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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美人谱-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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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轶默默吞了口口水压惊,再看那鼻孔,太大,太黑,鼻子也不是她喜欢的笔挺有型,那下颌骨不算宽但撑出来的脸面却大得有点不合逻辑。
  画画之人是很讲究轮廓线条和骨感的,显然韩延平的长相完全出脱在她审美范围外。
  “以身相许什么的就不必了。”
  韩延平一愣,下巴也掉了下来,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宋轶,他都已经委曲求全了她竟然反而学会拿乔了?这个女子是不是太无耻?
  “那你想要什么?”
  一想到面前这个人要以身相许,宋轶就再也无法直视他,她含蓄地扶了扶额,“我什么都不要!”
  一个女子什么都不要,还几次三番帮他,韩延平怎么能接受?他更后悔自己以貌取人的举动了,也更不耻自己的行为。难怪世人皆说患难见真情,古人诚不欺我也!
  “不,我一定会娶你的!”他坚定不移地说道。
  宋轶诚心说道:“真不用了!”
  韩延平眼神炙热了,心也开始跳动,“为什么?”
  “你真要我说?”
  “嗯!”他无私地投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因为啊,你太丑了……”
  韩延平听见了风声,那风声直往耳朵里灌,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宋轶真算不上是个热心人,韩延平在牢里等她救援,她却能心安理得地睡懒觉,若不是姚惠妃请她过去,她还能继续睡下去。
  “娘娘体内余毒未清,难不成还有兴致画像?”
  来请她的宫女答道:“其实娘娘说想画一幅病西施的图,正是时候。”
  病西施?
  宋轶嘴角抽搐了一下。出门时,她没忘记看一下院子角落,确定了昨日跟回来的两个影子还在,她才兴高采烈地跟宫人离去。
  病了一回,姚惠妃倒是热情了几分,被一帮宫人婆子伺候着,一点没有因为那个阴谋失败而有什么不良情绪。
  相反,宋轶开始反省,姚惠妃的阴谋真的没有达到一点效果吗?
  显然不是,虽然既没有陷害到臧皇后也没有栽赃到容贵妃,但是,经过昨日开元帝一翻有偏向的审问,臧皇后与容贵妃之间的矛盾明显升级了。
  “宋先生怎么不坐?怕我这宫里有毒?”
  “不敢!”宋轶乖乖入座,姚惠妃瞥了她一眼,虚心求教道:“你看看本宫如今这病模样,要如何打扮才好入画?”
  “娘娘这样就挺好。”
  姚惠妃显然不满意,屏退所有,连个大宫女都不留。宋轶看她,“只是画个画而已,娘娘不用将人屏退得这般干净。”
  “本宫不喜欢多余的人打扰。”
  宋轶自觉地保持在半丈开外,捏着方才大宫女给她上的茶,说道:“这茶香气清新怡人,可惜了有一丝杂味儿。”说罢,放下茶盏,宋轶笑眯眯地看着姚惠妃。
  阴谋被道破,姚惠妃脸色变了数变,那茶水当然不干净,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蒙汗药,而是催情药,这个女人,她要让她以最难堪的方式死去!
  “让我猜猜惠妃娘娘的计划,韩延平的事情还有一个漏洞,就是他所用的那些颜料中的毒是从哪儿来的。”
  姚惠妃心头又是一震。
  “宫里都知道我在为容贵妃画画,而韩延平还帮我打过下手,跟他的关系自然算不得陌生,而且昨夜我还入牢探望过他,想来,惠妃娘娘不会放弃这个契机。若是让我来弥补娘娘精心安放的漏洞,不但可以置我于死地,还可以泼容贵妃一身脏水。”
  宋轶又看了一眼那只杯子,“我猜,你这药不该是蒙汗药,把我迷晕栽赃嫁祸个什么罪,显然不能解你心头之恨。这药应该是那种禁药吧,把我丢进韩延平的牢房,发生点什么令人作呕的勾当,才能让豫王殿下最终厌弃我。”
  “你……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姚惠妃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宋轶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还喜欢豫王?”这句看似问话却说得极为肯定,直击姚惠妃心头最隐蔽的角落。入宫前的事如何,所有人可以当成一种无伤大雅的谈资,但入宫后,身为皇帝的女人却还记垫着别的男人,这便犯了禁忌。即便开元帝不在乎她,但是她是四妃之一,不能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和污点,她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这些年,刘煜一直不属于任何人,也从来没被任何人玷污过,她可以旁观着,甚至自己都认为自己真的放下了,可宋轶这个贱民,竟然敢以这样高调的姿态玷污他,将她这样爱而不得爱而不敢的贵女置于何地?
  姚惠妃突然起身,朝宋轶扑过来。宋轶只看到她手里握着匕首,下意识地往后退,可偏偏她的位置是个夹角,根本避无可避,在匕首要刺入身体时,她的手握住了匕首,感觉到手中的怪异触感,她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因为握在手中的不是匕首的锋刃,而是手柄,转眼一看,姚惠妃的手已经被锋刃割破,血流如注。这个狠毒的女人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扯出一抹阴冷的笑,道:“若是刺杀本宫你该如何脱罪?”
  说罢,一声呼喊,早候在外面的宫女婆子一拥,见此情形也吓了一跳,立刻将宋轶擒住。
  姚惠妃手上全是血,肚腹上虽然没有血迹,但是衣服上却有一道刺痕,清晰地昭示着宋轶刚才这一刀是要往那边捅的,只是被她用双手握住匕首,没有成功罢了。
  这个局简单粗暴得令人发指,但就因为姚惠妃是来真的,手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让整个局真得不能再真。
  这还真是一个狠角儿!
  “还愣着干嘛?宋轶刺杀惠妃娘娘,拖出去,杖毙!”
  宋轶本想好心提醒她一句,姚惠妃却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被人连拖带夹出了门,二话不说给按砧板上了。
  大宫女看着姚惠妃满手血十分心疼,“就算她不喝那杯茶,我们也可以强灌,娘娘何须自己亲自动手?”
  姚惠妃脸上的怒气还未消散,“封锁宫门,别让任何人把消息露出去,准备好供词,让她签字画押!本宫要弄死一个人,就算司隶台也奈我不何!”
  宋轶当然也看见封锁宫门的人了,意识到自己凶多吉少,于是朝天上喊了一句,“你们若再不出来,我会被打死的!看你们怎么向豫王交代!”
  两个身强体壮的太监都抬起板子了,硬像见了鬼一般,四处张望,满脸惶恐。
  豫王,他们可真没胆子招惹他。
  “别听她虚张声势,不听娘娘命令,我们也活不了。打吧!”左右是死,早死不如晚死。
  两块板子再次举起,而这次,只觉一阵阴风拂过,接着一道剑光,板子掉在地上,而一同掉在地上的还有紧握板子的双手。
  事情发生得太快,那一剑也太快,快得两个被斩断双手的太监眼珠子还在地上和光秃秃的手腕上来回转了两圈,根本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事。
  “小涛涛,你出手太残暴了!”宋轶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看着眼前这个面上青筋暴露的俊美少年。
  后一步赶到的乔三摸了摸后脑勺,“薛涛,你的剑太快了。”
  “他们,摸她……”
  “什么?”
  “没什么?”
  刚从徒隶转为豫王侍卫的薛涛脸颊通红,撇开眼,不敢看宋轶。
  啊——
  此时,耳边才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姚惠妃手还没包扎好,便急匆匆出来,只见自己的心腹太监直接被斩断双手,而罪魁祸首还是司隶台的人,顿时脸色煞白,腿也跟着软了。
  乔三上前拱手,不失礼数:“既然宋轶冲撞了惠妃娘娘,那就应该交给司隶台好好审问。”也不需要对方同意,直接将宋轶扶起,畅通无阻地离开。
  一刻钟后,韩延平看着那个坐在牢里闭幕养神的女人,十分动容,“没想到,为了我,你竟然会做到如此地步。”
  他娘的,谁为了你了?到底是哪个混蛋乱传的?
  宋轶不理他。
  韩延平叹了口气,又道:“我韩延平对天立誓,他日出去,一定不辜负你的厚爱!”
  宋轶终于睁开眼,“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刺杀姚惠妃!”
  “你不用说了。”韩延平一阵心疼,“我都懂!”
  你懂个毛线球啊!
  “你放心,出去,我一定娶你,不管你长几个胎记几个瘤,即便你没有鼻子没眼睛……”
  我去!
  宋轶彻底听不下去了,“我是绝对不会嫁你的,因为你实在太丑!”
  丑,这个字绝对是一位好美画师的噩梦,尤其是未婚妻几次三番这样说自己丑,韩延平方才的豪气干云瞬间泄了个彻底,转身,走到墙角,蹲下,默默地拿着干草画圈圈。

  ☆、第五十九章 下狱

  刘煜到姚惠妃的寝殿一刻钟都没用到。
  姚惠妃看着他脸色更显苍白;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本宫也不知道宋轶为何会杀我,还请豫王为本宫主持公道。”
  她更不知道为什么她□□无缝的计划; 在宋轶进来那一刻就被她强硬地打破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这本是临时起意; 消息绝对不可能走漏。从昨夜听得眼线禀报宋轶去了刘煜寝殿; 还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 嫉恨之下,她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无缝的计划,不但能将韩延平那边的漏洞填了; 还能再将容贵妃一车。
  可是; 怎么就被那个看似没心眼的贱人给看穿了?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宋轶是在故意激怒她,让她做出伤害她的事。这样就能让一直跟着她身边的司隶台抓到把柄。
  姚惠妃承认她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可抓到这个把柄又如何; 只是打杀一个贱民,根本无法动摇什么。
  “惠妃娘娘真的不知道吗?”
  姚惠妃抬头,便见刘煜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卷纸; 盯紧一看; 那不是别的; 正是她给宋轶准备的签字画押的供状。这、是什么时候丢的?
  她终于有点不淡定了,心下惶恐,重新反省; 该不会这本就是请君入瓮的计谋吧?可是; 不可能啊!她百思不得其解。
  宋轶猜到她喜欢刘煜,猜到她派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也猜到她知道她昨夜见了韩延平,甚至近而猜到自己会用禁药,自然,她也猜到她知道她去见了豫王。女人的嫉妒心就如一个魔窟,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所以,她早有防备。
  刘煜缓缓打开,“可要本王念给你听?这字迹,虽然跟惠妃娘娘平素的不一样,但很不巧,这种字迹,你曾经有留下过,要找到不难。”
  而豫王,也早有安排。
  也许,在她设计容贵妃和臧皇后时,他就已经计划除掉自己了。在自己以为监视了所有人,大局在握时,其实自己也正被别人监视着,也一直躺在别人的砧板上,还不自知,呵呵。
  姚惠妃再次看了一眼那副字,一个人的笔迹哪能说改就改得掉的。她当然知道自己有留下这种字迹。那是很久以前,姚秦被灭时,父亲举城投降,她看到那个少年身披银甲,坐在战马上威风凛凛,她的心便沉沦了。她曾经用她认为最娟秀的字迹写过一封情书给刘煜,也因为那是情书,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她觉得十分丢脸,连那字迹都舍弃了。没想到……
  “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那副字。”自己怎么就会鬼神神差地要亲手为那个贱人写下断命书呢?为什么又会鬼使神差地用了那样的字迹?那是想在宋轶死后,看看刘煜看到那份断送她性命的供词上的字迹的表情吗?是啊,用那样的字迹为这个贱人送葬,让她十分快慰。若真能这样,也许她死了都能笑醒。
  只是现实却是,送葬的是自己。
  “你若需要人证,本王这里也有,因为有两位侍卫一直暗中观察着那一幕,你如何陷害宋轶的,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不必了!”姚惠妃的视线转回刘煜脸上,这个男人还是那样英俊,岁月很眷顾他,没有让十年的时光在他脸上留下不堪的痕迹,反而随着岁月沉淀出了更迷人的质地。
  “这种丢人的事,本宫不想多说。本宫想杀个庶民,应该不算什么大罪吧。”
  “可是陷害容贵妃这条,却不是能够轻易抹去的。”
  “单凭这张纸?”
  “你忘记了,本王还有人证。”
  “呵呵……”
  司隶台要办的人,从来逃不掉。
  临走时刘煜说:“你很聪明,甚至比本王想象的要聪明得多,可你这次输也输在你的聪明上。你的计划太过完整,阴谋一旦提前败露,计划不能实施,便会生生给自己留下太多罪证。而这一次,偏偏你似乎还忘记给自己铺退路了。”
  “不是没铺,”姚惠妃失笑,“而是整个计划都被宋轶带歪了,我来不及补救。”她不该那么意气用事的,就如她的贴身宫女所说,宋轶发现端倪又怎样,她自己不主动喝,她有本事有能力让人强灌了她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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