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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青瞳:完美典藏版-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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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功夫?”

    青瞳微笑着,斜了他一眼道:“壮壮,你是不是觉得在战场上能率兵以一当十的将军是英雄,像元修那样以多胜少的胜了也没什么意思?”

    任平生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青瞳笑道:“错!能以一当十的最多只是个将才,真正的帅才应该是能让自己的部队以十当一的人。就是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把形势放在对自己最有利的地方。智者、勇者都可能会取得很多小面积的胜利,然而真正的决胜只会属于强者!”

    “我小时候年少轻狂,曾经觉得高祖留下的阵式没有什么实际用途,率领那么多人,打了胜仗也没有什么稀罕。现在回想起来,我朝的高祖确实应该纵横宇内!元修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能狠下心调空渝州城于五里沟设伏,他失利失在人还不够多,如果他手中有十万人,我就是再狡猾也无计可施。”

    “而且他很注重保存自己的实力,不在乎正奇并用。到了真需要的时候,又能连攻渝州多日而毫不气馁,这人是可以领更多兵马的帅才!我没有骗他,他帮我是给了我机会,也是给他自己机会!你别看我现在兵少,可他宁晏一百万人不能全上阵。你看着,以后我每一场仗,都要集中优势咬他一口,都要让他和我对敌的时候永远没有我人多。我只和你说,这个宁晏,绝不是我的对手!”

    青瞳紧握右手,似乎能感到手中红鹰也在说:“当然,他不是你的对手。”

    任平生看着她双目发出耀眼的光芒,竟跟着也精神大振,只觉在这战场之上,好生过瘾啊!

    三、轻装

    半年来,景帝心情最舒畅的就是这几日了。青瞳一举招降了元修和武本善两支部队,元修没有投诚之前,王敢的禁卫军只剩下不到两万,这两万人也是毫无斗志只想逃跑。如今武本善六万、元修五万都是精良无比的精兵。眼看着元修调来真正的关内军,陆续加入禁卫军中,景帝就像一个已经输光了赌本的赌徒,突然竟赢了一个通杀般大喜过望。

    他现在虽然比一路赢下来的庄家赌本还是少得多,但是毕竟有了继续坐在赌桌旁边的机会。在十几万军队地动山摇的“万岁”声中,景帝又找回了至高无上的感觉。他大半年来第一次行使皇上的权利,对有功之臣正式封赏。

    景帝觉得当日自己不过是受了杨予筹一时蒙蔽,才派了杨洹那小儿去军中撒野,出于对杨予筹的余恨,武本善之前军中叛逃落草为寇的事情更让他觉得武本善是自己人。何况武本善救驾是铁一般的事实,要是没有他这支劲旅,自己现在大概已经去西天佛祖那里了,于是他加封武本善为护国公、关中平章知事。

    除了世袭的几个国公之外,大苑已经好几代没有出现新的国公了。武本善仅凭救驾一战,官位就凌驾于征战一生的周毅夫之上。圣旨一出,在场的诸人大部分都露出钦羡之色,连王敢也未能免俗。他推推紧绷着身子跪在地上的武本善,低声提醒:“护国公快领旨谢恩!”

    武本善缓缓抬头,眼中全是泪水。他道:“万岁!臣不要做国公,臣可否请万岁为周元帅正名?!”此言一出,在场诸人全都脸色大变,周毅夫死得不明不白,只有少数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实际上,在军籍典录上,周毅夫是做失踪处理的。定远军中士兵也只道主帅出巡中途失踪,不知道是被秘密杀害。景帝心虚地躲闪武本善的泪眼,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青瞳站起道:“护国公说得极是!若没有周元帅,就没有今日救驾的雄师。归根结底,周元帅也功不可没。周元帅虽然阵前失踪,陛下也应该有所封赏!”

    景帝听到这里,提着的一口气才放下来。他赶紧道:“好,正应该封赏……嗯,周老元帅世代戍边,功不可没,加封……加封……”他看了看武本善的脸色,接口道:“加封燕国公!”他想人情既然做了,不妨再做大一些,又道:“其子周远征为国捐躯,追封忠国公!”

    大苑如今一日,就这么多了三个国公。要是给昔日开国九死一生才获封子爵伯爵的人知道了,不知会不会感叹自己生不逢时?武本善抬头看了青瞳一眼,又在身边林逸凡的不断暗示下,终于叩谢圣恩,收下了这个公爵。

    景帝好容易才整顿心神,宣布下一个旨意。元修辜负圣恩,居然将自己软禁半个月之久,期间受了多少惊吓,景帝想起来就恨得牙齿痒痒的。

    本想直接杀了算数,可是青瞳却说他们现在的兵力和元修相若,如果翻脸胜负难料,况且以后要打回京都,还少不了借助关中军。景帝勉强同意给他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但是不整治一下也咽不下怒气,于是下旨当堂夺去元修爵位,只许他一个养马的小吏官职,但是行将军事,待罪留任,以观后效。

正文 第48章 谋国尽书生(3)

    关内军闻此大哗,他们为元家私募,在外都自称元家军,元修效忠谁他们便效忠谁。此刻见主人竟受此羞辱亏待,许多偏将当场就要发作。这次是元修站出来大声领旨谢恩,并说了一番倾心归降的话,磕了无数个头,景帝才觉得自己找回一点儿面子。

    这两道貌似赏罚分明的圣旨下得青瞳头大如斗,竟落了个事后受奖的人一腔心酸,要她安抚;受罚的人却满不在乎,只是望向皇帝的目光隐隐更多了几分轻蔑。

    青瞳想到这里不由闷闷地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父皇啊,皇帝都当了二三十年了,怎么驭人之术还修炼得没有丝毫火候?想想过去的一年,青瞳目睹萧图南是怎么驾驭臣下的,那叫一个恩威并施、游刃有余啊!单凭这一点,大苑的皇帝就没法和西瞻未来的君主相比。武本善这点功劳就给这么大奖赏,以后朝廷的爵位官职还有人重视吗?这还罢了,勉强可以用功高莫过救驾解释,但是元修那里就麻烦了。

    景帝当日虽然赦免了他,可心里总憋着气,这几日被元修调出去的禁卫军陆续回来,禁卫军首领就称军营不够居住,把元修五万大军撵到城外露宿。这还不算,还有士兵天天对着关内军谩骂不休,称他们是叛逆。青瞳亲至军中,给了元修一个“忍”字,暗中许他月内扩军,元修温和平静地回答她:“参军放心,什么事情、什么人要放在心上,我自有分寸。”青瞳不由感叹,元修经过这一番挫折,可以说发生了质的变化。他的满腔热血正往老谋深算转化,连这样的气也忍得下!

    但是元修忍得,元家军却人人激愤难忍,眼看快成了一点就爆的火药桶。元修却不努力约束,此刻要是逼得关内军哗变,那青瞳前番诸多努力全都白费了。她这才明白元修是要把头疼的事情推给她处理。元修不方便去解决禁卫军的问题,又不愿意让自己的人受委屈,自然是推给能出面的人更方便了,反正他算准了青瞳不会看着不管。

    青瞳这一边也有口难言,她已经对王敢提出要他约束部下,王敢正在训斥禁卫军统领,却正赶上景帝过来。他轻飘飘说了一句:“叛臣贼子,何必客气?”禁卫军统领明白皇上的感情倾向以后,越发放肆了。就是要进言也不能在景帝这个气头上,所以青瞳只能加快办事速度,尽快让大战拉开序幕,给关内军的怒气另外找一个宣泄口,在那之前,只能让元修再忍忍了。

    事情的解决却有些好玩。任平生一次在城头看见禁卫军守兵向城外关内军撒尿,看城下士兵四下避逃取乐。任平生当场发怒,踏着城墙几个起落就上去掐住那小子的脖子从五丈高的城墙上拖了下来,吓得那小子尿了自己一裤子,结果那禁卫军立即说是上头指使的。任平生也是主意正,也不回报青瞳,当夜自己就住在城外,和关内军一起露宿。有人敢骂一句立即就会被天空中飞来的石头打得鼻青脸肿,连禁卫军副都统都被他扔了一嘴烂泥。

    这个副都统找王敢告状,王敢不但驳了他要严惩这个恶徒的愿望,还劝他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别惹任平生。任平生不属于关内军和禁卫军的任何一方势力,朝上面告状是行不通的,私下里解决是个好办法,但是将这念头付诸实行的人又全被任平生私下解决了。于是禁卫军气势受阻,只敢瞪瞪眼睛,不敢乱骂了。

    元修大军露宿五日,任平生就陪了五日。禁卫军这个上头压不住、下头管不了的少爷兵脾气愣叫任平生给打下去了。眼看元修也一口一个“任大哥”比见了自己还亲,青瞳也无可奈何。这个人和元修一样,青瞳看了第一眼就想收归己用,可惜有本事的人都不太听话,任平生的无法无天青瞳八岁就知道了。他做出什么事情你也不用太惊奇,不过好在后方稳定,她可以开始下一步动作了。

    青瞳带着十三万人马坐守天凌城,开始大肆张贴皇榜招募新兵,做出要以天凌城为根据地,先站稳脚跟再操练兵马和宁晏抗衡的姿势。实际上她第一支部队早在十几日前元修尚未归降的时候已经出动了。

    时间回到那日拂晓,太阳刚刚在地平线上露出一点儿亮边,四野还是一片朦胧幽暗。夜里喝露水为生的秋虫也还没有离去,紧邻渝州的郴州城下便来了许多身着破烂衣衫的败军。他们人数有七八千人,却个个带着伤,目光黯然,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来到郴州城下。

    一个头上缠了半头纱布的伤兵喊道:“我们是渝州的守军,元修那贼子又投降了皇帝,我们惨败,五万弟兄就只剩下这不足万人,好不容易才逃回来,快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守城的士兵吓了一跳,喝令他们等着,去太守私宅把太守大人从热被窝里叫到城头。郴州太守郑翔暗中投靠宁晏许久,元修如果能成功带走景帝,他第一个就要接应。但是此人是个标准的墙头草,一路和宁晏联系都小心翼翼没有留下书信证据。如果是景帝占据优势,他也不介意重新为国效忠。几日前渝州城外打成那样,他也没有派出自己这八千多守军去相助元修,等到后来得到准确消息,元修兵败被俘,他更加庆幸自己决策英明。他向城下大喊:“你们骗谁,本官明明得到消息,元修叛乱已经平息,你们既然是渝州的守军,现在就应该在城中庆功,说什么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分明撒谎!来人,给我放箭!”

    城下那人大怒,边躲边喝道:“郑翔!你也要背叛国公吗?弟兄们,我们走,绕过郴州,长泰的守备必不会像他一般狼心狗肺!”

    郑翔心惊,这七八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想在城下剿杀干净不太可能,放了他们又会四处乱说,想到此处赶紧换了个笑脸,吩咐开城把他们迎进来。他亲自下去迎接,对那个脸上全是纱布的偏将道:“将军莫怪,开始你说是渝州守军,我还当你是禁卫军呢!将军早说自己是国公的亲信,怎么会闹出如此误会?国公爷大事要紧,将军别怪下官太过小心。”

    那人傲然道:“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样,弟兄们太累,你速去准备酒饭和快马,吃了还要赶路。郴州城池坚固,你就先率兵抵挡一阵,等我回去禀报国公再来接应。”

    郑翔口中答应,大声吩咐亲信准备酒饭,他冲自己的亲信递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而去。一会儿这些人吃下去的一定是加了料的酒饭。郑翔松了一口气,带着这些残兵走进城中,随口问道:“元修那里有国公爷精兵五万,听说渝州城内不过几千民勇,怎么会突然兵败呢?”

    那人道:“那几千民勇自然是打不过我们的,眼看我们就能破城,可是城北莽虞山六万匪徒突然来袭,我们弟兄连日攻城,已经十分劳累,被他们突然一冲,就败了。”

    郑翔咋舌道:“下官也早知道莽虞山匪徒人多,但是匪人毕竟是些乌合之众,难道他们能敌得过将军这样的精兵?”

    那人道:“什么乌合之众,他们有八千弓箭手,战斗力天下无双!我看啊,只需要两百个弓箭手,就能敌得过你这全城士兵!”郑翔打了个哈哈,心道他败了自然夸大敌人,要不多么丢脸。那人见他不信,突然咧嘴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信,特意带他们来让你见识见识!”

    在郑翔目瞪口呆之下,那人扯下脸上满是血迹的纱布,露出光光滑滑、毫无伤痕的脸蛋,冲郑翔一笑。他身后的伤病们迅速站稳,抽出暗藏的兵器杀将起来。郑翔发觉不好,喝令毫无准备的守军迎敌,却被一支弩箭钉穿了咽喉。

    弓箭只是远距离作战的工具,天下间也唯有神弩先机营中有这么两百人组成的近卫弩,这些人臂上绑着短小的手弩,所佩弩箭长仅三寸,更像一种暗器,却在机关的作用下可以穿透重甲,近身作战丝毫不弱于其他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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