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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我当太后这些年-第25部分

小说: 我当太后这些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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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娴听出他语气不善。李益这人虽然性冷,但是对人温和,从来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慧娴感觉他今天有点怪异,遂丢下仆人,跟在丈夫身后,进入书房。
  李益想上床躺一躺,进门一看,却发现半月没回,书房布置全变了。里面的床榻不翼而飞,只留了独独一个矮案在。他身体本就疲惫,只想休息,好不容易回了家,却见床没了,顿时心情是说不出的糟糕。他转头问慧娴:“这是怎么了?”
  慧娴说:“我前几天将东边的厢房收拾了一下,准备给阿龙住,然后把你的东西搬回了正房。这边的床不用,我就把它搬走了。你没在家,我本说等你回来再告诉你的。”
  李益心里莫名的很烦躁:“你要动我的东西,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
  慧娴有些懵。
  她是厚了脸皮,想要和好,所以才把他书房里的床搬走,让他回夫妻正房去睡。一番热心,没想到换来的是他的责问。慧娴一时涨红了脸,喃喃道:“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回去住。”
  李益感觉很着急。
  好像不论他怎么用力表达,慧娴还是理解不了,还是只按照她自己的想法行事。李益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很烦恼,你做什么事,尤其是要动我的东西,能不能先过问我一声。我真的不喜欢这样,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做了。”
  慧娴在家中,一向是当家做主,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责备,脸涨的红的跟灯笼似的,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她一时张口结舌,也找不到话解释,而李益头痛地迈出门,去找管家的仆人:“书房里的床呢?”
  仆人本是听夫人的吩咐,却见郎君冒火,也是战战兢兢的,连忙答说:“那个床,夫人说太破旧了,摆在家里又占地方,所以就弄出去处置掉了。”
  李益是真的生气了。
  慧娴强忍着羞耻,劝他说:“今天天晚了,就别闹了,先回房休息吧,那边床也是布置好的,先睡一睡,你要想留着书房的床,过几天再重安一张。”
  李益说:“这是我自己的家,我不过几天没回来,连睡觉的床都没了,你怎么能这样呢?这是我睡觉的屋,我这一回来,突然连个躺的地方都没了。”
  慧娴听他的口气,火气十足。是要吵架,声音也跟着打颤。她感到眼下很荒唐,很不可理喻,说:“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呢?我跟你说了,阿龙搬去厢房了,你回正房去睡,哪里没有你睡的地方了。就是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你也犯不着发这么大脾气。从来也没见你这么跳脚,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她冷声嘲讽道:“你这是在哪里受了气,回来对着自己的妻子发作吗?谁惹得你不高兴,你跟她发火去,别回家来闹。”
  李益很无力说:“慧娴,你不要这样子。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跟其他人没关系。”
  慧娴声音又急又颤:“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晓得你是怎么了,发这种脾气,我也不想知道。”她气到极点,嗓子都变了,怪腔怪调道:“你不想回正房睡就算了,都是我的错,我没告知您,我给您赔个不是,您二爷消消气吧。”
  李益道:“我只是想在自己的房间睡个觉,你为什么要阴阳怪气地说这些呢?”
  慧娴直感到火在头上蹿:“我是阴阳怪气,都是我的错,那你现在要怎么样呢?”慧娴是个害怕吵架的人,一吵架就脸红,声音直打颤:“我没有听说过夫妻是不能住一间房的,这没有什么好值得吵的,你爱生气就生气吧,我不管你了。”
  她生怕李益说出更难听的话,说完就急忙迈着步离开了。她是个心很脆弱的人,受不得这种难堪,她捂着嘴,一路回到房中,关上门,坐在床上就痛哭失声起来。她心中害怕地想:这个家完了。他真的要跟我离婚,真的不肯继续过了。眼泪哗哗地从指缝中流出来。慧娴心想,他真的变了,他以前不会这样子的,他有了别人,就不想好好经营这个家了。
  有病!慧娴气哭地想,他疯了!他有病!他到底想要怎么样!慧娴又气又恨,突然又想起,他不会跑了吧?她抹了泪又急忙出门去,就见下人赶过来说道:“夫人,二爷那边在叫车,好像要出门去。”
  慧娴说:“这大晚上的,他出门要往哪里去。”
  慧娴害怕,一面叫人赶紧去找大哥来,一面急忙出去拦他,在门口将丈夫挡了个正着,她质问道:“你这会儿还要去哪?”
  李益经过片刻的冷静,已经心平气和。他放软了声,无奈说:“我去找个地方睡觉。”
  慧娴两个眼睛气的发红了:“不许去!家里这么大,睡不下你吗?”
  李益说:“咱们不宜再吵了。”
  李益执意要出门,慧娴骂退了家中的车夫,叫家中的婢女仆妇一起帮忙拦住他。李益这人素来温和,从不发脾气的人,平日也少在家,慧娴主家,家中下人都听惯了慧娴的话,而且素来都认为这夫妻两感情好,绝不认为他两会离婚,因此只是劝和。李益没想到自己只是出个门,竟然一下子落入了七手八脚推拉掰扯的境地,众人纷纷说:“郎君算了吧。” “快别吵了。”一众人拦腰的拦腰,拽胳膊的拽胳膊,非要往回拉,好像在对付闹脾气的小妾似的。
  要换做李羡,或其他爷们,早就一脚踹上去了,两口子吵架,哪个下人敢说话,毕竟是一家之主。偏偏李益和颜悦色惯了,就没人畏惧他,一下子被围了个密不透风。
  李益只感觉有些滑稽了。
  


第38章 衡量
  李益定了定神, 呵斥左右道:“放开。”
  仆人只是劝和, 实际都不晓得他夫妻究竟在闹什么,见李益恼了,都不安地松了手。而李益斥开了众仆, 振衣出门,慧娴急冲上来,拽住他胳膊, 眼红道:
  “你不许走!”
  她生气, 急颤道:“要走我走。你要是走了,我现在马上也回去收拾东西回娘家去, 这个家谁爱呆谁呆着。”
  李益是个面薄的人。他不想把夫妻的矛盾摆到人前来, 弄的人人皆知, 更不想为这种事全家鸡犬不宁。然而眼下已经鸡犬不宁了,慧娴那话说出来, 眼泪就哗哗掉个不停, 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跑回房中去, 口中急促说:“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碍你的事, 我现在就走, 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你不想跟我在一个屋檐下,那我走好了,以后这个宅子你一个人住,你爱跟谁住就跟谁住。”
  众仆婢丫鬟见此情形,忙又丢下李益, 一拥而上去劝慧娴。
  李羡听到这边吵闹,赶过来,慧娴看到他,痛哭一声,捂着嘴,就穿过院子往正房去了。李羡伸手要拉她,慧娴却看也没看他,低着头一扭胳膊,甩开了他的手,呜呜的只管自己走。
  李益继续出门登车,唤车夫,李羡抓不住慧娴,又忙去抓李益,赶在他出门前将他拽住了,急道:“老二,你听我一句劝。”
  李益无奈道:“你去劝劝慧娴吧,她哭了,我没事。我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李羡拦住说:“她哭了,还不是你惹的。你不去劝,我劝有什么用?你不许走,我今天非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李益垂着手,转头望了一眼门内慧娴离去的背影,低着头弯着腰,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慧娴是很骄傲很要强的女人,从来不哭的。本来也没有多大的事情,怎么弄成这样了呢?
  李益突然就很无力。
  “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
  他这样想,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和难受。
  李益站在原地,半天,出了一口长气。
  一气出毕,他登上马车座位,亲持了缰绳和马鞭御马。
  李羡拦不住他,站在车旁说道:“你跟个女人置什么气。她女人家没眼神没见识的,做事不晓得分寸,你看开点就是了。又不是多大的事,非要一拍两散吗?”
  李益没理他,说了声:“借过。”直接驾车走了。
  李羡看着弟弟绝家而去,那边慧娴还在哭闹,要收拾东西回娘家,直要气撅了。
  李二硬气了,他这兄长也没有权威了,李羡怒火中烧地返回宅子。慧娴见到他,哭的两个肿眼泡赶上来,急切地问道:“季棠呢?他人呢?”
  李羡道:“走了。”
  慧娴呆愣道:“走了?”
  慧娴说:“他去哪了?”
  李羡说:“我哪知道,我又没跟着他。”
  慧娴抬了手捶打他,气的又哭:“你看着他走,为什么不拦着他!他走了我上哪去找啊!”
  李羡冷着脸,在慧娴眼里,就是一副心平气和,事不关己的死样子:“我怎么拦?他又不是女人,他非要走,我还能抱着膀子把他搂回来不成?”
  慧娴道:“你去啊!”
  李羡平静下来一想,又觉得慧娴太大惊小怪了。李二要走就让他走么,他走了又不是不回来,非要拦着,这下弄的不好看了。李羡说:“算了吧,等他冷静冷静,过几天我再去找他。这么大个人又不能丢了。你就随他去吧。”
  慧娴见他们兄弟,大的绝情,小的冷酷,痛苦的呜呜哭了出来。
  李羡好说歹说,把慧娴劝回房。慧娴也不说什么回娘家了,只是哭,双手捧着脸,泪流不止。李羡劝完,婢女和阿龙的奶妈子也来劝,一堆好言,她却一句也不听,一声也不答,只是哭。
  李益到万国寺住了一夜。
  次日,天还未亮,李羡就派出家中的婢女来寻他回去,说:“夫人哭了一夜了,昨夜一夜没睡觉,到现在一粒米都没进,一口水都没喝。郎君还是回去看看吧。”
  李益正站在屋里洗脸,身上衣服还没换,闻言,他很吃惊道:“她没回娘家去?”
  婢女也不好意思说慧娴只是拿回娘家来吓唬郎君,并不是真要回,赧着脸说:“夫人一定要回去呢,东西都收拾好了,被大爷给劝住了。现在家里乱糟糟的,一大家子不安生,郎君还是回去看看吧。大爷也说了,郎君这么躲着不是办法。有话总归要面对面的说的。”
  李益将帕子扔回水盆,手上脸上**的,寒意透了骨,只感到说不出的疲惫。
  他跟慧娴没有爱情。但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恩情不浅,他对妻子,对家庭有责任。他们是夫妻,夫妻一体,他和慧娴纵有多少不快,然而大半辈子都过去了。
  慧娴的青春过去了,他的青春也过去了。
  他对离不离婚已经不在意。不离婚其实是好的,夫妻维持表面的感情,私底下互不干涉。离婚会有坏处,要跟李羡吵架,要对不起爹娘祖宗,要跟慧娴的娘家交恶,要被人指责议论。他不离婚,和冯凭在一起,旁人顶多是私底下揣测他们的关系,或者暗地里笑笑,虽有些不大正经,但也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桩风流韵事。年轻的皇太后和大臣有私情,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可他若因此离婚,性质就不一样了。一旦离婚,他李益怕是要声名扫地。知道的人如他兄长李羡,会说他脑子进水了,这把年纪了还追求什么爱情,为了个女人连家都不要。傻了?中降头了?不知道的,就得说这个男人卑劣无耻,无情无义,为了攀附皇太后,连脸都不要,竟然连结发妻子都抛弃。偷情不是罪,甚至是风流美谈,可光明正大的谈情,就是**悖俗的大罪,这世上无处能容你。
  更何况,这世上人仿佛容不得有男人不娶,女人不嫁。只要你是独身,千方百计也要给你找个匹配对象。离了婚也不能安生。你若是拒绝,那又是另一重罪。
  反正怎么归,最终都得落得个小人之名。只要他和慧娴离婚,就要冒身败名裂的危险。
  李益最终还是回家去了。
  出门的时候天阴黑黑的,大朵大朵的雪花自天空降落,将街道铺上了薄薄一层白絮。他坐在车中,闭着眼睛,不带感情地想:下雪了。
  昨夜没睡好,寺中寒冷,被子又薄薄的,又没火盆,一夜翻来覆去。此时他感到头脑钝痛,浑身酸难,眼睛也干涩的厉害。他在一片苦涩中,又想起了冯凭。她热情又内敛的微笑,她饱含水意和深情的眼睛,她汹涌的爱欲,像暗夜中的潮水,将他的**和灵魂一同席卷。
  他知道。
  她和他并没有真正了断。
  她说了分开,他也同意。但他知道他们并没有真正分开。昨夜的分手,她还在恋着他,他也在恋着她。他不想分开。
  他坐在车中随车摇晃,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骂:“丢人现眼的畜生!还不滚到阴沟里去!”他好像灵魂被人当头打了个洞,那刹那身体一震,差点以为那是在骂自己。他掀开车帘,探出头去看,原来是马车经过一处宅子外。那大门口有两只狗在交。媾,屁股连接在一起分不开。一只狗跳,一只狗叫,滑稽地转来转去。一群小儿在一旁吱吱哇哇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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