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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翻云覆月-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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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缓议。”这个立储的话题,赵构讳莫如深。自从那年躲避金兵,他被从玉娘的温柔乡中惊醒,下面的活就绵软无力,一直没能有孩子,治了多年也不见成效。怕没有什么事再比这个尴尬事丢人。而岳飞做为臣子竟然如此放肆敢谈及帝王家私事。
“官家,不得不防呀。官家没有立太子,金国可是用心险恶。已经有传言说,伪齐的刘豫失去了金国的宠信,金国想另立伪皇朝,在大宋故都旧址上立上皇的旧太子偡为太子,做大金儿皇帝。金国用心歹毒,无非是觊觎官家一直没有立储,官家三思。”
赵构冷笑说:“朕的家事,卿家不必多言。”
岳飞语塞。
讳莫如深
 讳莫如深 
构愤然离去。
岳飞竟然敢大胆到入朝奏请另立嗣君。就说是他自当年幼子亡故后再无生育之力,可皇家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一位朝中将领指指点点!
张婕妤已经听到宦官传来的消息,竟然如今官家依仗抗金的大帅,手握兵权的岳飞竟然夸赞儿子赵瑗有帝君之相,还提到了立皇储的事。这是她多年的期盼。虽然赵瑗是她的养子,但她总喜欢自己带大的赵瑗能当皇帝。而吴妃娘娘的养子赵 近来也有很多大臣推崇,说赵璩聪明伶俐胜过赵瑗乖巧周全。如今看来岳飞要是支持赵瑗,有了武将支持就有了胜数。
张婕妤早早的叫来赵瑗在殿里等高宗赵构下朝回来,连书馆都没安排赵瑗去。
赵瑗对母亲的安排虽然觉得有些太过,但也不好说什么。
赵构急匆匆的回宫,一脸怒色。
看了张婕妤笑笑的迎上来见礼,摆摆手示意她起身。
“你可知罪?”赵构劈头盖脸一句话,张婕妤慌了神,陪了笑说:“妾身愚钝,还望官家指点。”
“你入宫侍驾多年,为何至今不能产下皇子!”赵构愤愤说。
张婕妤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赵构再提此事,以为官家在玩笑,笑了说:“臣妾虽然没产下皇子,但为官家抚养瑗儿也是成材得很,不是大臣多说瑗像官家吗?”
赵构飞起一脚将张婕妤踢出一米多远,赵瑗扑上来惊叫:“母亲。”
惊惧的看着父皇。
“父皇息怒,儿臣愿意为母妃领责。”
“瑗儿怎么在这里?不用去书馆读书?”赵构质问。
“官家,是臣妾一时糊涂,要~~”
“父皇,是儿臣的不是。今天听了小姑姑说那个常胜将军岳云被父皇诏去了后花园的铜亭,儿臣一时兴起,就去比试武艺。父皇,儿臣知罪。”
“知罪?明知故犯。你是忤逆君父吗?”赵构怒骂,“不思上进,贻误学业。攀附权贵,拉拢势力的陋习倒是学来的快呢。来人,将这畜生拖出去,重责二十大板!不。交给书馆里的师父去打,让他知道教训。”
“官家,官家饶了瑗儿,是臣妾的不是!”张婕妤磕头,花钿散落一地。
“官家,那岳云还在御花园的铜亭里候驾,是不是打发他走罢了?”冯益试探问。
“让他去偏殿候着!”赵构愤然地吩咐,又问:“秦桧来了吗?”
“秦相公已经在殿外候旨了。”冯益回道。
见高宗赵构怒容满面而来。秦桧已经知道官家在生岳飞的气。
心里对岳飞这武夫也实在无奈,太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皇家的事。也是他在外为将的人随便议论的?
秦桧当然知道赵构在担心什么,是怕岳飞这种性格,日后拥兵自重,养虎为患。
有了几年前“苗、刘兵变”地阴影,那两位拥兵的大将囚禁的赵构,反立赵构那三岁的儿子当小皇帝,若不是韩世忠赶去救驾及时,怕高宗赵构的龙椅就再也坐不上了。兵变平息后,虽然一切依旧。“苗、刘”被杀,而赵构一怒之下责打了抱了龙官玩耍的小皇子两下,孩子被一声怒吼吓到,夜夜噩梦不眠,骤冷骤热,不久就夭折了。自此赵构就再无子嗣。
大将拥兵在外,依功震主对赵构来说是件极其疑惧的事。
秦桧会心的说:“武夫多是有勇无谋,岳鹏举也不无例外。这就是为什么太祖昔日要杯酒释兵权。重文废武地道理。微臣找人去点拨那岳鹏举一二,告诫他知道些分寸。”
“卿和岳飞又不熟,岳飞那性子秉直,卿家不必去自讨无趣。还是唤杨 中去殿外候旨,朕要让他去点播岳飞。”
杨 中是岳飞结拜的兄长,而且同岳飞私交颇好,朝野皆知。
岳云奉旨随了冯益去偏殿,心里也是十分疑惑。
本来,今日官家忽然心血来潮召他进宫就十分奇怪。
御书房前,太监正背了虚弱的赵瑗过来。
冯益公公拉了岳云低头施礼。
跟在身后地月儿忙冲过去问:“瑗儿。这是怎么了?”
“姑姑~~”         
冯益低声对岳云说:“小官人,这是小殿下有了非分之想,忤逆了官家,才遭了教训。”
岳云心里寒凉,心想这千金之体的王子也少不了受苦。
钦安殿里,赵构正在折磨几位妃子,潘妃和吴妃吓得跪地浑身颤抖,而几位婉容却慌得磕头如捣碎般。
赵构轻捻了酒杯坐在龙榻上说:“听说民间有种偏方,那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只要拖到井边去笞臀,边喊了‘生了生了’,就能产子,不知道是不是该试试。”
“官家,官家饶了奴婢,奴婢知罪。”几位婉容慌得磕头。
“怎么,不肯为朕去尝试偏方?”赵构冷冷的问,婉容们哭泣摇头说不敢。
“娘娘们请吧。”太监为虎作伥的说。
后园井边一阵鬼哭狼嚎的哭嚎。几位地位低微的婉容娘娘被按到井边抽打,薄如蝉翼的贴身底裤半透着玉一般的肌肤,血痕鞭印抽上去都依稀可见。
岳云进来时,正见到一位不停躲闪鞭笞地婉容被赵构下令严惩,揭了仅有的贴身底衣被几名太监按了手足抽打得声嘶力竭,简直惨不忍睹。
“官家在问话,蒙了官家宠幸四次,如何还怀不出龙种?”一名太监狗仗人势的在一旁叱问这名婉容。
“生不出孩子,空生了那肉有什么用?打!”赵构喝骂。
岳云躲闪不及。
冯益摇头低声嗔怪:“都是岳元帅早朝后多嘴提到了立储的事,令官家想起隐痛,责怪娘娘们没有为他产子,丢了皇家颜面,让世人耻笑,这才把后宫拖出来严惩。”
岳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赵构如此惨忍也是令他骇然。
“岳云,抬起头,到朕身边来。”赵构招呼他说。又挥手让将这些宫娥婉容拖走。
赵构仔细的打量眼前的岳云,清俊的模样,眉宇见流着英气,一双乌亮忽烁的鹿眼还是湛澈魅人,高挺地鼻梁,薄唇间露出几分坚毅,少了几年前青涩的神态。神情间虽然有些恍惚,见了赵构露出笑意说了句:“等得归心似箭了吧?”
岳云忽然崭露了笑靥,笑得绚烂亲切。
赵构也吐了口一天的郁气,吩咐人赐座。
边打量岳云,心里边想:“难怪岳飞要嘲笑朕没有子嗣,难不成有个云儿他就如此的得意炫耀?”
“适才月儿在铜亭陪卿?”
“是,月~~长公主在陪微臣说话。”
“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可是都入了眼了?”赵构忽然狞笑般问,嘴角挂了丝邪佞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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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贵君轻
 民贵君轻 
云心里乱跳,不知道赵构指的是什么。
“食色,性也!”赵构感叹说。忽然问岳云:“会卿,可知何谓为人臣之根本?”
岳云偷看赵构一眼,今天宫中的诸多事都令他奇怪。
“回官家,为人臣的根本是‘忠君报国’”
“那朕要再问卿家,会卿以为,‘忠君’和‘报国’,哪个在先?”赵构一句话,岳飞心里暗自揣度,若是他说,自然是“报国”为先,“忠君”次之。
可若是直言说,官家会不会不高兴。
“怎么,岳元帅素来家规严谨,颇有盛名,连这个都没教给过卿家?”赵构的话里充满嘲讽。
岳云慧黠的目光一转,低头拱手规矩的说:“家父忙于军务,自从军以来,微臣随祖母都是辗转于金人的铁骑下逃难数年。”
赵构心里暗笑,这话分明是说他自己愚鲁少教训了。
“不过,虽然家父不曾有机会开导微臣,倒是孟父子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岳云的话还明白,当然国家比皇帝重要,只是这小鬼头聪明的很,借了圣人言来吐心迹。若是他驳斥岳云,反是驳斥了圣人古训。孟子的话后面还有一句,就是“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就是说得民心的能当皇上,得了皇上欢喜的只能当诸侯,得到诸侯欢心的只能当个大夫了。
赵构仿佛被奚落了一番,本来是要威慑岳云,让他知晓厉害,懂得顺了圣意而行才有他的前途,也好让岳云回去把这些意思转告给他父亲岳飞。却不料这一天分别在这父子二人面前触了霉头,心里不快,面色还是随和平静的说:“找会卿来宫里,无非是为了月儿的事。听说巩家庄被金兵洗劫了。那巩姑娘也下落不明了吧?”
岳云一惊,官家如何会知道这些琐事。
赵构呵呵的笑笑说:“朕的江山社稷臣民,朕如何会失察?不过会卿不用难过,女人如衣裳,哪里不能有。既然来了,朕新从民间得了些美人。就赏赐卿家几个。”
话音一落,冯益公公带来一排六位美女,年龄都在十四、五岁上下,生的江南美女的明眸皓齿,温婉美丽。
岳云慌忙谢恩说:“微臣多谢官家美意,只是官家,臣~~”
“哎~~会卿你慌得什么?淮西大捷,岳元帅隐去了会卿地大功。朕赏几个美人伺候你也是应该的。”赵构眉目微挑轻蔑的说:“再者,岳元帅向来在乎子嗣,会卿为岳家长子。如何不该为岳家早日延续香烟?”
“官家~~”岳云刚要再去谢绝赵构的好意,赵构却拂袖而去,冯益将岳云拦在殿中,关了殿门。
月儿闯到赵构的寝殿中,又急又恼的哭了问:“九哥,你这是何意?岳元帅若知道此事,会打死云哥哥地,云哥哥他什么也没做。”
“年少轻狂,恃才傲物是最要不得的。不早些教训他,要等他日后弑父弑君吗?”赵构狠狠说。
“九哥,九哥也是疼爱云哥哥的,九哥为什么这么对他?”月儿哭跪在地。
赵构苦笑了抚弄手中的凤兽暖炉说:“因为喜欢,所以自己狠不下心,下不去手。”
岳飞在驿馆本对岳云这么久入宫未归有着疑虑,想托人去宫里打探,又苦无门路。
这时候冯益带了岳云回来。
岳云一脸的黯然。神色不定的样子,岳飞隐约觉出些不详。
冯益一脸诡异的笑说:“岳元帅,令郎果然是少年风流。官家今天兴起,赏了小官人几位美女玩耍。不想小官人贪恋花丛,任性玩闹,误了回来的时辰。”
冯益又颇有深意地对身边的岳云说:“小官人,今日劳累了,补补身子要紧。”
说罢边吩咐将赵构官家赐的补品放下。
岳飞一阵羞愤,岳云却无语相对。
送走冯益,岳飞凝视着岳云。久久不说话。岳云也缄默不语,有些事情真是有口难辩。
“有什么话要说?
问,如剑地目光逼视岳云。
岳云仰起头,高傲而含了泪光的眼神望了堂梁上那张他关注了两日的高高的蜘蛛网,一只蜘蛛正挂在一根纤细难辨的细丝上垂在空中。他轻轻的撩衣苍然跪在空阔的堂屋里,跪在父亲面前,缄默无语。
岳飞始终没从儿子嘴里问出今天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岳云也将所有的心事暂且深深填埋在腹中。
听任了那家法篾条打在肉上,久违的生疼痛感令他紧咬了散落地头发,尽量忍了呻吟承受着这一切苦痛。
这是官家赵构隔了他打在父亲身上的板子,怕也是父亲对皇上羞辱的发泄。
                            
“老爷,饶了小官人吧。出门在外,就是教训也会家再说。”岳安在一旁规劝。
朱大壮也不忍的哭了:“元帅,你怎么能舍得,小官人的血该是洒在沙场的,大壮死也不信小官人会做出那种风流事。”
“老爷,有隐情吧?云儿,你这个孩子,你说话呀。”岳安急得摇着岳云的肩,岳云摇摇头埋了头枕在臂间,身体随了鞭落在抽搐。
第二天一早,宫里的御医来为岳云探伤,一切都不言而喻。
岳飞离开临安是,杨 中奉圣命来送行。
杨 中拉了岳飞在一旁告诫说:“贤弟,大将在外,朝廷大事怎么能随便干预?避嫌总是起码地,不然落人口实有口难辨,名节尽失!”
“有劳十哥辛苦前来送行了。”岳飞引开话题,也知道赵构仍为立储一事不快怀恨。
岳云忍了伤痛立在一边,杨 中看了他一眼心疼的说:“云儿,为人子的,受大人的牵累受些委屈是难免的。”
岳云强露出笑脸,故作糊涂的说:“临安美景如画,云儿沾爹爹的光来游玩高兴都来不及,哪里有的委屈。”
“所以一时兴起,答起官家问你‘忠君’‘报国’孰先孰后,你都把孟夫子搬了出来。”
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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