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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部分

继女荣华-第421部分

小说: 继女荣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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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年积累,不是朝夕之间可以瓦解的。

    “这事儿有点难办!”裘漱霞今日在朝会上虽然被卫溪打了一顿,不过皇帝跟前,百官瞧着,两人也不至于下死手,都是些皮肉伤——他也没当回事,下朝回府后随便上了点伤药就过来了,这会一张脸上青青紫紫的很有些滑稽,不过此刻座中之人都没心情取笑。

    思忖了会之后,裘漱霞说道,“姓何的老东西一早跟着端化,未必肯弃暗投明。不过他孙女前不久进了宫,如今端化出了岔子,那位何修仪一准没什么好下场;还有他儿子何谦,这个月要尚长兴长公主,不知道能不能从他这两个晚辈身上做手脚?”

    “没什么用!”苏少歌摇头道,“何文琼膝下又不是只一个儿子、一个孙女!尤其孙女迟早是要出阁的,如今虽然前途黯淡,但何文琼若拥立太子有功的话,以卫皇后的精明体贴,必定不会吝啬在自己往后住的宫中,为何修仪备一偏殿,让她可以长居宫中,不必前往行宫受磋磨,且能偶尔与家人团聚。”

    “至于何谦,说句不好听的话,以长兴往常的名声,何文琼为了儿子好,那才更要支持太子——毕竟若登基的是太子,长兴的地位定然是一落千丈,能苟且偷生就不错了,又怎么敢对何谦摆金枝玉叶的架子?”

    “若登基是的肃王,长兴乃肃王胞姐,届时何谦安敢怠慢?”

    裘漱霞皱眉,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不过咱们只要替肃王搬走何文琼这块绊脚石就好,倒也未必需要一定在他身上做手脚。”苏少歌面无表情,“何文琼的前任,令狐德音,是怎么致仕的?”

    ——何文琼的前任,以兵部尚书致仕的令狐德音,乃是老母病故,故而辞官扶灵还乡。

    何文琼自己防守得再滴水不漏,他那远在桑梓的老父老母,可未必不能做手脚!

    裘漱霞眉宇舒展了一瞬,又沉吟:“但何文琼的桑梓离帝都足有千里之遥……”

    这一来一回,即使事情顺利,没小半个月也是不行的。

    而眼下的局势,拖上三五日也许有可能,拖上十天半个月怎么可能呢?

    “要不咱们先扶持庶人陆鹤浩或者蜀王登基?”裘漱霞忍不住道,“届时借他们名义铲除了卫家,再让他们禅让于肃王也就是了!”

    “不行!”苏少歌立刻否决,“那庶人陆鹤浩心思阴沉又擅于伪装蛰伏,这种人最危险不过,若非眼下腾不出手来,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更不要讲扶他上位了——他之前一直被当闲王那会都能悄悄做下那许多事情,叫皇帝在他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却到现在都无法辩白!若做了九五至尊,到时候咱们这些人说不定都要栽在他手里!所以怎么能给他这样的机会?!”

    见裘漱霞不以为然,苏少歌叹了口气,“这样的例子,我家祖上见过不止一次!这会时间紧,我也不给你仔细讲述了,总之陆鹤浩这种人,绝不可因他如今势单力薄就小觑他!这是我苏家祖上几度沉浮积累下来的教训之一!”

    又说蜀王,“一来许太妃不是糊涂的人,未必肯答应;二来他是先帝诸子中唯一没卷进过风波里的了。太皇太后是绝对不允许把他也拖下水的!”

    毕竟显嘉帝本来儿子就不多,为了争夺皇位,互相成仇雠,彼此之间已经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了。

    好不容易蜀王因为年纪的缘故没掺合进去,太皇太后怎么会允许别人再打这小孙子的主意?!

    裘漱霞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眼下太皇太后虽然没表态说会支持肃王,但燕侯府跟他这个太皇太后唯一的娘家人,都已经作出了选择,想必太皇太后站在肃王这边的可能还是很大的——很不该为了蜀王得罪这位——但他无奈的问:“那么这个时间要怎么办呢?”

    照眼下的情况,他多拖上三天左右。

    三天的时间,连派人赶到何文琼老家都不够好吗?

    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这个问题,庶人陆鹤浩即将为他们解决。

    

第五百三十章 皇家兄弟 

    “陛下还好吗?”陆鹤浩青衫竹冠,拢着袖子,不紧不慢的走进宣明宫的寝殿。

    他这会只是庶民的身份,按说非但没资格用这样随意的语气跟端化帝说话,甚至根本不能直视皇帝的——然而他却仿佛他还是梁王时一样,进殿后拱了拱手,便上上下下的打量起端化帝,还笑道,“看陛下的气色,应该是缓过来了?也是,陛下到底年轻,偶尔气怒攻心下,到底不是什么大事。”

    “为什么?”端化帝其实没有完全恢复,他披了件大氅,靠坐在榻头,神情复杂之中夹杂着深深的迷惑,“为什么要这样害朕?”

    陆鹤浩闻言微哂,露出恨铁不成钢之色来,叹道:“我方才在嘉木宫,接到消息说您要召见我,猜想就是这么回事——真不明白,先帝那么英明的人,如何会将您这样的儿子,选为储君呢?”

    他摊了摊手,无所谓的说道,“自然,是为了图谋大位!大家都是先帝之子,您不过是占了先出生的便利,却没有足以服众的才干,我们这些做弟弟的,往好听的说,是不忍看着大睿的锦绣河山,在您手里败落;难听一点呢,是不甘心往后在您面前俯首下拜,这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吗?都到这时候了,您居然还是想不明白?”

    端化帝惨笑了一下:“但就算你把朕算计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你就能够登基吗?不过是为太子或者肃王做嫁衣罢了!”

    他疲倦的合上眼,“若朕在位,你没做那些让朕寒心的事情,朕又怎么可能亏待你?除了这个位子外,权势美人,地位荣耀,金珠玉器……你要什么,朕会不给你?!朕只有你一个同母弟弟!!!”

    “倘若我登基成功的话,也可以给予兄长这样的待遇。”陆鹤浩微笑起来,“怎么样?兄,您不打算传位太子,打算传位给我吗?”

    “……”端化帝睁开眼,看着他,半晌才颓然道,“皇后说的没错,如今木已成舟,无论你因为什么缘故背叛了朕,找你当面问个明白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顿了顿,却仍旧是不甘心,“但朕还是想问你:庆王……这件事情,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你背后那些人,给你出的主意?!”

    见陆鹤浩只是笑,似乎不打算回答,端化帝暴怒起来,“回答朕!莫忘记朕即使已经保不住这个位子了,现在你的性命却还在朕手里——朕现在已经是声名狼籍,你以为朕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事儿,是简离旷起的头。”许是看出端化帝不是在恐吓他,陆鹤浩沉吟会,到底让了一步,淡声道,“不过他早先的建议,是让暖太妃与简虚白发生点什么,如此好拿捏住简虚白,觑准了机会,还能借您的手,给简虚白一下狠的——毕竟您也晓得,由于晋国皇姑的拉偏架,简离旷这两年过得实在不怎么样,何况他与简离邈之间,还有杀母之仇!”

    “不过我听了之后,觉得……跟简虚白有仇有怨的是简离旷,又不是我,我做什么要这么做?”

    “故此把这计划改了改。”

    “倒也幸亏改了。”

    “不然,年初那会,简夷犹发疯,差点就坏了我大事!”

    他说到这儿微微一笑,“当然,这事儿的善后,还要谢谢陛下才对!”

    端化帝被他气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反倒冷静了下来:“既然你明知道庆王并非你的骨血,为什么当初在清熙殿上滴血认亲时,故作惶恐迟疑?”

    那时候陆鹤浩的解释是,他怕疼——当时他在端化帝,在太皇太后这些人眼里,还只是个没什么城府、单纯无知的王爷,而且滴血认亲的结果,也证明了他的清白,所以太皇太后跟端化帝无语了一回之后,也没有深入追究此事。

    但现在端化帝怎么可能再相信这话?

    这个胞弟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城府与狠辣,岂是惧怕皮肉之苦的人?!

    “虽然我自认为当初天时地利人和齐备,庆王身世的真相,绝对不会被提前看破,但世事难料。”陆鹤浩慢悠悠的说道,“准确来讲,是我对皇后非常忌惮——那会皇祖母跟你都没对我生出来疑心,但皇后却不一样,为了防止皇后精明到把我最大的一张底牌给干掉,我自然要给她些希望。”

    他微笑道,“皇后当时不在清熙殿上,但以陛下当时对皇后的信任,去未央宫时,必然会与皇后诉说经过!如此皇后听了你的描述,必然对我产生怀疑,以为我才是庆王生父,只不过用了什么手段,混淆了滴血认亲的结果!”

    “说起来这事儿也得好好谢谢陛下您!”

    “毕竟那回滴血认亲,您为了表示对皇祖母的信任,是主动提出来不要验证水与盆没做手脚的!”

    “当初的那盆水,我、徐表弟还有庆王,彼此的血都不相融。”

    “谁知道是不是我使了什么手段,让那盆水里滴什么血都不相融呢?”

    “皇后这样怀疑了我,自然不但不会对暖太妃母子不利,反而还要保证他们好好的活着,以期有机会的时候,与我滴血认亲,将我打入万劫深渊!”

    陆鹤浩嘴角笑意加深,“然而皇后到底上了当——因为当初碰暖太妃的根本不是我,而是,陛下您啊!”

    端化帝不住哆嗦着,失神片刻,才道:“当初阿虚跟朕说,向朕揭发庆王并非先帝之子的老院判,乃简平愉的人!但今早皇后却告诉朕,你之所以能够夜闯铭仁宫,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乃是……乃是端木老夫人与太皇太后的里应外合?!”

    “朕之前以为,当初阿虚骗了朕!”

    “他一早知道端木老夫人才是你的幕后之人,却为了掩护端木老夫人,拖了简平愉出来做替罪羊!”

    “但现在想想……”

    “阿虚说的是真的——你背后,原本是简平愉!”

    “但简离旷给你出了那个陷阿虚于不义的主意后,你……你借这个机会,拉拢了端木老夫人,是不是?!”

    如果简离旷的计谋成功的话,简虚白的生死,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如此端木老夫人跟简离邈,非但报复二房无望,甚至因为投鼠忌器的缘故,连带他们也要跪在二房面前,任凭宰割!

    可想而知,端木老夫人听说此事后,会如何的震怒了!

    震怒的结果,自然就是报复!

    “简夷犹之所以指使那老院判向朕揭发庆王血脉之事,乃是因为他以为庆王的生父是阿虚!”

    “可见你真正算计的人虽然是朕,却向简平愉那边隐瞒了此事——而且告诉他们,你依着简离旷的建议做了!”

    “只是凭你的本事,还要瞒过简平愉,是如何做成这样的事情的?”

    “想来只有端木老夫人了——先帝生前曾告诉朕,务必要防备好这位老夫人!”

    端化帝面上闪过一抹苦涩,“朕到底还是没有好好铭记先帝的教诲啊!只道端木老夫人已经行将就木,一个孤寡老太太罢了,有什么好防备的?”

    “陛下虽然后知后觉了点,倒也猜得不错。”陆鹤浩轻笑了一声,说道,“不过您这会懊悔的地方还是不对!对于端木老夫人,您原本确实不需要太防备的,毕竟您跟简虚白从前可称情谊深厚不是吗?端木老夫人当初之所以会助我算计您,其实,只是出于她老人家看多了人心易变,下意识的给燕侯府留个后手罢了!”

    “只要您一直对简虚白恩宠有加,庆王的身世,那就永远都是秘密——端木老夫人绝对会在临终前,将包括我在内,所有的知情者都灭口!”

    “仅留下绝对忠诚于她的人,保存这个秘密,继续守护燕侯府!”

    他叹息,“但陛下您根本没等到端木老夫人大限到来,就先跟燕侯府翻了脸,再加上端木老夫人对先帝食言的憎恨,真正是新仇旧恨交加,她又怎么可能放过您与先帝?!”

    “先帝也是你的生身之父!!!”端化帝忍无可忍的咆哮起来,“你图谋不轨,算计朕,也还罢了!做什么连先帝的身后名也不顾?!先帝在时,固然对朕冀望最深,对你们又何尝苛刻过!?”

    陆鹤浩之前一直笑吟吟的,听到这话,神情却陡然阴冷下来,半晌,才似笑非笑道:“我倒是希望先帝对我苛刻些,这至少证明他是期望过我这个儿子的——小时候我一直以为,先帝只对陛下您要求严格,对我们这些做弟弟的宠爱有加,从来不在课业上有什么要求,乃是因为先帝政务繁忙,无法像指点您一样指点我们,心中抱憾,故此以宠溺弥补!”

    端化帝怔道:“难道不是?难道先帝还能对你们不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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