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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翻云覆月-第43部分

小说: 翻云覆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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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叹口气,抖着竹竿上的衣服,边吩咐继祖帮他搭把手撑开竹竿,边怅然的说:“死了,冤死了,轰动了洲县。”
天花之难
 天花之难 
娘、继祖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李夫人,李夫人依然一意,话音却是低沉了几分:“三姑的蚕爱吃邻居玉郎哥家的大桑树的桑叶。玉郎哥总为三姑上树摘桑叶,玉娘就用蚕作茧抽丝得来的丝线为玉郎织了方帕子。”
安娘心里暗叹这三姑的手好巧,居然回抽蚕丝织纺成帕子,又听母亲说:“后来三姑要出嫁了,就在出嫁的头一天,女婿家忽然反悔退婚,理由是三姑做女儿时行为不检,早已不是完璧之身。这女孩子被人诬为行为不检,本来就是家门的奇耻大辱。三姑的爹爹一怒就把女婿家告上了公堂,女婿家有理有据的拿出证据,就是三姑私赠玉郎哥的那方帕子,和玉郎哥酒后戏称曾同三姑芶且之事。县官大老爷一见就恼了,哪里容这等伤风败俗的事,就传了三姑上堂,当堂打了二十毛竹板子,然后游街示众。那三姑百口莫辩,三姑的爹爹气得当场吐血。”
安娘惊得目瞪口呆,小心的问:“那三娘后来如何了?”
“女孩子家,被当堂辱打,羞也羞死了。三姑就质问那玉郎哥为何诬陷她,随即拿出准备好的剪刀,刺喉死在大堂上,血喷了一地。”
“啊?”结局出乎安娘和继祖意外,二人面面相觑。
“县官大老爷觉得这三姑刚烈,就夜审玉郎,玉郎才招认是他家和三姑的夫婿家新近结了仇,有喜欢三姑得不到手,于是出此下策。”
安娘潸然落泪,李氏夫人安慰说:“别哭了。人都死了这些年了。三姑的娘就拉你外婆天天的叨念。说是她毁了三姑地幸福,本是她做娘地该早去劝阻三姑和玉郎交往,不是玉郎不好,是女孩子的名节重要。说这事不赖玉郎,就赖她这当娘的不尽职。”
继祖早就听懂干娘这委婉的教训,一阵面红耳赤不知如何作答,安娘垂了头也不声息,思绪还缠绕在三姑的惨死上。
“你爹爹责打你大哥那一百军棍,连营里不相干的士兵看了都心疼,你爹的骨肉。他能不心疼么?但那是规矩,军队里的规矩,就像是悬崖边谁要不按规则多迈出一步去尝试,就必定跌下去粉身碎骨。娘没有敢去问过你爹和你大哥,但娘相信他们心里都明白这规则。你爹爹对你大哥苛责,是真心在疼惜他。玉姑的爹娘明知她同玉郎玩耍不对却不阻拦,那是在害她。就像娘的绸衣。再精致漂亮地衣服不留心染了污渍,也不能再穿,空留遗罕。”
安娘沉默不语,户外一阵匆促的脚步声,傅庆健步如飞的闯进来:“嫂夫人。嫂夫人~~”
傅庆慌张的样子。岳夫人迎上前问了声:“兄弟何事惊慌,莫不是又没了酒钱被店家追赶?”
一边回头吩咐继祖和安娘:“将衣服趁了太阳正好晾来晒上,娘去去就来。”
“嫂夫人。云儿得了天花。”
晴天霹雳一般,岳夫人李娃身体一晃,忙扶住墙。
天花是人所共知的绝症,患了天花怕九死一生,不知道云儿这孩子如何命运如此多舛?
李娃尽量定定神:“确定是天花?什么时候的事?”
“郎中看过,就是昨夜,云儿昨日下午比试弓箭时忽然晕倒,浑身发烫,到了晚上,身上遍是红点,桃花一般越来越多。”傅庆紧张地说:“大哥当即下令,连夜将云儿送去了军营外山坡上一个茅草房去养病,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六郎提议送云儿回家,大哥也不准。”
傅庆急得摩拳擦掌:“嫂夫人贤德,可是要救救云儿,云儿小小年纪在军中屡立战功,不说万夫不当之勇,也是所向无敌。大哥逢功不报,逢错必究,如今云儿病了,还说什么军规如何如何,生不让云儿有个好的去处将养。”
“傅大叔总来向爹娘讨银子。”安娘看了傅庆地背影笑了对继祖说。
继祖心里还在盘念干娘的教训,只随口问:“他自己不是有饷银吗?”
“傅大叔爱喝酒,酒肉不够,钱总是不够花。娘说改日给傅大叔说个媳妇,有人为他管钱就好了。”
“傅将军没有夫人吗?”继祖奇怪的问。
安娘小心望着傅庆在门外跺脚哀求的身影,低声说:“被金兵杀了。逃难的时候,连孩子也被金兵挑死了。”
一阵沉默,岳夫人再回来地时候一脸笑吟吟:“安娘,还记得太湖外婆家么?”
安娘唤继母地母亲叫“太湖外婆”,安娘只随继母回过她娘家一次,隐隐有些记忆。安娘茫然的点点头。
“安娘,你爹爹请了临安灵隐寺的高僧来做法事,为你祖母祈福,也为你爹爹地眼疾驱邪。家里的女童都要回避,所以你爹爹想要你去‘太湖外婆’家暂住。”
安娘一脸失落。
母亲犹豫一下提议:“或是去江阴你梁干娘那里同你若兰姐姐作伴。”
一提韩世忠和梁红玉的爱女韩若兰,安娘立时露出一脸不快。那个骄横跋扈的小姑娘,一来到岳家就挑剔奚落个不停。什么茅厕如何比猪圈不如?说什么饭菜根本是在饲养兔子,哪里是人吃的;抑或用娇嫩的指尖拈起洗脸用的帕子,呲牙咧嘴一脸难拿的表情说:“这是要若兰用抹布洗脸么?韩家的抹布的是丝绸的。”
每到此时,安娘就会沉下脸,只有哥哥会毫无顾忌的反驳那个韩若兰。
【此章为完结,但是有些资料要核实,所以要随后增补。请大家先看后面章节。】
收服杨再兴 I
 收服杨再兴 I 
云随了父亲大步流星冲到前军主帐。
前军第五将韩顺夫将军的尸首横躺血泊中,颈上血肉模糊,脱去铠甲的便装血透一般,辩不出底色。
帐内尸体纵横,战靴踏入帐中,脚下一阵踏水的声音,粘滑的暗色,是血,死难将士的血。
岳飞阴鸷的目光扫视四周。
桌案下滚爬出两名芶活于命的准备将,周身瑟缩,牙关颤抖。
“相公~~相公,~~那杨再兴这贼太猖狂,他,他偷袭~~他闯进大帐,手刃韩将军!”准备将痛哭失声。
血腥气弥漫,夹杂难以遮挡的酒臭气,大敌当前,军中不许饮酒,况且纵横的尸体中还有衣衫不整的女人,那时曹成逆贼手下的家眷,新近的俘虏。
岳飞回头看了眼岳云,云儿十四,正在成*人,似懂非懂的年龄,看了一地白肉裸露的女尸翻着血色酒污,早已呆讷。
“云儿!”岳云应了声出帐,迎面六叔赶来,云儿久经沙场,从不怕血和死人,而今天却为那一地女尸神色不宁。心中涌出一阵恶心。
父亲在帐中的呵斥:“推出去,斩!”
“元帅饶命!元帅饶命,不是属下的意思,是韩将军不听规劝,强掳了那些犯妇酗酒寻欢,属下也是被逼无奈。”
“斩!”
推出六、七名在营帐中酗酒**的将官,岳翻低声询问:“相公,此事实属杨再兴狗贼猖狂,竟然藐视我宋军无人。擅入营帐。斩我大将。因何要杀这些准备将。”
“军法!”岳飞看了眼六弟。
“相公,岳翻请缨迎战杨再兴,不擒此贼,提头来见!”岳翻说得斩钉截铁,众将脚踏鲜血,义愤填膺。…“六叔!”云儿眼见了六叔落马,宋军一拥而上,抢下了胸口血流不止的岳翻。
而那杨再兴打马撤了几步,却在不远处得意的横枪对了六叔的尸首抱拳躬身一礼,似是祭奠。或是忏悔。
那暗日下带了六叔血迹地枪头寒芒刺眼,云儿一阵目眩,泪水满面。
岳翻颤抖了手,摸了把云儿地脸,脸上露出淡笑。头一沉,嘴角黑血涌出。随着一片哭喊声:“六将军。六爷~~”
岳翻就再也没起来。
云儿呆楞的拉着六叔的手,是王贵叔叔拉起他劝慰说:“云儿。你离开,云儿,煞气重你不能看。”
云儿扑簌簌的眼泪滚下,呢喃的声音只有自己能明白:“六叔,你走了。云儿可怎么办?”
六叔的腕上是那串平安佛珠。是玉娘姑姑为六叔在天竺寺乞的平安吉利物什,却伴随了六叔而去。
六叔的尸体躺在木板上搭了块儿白麻布,月儿躲在众人中。尽管为平日和蔼风趣的六叔难过,可更心疼云哥哥此时哀痛欲绝的心情。
月儿听云哥哥无数次提起,六叔对他如何地亲,六叔从小如何带他识文习武,如何在岳元帅面前为云儿开脱。
不想才不过数日,六叔竟天人永隔。
“他娘的杨再兴,不杀了他誓不为人!”月儿听六叔的部将们大骂。
云儿哥哥就跪在六叔的尸体前,直到元帅过来,也是微红的眼睛带血,瞪了云儿一眼喝道:“起来,把脸洗干净!”
云哥哥泪眼望着父亲,岳帅却转身从他身边而过。
清冷的月色下,月儿看到云哥哥默默地将一条白色麻布带子系在额上,紧紧的勒紧,紧咬了薄唇,目光中隐隐煞气。
哀兵必胜,张宪元帅地大军长驱追杀杨再兴的残部,杀得眼睛喷火。
垂死反抗的贼兵流窜到贺州东北的桂岭县去。
岳云花了十余天的
才在岭县境追到游寇。
“别放过杨再兴,为六爷报仇!”众人大喊着穷追不舍,人困马乏地杨再兴情急之中走投无路耸身跳入深涧中欲逃遁。
                            
“少官人,如何办?”众人地目光看向岳云。
岳云惨笑了一扬手,示意众人退下,弯弓搭箭,那金翎箭还是六叔给他的,云儿一直舍不得带在身上。
“杨再兴,你是要试试小爷的箭法吗?就让你见识一下。”
“云儿,射穿他地黑心和狗眼。”
“小官人从来是箭无虚发。”
一片欢腾声,忽然山涧里的杨再兴大喝一声:“杨再兴愿意归降大宋,请带再兴去见岳元帅。”
岳云稍做迟疑,张宪统制已经催马跟来。
“杨再兴愿意归降大宋,请带再兴去见岳元帅。”
杨再兴怕众人听不清,在山涧中不停的大喊,声音高似一声。
“云儿,住手!”张宪喝止住岳云。
“按军规,降将不能杀。”张宪咬牙说,伸手摊给云儿,是要缴获他的弓箭。
岳云忽然扬手弯弓,张宪怒喝一声:“岳云!你敢违抗军令!”
仓啷一声宝剑出鞘,岳云的眼泪一层迷雾,抽噎着看着张宪:“张大哥,云儿为六叔报了仇,凭大哥和父帅处置。”
“糊涂!”,张宪并马过去抢过岳云手中的弓,吩咐众人去绑了杨再兴,一边催马拉了云儿在一旁,抚摸他的头发。
“云儿,我和你六叔同帐为将,出生入死也是莫逆之交。张大哥何尝不想为翻爷报仇,翻爷青春年华未能血洒抗金疆场,却死在小贼手里。只是军规如铁,军法无情,杨再兴既然愿降,按规矩是要交给元帅去发落定夺。”
“爹爹,让孩儿手刃杨再兴那狗贼,为六叔报仇。”岳云闯入帐中时,父亲正于王贵、张宪、王敏求等人在议事。见岳云红着眼手握钢刀闯进帐,一拍桌案怒斥:“放肆!”
王贵忙解嘲的过去,拉了云儿说:“云儿,你先出去,杀不杀杨再兴,要大帅定夺。”
“杀不杀?云儿还以为是由谁来杀。”
中军帐,杨再兴被绑上来,众将大喝:“跪下!”
杨再兴却昂首看着岳飞问:“元帅是一心要抗金杀敌吗?如若一心抗金,杨再兴愿投。如若打个酒幌,做些和曹成一样的勾当,醉生梦死,那就杀了杨再兴。”
岳飞沉吟看着他,忽然堆出笑:“那岳某要请教杨将军。若是将军有心报国杀贼,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岳某之幸,大宋之幸;若将军不过是为了活命芶延残喘的寻个籍口,那不如速速去赴死,岳某帐下没有贪生怕死之徒。”
杨再兴大笑:“杨再兴宁愿站着死,不怨跪着生。”
“松绑!”岳飞一抖战袍袖,亲兵迟疑的没有动,不解的望着岳飞。
两边的将领们都面面相觑。
岳飞亲自走过去,为杨再兴松开绑绳。
“岳元帅,再兴蒙元帅不杀之恩,定当以身报国,以殉国家之急。只是杨再兴前番多有得罪,误杀了岳翻六爷~~”
“杨将军,此地是军营。过去之事,各为其主,死伤勿论。岳某既然为将军松绑,过去的事,绝口不提。你我本是同乡,三分亲,相州沦入金兵铁骑,好男儿应当报国收复家园。屈屈儿女恩怨就不要计较。”
“元帅宽厚,再兴佩服,只是元帅见容,不知道同帐的将领们做何感想?如果有人要杀要砍,尽管现在过来,再兴不想日后遭冷箭,就太不必了。”
“这个将军定管放心,本帅军令森严,无人敢对将军无礼。”
岳云被这消息震惊了,父亲竟然亲自放了杨再兴,那可是杀了六叔的仇人。
赤足为六叔扶柩送葬时,云儿就发誓要为六叔报仇。
六叔还未及续弦生子,云儿就如他的孩子。
收服杨再兴 II
 收服杨再兴 II 
儿不解的冲去问张宪,张宪抚慰他说:“只是韩顺夫你六叔也罢,这一去就损了令尊两个臂膀,如若再自相残杀,怕中兴大业就远矣。”
夜晚,月儿拉了云哥哥说:“哥哥,你别去,元帅会生气的。”
岳云咬了薄唇说:“就是拼出命,也要为六叔报仇雪恨。”
月儿见云哥哥跑远,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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