾兄你……”

    他心绪复杂,苦笑喟叹:“我知道了。我先送曾兄上楼。”

    曾培一把推开他:“我不……要你推!”接着走着曲线,却颇有气势地自己上去了。

    杨川一直紧盯着他,生怕他走到一半再滚下来。

    曾培的房门哐地一声关上,杨川神色恍惚地又站了会儿,才坐下来继续喝酒。

    这回,他不像方才那么开心了,不由自主地斟酌要与曾培一争高下的问题,过了足有一刻,才心不在焉地喝了三五口。

    肩头又被人一拍。

    杨川回头,竹摇眼眶红红的,显然刚哭过。

    “……竹摇姑娘。”他打量着她,她带着气在曾培方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双美眸犹如利刃般在他脸上剐着:“杨大侠,你是不是喜欢奚大人?”

    杨川:“……”

    竹摇眼眶一热:“我告诉你,我爱慕她四年了。打从她是奚风的时候,我心里就全是她。她传来死讯,我等了她足足两年……她是女人我也无所谓!”

    如果说方才面对曾培的“宣战”时杨川是心绪复杂,现下面对竹摇,可就剩瞠目结舌了。

    他哑了哑:“不是,竹摇姑娘,你们两个都是姑娘,这……”

    “我知道,但我既然能喜欢她,她怎么就不能喜欢我呢?我想试试还不行吗?”竹摇一抹眼泪,“刚才曾培的话我都听见了。打今儿起,你俩就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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