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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掌珠-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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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脸顽童模样,若生是又气又笑,索性将脸一板,沉声说:“您再胡闹,我可不理您了。”
  “那可不成!”连二爷撇撇嘴。“他只说是来看看我。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若生面上的两道秀眉微微皱起,问:“那您都说什么?”
  连二爷歪歪头,眨巴眨巴眼睛:“我也没说什么呀。”神色躲闪。显然没有说真话。
  若生假咳了两声。
  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事情给交代了,声音变得轻轻的,像是心虚得紧:“我就问问他一年多少俸禄……”
  “还有呢?”
  连二爷的声音愈轻了下去:“没有了。”
  若生盯着他:“真的?”
  “……假的。”连二爷别过脸去,“我还问了他都会做点什么。喜欢不喜欢读书,都读的什么书……”略微一顿。他面上五官皱成了一团,苦着一张脸说,“他说的我都不知道是什么……”语气再委屈不过。
  若生在旁听着,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音来。
  他立即不忿起来:“笑什么!保管你也听不懂!”
  若生连声应着:“是是是,我保管也听不明白,您还问了什么不曾?”
  连二爷“哼”了声。说:“没什么了,就问了句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不告诉我!”
  “……”若生听着这话,突然觉得自己再也没脸见苏彧了。她低下了头去,双手捂脸,唉声叹气起来。
  连二爷却恍若未觉,像终于说得高兴了,口气雀跃地道:“不过他带了吃的来!”说到兴起,他忍不住又比划起来:“那么大一只鸭,剖开了,往肚子里填了糯米、火腿,还有去了皮核的红枣,煨熟了,外头一层蜜,好吃得不得了!”
  他对那只蜜鸭的味道念念不忘,这会一说起来,口水都要出来了,便不停给若生使眼色,喊她:“阿九、阿九——”
  若生抬起头来,一看,怔住了,问:“您怎么了?眼睛不舒服?”
  连二爷翻个白眼:“我是让你去打听打听,他那鸭子是谁做的。”
  言下之意,是想挖厨子了。
  若生暗自失笑,她果然是随了她爹。
  但一想,她便摇了摇头,说:“那厨子,您可请不来。”
  连二爷一拍腰间钱袋:“我有银子!”
  “那也不成,有再多银子,只怕也是请不来的。”
  连二爷不信:“为何?”
  若生道:“那只鸭子,只怕是他亲自做的。”
  “咦?”连二爷吃了一惊,“他还会做吃食?”
  惊讶完了,他忽然感慨不已:“他怎么还会做菜呢?长得好看,还会做饭,又是当官的,唉……阿九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成器呢,你看看旁人家的孩子,多能干,多长脸……可怜了你爹爹我,脸上不了光……”
  若生:“……”面上无光是这么用的吗?!
  “不过呀,咱们家阿九生得也不差,顶好的!”连二爷鄙夷了一通自家闺女,话锋一转,又夸起来,“不会做菜没事,你会吃呀!会吃就成!”
  若生一噎,低头去吃她的茶。
  连二爷腆着脸凑过去:“我说的对不对?”
  若生含糊不清地夸他:“爹爹英明……”
  连二爷沾沾自喜:“那是当然!”
  正说着话,扈秋娘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
  若生将手中茶盏往边上一顿,扬声传了她进来。
  连二爷见状知道她们只怕是要说正经事的,不觉有些嫌她们无趣,便道:“我去看看铜钱。”而后,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若生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叫他一打诨,竟是忘了问他去千重园见了姑姑不曾,又同姑姑说了什么。他心心念念觉得姑姑不应该将四叔给分出去,只怕在姑姑跟前终究省不得要求上几句情的。
  她轻声叹口气,看向扈秋娘,问道:“怎么了?”
  扈秋娘双手拿着一件东西递到了她眼前,低声说:“是苏大人来的信。”
  若生微惊,连忙接过,展开来一看,眼神骤变,随后将信一收,霍然站起身来,同扈秋娘道:“去打听一下,四叔何时走。”
  “是。”扈秋娘谨声应下。
  她轻点下颌,拔脚往外头去,走至廊下挂着铜钱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
  连二爷正拿着条细弱伶仃的花枝在那逗铜钱,见她突然走了过来,疑惑起来:“这么快就说完话了?”
  “爹爹,四叔做过的那件坏事,是不是同您有关?”若生上前去,站到他身侧,轻声问。
  
    第172章 凝重

  连二爷手里的花枝猛地下坠,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响,落到了若生脚边。
  她弯腰去拾,声音尚且平静,缓缓追问:“是不是?”
  话音刚落,她眼前的那双脚,往后退了半步,而与此同时从她头顶上传来的声音,也变得古怪起来,他讷讷地说着:“阿九,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我……”
  他没有反驳。
  若生捏着花枝的手指,倏忽一紧,那上头毛糙的茎叶,几乎扎入了她的肌肤。
  她用极慢的动作直起了腰,将手里的花枝,重新递给了父亲,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方才刚刚到家的时候,她听守门的婆子说,父亲等了她好半天,便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心急如焚之下只知道急急去找他,可找到了人,他却高高兴兴的,显然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于是她又将吊起来的那颗心给放了下去。
  但父亲却告诉她,白日里他见过苏彧了。
  苏彧只上回偶然同父亲撞见过一面,连话也没有说上几句,俩人别说熟悉,就算说认得,也是勉强。按道理,他没有理由特地来府里见父亲。若生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询问父亲。
  可她爹说的话和事,虽然奇怪,却也都是寻常普通的事。
  不过就是苏彧来访,带了吃食来看他,二人坐在一块吃着东西聊了会天而已。
  但依她对苏彧的了解,他可不像是会做无用之事的人。
  果不其然,他给她送了一封信。
  信上只有短短几句话,是他一贯惜字如金的样子。
  可那几句话,对若生而言。却再重要不过。
  他午后拎了只蜜鸭来拜访她爹,也不知究竟用了什么法子,从她爹嘴里套出了些话来,而她爹,却根本没有察觉。是以方才她问及父亲,白日里都跟苏彧说了些什么的时候,他半句也没有提到苏彧说的话有什么古怪的。
  若生知道。同人套话。是件十分讲究技巧的事。
  她一来不精此道,二来面对父亲,有些事。终归没有头绪,不知道该如何寻找那个最合适的点来试探他。
  故而在雀奴那,她同苏彧提起这事时,才会那样惆怅。
  ……
  天幕渐渐黯淡了下来。
  他们说了一会话。便近掌灯时分了。
  连二爷接过若生递过去的花枝,望着她凝重得不同往常的眼神。莫名心虚起来,声音轻轻地叫了一声“阿九”,而后将手里的花枝,揉来搓去。打了个结。
  若生叹气:“您还记得您当年摔下马的事,为何谁也不说?”
  所有人,都以为他不记得。她更是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如果不是苏彧在信中写到,他无意间隐约透露了一星。露出端倪来,她如今仍然不会想到那上头去。
  连二爷闻言,也不肯承认:“什么摔下马的事?”
  若生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再叹一声,道:“我都知道了,您不用瞒着我。”
  连二爷的脚步,又仿佛下意识般往后退去。再往后退一步,就是台矶。若生怕他跌跤,慌忙去抓他的胳膊。他猝不及防,倒也没避开,被她牢牢地抓在了手里,又拽着往前走了两步。
  父女俩面对面站着。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沉默中,天边的最后一抹橘色被黑暗淹没,天色飞快地黑了下来。木犀苑里的丫鬟们,开始忙着四处掌灯。廊下亦点了灯,可若生父女俩站着的那块地方,却一时没人胆敢靠近,那块地方的灯,也就仍然暗着。
  绿蕉远远站在另一边,因天色越发得黑了下去,不由得有些心焦起来,问吴妈妈说,是不是该去请示一下姑娘,可让厨房送了晚饭上来?
  吴妈妈遥遥看了一眼若生所在,摇了摇头。
  虽然离得略有些远,但往常他们爷俩站在一块,可从来没有清净过,连二爷的声音,从来都很响亮清晰。
  但此刻,便是她们屏息去听,也听不见什么声音。
  今儿个这气氛,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她们若是贸贸然过去,指不定会惹了姑娘不快。
  吴妈妈道:“且盯着,若有哪里不对劲的,再上前去。”
  眼下还不到时候。
  廊下那二人,还只是面对面站着,互相沉默。
  若生不开口,也不让连二爷走。
  连二爷鲜少见她这样,心头自然是惴惴不已,良久终是忍不住,率先开了口,说:“我只记得一点点……”见若生闻言身形微动,他连忙又补充道,“真的只是一点点,旁的我都记不清了!”
  若生心一沉。
  他说四叔过去也做过坏事,但他答应了四叔永远不告诉任何人。
  他明明记得自己少时摔下马的事,却从来没有同人提起过。
  纵是苏彧,也没有从他口中听到明确的话,只是再三揣测后,理出来的。
  她不得不怀疑,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
  “阿九,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连二爷见她久不言语,心下不安。
  若生自然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慌乱和无措,劝慰道:“爹爹别怕,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不是您的错。”
  连二爷略有些懊恼:“老四真的改了。”
  “四叔做过的那件坏事,就是害您摔下了马是不是?”
  满京城都知道,她爹是十余岁时,自马背上摔下来,不慎磕破了头,才变成了如今这样。可那桩事,所有人都知道是意外,饶是她也不例外。那一天,他用的马具,恰巧旧了,是下人疏忽,没有察觉脚蹬绳上有了裂隙,才叫他后来落马出了意外。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后怕:“是不是他?”
  连二爷迟疑着,再迟疑,像是不知道怎么说。
  昏暗中,他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模糊。
  过了很久,他才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躺在地上,头很疼,身上也很疼,模模糊糊看见了老四……”他的声音微弱了下去,“我好像叫了他一声,他听见了,却跑开了……”
  “后来,我吃了好多好多忒苦的药。太医跟阿姐问我,还记得什么,可我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我过了好久才想起来,似乎见过老四。”
  “那天正好是老四陪着我,我就问了他。”连二爷朝若生靠近了点,“阿九,他很害怕,他求我谁也不要说,老四哭得太可怜了……”

    第173章 别生气

  他声音轻轻的,絮絮说着连四爷是怎么央求自己不要说出去的,言罢又来同若生再三说:“他真改了。”
  依他看来,连四爷虽然做过坏事,可的的确确应该是改了的。后来他身子稍好了一些,能下床走路了,便总是老四陪着他,半步也不敢离开。再后来,家里多了个若生,老四对若生也好。
  连二爷扯扯女儿的袖子,小心翼翼道:“你不是也一向都很喜欢他吗?”
  若生听着,身形一僵,鼻子泛起一阵阵酸来。
  她的傻爹爹呀……
  这么些年来,她一向是喜欢四叔多过父亲的,阖府上下都知道,几位长辈也都是心知肚明,父亲当然也不会从来没有察觉。可那是过去的她,不是现如今的她。
  她羡慕五妹妹能有四叔这样的父亲,总也想着自己能有个像四叔一样的爹爹,总时不时希望能从四叔口中听到一两句夸赞。
  仿佛那样,她也就知道有个健全的父亲在身旁,是什么滋味了。
  但人会长大,看得多了,经历得多了,许多事自然就能看得比小时明白透彻。
  她早已经不再是众人心中的那个连若生,她知道四叔那张皮子下藏着的心,从来不是鲜红的。她一字字听着父亲说的话,当年父亲受伤时的模样,似乎就在她眼前变得清晰了起来。
  一幕幕,恍若亲眼所见。
  父亲因何坠马?
  当真只是因为仆从疏忽所致?
  如果真是那样,为何父亲坠马受伤后,四叔却跑了?
  他是落荒而逃,还是故意想要将受伤的兄长丢在原地等死?
  若生不敢深想下去。
  那一年,她的好四叔。才几岁?
  十一岁,抑或十二岁,只怕是比如今的她还要小上一些。
  可见一个人若是坏到了骨子里,那必定是打小就坏的。所以后来,他才能背弃连家,眼看着连家的人一个一个死去,而他站在众人的血肉上。像贼人俯首称臣。
  嗓子有些发痒。若生低下头去,重重咳嗽起来。
  晚风里,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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