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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美人独步-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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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他日日琢磨着打压我们贵族,满肚子坏水,如何议不得说不得?”又一个喝醉了的轻狂少年,艰难爬起来说了这么一句,又轰然倒在婢子怀中,酣睡不起。
  “巴不得他听见。”
  ……
  霍蘩祁“嗯”一声,笑眯眯地赞叹道:“各位都是真豪杰,这杯酒我就干啦!”
  说罢,她要将那少年递来的酒水一饮而尽。
  步微行脸色阴沉地将她手中的青花酒盏夺入手中,霍蘩祁惊讶,只见他自己干脆地代劳了。
  霍蘩祁怔怔地望着他,“阿行?”
  步微行恍若未曾听见,眼色晦暗莫名。
  抱琴人哈哈一笑,“好,性情中人。”
  步微行长身而起,薄唇微微开合,“阁下才是性情中人。”
  那文士拂袖微笑,正待说话,步微行勾了勾唇,眼眸润如玄玉:“‘满肚子坏水’,孤听见了。”
  “……”
  四面一片死寂。
  然后便爆出了霍蘩祁捧腹的笑声。
  尴尬之间,那群人便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脸色晦暗地将酒盏摔入湖中,分明是要发怒之兆,众人心惊之际,他却又回身将画舫上笑得前合后偃花枝乱颤的小姑扶起来,携着她的素手从容下了船上了岸。
  一片死寂之中,不知是谁,纳罕地说了句:“不是说太子不近女色,身边绝无可能陪同女子么?”
  “谣言止于智者,往后,我等可该改口了。”
  抱琴的文士蹙眉长叹:“羞也羞也,我等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虽震惊且尴尬,但是他们都是自恃身份的贵族,几句戏谑调侃,想来不会有太大妨碍。于是个个又兴高采烈去喝起酒,弹起琵琶唱起歌来。
  走了一段,到了柳下,霍蘩祁停驻脚步,跳到他跟前,笑容狎昵而狡黠,“这回我可听见了!”
  步微行道:“什么?”
  霍蘩祁心满意足,“太子殿下原来是如此俗人。不知为何,让人好生欢喜啊。”
  “……”
  末了,才解得少女话中之意,不免失笑。
  他扶着霍蘩祁的肩膀,将人推到柳树底下,语调含了分威胁:“不许戏笑。”
  霍蘩祁明眸乱眨,“我偏要笑。嘿嘿嘿。”
  男人俯身,惩罚似的堵住了她的红唇,霍蘩祁被她压制了手腕,静静地依着柳树,风拂过,身畔有紫菊清雅的芳香,草木香混融着河水雾色,独有一分湿润和别致的清甜。
  吻完了,步微行稍稍侧开脸,唇附着她的耳极近,“还不解风情么?”
  霍蘩祁羞臊得傻了,只得求饶:“没了,没了。”
  月如寒霜,步微行将女人的手腕轻轻松开,轻叹道:“夜已深了,上车,送你回去。”
  “嗯。”
  这个夜晚是在奇妙美好,温馨甜蜜,霍蘩祁上了车还忍不住一路回味,他将她的爪子从嘴唇上摘下来,见她傻笑不停,莫名心情好转。
  回绸庄太快,须臾功夫便到了。
  霍蘩祁虽不舍得,但还要下车,步微行扣住她的手,将她留了一步。
  “怎么了?”
  步微行道:“日后不可再做蠢事。”
  霍蘩祁知道他对她冲进火场耿耿于怀,要是此时不答应,他定不罢休,便听话地答应了。
  他又问:“还缺什么?”
  “不缺了。”霍蘩祁餍足地笑,“方才送你的礼物,就是我赚钱生财的法子啦。你不用担心,云娘师父来了银陵,加上袅袅丹青又好,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说不准哪天,陛下见我这么能干,就把你赐给我了。”
  步微行嗤笑她痴人说梦,照着脑袋敲了她一记,“倒真会做梦。”
  说罢,心里又起了一层雾,一时无法向她提起,这场来无因的大火便是受他父皇所指使。
  霍蘩祁下车之前,依依不舍地多看了他几眼,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不知下回见面是否又要半月,见他衣衫单薄,正是秋风凄怆时,她不免提醒了一句加衣,让男人的心上温暖得无以名状。
  霍蘩祁沿着石子路回绸庄,袅袅和云娘他们都已安歇了,她也回房安睡。
  到了第二日,她将自己的绣样给云娘看,云娘惊奇地翻动着这方绣帕,典雅庄重的富丽牡丹,粉红大红齐缀,叶脉碧绿,连叶上的纹理都纤毫毕现,犹如雕琢镂刻,本就令人称叹了,云娘将绣品翻个个儿,竟是一模一样。
  她惊叹不已,这丝绸,轻如云,软如絮,白如雪,质地细腻柔美,绣花虽简练而见功夫,更添韵致。
  云娘惊奇,爱不释手,“这是如何做到的?”
  霍蘩祁与袅袅对视一眼,她欢喜地翘了翘嘴唇,“还是云娘师父教我的,木杼小梭,通经断纬。不过绣样是袅袅画的,她的丹青精妙绝伦,花鸟鱼兽、山川日月,信手拈来又有气魄,我才能照虎画猫啊。云娘师父,咱们以往身上穿的花样单薄,何不将一幅幅画儿穿戴在身上,你说好不好看?”
  云娘望向袅袅,竟一时语塞,惊叹拜服不已,“阿祁,你这位袅袅绣娘,可以做师父的师父了。”
  虽是笑话,但袅袅的面纱动了动,朦胧之间,只见她微微弯了唇,笑容腼腆而温柔。
  霍蘩祁道:“咱们除了卖丝绸绫罗,为什么就不能再想想别的生财路?比如,袅袅脸上的面纱,我当时若是手巧,就在面纱上画朵芙蓉,戴上面纱正好是美人噙花……”
  云娘却只盯着袅袅的面纱,诧异地问她:“袅袅,你的脸……”
  袅袅低低地垂下视线,手指轻轻将脸颊碰了碰,并不答话。
  霍蘩祁冲云娘使了个眼色,正巧此时,长工左邯给她花苑之中的霍蘩祁带了封信,“老板娘,有人捎了封信来。”
  在绸庄里,要分得清哪些是步微行的人,哪些是她招来的工人很容易。
  因为唯独步微行安插的人马,才称呼她“老板娘”。
  霍蘩祁将信接至手中,漆火图腾,烫金名帖,在日光下一晒,竟浮动着水纹般花色。
  她对袅袅和云娘不怎么避讳,这封信几乎是摊在她们二人面前。
  袅袅微微一怔,眼眸里有几分异样。
  左邯一丝不苟道:“听闻秀宛的顾公子来了银陵城,他在咱们绸庄订了一批丝绸,要水光缎面的,顾家眼高于顶,又是为顾公子大喜备的聘礼,因而格外看重,让咱们不可马虎。”
  没想到竟是顾翊均,霍蘩祁握着书信的手指悄然收紧,听说他要大婚,倒是莫名其妙地又心下释然,芙蓉镇的一场邂逅,顾公子有意将她拉出泥沼,屡次相帮,虽最后负了他一番心意,但她心中仍是感激的。
  正踌躇着,却听云娘惊讶地问袅袅:“袅袅,你怎么了,怎么好像不对劲?”
  霍蘩祁望向袅袅,连左邯也不禁看向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她却只轻轻摇头,微笑道:“没事,可能吃积了食,我去走走,走走便好。”
  那笑容苍白得牵强无比,近乎惨淡。
  她离开的步伐都不稳,左邯搭了一把手,袅袅轻道了声谢,便脚步踉跄地离开了。
  袅袅素来稳重,连霍蘩祁都不解,将这封信正反都瞧了几眼,没觉得有何不同。
  云娘问:“阿祁,袅袅是何方人士,你查过她的底么?”
  霍蘩祁素来用人不疑,对袅袅的过去倒没太在意,因而不知,但她也心中有了些揣测,总觉得袅袅不会无端端做出一些令人费解之事,多半是心中曾受过伤。
  见左邯一脸痴怔,她顺着他的目光,袅袅已消失在了牡丹花丛后头。
  她轻轻咳嗽一声,算是提醒,左邯飞快地收回视线,霍蘩祁将信放在石桌上,“云娘,咱们挑点质地好的雪钱丝,替他准备些鸳鸯并蒂、比目双鱼、连理枝的花样儿,看他喜欢什么。”
  又对左邯吩咐,“你替我回顾公子一句,我庄中布匹的成色,他最好还是找人来验一验为上。”
  左邯颔首,“这个自然,我已经同他们说了。”
  左邯是个办事牢靠的人,被步微行信任,她当然也能信任。就是,霍蘩祁摩挲着纤细的十指,悄无声息地偷看了一眼,左邯似乎对袅袅格外照顾。
  莫非是喜欢袅袅的温柔和知书达理?


第45章 重金
  大火事件过去数日; 文帝尚未等到太子反应,虽惊诧于步微行的不作为,但心底有所犹疑。
  皇后正是待产时候; 因先前失去一子; 文帝对这个孩子分外看重,皇后到了怀孕九个月时; 几乎便未曾离开寝宫,文帝亲自日日换椒房宫殿里的花; 一株一株的淡红骨朵; 在他的殷勤照料之下; 已初绽芳菲。
  皇后对文帝的敬慕之情,在那温软而执着的眼波之中浓郁得令人无可忽视。文帝将新折的一支素红茶花盛入钧瓷粉底山水纹细口瓶,皇后侧着身子在床褥间歪着; 雍容清华的脸略显苍白,不施粉黛,却如那窗外繁花般,不淡亦不艳。
  皇后轻声一笑; “你又同儿子置什么气?他自幼是那副性子。”
  从步微行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后,这些年他对皇后恭敬有余,却不再亲切; 显得疏远了不少,皇帝不忍告知发妻当年孩儿夭折的真相,尤其是在此时,事到如今; 皇后竟对此一无所知,他心中既有歉疚,也觉着不忍。
  说罢,皇后又微微一叹,“说起来,他数月不到我宫里来请安了。”
  见文帝欲言又止,皇后笑着,温和地抚过陛下青筋隆结的那双手,“儿子大了,有什么想做的,他自己清楚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他心中自然有数,不再是当年那个事事与你反着来的孩子,你同他晓之以理,他未必不肯听,何故一生气,便要折了他的心上人。他固然不敢对你使气,可难道心中也无怨?”
  文帝略显局促地笑开,“原来你知道了。”
  皇后摇头浅笑,“你以为我在椒房宫深居简出,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皇后自幼聪颖秀慧,文帝与她少年相识,当年那段缘分结得艰辛坎坷,他早已不愿回忆,喟然一叹,“可他不知道朕的苦心!”
  皇后淡淡一嗤,“你还有苦心,你猝起不意,有伤人性命之嫌,儿子不来与你算账,已经算是顾及父子情面……”
  “皇后。”文帝握住了她的手,无奈地如是道,“哪有什么父子情面,他如今与朕,只剩下君臣之谊了。”
  说来已有多年,没听那固执的孩子唤一声“父皇”了。
  文帝说这话时,心下黯然,皇后隐约一瞅,陛下那映着浅薄天光的鬓尾,已多了一丝淡淡的银灰色。
  这些年谁又比谁容易?
  皇后心知,他们父子最像的一处便是遇事全都死扛着,即便头破血流也绝不认错,也不听劝,旁人插手无用。
  这心结竟结了十年,没有一人想着化解。
  ……
  霍蘩祁接了顾家的生意,自是不敢怠慢,与云娘在绸庄的货仓里挑了数十套花样儿给顾翊均送了去,没隔一日,顾家家仆传信来,说顾公子近日将与未婚妻到访,一切听凭未来顾夫人的心意。
  云娘便问:“这顾家是秀宛,乃至大齐的豪富之家,他未婚的妻子,又是什么门楣?”
  “自然是门当户对。”霍蘩祁扯着一条淡烟绿的碎花缎子,微笑道,“银陵城的权贵岂能弱了去。”
  说罢,她小心翼翼地凑到云娘跟前,轻笑道:“我还真打听过,是萧氏之女,嫡出的女儿,在银陵公子哥儿里极受吹捧的,能诗善画,能骑善射,文武双全。”
  萧氏一族也是商贾起家,但近几年已出了数名进士,新任家主有意让家族门人出仕,才几年功夫,单进士便出了几位,也是满门富贵,白玉为堂金作马的。
  云娘啧啧叹道:“如此人物,与顾公子倒是成了天作之合。”
  霍蘩祁还听谁说过,顾翊均自少年时便待女子极为谦和温润,与名妓音乐相和,与贾人忘年相交,年已廿一,虽风流佳话不少,但真正放在心坎上的女子却不曾有过,看来这回是当真要收了心性了。
  有故交在前,霍蘩祁对顾翊均的婚事倒很是看重,云娘眼光独到,挑拣了几块海棠红的嫁衣轻绸,用那双轻灵的素手,裁剪了一块最初的轮廓,大齐的衣饰形制仍以上衣下裳为主,襦裙为女子主要服饰,但云娘却裁了件曲裾裙,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真是特别。”
  云娘笑道:“富家公子不是!我看那顾公子不是俗人,一般的衣裳怕是看不上。”
  说到俗人不俗人的问题,霍蘩祁倒是想起了一人,忍不住嘴唇一翘,羞怯得脸颊泛红。
  挑选的绸样已有了,云娘手把手教霍蘩祁将那件粗裁的曲裾深衣细细又修缮了一遍,做得稍显精美了些,但没有动用丝线,只能先架在木架上,正当霍蘩祁要再去亲自试验一遍时,左邯来报信,顾公子已经到了。
  霍蘩祁抿唇一笑,“请人进来。”
  不知道顾翊均知不知晓,她是这家绸庄的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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