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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部分

明宫妖冶,美人图-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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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虽说如此宽慰自己,却也从此便对他更加小心地保护,唯恐被二哥知道他的身份。家里的兄长,大哥宽厚,二哥却刻薄。只可惜大哥死于战场,于是继承阿玛的只能是二哥。
  二哥跟叔叔之间的卫印之争尚且不休,更何况是对世仇袁家的公子……她便恨不能如影随形,将他拴在身边儿,一言一行都瞧清楚了才放心。
  饶是如此,可终究人算不如天算。
  也许是看她对这个包衣小子太过爱护,阿玛和二哥不敢拦阻她,便将塔娜叫去问话,就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塔娜也是一根筋,没作细想,便将那天的事原原本本都给说出来了。
  塔娜也是感念虎子的英勇,于是言谈之间便将虎子的骑术和勇敢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却不想,董山由此生疑!
  只因为汉人多不善马术,更何况是这样高超的马术。且女真多年与袁家军对垒,对袁家军的训练及战术甚为了解。于是董山便从塔娜的描述里,窥出了袁家军的苗头来。
  只不过董山并不能凭此一事便确定虎子就是袁家的后代,只担心兴许是袁家军哪个将领的亲属也说不定。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只要这个少年与“袁”字挨边儿,便叫他不能不小心提防。
  董山倒是没想到妹妹早已窥破其中关窍,他先用软的,哄着妹妹说,这样的包衣小子总住在她的屋里也不合适,毕竟男女有别,说要将那小子挪到其他屋里去,自会吩咐人好好照应着。
  董山自是没想到,爱兰珠断然拒绝。那一刻甚至要与他拼命一样。
  他心下的疑心便不由得更重。
  这般将养了大半个月后,虎子这才终于好了。可是爱兰珠却瘦了一大圈儿。
  况且这半个月来两人几乎就是同吃同睡,院子里那班半大孩子便传出些闲话来——说的不外乎是格格看中了他,留他在屋里,夜晚干那偷偷摸摸的事。
  更有的传,说半夜起来撒尿,就总听见格格的屋里发出异样的动静。仿佛是格格疼了又舒坦了,而那个小子一直闷哼,撞得炕上的柜子都跟着吱吱呀呀摇晃不休。
  虎子便激了。他自己怎么着不要紧,人家爱兰珠还是个云英未嫁的闺女,更是格格啊!
  他便跟那烂嘴丫子的打成一团。

☆、26、输就输在先动心(2更1)

  他是真的急了,发了狠的,于是揍人就使了真本事。却不成想,这一切便都落在了董山的眼底。
  董山原本对他的身份已是起疑,这般看他本。能之下使出来的手段,就更能看出是袁家军的路数。
  爱兰珠扑出来,原本放下心来没准备帮虎子,因为那几个小子都不是虎子的对手;可是爱兰珠却一眼瞧见了廊檐之下二哥的目光……她便心下一惊,急忙上前将虎子拽起来,低喊:“别打了!”
  虎子还意犹未尽,爱兰珠就将他扯回了屋子里漪。
  她进门来不及脱鞋就上了炕,窝在窗边捅开窗户纸偷偷盯着对面廊檐下的董山看。
  虎子先时就算没留意爱兰珠的想法,这会儿却发觉不对劲了,便也收了声,凑过来跟爱兰珠一块儿看。
  果然瞧见董山见他们两个进屋之后,悄然点手唤过一个手下来,凑在耳边低低吩咐了几声什么,然后那个手下就也下意识回头瞄了一眼爱兰珠的房间,便点头转身离去。
  二哥的那个手下,爱兰珠知道,是最擅打探消息的固。
  她便跌坐在炕上,目光里一片茫然。
  虎子眯眼凝视着她,缓缓问:“二贝勒爷他,怎么了?难道对我生了疑心?”
  爱兰珠也吓了一跳,连忙遮掩:“不是。我二哥他为什么对你生疑啊,你就是个包衣奴才,犯得着我二哥对你生疑吗?”
  他又岂肯信,一径追问。
  她只得编了句瞎话儿,就说因为那几个烂嘴丫的小子胡说八道的,让阿玛和二哥担心她的名节。毕竟也到了年纪,总要考虑到将来的婚嫁。
  虎子哂了一声:“如果是这样,那倒也罢。我从此只在马厩里睡,再也不登你这屋门;你有话也只叫塔娜去传给我知,我再也不当面与你说话就是。”
  她一听就急了:“你好狠的心!”
  急完了背过脸去:“我也知道你说这不过是狠话,不过是为了解决眼前这为难。可是你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么?”
  “还能有什么法子?”他也苦笑:“那帮小子传的话说得都那么有鼻子有眼儿了,连什么柜子桌子被顶撞的响动他们都众口一词,说得惟妙惟肖。”
  爱兰珠便反倒坚定地抬眸盯住他。
  “既然他们都说了,难道你就不敢索性跟我坐实了么?”
  虎子当场被吓了一大跳:“你说什么呢?你疯了?”
  爱兰珠这话说完了,就更坚定下来,从炕上串下来,伸手便捉住了虎子的手。
  “我没疯,你也听得懂我的话!”
  女儿家的脸,纵然再多坚决,终究也还是红了。
  她有些气喘,只得避开他的目光:“……难道你觉得,跟我坐实了,还委屈了你不成?”
  情势明摆着,二哥已经派出手下去打探他的消息,也许他身份的秘密便再瞒不住几天了,到时候阿玛和二哥一定不会放过他——唯有斩草除根,袁国忠一家的死才不会传到大明去,才不会让大明有理由惩戒他们。
  她也想偷偷放他跑了。
  可是一来舍不得他这么走了,从此天涯两分,再难相见;二来,他孤身一人就算跑,又如何能跑得过二哥的手下?这周围的地界都是他们建州三卫的地盘,他逃不出去的。
  于是她便想索性趁着这股子流言孤注一掷,用自己护住他。
  只要她跟他生米做成了熟饭,她便自然闹着嫁给他。只要他成了她阿玛的女婿、她二哥的妹婿,那至少和二哥便不能再杀了他。
  彼时这已是她唯一的办法,她只能孤注一掷。
  缺不料,虎子却笑起来,摇头道:“你别胡闹。这样的事岂能如过家家一般,你说我说就这么定了的?”
  她心下狠狠一沉,怔怔抬头看他。
  “难不成,你心下竟然对我,没有半点的喜欢?”
  虎子皱眉,诚实点头。
  也许是男子情窦开得本就比女子晚,也或许从一开始虎子的心中便隔着她是女真的身份……当然更要紧的是,虎子从没有想过要长久留在女真苟活。他一直在暗中准备,等待时机,然后离开女真,直奔京师。
  他心下最大的愿望还是揭开家门惨案,让朝廷为爹昭雪,然后他寻得机会替爹报仇。
  他从未曾想过儿女情长。
  爱兰珠如遭迎头一棒:“那你为何舍命救我?”
  他愣了一下,只得据实说:“就算那一刻遇险的是塔娜,或者是你这院子里任何一个人,我也都会如此相救。危机在前,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她听后登时大恸,一把掀翻了炕上的炕桌,将桌上的杯盏全都朝他扬过去,绝望大哭。
  “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
  两人闹翻,再加上流言不息,更要紧的是他瞧出了董山对他起了疑心……这般一想,便觉得在女真再也没有半点停
  留下来的意义。
  他自己暗自准备得也差不多了,跟马厩里的马儿们也都成了好朋友。于是他当晚瞧瞧牵出马厩里的一匹脚程极好的马,便悄然离开了女真大院儿。
  从家门遭难,到两次重伤都养过来,他在女真大院里这一细算也已经呆了大半年。
  人非草木,他也在跨上马背的那一刹那,忍不住回眸望去。
  来不及跟她说一声告别,便也不说了吧。总归此一去山高水长,也许再也没有了重逢的机会。
  他这一路做好了防范,若真的遇上董山的追兵,随时准备拼命。却没成想一路出乎意料的平静,让他顺利入关南下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实则他刚走不久就被发现了。是马厩里的马儿们走漏了风声。马儿们夜晚都警醒,见着虎子拉着一匹马出去,半晌都没有回来,马儿们都是战马都有战斗素养,于是便都发出警告的响鼻。
  女真是马背民族,对于马儿们的反应极为敏。感,便有人来查看,发现少了虎子,也少了一匹好脚头的马。
  这便层层禀报上去,大院里的人都被惊动了。
  爱兰珠一听就明白是他跑了,她呆呆在炕上坐了半晌,才伸手一把哗啦抽出腰上的小弯刀。
  院子里董山调兵遣将要派人去追,爱兰珠走到大院门口,朝门口打横一站,便将弯刀横到了自己脖子上。
  她目光清凌凌望向阿玛和二哥,甜甜一笑:“今晚上不管是谁,想要出这个院门,那就从我尸首上踩过去。”
  董山大惊,上前呵斥她:“你别胡闹!你可知他是何身份?”
  “我当然知道!”她毫不留情面地瞪回去:“不就是个汉人小子,不就是会点马术和功夫么?二哥,你好歹也是堂堂的建州左卫指挥佥事,你犯得着被一个包衣小子就吓成这个模样么?”
  “那你说,他为什么要跑?”
  爱兰珠怆然一笑:“简单。二哥见过哪个汉人小子肯心甘情愿当咱们女真的包衣奴才的?但凡得了机会,他必然要跑。”
  “再说,大院里流传着的那都是什么混账话啊!他再不走,难道要被他们冤枉死么?”
  她转头望向父亲:“阿玛,说句实话,他是我放走的。那匹马也是女儿许给他的。他好歹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女儿不想让他继续当包衣,女儿就放了他走了。”
  “如果阿玛和二哥还当我是你们的女儿、妹妹的话,这次的事就容得我做主一回!倘若你们觉着跑了个包衣小子是坏了规矩,你们便治我的罪好了。”
  她说着含笑凝视众人:“总归,谁敢出这个门,我就死在谁面前!”
  那个晚上,她就那么决绝地立在门口,立到天亮,纹丝未动。
  他就那么走了,决然地走了,连一声告别都没有与她说。可是她却还要横刀立在这大门口,以自己的性命要挟,为他堵住所有的危险。
  她觉着她可真傻。
  可是她却也觉着……她尽管伤心,却也并不后悔这份傻呢。
  她不怕累,也不怕为了他而跟父兄闹翻,更不怕因为此事又会在她的“刁蛮”之上再加几滴黑墨……她只是难过,这样一别千山万水,她和他究竟还能不能有机会再见?
  她知道也许这一场相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她自己却伤了心、痛了情。
  这样过了许久,久得让她自己都以为她真的已经忘了他了。便正逢二哥要带人到大明京师进贡。

☆、27、用一生,赌一面(2更2)

  大明最喜欢的贡品道不是人参、貂皮、鹿茸、东珠、海东青……而是,女真良马。
  更听说大明现在大量索要女真良马,是为了装备设在西苑里的腾骧四卫的羽林军。
  原本爱兰珠对这些也不甚感兴趣,倒是后来听说二哥他们颇为好奇这支养在深宫内院的羽林军。因为那将是护卫大明皇帝和大明京师的最后一道屏障,那里面的士兵都是整个大明军队优中选优,内里更大部分都是从辽东和河套边关“走回”的百姓,都是有过跟游牧民族杂居的经验,同样强壮而善于鞍马骑射的。
  二哥便极想趁着这次南下贡马的机会,能亲入西苑瞧瞧这一支神秘的羽林军。
  她便腾地站了起来,闹着大喊:“我也去!”
  是忍不住想,若是他南下而归,是不是也会被收入那里固?
  阿玛和二哥都呵斥她:“这不是去大明游山玩水,这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再说你是个女儿家,你休得胡闹!”
  “休得胡闹?”她就乐了:“我这性子你们也都了解,我学不来什么温柔婉约,我就会胡闹!你们若不让我去,我就不活了!”
  她再一次用自己的刁蛮,为自己赢得了南下大明的机会。她羡慕的不是中原的富庶繁华,她只是想赌上一次,看能不能再遇见他。
  她想知道他是否顺利逃离了建州三卫,还有这么久没见,他好不好。
  还有……他是否还记得她?
  。
  二哥也是胆大,没报真名,只报成个马夫的身份,带着十几个手下和她,借着要帮腾骧四卫驯马的借口,正大光明地住进了西苑。
  也幸好大明对女真的政策一直是羁縻政策,安抚为主。大明朝廷的意思自然是防范蒙古为主,于是一定程度上要拉拢女真,所以大明官员对于他们身份的检查并不严格。
  也或者说,彼时他们的女真还未成气候,大明朝廷也懒得将他们当回事。
  一直倒也安然无事,她被圈在西苑里,言行都有大明的太监和礼部的小官儿美其名曰“陪同”着,实则是监视着。她便也没什么机会到西苑四处去走走,就也无从知道那个人在不在其中。
  她也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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