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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美人谱-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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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强前脚方走,卢君陌那气势便泄了,急匆匆去找刘煜。刘煜在练字画,显然,此事也给他造成了不小波动,必须以这样的方式来平心静气,这回轮到卢君陌默默喝了一壶凉茶压惊。
  “你觉得这事是真的吗?”见刘煜搁笔,卢君陌赶紧问道。
  “虞家有嫌疑。”
  在王大司马的核心阵营中,虞灏及其子虞瑾因为王夫人虞芷兰的关系,占据了不小地位,而虞泰当时虽然也算在王温账下,但他只当了个留守京都的闲职。之所以没人怀疑他,一则,因为他的职务接触不到反切诗这种高度机密,二则,他为人向来仗义,口碑极佳,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他会做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但,这都只是外表看来而已。虞泰这个人城府极深,而且这种城府是掩盖在表面的暴躁之下的,属于两个极端。换句话说,你相信了他的暴躁性子,便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人直爽,不藏私,就如今日他敢当着中尉军那些人直说让他们往他身上查,但其实不然,没有谁比刘煜一直试图斩断虞氏权力根脉却总好不到合适契机的司隶校尉更清楚这一点。
  虞泰是虞灏庶出弟弟,母亲是个歌姬,在他很小时便病死了。从小他为人就沉默寡言,行多言少,虞灏认为他是个得力的帮手,才会将这个被排挤在虞氏一族边缘的人推至人前,崭露头角。
  一直以来,他都是虞灏的亲信胞弟,虞灏信他重任他,若是他有心从虞灏或者虞瑾那里得到反切源码,泄露军报,不是不可能做到。
  但,这也只是嫌疑而已。
  能拿到反切码并能成功出卖王司马的,很多人都能做到,比如卢君陌之父卢逊,比如王强之父王璨,再比如赵筠之父赵琛,这些属于王司马幕僚家将核心层面的人。
  只不过,王璨和赵琛在北伐战线溃败时,战死沙场,卢逊和虞灏侥幸未死,谁的嫌更大,便不言而喻了。
  相对于要拐几道弯才可能拿到反切源码的虞泰,自然卢逊和虞灏会更受怀疑。
  虞灏携全家于刑台自尽,有人说是虞灏有愧于天,加之前朝昏君在此时嘉奖虞灏扳倒王家有功,积极提供罪证什么的,生生将他们逼上绝路,也让更多的人觉得反切码军报泄露虞灏难辞其咎,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
  虞灏一家死了,流言是止住了,但并不表示他们的冤屈真的洗清了。若是无心泄露被前朝昏君利用,那活该他们为王司马一族殉葬。
  王璨赵琛战死,虞灏自尽,王司马账下悍将便只剩卢逊一人,他不但统领了天下兵马,被拜为大将军,还被封侯置地,成为王家灭亡的最大受益者之一。自然会有人怀疑他们的身家是否干净,尤其是卢家与刘宋皇室关系匪浅,一些阴谋论便在暗地里滋生发芽,不管是世家大族也好,还是前朝旧臣也罢,这些封建残余总有些包藏祸心,唯恐天下不乱。
  卢逊抑郁而终,跟这些事情不无干系,就拿王虞两家旧部对待卢君陌的态度便能看出一二。他们宁可拥护虞泰这个本来跟他们没多少干系的人,也不会让卢君陌入主中尉军。
  “如果真能揪出那个罪魁祸首,不管是谁,父亲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卢君陌叹息。叹息完,却没听得刘煜接话,卢君陌有些不安,终于提出心中质疑,“难道此时,不该是司隶台介入的时候吗?乘着中尉军军心不稳,将虞泰彻底扳倒!”本来该风卷残云将虞泰立刻拿下,他却在这里悠闲画画,这点令卢君陌实在意外。
  “你,太天真了!”
  卢君陌:“……”
  “司隶台若此刻迫不及待地介入,仿佛承认这是司隶台部的局,意在瓦解中尉军势力。前有文宬郡主之事做鉴,司隶台贸然出动,只会让虞泰乘机坐实司隶台阴谋,对局势有害无利。”
  卢君陌糊涂了,“难道,你并没有扳倒他的把握?”
  刘煜很不想承认这一点,只道:“虞泰今日当着中尉军将士说的话你可听说?空口无凭的罪名,他是不会认的。敢让中尉军自己查,你认为,真能查到证据?”
  “没证据?”
  刘煜点头。
  十年前的事,王虞两家包括心腹都死了个七七八八,连罪魁祸首的前朝皇帝都被诛灭了。若真有证据留下,虞泰哪里能笑到今天?只怕,这个罪名就算是真的,也只剩下他一人知晓。相关人,相关物件,早已湮灭于人世。
  这,就是这个案子最棘手的地方。
  若是换个人换重身份,他随便找个漏洞就能把虞泰的势力连锅端,但中尉军这些年嚣张是嚣张,但还真没把柄留下,连安插在里面的军正徐敬言都找不出可以说得出口的漏洞。
  “你不会就这样眼巴巴地放过大好机会吧?还有那个画这幅字画的人,他肯定知道什么吧?司隶台也查不出来?”
  “我在等。”
  “等什么?”
  “这个你不必知道,我们似乎从来不是盟友,我跟你,也不熟。”
  卢君陌:“……”
  刘煜相信宋轶祭出这招来,必定有后手。没有证据,如何教一只老狐狸俯首认罪?
  此刻他非常期待她的后招。这,会是什么呢?

  ☆、第四十八章 鬼面疮

  在虞泰乃至中尉军将士等着司隶台发难时; 谁知刘煜突然宣布要揪出那个用字画妖言惑众的人; 是以原本应该可以离开上林苑的众人逼不得已得多停留几日。
  这直接导致一个结果; 绝大多数不知道反切诗,看不出那幅字画端倪的人,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被虞泰撕毁的字画上。
  那幅画果然有问题吧?
  无数人这样想。
  这里好歹有从军的世家子弟,文墨不错;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在几翻思索之后竟然真的将这个难题破解了。
  反切诗,直指虞家这个祸端的反切诗。
  无需刘煜故意散播; 事情悄无声息在人群中传递; 连芳华园不问军政的贵女们都知悉了其中机巧,更是暗暗心惊。
  若当年出卖王司马的真是虞家; 这戏就好看了。
  虞泰气愤难平,刘煜是在以退为进在故意扩大事端。但这也从侧面应证了他的推断:司隶台没证据。
  难道刘煜以为以这种方式向他施压,能逼他就范?天真!
  孙朝红完全没明白宋轶随便一幅字画怎么就将整个上林苑搅得个天翻地覆; 而这个罪魁祸首此刻悠哉悠哉地躺在美人榻上翘着二郎腿; 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
  迫于义气,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帮她打探消息连口热水都没喝上的孙朝红大长腿一抬便踢了过去; 只是落到那个小身板上时改踢为戳,力道微不足道。
  宋轶乍然见她黑漆漆的脸; 随即露出一口小白牙讨好道:“大神捕回来了,辛苦了,小的这就给你上茶。”
  孙朝红脸色终于好看了点,端着宋轶亲自捧来的茶水润了润干涸的嗓子; 这才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宋轶让她暗中观察虞泰那边的情况,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有什么异样举动 ,孙朝红一样也未放过。
  宋轶一边听一边点头,跟她所料出入不大。
  “他可是有什么隐疾?”前几日虞孝卿在这边,虞泰每每过来,她就能嗅到一股药味儿,还有另一种被药味掩盖有点辨识不清的味道。
  “真被你猜对了。”
  孙超红打开一个包袱,里面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结结实实包裹着的衣物,去掉一层包裹,那腐臭味儿越重,直熏得宋轶差点将隔夜饭吐出来。
  孙朝红也熏得够呛,转身便要将香炉点燃。
  “稍等一下。”宋轶及时阻止了她,拿起衣物竟然仔细嗅了起来。
  孙朝红嫌弃地皱了眉,“我说,这东西指不定有毒,或者会传染什么的,要不然也不会烧掉,你凑这么近没事吗?”
  宋轶没理她,直嗅了一刻钟,这才道:“点吧。”
  孙朝红迫不及待地点燃香炉,猛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但她并不打算靠近宋轶,反而抱起香炉躲得远远的,看宋轶将衣物在桌子上铺开,烛光摇曳,眼神十分专注,丝毫没有嫌弃衣物的肮脏恶臭。
  用银针挑起衣物上沾染的如脓液般的东西,银针华光依旧没有丝毫色变。
  “没毒。”这是身为捕快,孙朝红的第一反应。
  宋轶看了她一眼,“世间毒物千奇百怪,并非银针不变色就没毒。”
  好吧,她承认自己见识浅薄。
  “从这身衣服看,虞泰已经全身溃烂。这是什么怪病?”
  “这个嘛……”宋轶也露出一个颇为烦恼的表情,她万万没想到这块领地有人捷足先登了,原本的计划实施起来麻烦了许多,只是,谁竟然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啧啧。
  翌日一早,安媛来给赵筠送饭,宋轶坐在门口用早膳,很自然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待那厢出来,一颗小石头不期然地落在安媛的脚底下。安媛一个趔趄便扭了脚。
  宋轶一抹小嘴儿,忙不迭地去扶人,回头便见面瘫小徒隶小涛涛投过来的眼神,宋轶冲他眨眨眼,小涛涛立刻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站,耳根子的红晕挡也挡不住。
  那厢听得动静的赵筠担忧地看着母亲,连声询问,宋轶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放心,我会送大娘回去。”
  赵筠面色变了数变,最终只好拱拱手。他觉得,宋轶这个家伙,某些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宋轶嘀咕了一句:“不侍奉亲娘,却跑去给人抵罪,真是不孝啊!”话音未落,宋轶感觉扶住的手似乎紧了一下,安媛头低了低,掩尽所有情绪。宋轶将这些反应尽收眼底,面上却丝毫不表。
  赵筠心里刚对她升起的那点好感瞬间灰飞烟灭,俊脸都扭曲了。心头那股邪火压都压不住,急于发泄。可这里就他一人,他找谁发泄去。
  再转头看那厢空掉的屋子,赵筠这才意识到,宋轶早恢复自由身,不搬回芳华园却依然住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宋轶这一去半天未回转,赵筠食不下咽,直到傍晚才见宋轶游荡回来,赵筠当即冲出来,道:“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宋轶愣了愣,这是把她当成流氓了吗?
  “我能做什么?”
  赵筠憋得面颊漆黑,“宋轶,我警告你,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即便我身陷囹圄,要杀你绰绰有余。”
  宋轶脑袋一撇,看向小涛涛,面无表情地控诉:“他威胁我!”
  小涛涛面颊抽了抽,内心波浪汹涌,为什么豫王殿下要他继续待在这里,明明这个人已经不需要看守了啊。
  “我会向豫王殿下禀报的。”
  宋轶满意地点点头,被无视的赵筠气得头皮都炸了,却无可奈何。
  是夜,又到虞泰沐浴,脱掉贴身衣物,将裹在身上的白绫一点点从腐烂的皮肉撕离,疼得他直抽凉气。
  虞孝卿站在屏风外,嗅着灌鼻的腐臭味,不过几天时间,他感觉父亲的病又恶化了。
  这两年来,这病总是反反复复,请了无数的大夫,用过不知凡几的药物,但都无法遏制病情恶化。他还记得最初父亲长疮时,只是一小粒,并没有人在意,谁知道不到一个月,这一小粒便长成了巴掌大小,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各种说法都有,但是却没有人真正能将它治好的。
  一个月前,他贸然闯入屏风后面,不期然看到时,那脓疮大大小小已经遍布父亲全身,当时他就吓得面色发青,被父亲斥责一通赶了出来。
  侍候父亲的是名侍卫,大概在父亲眼里自己怕是还没侍卫来得可靠。
  “有事?”虞泰的声音传出来。
  虞孝卿恭敬伫立,“孩儿伺候父亲沐浴。”
  “不必了,你下去吧。”
  “孩儿可以的!”虞孝卿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里面叹了口气,“进来吧。”
  虞孝卿转入屏风后,侍卫躬身离开,人一走开,糜烂的背部陡然落入眼帘,震得虞孝卿瞳孔一缩,呼吸急促,脑袋嗡嗡作响。
  没听到动静,虞泰转过头来,虞孝卿赶紧敛神静气,上前扶虞泰步入浴桶。
  浴桶已经注满药水,热气氤氲,让他有点看不清这伤。他不是怕不是恶心,而是怕这样恶心的东西长在父亲身上,慢慢吞噬父亲的性命,这是他和虞少容一直以来的噩梦。
  “这几日在上林苑,没能洗到药浴,是以严重一些,若是每日浸泡并不会这般。”虞泰道。
  虞孝卿拿起帕子沾了水轻轻擦着虞泰背后腐肉,他想尽量用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听说是安姨去外面采购来的药材。”
  朝廷上下都知道虞泰身体不好,但并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病。这样的脓疮若是被外人看到,指不定被当成麻风之类的可怖存在,而将虞泰的前尘断送。他现在还不能倒,虞家还需要他这个执金吾来撑住。
  “真是难为她了。听说她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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