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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锦绣娇娥-第94部分

小说: 锦绣娇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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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仪知道她必要提起自己的亲事,插了话道:“如今你们西市的馒头铺怎么不开了?”
  她常叫府中下人到那里娶馒头,只是此事瞒着孟源与小李氏几个,不叫他们知是自己干的。
  元娇却以为她是某日到西市馒头铺去不见她们,又折回陆府了,笑道:“去年冬月里,宫中圣人感念三官家,封了我们去了的五妹妹一个皇子侧妃的封号,虽人去了,却每月里也给父亲与母亲一些例银,按月送来的。母亲嫌馒头铺子太苦就不愿意再开了。”
  如今元丽去了两年多,不好再提她名字了。
  说完两人俱默然半晌,才相视而叹。
  蒋仪忆起元秋,继而问道:“大姐姐那里也同意叫英才过继?”
  元娇道:“想必是愿意的,大姐姐照样子是不喜方氏的作派,面子上倒还过的去。”
  元秋为人心思深沉,自己心中的想法一般也不会露出来叫人察觉的。
  元秋忽而盯着蒋仪讪笑着问道:“你们府里的大少爷与神爱公主的婚事,也算传的风言满京城了。如今可和离了没有?”
  蒋仪在这些事情上少听少问,自己也不知道,摇头道:“驸马住在隔壁,我如今一心带这孩子,余事也不知详情,怕还没有你知道的多。”
  元秋咬了唇道:“听闻驸马离京了,若是他们合离,驸马总还要娶亲的吧?”
  蒋仪摇头,心中暗道莫不是元秋动了要嫁陆远泽的心思?
  他即一朝为驸马,就算以后公主再不回来,只要公主不嫁,怕他也就难再娶吧。
  她见乳母抱着壮壮进了屋,这孩子一直口水流不尽,胸前围着块帕子也是湿湿的,一路口水招手要她抱,自己忙起身抱了过来,在他毛绒绒的脑袋上亲了几口。
  元娇这样的年级也到了爱孩子的时候,伸了手道:“来,让姨妈抱抱。”
  壮壮猛然回头,趴到了蒋仪身上,侧了头笑嘻嘻望着元娇。
  元娇拿手握了他小手逗着道:“这孩子生的可真好看。”
  蒋仪听人夸惯了,笑而不语。元娇见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提自己亲事,也知她怕是不愿意再染指自己亲事,只得起身告辞。
  晚间陆钦州回来,蒋仪问起中曾听说过故去的元丽被封了侧妃的事情。陆钦州取了硬幞搁了笑道:“这事情大约宫中圣人一得到三官家没了的事情之后,就定下来了,如今怕也有两年多了,如何你们今日才得到消息?”
  蒋仪摇头道:“三舅父一家是去年冬月里才得的消息,也发放了些例银下来。”
  陆钦州道:“不然,她既定了侧妃又与三官家同葬衣冠冢,头一笔补贴就十分丰厚,大约不下三万银子,往后每月都有例银,领到父母故去才完,这是宫规。”
  蒋仪听了心中揣度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壮壮大些懂事了,见父亲回来就知道自己今夜又要被抱到隔壁独睡,不但不要陆钦州抱,还手劲并用又蹬又推,就是不肯叫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陆钦州一把抱到怀里举在空中转了几圈,壮壮连成丝的口水在空中明亮洒落,立即对这个父亲又亲热了起来。
  晚间上了床,趁着陆钦州还没有起兴,歪倚着引枕抚着肚子道:“为何这回妾许多日子都没有音讯?若再生一个倒能一起长大。”
  陆钦州一把将她拉入被中道:“有他一个就很够了,多一个多一分操心。”
  蒋仪不肯就范,拼命躲了道:“莫不是妾真如郎中说的一般伤了宫房再也怀不上了?”
  陆钦州抱她在怀中道:“你奶水未褪,月事都还未来,自然是怀不上的。”
  蒋仪双手撑他远了些道:“可若妾真伤了宫房怎么办?”
  陆钦州此时心中火急火燎可不想说这些没用的闲话,但妻子比他小的太多,也逼着他要更有耐心的开解。
  他一边慢慢摸索着她的衣带,拿手指轻轻套了拉开,一边轻言道:“有这一个在膝下逗乐就很好了,以后就算你想生,我都不会再让你生。”
  蒋仪还在脑中思索着,就叫他双臂用劲抱起来,分腿坐在他腰上。
  成佑十二年这整年,陆钦州外差出的很少。倒不是因为外府无事,而是京中事端实在太多。自十一年末起中书省对新政的意见就层出不穷,连带着工部户部也一并有了反对之声。程介甫在前忙的焦头烂额,陆钦州隐在幕后,为他铺路垫石好不辛苦。
  十月中,孟府忽而来要报说,二老爷急病归天,要陆府前去吊丧。孟泛这些年一直保养的非常好,虽起复无望好歹子女皆已成年出嫁,自己也年轻力壮,正是要享清福的时候,谁知道他竟然无兆而终。蒋仪先派了人送纸并银子前去吊唁,自己也备衣服收拾了起来。如今天寒,又是丧事,壮壮自然是不能带的。
  她生孩子失血太多,一入秋季就骨缝寒冷,包了两件厚厚的狐裘并几件棉服,又准备了铺盖等物叫丫环们唤了几个小厮送到了马车上,再叫人到前院请了胡三,又叫潘儿到御史台给陆钦州报备,自己这才上了马车,晃晃悠悠往东城孟府而去。
  还未到孟府,远远就见外面白幔遮天,门上贴着挽联,府门大开,门前车马不绝。蒋仪远远下了车,因是丧事,也一并叫胡三与福春又雪几个都进了府。灵停在西跨院一进正房里。蒋仪进去先拈香,见跪着回礼的是天佑与冯氏,想必事发突急,元佑与冬儿个都还没有赶回来。在灵前上完香,焚了些纸银又磕了头,两个婆子来替她着上孝服戴上孝布又蒙了鞋面,才到里屋去看杨氏。
  杨氏面上倒还过得去,哄着天佑家的宝儿,袖着两手在火炕上坐着怔怔看了半晌道:“这是仪儿。”
  蒋仪在炕沿上从了,正不知从何安慰,就见杨氏慢慢道:“竟是防无可防的。他与我一同坐在桌子前用着饭,用饭时还有说有笑,米饭都比平日多用了一碗。许是起身时有些急了,猛然往后栽去,丫环们扶起来已经没气儿了。”
  见蒋仪仍是锁眉不语,杨氏当她正是为孟泛而伤心,反而安慰蒋仪道:“他虽还不十分老,如今也是大事已定孙子都有几个了,只是苦了我一人不知还要在这世上活多少年。”
  她说到动情处落下泪来,蒋仪忙摘帕子替她擦了,眼眶也是为她一酸。
  蒋仪问道:“元佑哥哥与冬儿姐姐不知何时才能到京?”
  杨氏道:“冬儿嫁在外县,今早送的信息。左不过明儿早上也就到京了。元佑那里估摸着最快也得十天。虽说如今天寒地冻能放住,但是常在灵前煎熬人也吃不消。不论他们赶不赶得及,先生定下最近的吉日就下葬吧。”
  这府中丧事几日,蒋仪怕就要住上几日。忆起李氏,忙问道:“外祖母可曾得了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本篇接近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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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表示此部一完下部立马开更。

  ☆、闹灵

  杨氏摇头道:“还不曾,虽瞒着她,只怕这会子她也知道了。”
  府中哀乐频频,来客就要奏上一回,只怕李氏早听到了。
  蒋仪陪了杨氏半晌,出来见元蕊守着盏长明灯正打着瞌睡,过去在草席上坐了道:“你快去歇歇吧,我替你守着。”
  元蕊见是蒋仪,微微一笑握了她的手摇头道:“我并不累。”
  她如今还是一幅憨样,却也梳了妇人头穿着长褙子,蒋仪仍未见她夫婿究竟是那位。
  不一会儿元娇与平儿也来了。想必他们与蒋仪是一进得到的消息,一进来也是先拈香磕头烧银钱。烧完了两人也在草席上跪了,自有人来替她们穿孝服戴孝面蒙鞋布。
  待长孝在身了,平儿自与天佑跪在一处,元娇也悄悄凑到长明灯前坐了,问蒋仪道:“表姐何时来的?”
  蒋仪道:“也不过一小会儿。三舅母也三舅父在可处?”
  元娇道:“我爹这几日又犯了腰疼不能来,我母亲早上就先过来到厨下帮忙去了。”
  元蕊惊道:“这府里那么多厨娘又请了酒楼的大师傅来作席,怎么还要三叔母去帮忙?”
  她虽出嫁,仍是天真女子。
  今日徐氏掌管着大厨,再找不到人来解恨儿,遇到个小李氏这样的苦瓜心子,不磨搓她磨搓谁。
  蒋仪虽也不喜小李氏平日里苦着一张脸,从来不会说一句顺耳的话,但她在这里苦上几日回去,心里攒下的气还是要全撒在孟源身上,说来最后苦的仍是孟源。如今她嫁在陆府,来到孟府里各房的人也等闲不敢轻看她,况且让小李氏下厨帮忙也确实不合乎长理。她笑道:“这府中总理都是四舅母做着,她自有筹画,那里需要三舅母做些什么。元娇你带我个丫环到厨房去,就说是我说的,让三舅母到这屋里来陪着二舅母说说话儿,开解开解二舅母。”
  元娇答应了起身去了。
  不一会儿就领着个穿着件衫冻的直哆嗦的小李氏走了进来,往里屋去了。
  一时间前来上香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蒋仪也是主家,一并跪着还礼的。
  约到傍晚上饭时分,元秋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进来了。天佑起身替她点了香亲自递给她,她上过了香,天佑又递给她纸银焚了,跪着磕了头,自进里屋去了。
  不过才进去一刻又退了出来,也跪到了草席上。她比元娇与蒋仪来的早,此时已披着孝服。元娇和蒋仪过去见礼,她应了,问蒋仪道:“可曾到方正居去了?”
  蒋仪和元娇俱是摇头道:“还未曾。”
  元秋皱眉半晌才轻声道:“如今这里的事情还瞒着祖母,你们若是去了也不能透露给她。”
  蒋仪和元娇皆应了,此时已到饭时,也无人前来吊唁了,兄妹几个正坐着,就见英才急匆匆冲了进来跪坐在元秋身边在她耳边轻语了一会儿,元秋眉头皱的更紧,转眼四周张望了一番,招了元娇过来道:“你陪我走一趟吧。”
  元娇起身去了。半晌外间送上汤饼来,兄妹几个分着吃了一碗,元蕊守了半日长明灯困的不行,去杨氏炕上歇缓了。冯氏也借故要去厨下照应,自出去了。不一会儿成才来了,也跪到了蒋仪身边道:“表姐,我替你拔油灯,你快去歇歇吧。”
  蒋仪摇头道:“我也不累,咱们一起跪着吧。你三哥那里可出了什么事?”
  成才笑了笑道:“三嫂嫂要生了。”
  蒋仪听了才知元秋为何要皱眉头了,这边办着丧事,那边生着孩子,也真是够乱的。
  沉默了半晌,成才又道:“姐姐家的外甥怎么没有带来?”
  蒋仪道:“天太冷,况且来了也没处安排他吃睡的。”
  成才虽如今也算成年,但人总是闷闷的不爱言语。
  几人又沉默了半晌,听得外头哭声震天,还以为是天佑或者冬儿赶来了,忙整理孝服欲要行礼。谁知掀帘子进来几个陌生男子,一进来也不拈香,为首一个中年人跪了哭道:“孟府先人,我们韩家大冤啊,好好一个儿媳妇,怀着身孕叫你家四房娶走了。如今我家少爷在府相思成病眼看就要死了,还请孟府先人做主。”
  这叫什么事情?
  许是听着里间有人喧哗,胡三走了进来道:“你们那里来的混帐,怎敢灵前喧哗,有什么事情出去说。”
  那中年人见胡三下人打扮,未将他放在眼里,而是往蒋仪身边爬了过来道:“你们今日要替我们韩家评个理!”
  长明灯叫他一口长气扑的摇摇欲灭,蒋仪忙以身挡着护了。胡三见他往蒋仪那里冲去,一窜腰冲了过来,紧捏了他手腕,仍是笑着道:“这位先生,有话咱们外面说去。”
  胡三虽人长的精瘦矮小,一双手腕里却十分有劲儿,捏的那中年人脸色煞白汗珠都往下来冒着。他喉中咯咯作响道:“壮士,放手!放手!”
  胡三一手拉起他道:“叫你的人都给我退出去。”
  天佑不明究里,还以为那人真听了胡三的话才退了出去,叫成才替自己守着,也跟出院门来,见那中年人并几个跟班都跪在胡三脚下,甩袖问道:“你们何方来路,竟敢大闹灵堂?”
  那人一揖首道:“我是东市开药房的韩家掌柜,我家少爷原与方府方小姐私下相好半年多,本来是要回家休了原配娶她过门的,两人虽未行过礼,该做的也都做了。谁知半路杀出个孟府四房来,才两个月就把个方小姐娶走了。我们少爷如今思念过甚,一病不起,眼看也要不行了,我们才来府中求个公道。”
  天佑气的脑仁疼,怒踹了那韩掌柜一脚道:“即是四房的事情,你好端端臊我家的丧事做什么?况且你们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要在我父亲去世办丧的时候才来,大闹灵堂。我父亲死于急病,莫不是你们卖通府中家奴暗害了我父亲好闹事?”
  他扬手高叫奴才道:“还不赶紧报官,让官府抓了这些谋杀老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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