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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

美人谱-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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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跟最为相投的朋友,一起长大,其他人谁都可以,独独他不行。
  锦厘提着酒,笑道:“发什么呆?太子殿下要过来,还不好酒好菜侍候着?”
  太子励?
  拓跋珲整顿精神,问:“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过来?”
  “果然忘了,再过些日子是你的生辰,正好赶上武威公主大婚,太子殿下便提议给你提前庆祝,说还定了满月楼的歌舞伎来助兴。”
  “就你们俩?”
  “姚琼受伤,不能饮酒,便没打扰他,你知道他花样多,万一搞出点什么事情来,伤上加伤就不好了。”
  拓跋珲仔细观察锦厘,确定他没撒谎,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回胸膛。
  两人在凉亭一坐下,锦厘眼睛便开始往旁边瞟,“那个,听说你去漱玉斋了,宋先生如何了?”
  拓跋珲近日忙碌,没留意锦厘的变化,今日一看,发觉这厮似乎清减了不少,该不会是害了相思病吧?
  似乎自从他伤了宋轶,便被画骨先生命令禁止踏入漱玉斋,啧啧……
  “你不用惦记了,宋先生有画骨先生照顾,很好!”
  锦厘直接翻了白眼,兀自低头喝闷酒。
  太子励晚了半个时辰才到,这边酒菜刚准备好,歌舞伎一助兴,三人便喝得有点多了。太子励起身出恭,见他半晌未归,拓跋励故意手一歪,将半壶酒洒在了自己身上,名正言顺地回屋换衣服。却半道碰到太子励从他住处方向过来。
  太子励道:“我来这边醒醒酒,你是怎么回事?衣服全湿了!”
  拓跋励跟他闲话了一会子,回屋,房间看不出翻动的痕迹,书架上盒子里放的瓶子还是那只瓶子,为了醒目有辨识度,他刻意用的红底白瓷瓶。而里面的药丸,一粒不少,依然有薄荷味儿,只是变得小了点。
  是夜送走了太子励和锦厘,拓跋珲便乔庄去了漱玉斋,熟门熟路摸到宋轶门前,径直推门而入,乔三阻止已经晚了。
  房内荡漾春情扑面而来,刘煜穿着宽松的浴袍,半倚在美人榻上,宋轶衣衫规整地在画画,眼中那抹色光,就差直接扑上去啃上两口了。
  拓跋珲脸色古怪地变了变,这个感觉,怎么像是画骨先生在勾引他的小徒弟呢?啧啧,南地民风竟如此彪悍!
  “那个、我有事要说。”
  刘煜瞥了他一眼,没出声,宋轶连头都没回一个,眼睛只顾在美人身上梭巡,拓跋珲换了个位置,磨蹭到宋轶身边,看了一眼画像,啧啧,这简直就是鬼虎神功,画上的画骨先生堪称人间绝色。那半张面具,魅惑又迷人。
  拓跋珲突然就好想让宋轶也给他来一张。
  “可是解药被人盗走了?”
  拓跋珲轻咳一声,收回心神,“解药我已经提前换过了。”
  其实根本不用换,宋轶早料到会有这种结果,所以给拓跋珲的根本就不是解药,而是之前一样的□□。当然,她还没蠢到当面告诉拓跋珲,反而夸赞道:“廷尉大人真英明!”
  那厢刘煜皱了皱眉头,“所以,人家偷走了解药,你却毛都没抓住一根?”这廷尉府的人都是饭桶吗?
  拓跋珲脸色铁青,他娘的,你就不能不要如此直白么?来的是太子,他能对一国储君用强?要画一国储君,必须有铁一般的证据,就凭他换的莫名其妙的药是根本不能取证的。
  他再懊恼,可偏偏刘煜说的就是事实,只好压下脾气,又道:“此番本是要请君入瓮,却没能当场抓住,姚琼闭门谢客,廷尉府又不能强行入府,但解药在我手里,不愁鱼儿不上钩!”
  “不必了!”刘煜发话,“过两日,他想躲也躲不了了。只要他一身烂疮暴露人前,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拓跋珲当时只是惊叹画骨先生和宋轶筹谋的能力,可等两日后,迎来那个抓捕姚琼契机时,他却由惊叹转为惊恐。
  武川外,柔然大将社仑带一万兵马压境,这本算不得什么大事,反正六镇没事就跟柔然几个部落打打停停,可这次却出了大事,社仑只有一万兵马,却攻陷武川,只用了两天时间,武川沦陷了。
  而镇守武川的阵将不是别人,正是姚琼的父亲姚崇……
  这样的大事姚琼当然不能再闭门谢客,开始若画骨先生说的机会是指这件事,在所有人都毫无察觉,甚至连武川将士都不觉得会沦陷的时候,他是如何预知的?
  拓跋珲冷汗直冒。他一直不觉得自己蠢,好歹也算是北魏的功臣良将,可怎么放到这两个人面前,犹如失了方向的扁舟,任人翻风搅雨,却无力反抗。

  ☆、第一百二十一章(捉虫)

  太子励亲自冒险偷来解药,姚琼身上的溃烂却不见一分好转; 他便知道; 拓跋珲已经彻底不信任他了。
  那画本传得整个平城沸沸扬扬; 只要全身溃烂的姚琼往人前一站; 还不够平城所有人浮想联翩么?
  他开始怀疑; 到底有没有解药; 这个解药会不会根本就是拓跋励联合漱玉斋抛出来的诱饵?
  就算有,上次差点被拓跋励当场抓到; 如今拓跋珲有了防备; 要再拿解药难如登天。偏在此时传来武川沦陷的军报; 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甚至有传言说; 是姚崇泄露了兵防图; 杜班的党羽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
  姚氏与太子交好,人人皆知; 这盆脏水稍加利用就能泼得他一身臊; 永远都洗不干净。若此刻再泄露姚琼是陷害佛狸,甚至与崔阶死有关的人; 无疑是给杜班提供了这个天大的机会。
  太子励来回快速踱步,整个太子府噤若寒蝉; 没一个人敢发出声响; 生怕惹起他的注意招来祸端。
  良久; 太子励突然止步,近前的人几乎本能地又将头压了压,僵硬着脖子和脊背; 冷汗如雨直下。
  “备药膳!”
  听得这声吩咐,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厨子急急忙忙备好他所要的,太子励亲自提了食盒出府,径直去探望姚琼。
  姚琼虽然身上溃烂,但精神却很好,又因为闭门谢客,加上武川之事重大,此时只有几名重臣知晓。他丝毫未嗅出外间异常,但却嗅出了今日太子励的异样。
  太子励体贴的有些过分了,常与他来往的人如何看不出他和善面皮下藏着的那抹冷酷。
  太子励亲手盛了汤推到他面前,说道:“这是我特地命厨子给你做的药膳,说不定对你身上的脓疮有好处。”
  姚琼看着汤色,看起来十分诱人,他端起来,拿着调羹荡开上面的油花,问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柔然何时越过过长城?不足为虑!”
  姚琼抬眸,他原本要问的是廷尉府的动静和外面的风声,谁知道太子励突然说到柔然。自然,他很快联想到武川,还有镇守武川的父亲。
  莫非,武川出事了?
  所以太子励才像迫不及待地解决他?
  姚琼放下汤盅,“即便要死,男子汉大丈夫也该战死沙场!”绝对不是死在这些勾心斗角的无聊事情上!
  太子励眼神骤冷,像是活生生被人在干净的脸上糊了一坨翔。
  姚琼的脸色却十分平静,“武川可是出事了?”
  太子励道:“你父亲泄露了兵阵图,如今六镇都暴露在柔然的铁蹄之下!”
  姚琼浑身冰凉,这回他姚家怕是要完了,他更不能容许自己死在这里。
  “佛狸的事,王赞的事,乃至清河崔阶的事,我都会揽下来,但求太子殿下一件事,请求皇上让我戴罪立功,将功补过!若不能将柔然赶出六镇,我绝不活着回来!”
  太子励默默喝完一盏茶,空气静默得可怕,各种算计权衡在脑中迅速转动,良久他才道:“好!不过,有件事你不能揽……”
  魏帝急召姚琼入宫,拓跋珲亲自来提人时,姚琼见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认罪!”
  拓跋珲看向后面一脸云淡风轻的太子励,知道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姚琼当着魏帝的面承认了自己好男色,崔阶是他害死的,那日王赞收罗到一个美人,却先给了从不好男色的丘穆林,他本想去抢回来,不巧遇上佛狸带着他的侍卫藏在暗处,他便心生一计,假扮了佛狸,准备教训抢了他美人的丘穆林尔融,却不料被人当了真,只好先逃跑。出来便遇上了太子励,为掩饰自己干的蠢事儿,故意帮太子剿灭了佛狸带来的弓箭手。
  单纯的谎言不可怕,可怕的是谎言夹杂在能要他命的真话里,那这谎言便也真了几分。姚琼连崔阶的事情都敢认,没道理会冤枉佛狸。何况他说得合情合理,一时竟也挑不出错儿来。
  认完罪,姚琼叩头请命:“父亲向来忠君爱国,绝不会勾结外敌出卖布防图。为表我姚家忠贞不二之心,姚琼愿以死收复武川,将柔然赶出魏境!望皇上成全!”
  没有人会不尊重一个将士的最后愿望,连清河崔氏的人都不能否认。太子出列,讲明一翻大义之后,魏帝同意了,并且在清河崔氏中选了一人为督军,不让姚琼乘机逃跑。
  姚琼率兵出征那日,平城百姓都出来看热闹,姚琼没得到一个将领应该有的欢送声,人群中唯有唾弃辱骂交相辉映。
  服过解药,他身上的溃烂已经好了,脸上留下一些深色的疤痕,让他原本俊美的脸看起来甚是可怖。
  宋轶站在人群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十余年前,父亲被冤枉通敌卖国,下了大狱,刘煜请命带兵收复洛阳的情形。
  宋轶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去,薛涛和乔三在她前后撑开人墙,没让一人碰到她的衣角。
  刘煜站在麒麟台的台阶上,看着她缓缓走来,神色有些惨淡,知道这一幕定是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儿,伸出手,宋轶看了一会儿,乖乖将爪子放在他手心。
  “可是觉得我太冷酷?”宋轶报仇,从来不会让自己手上沾染血污,而今日姚崇的下场却是刘煜一手促成的。他很怕宋轶斥责他这种行为跟当年的王赞和姚崇又有什么区别?
  他不想宋轶将他看成那种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人。
  宋轶将脸贴在他胸口,呢喃了一句,“谢谢。”
  那一刹那,刘煜冰凉又忐忑的心温暖起来,荡漾了一池春水。
  姚崇的死讯传来是在三天后,原本他已经逃出了武川,却受不住被人当卖国贼指手画脚,带着姚家残余旧部去偷袭武川,结果落入社仑包围圈,万箭齐发,姚崇与他的残部立刻被射成刺猬……
  宋轶在屋子里坐了一日,手里提着笔却一直没有落下,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李宓张罗了一桌丰盛的酒宴,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却是要庆祝宋轶最后一个仇人终于从这个世上消失,她再也不必背负这些沉重的枷锁。
  她自由了!
  可自由了的宋轶看起来很是无精打采。
  小涛涛在她门口站了一天,给刘煜的禀报却是:宋先生的样子看起来生无可恋……
  刘煜当即吓得皮都麻了!
  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她靠着这样的血海深仇支撑了十余年,如今这一切都结束了,她是不是突然失去了生存的价值?
  于是,本来就是庆祝的宴会透出了诡异的紧张感,连李宓都忍不住给宋轶多斟了两杯酒。宋轶看起来跟寻常一般模样,笑眯眯的小脸蛋,几乎看不出一点异常,可这更让他们紧张了。
  夜宴后,宋轶在紫藤萝树下坐了好一会儿,盯着头顶上的位置,今日孙朝红没有来,她心理更空落了,怏怏回到房里,发现房间有昏暗的烛光,她愣了愣,推门进去,只见美人正好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身水汽氤氲,浴袍半遮半掩,灯火映照下,美得不染凡尘。
  突然他将浴衣一解,露出结实的胸膛,修长的四肢,还有那蜜色肌肤,诱惑着人的所有感官。
  “今日,便由本王来犒劳你吧?”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宋轶没忍住,径直扑到美人身上,刘煜的血脉那一刹那全都炸开了。
  这注定是个销魂迷失的夜晚,积攒了十年的所有爱恨情仇全都宣泄在这一夜。身体交缠在一起,扯也扯不开,抵死缠绵,仿佛这个世上只剩下他们,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
  李宓因为担心来送夜宵,便只看到门外小涛涛瘫得毫无人色的脸,以及屋里传来的床榻桌椅等等的吱嘎声,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得重新为宋轶添置家具摆设了。
  李宓将夜宵给薛涛,拍拍他的肩膀,同情道:“辛苦了。”
  小涛涛脸色突然变得血红,夜宵差点没拿稳。
  起初是宋轶主动的,刘煜任她予取予求,可小混蛋的体力实在不敢恭维,他还没爽到她又不动弹了,于是刘煜贴心地化被动为主动,将小家伙侍候得直哼哼,直到榨干她最后一点精力才肯罢手。
  从那天起,连续三天两人竟然没出过一次门,中间还真他娘的换了一次床。
  再见多识广的李宓也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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