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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部分

土佐之梦-第326部分

小说: 土佐之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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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诸藩努力奉公的结果啊,”我继续寒暄道,“出羽守身边的这位少年武士,气质倒是非常的不错,是出羽守的子侄吗?”
    “回公方殿,正是在下的嫡子义康。义康能够得到东山殿的这番赞誉,即使是在下也深感与有荣焉,”最上义光的笑容更加明朗,“不瞒东山殿,臣下此次携犬子来访,一则探望您的大驾,二来也要感谢您的赐婚之恩。”
    原来是为这件事……我在心里暗暗点了点头。的确,我曾经和信景提过,要把他的女儿景姬嫁给最上义康。如今看来,信景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最上家,因此他们才会送上如此厚礼……不过,最上义光居然特地带上嫡子上洛,这也实在太郑重了些,仅仅是这份诚意,就已经不输于他们送上的礼物。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语气变得更加的亲切:“是左大臣知会你的吧?这样也好,以他的身份,比我更适合主持这件事情。”
    “正是左府殿下派人告知本家,”最上义光又躬去。我发现,他的态度实在太谦恭了些……“本家得到这个消息,无不为之感jī涕零。家父年近八十,早已隐居多年,闻讯也设下香案,朝着京都的方向虔诚。”
    “这实在当不起啊!”我附和着笑了笑,并未把他的话当真,“令尊荣林大师入道多年,乃是禅门前辈,何必行如此重礼呢?”
    “这是东山殿过谦了!其实,家父的一片至诚,在下也完全能够体会,”最上义光再次低下了头,脸上满是郑重的神情,“东山殿想必知道,家父并非出自嫡系,乃是由庶家中野氏入继宗家,并不能让其余诸庶家完全心服。因此,家父特地为在下迎娶大崎家公主,在下也纳了天童、白鸟两家的女子为侧室,以图稳固宗家的地位,但即便如此,家中却依然不乏质疑的声音……不过,如今义康得与源氏嫡脉的御家和足利家结下亲缘,本家的家格将提高一大截,完全超过原本的宗家嫡脉和奥州管领大崎家。从此以后,藩内诸庶家中将再也没有人能够质疑本家的地位,而本藩还可以晋升为幕府谱代,从而参与中枢大政……可以这么说,东山殿的这个决定,对本家而言是恩同再造啊!”
    “我的确有提升最上家家格、让羽前藩参与中枢的用意,”我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你有这个觉悟,那么就最好了。从今往后,希望最上家能够忠诚奉献,和磐城佐竹藩一同协助幕府掌握东北地方。”
    “东山殿的教诲,在下父子一定铭记在心。”最上义光低头应命。
    再次点了点头。话说到这里,觐见差不多就该结束了,我抚着僧伽梨衣站了起来,准备返回内间继续清修。
    然而,这时最上义光却突然叫住了我,“请东山殿留步,在下还有一事请教!”
    我只好停下脚步,回头答应了他:“那么出羽守请说。”
    “是这样的,听说公主现居于涉成园纪伊藩邸中,在下准备明日前去拜见……因此,恳请东山殿告知公主平日的兴趣,好让在下能够妥善筹备,为本家赢得公主的欢心。”最上义光恭敬的说道。RO!。

第一百六十五章:归于宁静(下)
    涉成园纪伊藩邸的公主?这话从何说起?景姬不是随着信景洳冬姬,还在前来京都的途中吗?我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然后又想到了义光前一句话中的“与源氏嫡脉的御家和足利家结下亲缘”。
    很显然,其中的御家,指的是包括御门三家在内的吉良家:而足利家嫡脉呢,除了义周的女儿明子外就再也没有别人。
    一也就是说,信景和他们约定的不是景姬,而是周景和明子所生的女儿?
    那么,信景许嫁的是哪个?如果是长女竹姬,我还可以推托,因为我之前已经将她许给蒲生宣秀和美津的长子鹤千代。然而,这件事信景也知道,没理由再把竹姬许给别人。
    那么就只有我收为养女的夏津了以信景身为源氏长者的身份,的确可以决定宗家、御门家和连枝家的所有联姻。可是他同样应该知道,自从雨津随织田信孝一同自尽后,我就再没有让女儿们和谱代家之外的大名联姻,而且夏津年龄还小,又自小生活在温暖的畿内地区,以我对她的宠爱,万万不会也舍不得让她远嫁东北苦寒之地的!
    除非他是怨我逼他退居二线,从而成心想让我生气和伤心我紧紧的捏起了拳头,恨不得立刻将信景召来,当面问清他的用意。可是,如今信景还没有到达京都,而我面前还有诚心拜见的最上家父子两人。
    怀着侥幸的心理,我平息了一下情绪,不动声sè的问最上义光道:“你要去纪伊藩邸拜望啊“藩邸中有两位公主,一位是长中竹姬,一位是被我收为养女的夏津,不知道左大臣许婚的是哪一位?”
    “自然是夏津公主了,因此在下才会向东山殿询问公主的兴趣啊!”最上义光笑着解释,“左府殿下许婚时曾经提到”夏津公主一向在东山殿身边长大,而且深得东山殿的宠爱……”
    “啪!”我猛的握紧了手中的檀香木念珠”信景果然是故意的!
    刹那之间,我心里转过了好几个念义。第一个下意识的反应,是将信景叫过来,狠狠的责骂他一顿,让他改变对最上义光的承诺。可是,别说信景不在京都,就是在的话,作为当代源氏长者和前任幕府将军”也不好贸然改变承诺,毕竟这是幕府和国持大名之间极为重要的联姻,不能像后世那些胡编乱造的剧本一样随意更改。更何况,最上家家主和嫡子同时出动,一路招摇着前来京都,这番动静不可谓不大,别说是他们周边的东北诸藩,恐怕沿途的大半个东国都知道了这一消息,而他们父子每也是兴高采烈的做好了迎亲的准备。在这个时候,如果我贸然改变决定,信景个人的威望受损不说,整个吉良家都会méng上出尔反尔的恶名。
    可是”难道就凹羊让夏津远嫁么?这样夏津能快乐吗?我又能忍受吗?想到夏津离开从小生长的地方,前往气候迥异的东北,面对完全陌生的丈夫和家臣,从此与故土、亲人远隔数干里,再也难得见上一面,我心中忍不住隐隐作痛……
    信景啊,你可真是长进了,会耍手腕让你父亲犯愁伤怀了啊!
    我的异样表现,最上义光自然不难看出。他知趣的停下了话头,深深的低下头颅。
    “啊!”我回过神来,歉意的笑了笑”“真不好意思,突然间有点走神,人一上了年纪就是这样……刚才你和义康说了什么?”
    “回东山殿,是……”最上义康毕竟年轻了点,听我提到了他”
    连忙自告奉勇的想和我解释,却被老于世故的最上义光用目光止住。
    “东山殿xiōng怀乾坤,思考的事情自然也多要说起来,都是在下没有眼sè,打扰得太久,累着了东山殿的精神啊!”他脸上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么在下先行告退,下次有机会再来拜望和请教!”
    “真是,也的确有点累了”我微微叹了口气,“那么就请你三天后再过来如何?”周信,替我送送出羽守大人。”
    “谨遵东山殿吩咐。”最上义光父子深深一躬,从地板上站了起来,随周信走出了方丈堂。
    ……,……
    回到里间,我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阵,依然感到十分的为难。或许,只有等信景和景姬到达京都,然后sī下把双方叫到东山寺来,令信景改变决定,对外统一口径说是由景姬联姻,并且让最上景姬和最上家亲在京都成婚后一同返回领地。
    如今信景一行已经到了南近江,我不信他还能磨蹭多长时间:如果不耐烦的话,我即刻就可以派人让他尽快赶过来。
    至于景姬虽然两岁的公主订婚后即刻出阁比较离谱,一般要等到五六岁以后(德川千姬六岁、织田德姬七岁,夏津今年六岁),而且我已经决定不再干预幕府之事,可是现在为了留下夏津,我也顾不得那些了。
    若能如此,事情或许还能挽回。最上家可能有些失望,依他们的意思,大概更愿意和足利家血脉的公主联姻,毕竟最上氏出自大崎氏、大崎氏出自斯bō氏、而斯bō氏则是足利支脉,娶足利家血脉的公主,远比娶织田家血脉的公主更能压服诸庶家。不过,面对我的亲自拜托,他们还是会接受的……
    定下了这个比较勉强的方案,我算是稍稍放下了心,但是另一件意外的事情却接踵而来,让我的这个方案立刻化为了幻影。
    就在最上家到达京都的第二天,河内藩石谷家的首席家老蜷川亲满也来到了京都。他是前幕府政所代蜷川亲长之子,同时也是石谷赖辰的外甥,母亲则是菜菜异父同母的亲姐姐,因此虽然蜷川亲长尊经和我作对,他本人也没有什么功劳,我依然给了他一个支藩藩主的身份,如今正代替表弟石谷宣政留守饭盛山城,担任世子石谷别九郎后见之职。
    和最上家一样”在京都安顿下来后,他的第一件事也是前来东山寺拜见我,然后告诉了我一个非常意外的消息:信景在关东将景姬许嫁给九岁的石谷别九郎,家主石谷宣政由于身负幕府重职,无暇分身,因此令他作为河内藩的代理,参与主持别九郎和景姬的订婚仪式。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这是一桩非半合适的联姻,石谷家作为信景的母方,以舅家身份迎娶姑家女儿,乃是这个时代的惯常习惯(我国某些少数民族甚至有姑家女儿必嫁舅家的风俗)。当初信景的长女若姬出生时,石谷宣政就曾经托蜂须贺景胜和秋津夫fù向信景提过亲。信景也表示了同意,只可惜若姬很快天折,才让这桩婚事未能成就。
    可是,如果景姬和石谷削九郎联姻,那么我的方案就完全破灭了。
    除了景姬,我到哪去找一个可以代替夏津嫁入最上家的公主来?现在想要挽回,就要同时推翻对最上家和石谷家的承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简直有点气急败坏了。
    “回东山殿,是半个月以前的事”面对我这位姨父的yīn沉脸sè,蜷川亲满不敢怠慢连忙解释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左府殿下在伊豆国富士山下的温泉乡驻跸,遇见了最上家的上洛迎亲队伍,然后就作出了这个决定消息传到关东,藩主得知后非常欣喜,让人兼程赶回藩内委托在下进京迎接左府殿下和景姬公主,并务必赶在两位到达京都之前,以表示本家的诚意和谢意……”
    我心中叹息了一声,怨念的力量可真是强大。为了算计我”信景这次可谓是超常发挥计划1和时机配合得滴水不漏,让我根本无法应付过来。
    这股久违的挫折感觉,让我心中忽然掠过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信景威望够高又掌握了一支精锐的力量,然后以这种劲头来算计我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微微摇了摇头,好在我已经取消了信景统领天下武家的名分,他不可能成长到那一步:而他现在也还不至于这么决绝,即使怨恨我,也只会耍手腕伤害我的感情。
    但无论如何,既然他选择了怨恨和伤害,我也不可能再完全信任他,我们父子之间,显然是不可能回复亲密了。意识到这一点,我心中更加感到无奈,也感到更加伤心,其程度甚至比夏津不得不远嫁东北之事更加剧烈。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无力的挥了挥手,起身回到了里间。
    里间之内,有三件我最珍视的东西。
    第一件无疑是海月刀,这把刀不仅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的桥粱,也曾经由小夏随身守护多年,是她留给我的最大念想,而且在我离开人世之后,朝廷肯定会授予神号,海月刀也将作为我的神体供奉在永贞神社之中。
    第二件是我正在写的笔记,一共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名为《吉良物语》,是在我之前的吉良家历代事迹,从源希义被平清盛流放土佐国开始,一直到吉良宣直在仁淀川畔遇袭身亡:第二部分名为《太政军鉴》,是我二十多年治军、理政和用谋的心得,准备交给现任将军吉良弘景,作为将军家训世代传承下去:第三部分名为《东山闲话》,准备记述我修行的心路历程,交给退任将军吉良信景,让他能够体会到我的感悟。
    可是,如今看着才起了头的《东山闲话》,我忽然感到非常讽刺。
    在这本笔记中,我能够记录什么?对已故亲眷的怀念?被迫将养女夏津远嫁的无奈?还是被寄予厚望的嫡长子算计后的伤感?抑或是身为华夏人,在统一和发展了〖日〗本之后,坚决阻止自己后嗣向外扩张的矛盾?
    “周信,拿火盆来。”我回头吩咐周信道。
    信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取来火盆,点燃了精制的无烟银霜炭。
    我拿起《东山闲话》文稿,毫不犹豫的丢进了火盆,火盆之中立刻腾起了一团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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