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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部分

大唐探幽录-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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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弦盯着他:“我若是什么?”
  崔晔道:“你……”袖子一动,雪白的手指蜷起,半隐入袖子里。
  他的唇角动了动,双眸合起又睁开,却并没有看着阿弦:“赐婚的事,我来解决。”
  阿弦毛骨悚然,后背紧紧贴在轿壁上。
  紧紧地盯着崔晔,自觉一瞬间整个人都像是被这句话消灭殆尽,什么手,脚,头,身子……统统失了踪。
  她着急地把舌头找了出来,昏头昏脑问:“你说什么?!”
  方才那句话,却像是用尽了崔晔最后的力气,额头的汗涔涔落下:“你听见了。”
  阿弦抓住他的胳膊,哑声:“阿叔你知道你到底说的什么话吗?”
  “我知道。”他回答。
  “知道你还说?!”阿弦大叫,像是失去理智,身心俱寒,气的发狂。
  崔晔不语。
  阿弦索性抓住他的双肩:“你说话啊!你是不是中邪了?!”
  随着她的动作,汗珠从崔晔的额边一晃滴落。
  阿弦呼吸急促,又觉着自己随时都会一口气回不过来窒息而死,她紧紧地盯着崔晔,他却不言语,更加不肯看她。
  阿弦深吸一口气,急忙又道:“你为什么这样说,是因为昨晚上的事?是因为少卿?昨夜的事我跟你解释过了,至于少卿,他不过是玩笑……”
  提起袁恕己,崔晔为之一动:“也许,他比我更适合。”
  “什么?”阿弦愣住。
  崔晔淡笑。
  阿弦却已经明白了,双手陡然松开崔晔的肩膀,阿弦指着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舌头又像是逃之夭夭,或者喉咙口已经被大石堵塞了。
  “你……”她也只说了一个字,然后,将手重握成拳。
  屏住呼吸,果然几乎要窒息而死,又像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重新缓一口气。
  然后阿弦道:“好!你、你记着,这是……你说的!”
  她说完了这句,泪从赤红的眼中滚落。
  阿弦起身,张手挥开轿帘,便冲了出去。
  轿子正行进之中,交付跟侍从们都意想不到会如此,阿弦全然不顾,双足落地,往前一个踉跄,整个人几乎栽跌地上,幸而手及时一撑,手掌大概划破了,生冷而疼。
  在周围的惊呼声中,阿弦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而去。
  身后,被她一冲之下的轿帘摇曳,缓缓落定,掩住了里头那人目不转睛盯着她背影的双眼,那眼中光芒闪烁,像是倾倒江河湖海的水。
  ………
  市井之间,很快又有了新的传说,说是崔天官不想娶女官,女官却死缠烂打不放,甚至干出了当街追轿,强行同乘的戏码。
  更有一些好事之徒,说的绘声绘色,在他们的口中阿弦仿佛变成了一个欺男霸女的女魔头。
  袁恕己在那日一别后,本想再找机会打听八卦,谁知却从桓彦范的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桓彦范是急匆匆找来大理寺的,进门后便对袁恕己使了个眼色。
  袁恕己忙叫房内的书吏退下,桓彦范抓住他手腕。
  石破天惊地,他说道:“天官,像是要悔婚。”
  “什么?”袁恕己失声。
  这会儿,就算是桓彦范对袁恕己说他原本是女扮男装,袁恕己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惊骇。
  “这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回答,虽然知道桓彦范是长安城第一号的包打听,他传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但这一件,袁恕己不敢相信。
  “我也觉着不可能,”桓彦范道,“不过听说皇后已经许了,只不过消息尚未传出,旨意也还未降落,外间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什么?!”就算这会儿天崩地裂,袁恕己的反应也不过如此了。
  这一刻,心底眼前一片茫然,继而想到那天在户部门口的一幕——当时崔晔的脸色就很难看了,难道,是因为这样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他知道不可能,却忍不住如此想。
  “但是,为什么?”他涩声问。
  桓彦范摇了摇头。
  要是连桓彦范也不明白原因,这长安城里知晓此事的只怕就不超过两三个人。
  “那阿弦知道了没有?”袁恕己忽然想到一个极重要的问题。
  “她当然知道了。”桓彦范脸色一沉,前所未有的严肃。
  “……”袁恕己哑口无言,继而道:“我们、我们去找她,她这会儿应该在……”
  “不用找了,”桓彦范皱眉,“今日她去了尚书都事周兴家里吃酒。”
  顿了顿,桓彦范又道:“听说陈基也会去。”
  袁恕己无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就像是一万只飞鸟眼前掠过,遮天蔽日,嘈嘈杂杂,无法可想。
  ………
  尚书都事周兴宅邸。
  周兴所住的地方,也在平康坊的边沿,最是龙蛇混杂的地方。
  长安居贵,周兴的宅子不大,也还是租来的。
  阿弦骑着马,独自一个人而来,周家只有三个下人,一个厨娘,另外一个跟随周兴跑腿打杂的小厮,还有个年迈的院公,负责洒扫庭院,兼当门房。
  虽然请客,门口并没其他客人,也没有迎客的,阿弦自己把马儿栓好,端量了一下,认定没找错地方。
  门却是敞开的,阿弦迈步入内,院内无人。
  她径直往前,才到堂下,就听见里头说道:“这个要怎么杀呢?”
  另一人道:“你是仵作,这个还要问我?”
  阿弦心头凛然,听出这前面一人是周利贞,后面接话的却是周兴。
  只听周利贞笑的低低:“许久不曾做此事了,有些胆虚。”
  周兴道:“一回生二回熟,只是要手脚快些,客人要来了。”
  阿弦忙后退一步,扬声道:“家里怎么没人?”
  话音刚落,周兴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他身后跟着的那人正是周利贞,他的手中却提着一条肥硕的大鲤鱼,还在甩尾挣扎。
  周兴笑道:“原来是女官先来了,快请入内。”又回头对周利贞道:“快到厨下去杀,要利落些。”
  周利贞把鱼放下,先向阿弦行了个礼,才又提了鱼去了。
  阿弦这才明白原来先前两人商议的是杀鱼,便道:“怎么这些厨房之事,还要亲自动手么?”
  周兴道:“家里人手有些短缺,之前派小厮去买些东西,还没回来,院公在后厨帮着烧火做饭,没奈何,先叫犬子打个下手。”
  两人到了堂下,阿弦问道:“今日来的还有什么人,麻不麻烦?”
  周兴道:“没什么人,除了你,陈将军,我在尚书省的两个同僚,对了,还请了那位高建。好歹你们都是豳州乡党,趁机聚一聚。”
  阿弦见他这样“细心”,挑了挑眉。
  周兴如今官职虽低,到底是个有些身份的,高建如今在吏部却只属于打杂一类,职位卑微。
  但周兴却不惮请他前来,这或许并不是看在什么乡党的情谊上,而是为了讨好陈基跟阿弦。
  周兴请阿弦落座,亲自斟了茶,顷刻,他那两个尚书省的同僚也都到了,彼此寒暄,落座叙话。
  如此又一刻钟,高建来到,先向周兴请罪道:“陈大人有一件要事,说是迟些再来,让我先代他向都事告罪。”
  周兴笑道:“陈大人公事繁忙,自然不比我们这些闲人,不必如此,快且坐。”
  周兴的两名同僚也素敬慕陈基,听说他要迟些再来,纷纷让推迟宴席,周兴也有此意。
  阿弦也不言语,就捡着桌上的点心吃了一块,一边跟高建说长论短,无非是问他近来如何之类。
  突然,周兴的同僚之一,一个长脸山羊胡的老者,因看阿弦跟高建似乎熟稔自在,且谈吐自在,忍不住说道:“听说女官跟吏部崔天官的婚期定在了六月,也是眼下了,其实女官很该趁机休个班,也好在家里学习些女工,免得成了人妇之后不知如何是好呀。”
  他带笑说着,又故意大笑了几声,装作是开玩笑的样子。
  阿弦听了“婚期六月”的话,心底那道伤痕突突地颤动起来,又想着山羊胡子什么“成为人妇不知如何是好”,无端想起了崔晔跟她说过的“我喜欢阿弦就是阿弦”。
  这突如其来的剧痛,竟让她在瞬间双耳失聪,继而嗡嗡乱响。
  另一个同僚道:“也不能这样说,这些事是水到渠成的,更何况何必管别人家里的事呢,天官慧眼独具,更不必你我操心。”
  那“水到渠成,慧眼独具”相继而来,杀伤力更是倍增。
  高建则道:“天官这两天倒是不在部里,不知道是不是也在筹备婚事。”
  阿弦呵呵笑了两声,站起身往外而去。
  走出门口,又听山羊胡子说道:“唉,可惜了天官那样的人物,本该配个秀雅高贵的才……”
  一句话没说完,高建气愤地说道:“说的什么话,什么秀雅高贵,女官难道不好么?”
  心头嘿然,那道伤好像被冰封雪冻地盖了起来。
  阿弦信步往后,才走不多时,就听又有人道:“这小子将来一定了不得,你看他杀鱼的样子,也不先把鱼拍杀,就活活地便剖出脏器。”
  “是做仵作的,难怪身上有些煞气。”
  阿弦定神,抬头看时,却见前方有两个衣衫褴褛之“人”,正在看着前方指指点点。
  阿弦走到“两人”身后,探头看去,原来此刻她不知不觉来到周府后院,前方的水井边上,是周利贞正在杀鱼。
  跟先前他询问周兴时候的“胆虚”不同,这时侯的周利贞,却俨然十分娴熟老练,他的手很稳,无视那挣扎不休的鱼,有条不紊地动作之时,脸上还带着一抹近似享受的笑意。
  阿弦本就对他大有恶感,尤其看到这种笑,更是恶上心头。
  正皱眉看时,她身边的那两个“人”也转头看向她,各自呆呆怔怔,一个问:“你能看见我们?”
  另一个说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身上的味道这样古怪?”
  阿弦道:“你们没听过十八子么?就是我。”
  两个鬼魂大为惊讶,却忽地不约而同倒退。阿弦苦笑不得:“怎么?”平日里鬼魂见了她,纷纷趋之若鹜,这两个却是怎么。
  二鬼毕恭毕敬道:“听说您要嫁给崔天官了,我们先练习练习避退,免得以后见到您就扑上去,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没想到,人这么说,鬼也这么说,先前躲过了人的长舌,又换来鬼的聒噪。
  阿弦才要告诉他们大可不要再杞人忧天了,前方杀鱼的周利贞却已经听见动静,抬头看见阿弦的时候,脸上的笑早就荡然无存,他将鱼放下,走了过来。
  在阿弦眼里,却只像是恶鬼换上了一身画皮而已。
  “女官怎么在这里?”换了谦和的笑容,身上鱼的血腥气却冲鼻而来,周利贞又道:“家里下人少,我只得亲自动手了。让您见笑了。”
  阿弦道:“你做的很好,我佩服还来不及。”
  周利贞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之前下手的时候还迟疑,生恐做不好呢。”
  阿弦眯起双眼道:“看样子你天生就是做这个的料子。”
  周利贞看看自己沾血的双手,脸上有些懵懂赧颜似的:“女官是说我天生是当厨子的么?”
  那两个鬼在旁听到这里,就道:“这小子不像是做厨子,却像是个做刽子手的。”
  阿弦冷笑看一眼周利贞,转身而行,只听得身后两个鬼道:“十八子当真名不虚传。”
  另一个说道:“今日果然遇上,若有什么未完的心愿,趁早求她帮一帮是真,免得嫁了天官后,要见她一面就更难了。”
  “这倒未必,听说天官的命数似乎变了,唉,可惜了。”
  “英年早逝虽然可惜,但这对我们倒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不用怕遇见他……再灰飞烟灭了。”
  阿弦猛然止步,她回过头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心潮激越,右眼隐隐射出赤色,那两个鬼在瞬间消失,不知所踪。
  周利贞吓得一抖,怔怔道:“我?我并没有说什么啊。”
  阿弦握紧双拳,呼吸急促,身后有人道:“这里是怎么了?”
  阿弦还未回身,周利贞已经行礼道:“将军大人。”
  原来来者正是陈基。
  陈基扫了他一眼,走到阿弦身后:“你还好吗?”
  阿弦不答,只是生生地咽下一口寒气。
  方才那两个鬼所说的话,并非是她的幻觉,但她何其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幻觉而已。


第338章 谈情说爱
  陈基跟阿弦两人回到前厅; 高建正站在门口张望,见他们两个来到; 才换上笑脸。
  高建回头看一眼里屋; 对阿弦道:“不要理会那些人; 实在不知所谓的很,还是大官儿呢,简直像是桐县街巷里的长舌妇。”
  陈基笑道:“不用理会他们,都是一群自以为聪明其实奇笨无比、且又眼瞎的人。”
  突然愣怔,——似乎类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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