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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美人甄弗-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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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以为以他那饱诗圣贤书的儒生性子,是来谢我为百姓赠药之举,不想他接着说出口的却是,“多谢夫人最终仍是到丞相面前替吴桢求情,饶了他一命。”
  他竟为了这个谢我?
  “荀军师可能是误会了,我并不曾替他求情,我只是去请父王还我一个公道罢了,军师无须谢我。”我淡淡道。
  荀渊微微一怔,沉默片刻后,突然又朝我行了一礼,“荀某之前对夫人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我蹙了蹙眉,觉得荀渊今日实是有些异常,说的话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给人莫名其妙之感。


第62章 道谢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我无暇再理会荀渊,只同他说了一句“失陪。”便匆匆走了出去。
  药篷前设了两张长案; 上各置着几只陶制的三足圆鼎; 里头盛着熬好的汤药。百姓们各拿自家的碗盏陶罐之类; 依次到案前领取熬好的药汁; 或是领了配好的生药回去自行熬煮。
  原本众人都是依着先来后到; 井然有序地各排了队,依次上前领药; 不想此时那几队人却推搡混济成了一团,夹杂着无数吵嚷叫骂声; 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就连嫂嫂也被扯了进去,被四五个上了年纪的老妪围在了中间,只管扯着嫂嫂不放。嫂嫂虽有一身武艺; 可对着这么几个弯腰驼背、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又如何施展得出来。
  尹平想替嫂嫂解围,刚用了几分力气把一个老妪拉开,不想那老妪竟两眼一翻; 直直地栽倒在地上; 原本躲在她身后的两个獐头鼠目的男子立刻干嚎起来; “死人啦!打死人了啊!我娘被他们给打死了; 娘啊; 你死得好惨啊!”
  我眉头微皱,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来闹事。
  因一时找不见用来击磬的铁桴; 见嫂嫂的佩剑放在一旁; 我便拨剑出鞘; 一剑击在那帐中挂着的铜磬上,发出极响亮的一声清音。
  众人为这磬音所惊,都齐齐扭头朝我这边看来,那些吵嚷叫骂声便如消了音一般,所有人都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一时鸦雀无声。
  我这才发现我竟忘了戴面纱。
  为免惹人注目,这几日,我都是戴着面纱现于人前。先前去到帐后休息时,为了透透气,便将面纱摘了下来,因出来的匆忙,竟一时忘了再戴回去。
  我不动声色地环视众人,见那两个正在跪地嚎哭的男子也不干嚎了,举着胳膊,大张着嘴愣在那儿,就连地上躺着的那个“死了的”老妪,也大睁着一双老眼目不转晴地看着我。
  直到她发觉不知不觉间我已走到了她身前,她才猛地想起来她竟忘了装死,忙想再把眼睛闭上,可惜已经晚了。
  我语气平和,“地上凉,老人家还是先起来吧。”
  嫂嫂同我之间最是默契,立刻上前一步将她扶了起来。
  我看向众人道:“究竟是为了什么缘故,怎么好好儿的,竟闹成这样?”
  一个眉目清秀的妇人道:“还不是因为她们几个,为老不尊!明明都已经领过今日的汤药了,却腆着老脸硬挤进来还要再领。”
  府中专门在此盛药的婢女也道:“夫人,确是如此。婢子们见她们领过一次还想再领,便不愿再给她们药,结果她们就闹了起来。”
  我看向那几个老妪,她们一人手里挎了个大篮子,里头装的全是陶罐瓦盆之类盛汤水的器具。
  “你们可是家中还有别的亲人,要多带些药回去?”
  人群中便有好几个声音异口同声地道:“我们都住在一条街上,她们家里有几口人我们还能不清楚吗?头一次就多拿了好几份,这会子又想来多吃多占。”
  “我昨儿听见她们商量要多攒些药,好拿到城外那些村子里转手去卖,真真是黑心烂肺,昧着良心赚这样的黑心钱。”
  先前那装死的老妪一听,顿时撒起泼来,冲上去便要撕说话那人的嘴。
  “我让你嘴上没个把门的,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才黑心烂肺,你全家都黑心烂肺!”
  市井之间,总会有这等无赖之人,同这些人是理论不清的。我便看向尹平,他忙低声道:“小奴已命人去请邺城令派一队衙役过来,将这些寻衅闹事之人先抓到官衙里去,慢慢细审,免得他们在这里搅扰,耽搁了咱们施药。”
  我正要夸赞他两句,忽听他道:“夫人小心。”
  竟是那几个闹事的老妪眼见讨不了好,索性发起疯来,将篮子里的陶罐瓦盆尽数丢了出来,一通乱扔乱砸。
  尹平见有几只朝我砸过来,忙护在我身前,替我将那些陶罐挡到一边,也不再顾忌是否又会有老妪被他一碰就倒地装死,同嫂嫂一道,想要先将那几名刁老婆子制住,免得她们又撒泼伤人。
  哪知就在这时,人群中忽又冲出个身形粗壮的莽汉来,口里嚷道:“既不愿给我们药,那就大家都别想分到!”
  说话间,他抬脚便将那用来施药的长案给踹翻了,我忙朝后躲闪,已是不及,就见两只陶鼎一前一后地朝我砸过来。
  那陶鼎中所装的汤药皆是刚刚才倒进去的,此时多半仍旧滚烫,若是溅到我的脸上、身上……
  我心中一慌,脚下似被什么绊倒,身子便朝后倒去,眼前忽然一道青色的人影闪过,竟是荀渊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似是想要冲过来替我挡开那两只药鼎。
  却有另一个身影比他更快,我只觉腰上一紧,跟着眼前一暗,已被一个人拦腰抱住,紧紧按在怀里,用他的披风和怀抱将我护得密不透风。
  那人身上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淡淡的甘松香气,可随即那甘洌的气息便被一股浓重的药味所取代。
  原本朝我飞来的陶鼎重重砸在他身上,让他身形微微一晃,却更加抱紧了我。
  直到回到五官中郎将府,卫恒的脸色仍旧有些阴沉。
  趁着他去换衣裳的功夫,嫂嫂悄悄同我道:“我看你这夫君倒还不错,关键时候知道护着自己的妻子。那几个闹事的人竟敢当着他的面伤你,这回要吃苦头了。”
  卫恒那是何等雷厉风行之人,被砸了一大罐子热汤药后,哪还等得及邺城令那些衙役赶过来,直接命跟他回来的几个亲随将人绑成一串,荀渊主动请命,押送他们去了官衙。
  见我不言语,嫂嫂又道:“阿洛,我瞧卫恒是真对你上了心,他这般待你,你就一点儿不心动?”
  我正为难要怎么应对嫂嫂这直言相询,就见卫恒已然换好衣裳出来了,嫂嫂便立即笑道:“你们夫妻多日不见,我就不打扰了。”
  看着嫂嫂的背影轻快地消失在门外,我忍不住抿了抿唇,也不知卫恒私下里都同嫂嫂说了些什么,竟让嫂嫂一个劲地替他说好话,倒不像是我的亲嫂子,而是他的亲嫂子似的。
  我定了定心神,看向卫恒道:“公子为了救我,被那陶鼎砸到,可有受伤?”
  “无妨,隔着数层衣裳,并没有伤到什么,只要你无事便好。”他的语声仍是隐隐带着怒气,“尹平他是怎么护卫你的?若不是我及时赶到——”
  他抿紧薄唇,没再说下去。
  “一月之期未到,公子怎么提前回来了?”
  徐州也有疫情,他不留在军中防疫练兵,怎么反赶回邺城,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我听说邺城这边的疫情极是厉害,不放心你,所以赶回来看看。不想一回来就看到……”
  他顿了顿,“若是你因此有什么损伤,我便是将他们挫骨扬灰也不解恨。”
  我忙换了个话题,问出我心中的疑惑,“多谢公子说服丞相让嫂嫂来陪我,只不知,公子是如何做到的?”
  卫恒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柔和,“我如何做到的不重要,只要夫人喜欢就好。可惜这次不能让你弟弟也一道过来陪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想见家人便能见到他们。”
  借着为他斟茶,我垂下眼睫,不敢再看他,恰在这时,采蓝在门外道:“夫人,府门外有位姑娘想要求见您,她说她是吴家二公子吴良的妹妹,特意来谢您那晚赠衣之德。”
  我正在舀茶汤的手微微一顿,这位吴家妹子,倒是会挑时辰,早不来谢我,晚不来谢我,偏巧赶在卫恒回来的时候上门来道谢,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
  不等我说什么,卫恒已先道:“你若是不想见她,便不用理会。”
  我看了他一眼,他眼中不见半点心虚之色。
  “无妨,”我淡淡道,“难得吴姑娘前来,我自当尽到待客之道。”
  卫恒便嘱咐我,“你今日累了一天,方才又受了惊吓,别同她说得太久。”
  我微微一笑,“公子先是不想我见她,现在又不想我同她多谈,莫不是怕她会同我说些什么?”
  卫恒神色不变,“清者自清,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她落花有意,我从来流水无情罢了。”
  说完,他便起身而去,竟是主动避起了嫌。
  片刻后,那位吴家姑娘被引了进来,她仍是一身细棉布裁成的素衣,梳了个简单的堕马髻,用枚乌木簪松松挽就。
  虽然衣饰简素清寒,却难掩其姿容秀丽,尤其她眉目间笼着的那一抹淡淡哀愁,更是让人心生我见尤怜之感。


第63章 吴宛
  虽然吴家不过是普通士族,并非什么名门之后; 吴桢这妹子又是庶出; 但其言行举止; 倒颇是进退知礼。
  她是独自一人前来; 身边没有任何婢女跟着; 自进到堂中,始终低眉敛目; 只看着她脚下那处,并不四下里偷偷乱瞥。
  她双手将我先前送给她的那件狐裘捧在胸前; 恭恭敬敬地朝我行了一礼。
  “小女吴宛,见过夫人。十余日前,承蒙夫人雪夜送裘衣; 小女不胜感激!本该第二日便前来向夫人道谢才是,无奈我素来体弱,那晚回去后便卧病在床,直到今日才好。故而这么晚才来向致谢; 还请夫人见谅。”
  她语声娇弱; 又言辞婉转; 让人听着; 极易对她心生好感。
  我微微一笑; “女公子客气了,快快请坐; 饮一盏热茶暖暖身子。”
  她有些慌张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小声道:“小女当不得夫人如此称呼; 若是夫人不嫌弃,您……您叫我阿宛吧?”
  在周朝之前,世人多从母姓,只知其母,不知其父,部落亦奉女子为首领,足足过了近千年,男子才慢慢取代女子的地位。
  及至周朝那位周公主政时,更是立下了三纲五常、男尊女卑这些规训,但毕竟先时奉母为尊的遗风犹在,尤其此时去周朝不远,虽然男子已然为一家之主,可妻妾成群,但家中子女的地位则不全然依其父而定,亦要看其母的出身。
  若是有名有份的妾生子倒也罢了,还能得个庶出的名份,但若是家中无名无份的奴婢所生子女,则家主往往不会承认那是他的骨肉,往往由其养在生母身边,视其为奴为婢。
  看来这吴宛不但是庶出,只怕其生母的身份……
  她举起手中一直捧着的那件裘衣,“还有夫人的这件裘衣,原也早该还给您的。”
  我道:“阿宛无须同我这般客气,这件裘衣我早在那晚,便送给你了。”
  她飞快地看我一眼,又低下头去,“这件裘衣至少价值百金,太过贵重了,小女不敢领受。夫人莫不是嫌这件裘衣已被小女穿过,您放心,小女已经将它洗刷干净,上头再没有丁点儿不干净之处的。”
  我微微蹙眉,仍是温声道:“你不要误会了,我只是见那天晚上你衣衫单薄,想送件厚一些的冬衣给你,并不是嫌弃你穿过。”
  她脸上一红,忙又朝我行了一礼,“小女口笨心拙,不会说话,还请夫人您别怪我。只是这件裘衣,小女无论如何是不敢收的,便是收下了,也到不了我手里,反倒辜负了夫人一片好意。”
  “阿宛为何这样说?”我忍不住问道。
  她小声嗫嚅道:“虽然说出来有些难为情,可小女不敢欺瞒夫人。小女其实连吴家的庶出女儿都算不上,小女生母不过是府中的一名奴婢,有一回父亲酒醉后……便有了我和良哥哥,我们是双生子,因为生母身份卑贱,生下我们没多久就死在逃难的路上。我和哥哥一直是被当成奴婢来养的。”
  “直到我们十岁那年,被长兄撞见父亲正经妾室生的两个儿子又在欺负我和哥哥,他看不过眼,救下了我们,一问才知道我和哥哥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妹,便求父亲给了我们一个庶出的身份,我和哥哥的日子才好过了起来。”
  “可是现在,长兄他去了石城,我胞兄吴良不放心他,也赶过去照顾他,家里就剩我一个,若是那些姐妹见我得了这么一件好看的狐裘,我是肯定守不住的,还请夫人收回去吧。”
  想了想,我便示意采蓝接过她手中的狐裘,道:“既如此,那我便另送你一件不惹眼又暖和的披风好了。”
  这一次,她没再推辞,又跟我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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