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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部分

善终-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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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爱搅和这些事情,”邢御医缓缓开口,“但视而不见比让我直言相告,简单多了。”
  吴老太君明白了邢御医的意思,如释重负地道了一声谢。
  邢御医这才把迎枕收回了药箱里,道:“说起来老太君也是我的一个病人了,医者之心,我不希望你就这么半死不活过两年,要是还没撑到两年,更加砸我的名号。
  只是你的心结在对唯一活着的亲儿下手这里,我解不开。
  还是之前那句话,都老了,都是一脚在棺材里的人了,别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
  吴老太君笑了起来,比之前轻松不少:“这些乌七八糟的,别跟连潇他们讲。”
  
  第676章 岔气(十三更)
  
  邢御医点头应了,见吴老太君精神不振,他一面开方子,一面道:“都一样,都是债。
  说句大不敬的,有人觉得那九五之尊的宝座是好东西,只得不顾兄弟父母儿女,谋逆去夺;有人眼红公候伯府的爵位,捞不着的就想着法子抢;
  看起来是厉害,其实啊,跟乡中平头老百姓抢家里那几块碎银子、几个铜板,是一路货色。
  看看老头子我,自从告老就是坐吃山空,儿子一死,我又不赚穷人铜板,我那混账儿媳就变着法子要我命了。
  这双腿啊,就这么生生废了,为的就是那么些银子。
  全搬出来,搁你们府上,还不抵一个院子里几个大丫鬟一年的月俸钱。
  别的够不着,就只能强抢这些了。”
  吴老太君舒了一口气,道:“说得是,其实都一样。”
  单嬷嬷见吴老太君和邢御医交代完了要紧事情,才过去请了穆连潇和杜云萝回来。
  穆连潇大步迈进来,问道:“邢大人,我祖母的身体如何?”
  “不好,”邢御医说完,指了指桌上的药方,“好好用药,其他事情别总挂在心上。”
  杜云萝去取过药方,唤了秋叶进来,让她依着方子去准备。
  吴老太君有些疲乏,让邢御医去风毓院里,替穆元谋和练氏看一看。
  杜云萝留下来伺候吴老太君,穆连潇陪着邢御医过去。
  风毓院里得了信,穆元谋站在外头等着,见邢御医过来,拱手唤了一声“大人”。
  邢御医抬着头看他:“我听老太君说,你咳嗽的毛病一直就好不了?”
  穆元谋垂眸,道:“是,旁的也没什么不适,就是咳嗽。”
  一行人入了正屋里。
  练氏瞪大眼睛看邢御医给穆元谋诊脉,心里擂着鼓。
  她知道邢御医医术了的,但她不信任。
  邢御医说,穆元谋是冬日染病时邪风入了心肺,咳嗽了这么久了,心肺伤着了,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调养回来的,只能慢慢来,总归这毛病死不了人,就是不舒坦些。
  穆元谋整着袖口,淡淡道:“死不了人吗?那就行了。”
  邢御医又给练氏看腿伤。
  他自己就坐在轮椅上,练氏又不好动弹,按压判断时很不方便。
  虽然吴老太君交了底,邢御医知道练氏的断骨头根本没有接上,但唱戏唱全套,样子还是要做的,他吃力得按压练氏左腿的几处骨头。
  刚开始没使上多少劲的时候,练氏就开始丝丝抽气,等吃上劲道了,饶是练氏强忍着,都吃不消地哇哇大叫起来。
  邢御医充耳不闻,直到练氏痛得差点儿要厥过去了,他才罢手。
  “断了的骨头跟碎了的镜子一样,再黏糊黏糊,还不全是裂缝?”邢御医说得很直接,没有丝毫保留,“又是第二回断了,我也说不好以后还会不会断,最难医治的就是这些骨头的毛病。你看我,我就不折腾了,断了就是断了,往轮椅上一坐,还不是一样过日子?坚持想站起来,就跟你一样,又断了。”
  练氏痛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块了,这些会儿根本还没缓过来,她一个字都不信邢御医的,只是想反驳,又反驳不了。
  一来是她痛得说不出话,二来是邢御医的确坐在轮椅上,两条腿都废了。
  世人是不喜欢轮椅的,只要有朝一日能站起来,绝对不坐在轮椅上。
  练氏也是一样。
  她是满心思要做定远侯母亲的人,以后要当府里的老太君的,让她去坐轮椅,这不是让满京城的人笑话吗?
  邢御医看得出练氏在腹诽些什么,冷冷一笑,道:“别听不进去,老头子的话就摆在这儿了,你的腿是你的,爱折腾就随便折腾,反正痛得岔气的人不是老头子我,整日里只能躺着的也不是老头子我。”
  只听口气,穆元谋就知道邢御医不快了。
  邢御医的脾气大,当时连老侯爷都不放在眼中,那些旧事,穆元谋是清楚的。
  闻言,他清了清嗓子,拱手谢过了邢御医:“内子养伤半年多了,心情烦闷,还请大人莫要见怪。”
  练氏憋着嘴,气得咬牙切齿。
  邢御医大大方方受了礼,哼了一声算作应下。
  方子开了,自有人收下去准备。
  穆元谋送邢御医和穆连潇出去,练氏留在正屋里,说话都发抖:“信他?他就差点把我的腿又给弄断了!这是诊断伤势还是故意为难我?他开的那什劳子的方子,我不喝的。”
  朱嬷嬷由着练氏发泄脾气,等她喘着气骂够了,这才端了盏茶给练氏润嗓子,道:“您说不喝,那就不喝吧。”
  反正练氏是断骨,要靠慢慢养着,吃药对她的效果并不大,朱嬷嬷也不愿意为了这么点事儿与练氏争。
  练氏不用,穆元谋那里还是接了方子的。
  青松亲力亲为,抓了药之后,在庑廊的背风处支起了小药炉。
  邢御医既然来了,也没推辞,给定远侯府上下都诊了诊。
  周氏前回用了邢御医的药,可惜只用了一帖,并没有按状况调整方子,体内旧毒素去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还看不出来,等和吴老太君一样上了年纪,兴许积攒的旧毛病就涌出来了。
  邢御医开了新方子,叫周氏好好调养。
  庄珂也来了,宫中的御医前回与她说过,她的确是在生洄哥儿时伤了根本了,能怀上显哥儿是老天爷开眼,再往后也是一样。
  邢御医说得很直接,让庄珂死了那份心,底子伤了就是伤了,若再生养,不说孩子落不落得下来,连大人指不定就赔进去了。
  庄珂听了,倒也没有多少意料和遗憾。
  当初晓得的时候就接受了,显哥儿是意外之喜,她性子又随遇而安,不会患得患失。
  邢御医在京城停留了几日。
  杜云萝和穆连潇私底下问过邢御医,吴老太君的身体到底能撑多久。
  邢御医的轮椅没有停下来,沿着穿堂的青石板面,轮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就好像是碾在了心上。
  “还没到油尽灯枯的时候,”邢御医的声音有些哑,他似是夜里没歇好,说话都阴沉了些,“不过也确实到了年纪了。”
  
  第677章 孝顺(十四更)
  
  沉默无言。
  邢御医哼了一声,道:“倚老卖老说句你们不爱听的,什么叫知天命?就是冥冥之中都是注定的,生死簿上记着呢,当大夫的,从来都是治得了病,救不了命。”
  这话对其他人说一说,大抵是能听进去的,可对上穆连潇和杜云萝两人,都不行了。
  若说天命使然,那今生被杜云萝亲手扭转的又如何说?
  前世红颜薄命的锦灵,今生美满。
  前世没有拥有过亲儿的杜云萝,生下了两个儿子。
  命数已经扭转了。
  再说了,生死簿上便是写了,吴老太君也能再活四五年。
  不过这些话,是不能去和邢御医说的。
  也许是邢御医的药方有用,也许是与他交谈之后,吴老太君心头的石头挪开了一些,在邢御医回桐城之后,老太君的身子骨看起来又爽利了一些。
  杜云萝和穆连潇看在眼中,不得不说,是松了一口气的。
  十月初七,黄大将军府中,请了两个全福夫人去景国公府里踩花堂。
  小关氏笑脸相迎,转着弯说服了老公爷夫人,到底是没有胡乱挑刺,免得让慈宁宫里又呵斥一顿。
  第二日,叶毓之骑着高头大马,穿过街巷,在鞭炮声中迎娶了黄婕。
  黄婕闺中没什么好友,下了帖子请杜云萝和庄珂去吃酒。
  两人也算半个红娘,欣然前往黄大将军府里。
  一年未见,兴许是要嫁人的原因,黄婕有些不安,整个人都止不住发颤。
  杜云萝宽慰了她几句,黄婕都镇定不下来,手中的帕子都要被她绞烂了。
  而穆连潇和穆连康则成了叶毓之的傧相,夜里在景国公府用酒了。
  叶毓之是庶子,又与老公爷夫妇闹翻了,小关氏操持了席面,来的都是身份相仿的,晓得景国公府里那些破事,也没拉着新郎官灌酒。
  再说了,论酒量,有穆连潇和穆连康拦在前头。
  一个是御前红人定远侯,一个是亲王郡主仪宾,宾客们不好撒开了与他们喝,又怕喝不过,席面看似热闹,但很快也就散了。
  廖姨娘依旧没有出院子一步,身边的婆子去前头看了看,回来说给廖姨娘听。
  “总算是盼到这一日了,奴婢偷偷去新房外头偷看了新娘子,就坐在那儿,那模样啊,真没得说,”婆子乐呵呵地,转着眼珠子道,“以前总说新娘子骨骼大,穿衣打扮不像其他小姑娘俏丽,可奴婢琢磨着,骨架大是好事啊!能生养,临盆时能少吃多少苦头?姨娘,您说呢。”
  廖姨娘支着腮帮子笑了起来,她今夜没让丫鬟唱小曲,自个儿随意哼了两段,显然是很满意婆子说的话。
  是了,她才懒得去管老公爷夫人和小关氏之间那点勾心斗角的破事,反正不管她管不管,好戏都会开场,她只要坐在这儿看着就行了。
  现在摆在心尖尖上的,当然是叶毓之和黄婕。
  成家立业,叶毓之在中军都督府的差事做得不错,圣上不想埋没他,就会在不远的将来,给叶毓之大大小小的各种机会。
  媳妇也依着慈宁宫的意思娶进来了,她该惦记着来年抱孙儿了。
  黄婕嫁过来,皇太后娘娘是添了妆的,京中勋贵但凡是聪明的,就看得懂局势,猜测着叶毓之这个庶子什么时候能真正出人头地。
  兴安伯府的事情,已经不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了,景国公府娶新媳,一下子又入了各方的眼。
  伴着秋雨的凉气,转眼入了十一月。
  锦蕊拿着对牌,拎着一个小包袱出了定远侯府。
  今日是薛四家的四十岁整的生辰,锦蕊少不得回家里去磕个头。
  薛四家的在杜府里做过二等丫鬟,配出府的时候年纪就不算小了,又折腾了两年,才生下了锦蕊,一转眼便这么多年了。
  锦蕊没吝啬银子,街上挑了新鲜的肉和鱼,又给薛宝买了只烧鸡,一路回了前街。
  这会儿不是烧饭的时候,胡同里没各家烧菜的味道,锦蕊手中的烧鸡的香气扑鼻,老远就能闻见了。
  “蕊姑娘回来了呀。”邻居们打着招呼,见她提着不少东西,连翻夸她孝顺。
  等锦蕊走远了些,才有人酸溜溜地道:“这么多银子拿回来,看着是孝顺薛四老公婆的,最后还不是‘孝顺’了薛宝。”
  “就薛四家的宠薛宝那样子,银子给谁不都一样?”胖婆子贼贼笑了,“都别酸了,谁让我们生不出这么好一个闺女呢?能养个跟蕊姑娘一样的,全家吃喝都不愁了,要是我闺女啊,我就把她供起来,就薛四家的,对着个财神爷大呼小叫的。”
  这些闲言碎语,锦蕊几年间听了不少,即便走远了只听到零星几个词,她都知道别人在编排些什么。
  习惯了,也就不在意了。
  锦蕊推开家门进去。
  薛四家的坐在井水边洗菜,见锦蕊来了,伸手接过鱼、肉,啧啧道:“瞧见没?说是生辰,还是整寿,一样是个老妈子,给你们这些手上不做活的烧菜做饭。”
  锦蕊跟着薛四家的进了厨房,取了个海碗来,把烧鸡倒在里头:“爹和阿宝是男人,娘您能让他们进厨房里来?我帮您烧菜,您一样拦着。”
  “哎呦喂,”薛四家的叫了起来,“你这手是伺候侯夫人的,叫我给磨粗了,像话吗?行了,别贫嘴了,先拿个鸡腿给阿宝,剩下的烧鸡去橱里收着,等中午的时候吃。”
  锦蕊应了,把鸡腿交给了眼睛发亮趴在厨房门口的薛宝,转身问道:“瓶儿还没回来吗?”
  “那个小没良心的!”薛四家的提着菜刀切肉,道,“我风风光光把她嫁出去,也没见她常回来看看我,我们什么样的人家啊,哪有那么多规矩,她回娘家整得跟府里的太太奶奶们似的,别说一个月了,两三个月都不见回人。”
  薛宝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在那里直点头。
  薛四家的厨艺算是不错的了,手脚也麻利,午前收拾了一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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