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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部分

锦桐-第342部分

小说: 锦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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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掩面号哭,“大哥你死的好惨啊!大哥,大哥!我一定要替你报仇!大哥!”
    蒋先生冷冷看着用袖子掩着脸哭的跟笑声差不多的太子,一年不见,他越发愚蠢了。
    “来人!把他们给孤扔到火里!竟敢弃大哥不顾!孤要让你们替我大哥殡葬!”太子大约觉得光哭不足以表达他的伤心和愤怒,手指划着大皇子府诸人,从霍氏到蒋先生,厉声呼喝。
    “太子爷,不能这样。”吕相只好上前去劝,“您是太子爷,一举一动关乎国体律法,把他们扔进火里,这可不妥当,这位老者所言是真是假,他们有没有弃大爷于不顾,这事得查清楚,查清楚了再论罪。”
    “他们害死了孤的大哥!孤只有这一个大哥!”太子哭着喊着,却死活挤不出眼泪,他太高兴了。
    “太子爷生性仁义,和大爷手足情深,太子爷这是太难过了。”吕相看着蒋先生说话,蒋先生迎着吕相的目光,心里突然涌起股暴笑之意,这位吕相,能做相公,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果然很不一般,他拍马不及。
    “太子爷是国之储君,您一举一动事关重大,还请太子爷节哀顺变,皇上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楚相也顺着吕相的话劝太子,太子哭的更响了,“大哥!大哥你说走就走了,这让孤怎么活?大哥!”
    墨相斜着太子,眉头紧拧,一眼瞥见周六,急忙叫了一句,“小六过来,你扶太子到车上歇一歇,透透气,好好劝劝太子爷,节哀顺便,保得身体。”
    刚从火场边退下来,满头满脸烟灰的周六哎了一声,答应了一句,再四下转头找宁远,宁远往前挪一步,让周六看到他,冲周六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扶太子到旁边车上歇着。
    大皇子府这场大火直烧了一夜,诸人围着火场团团转忙了一夜,到天明,曙光照在烟气袅袅的废墟上,竟让人有了一种劫后新生的奇异感觉。
    大皇子那间屋子里,找到了两段焦炭一样的尸体,谁也分不清哪个是大皇子,哪个是丫头,干脆放在一起,稀里糊涂殓进匣子里。
    对着两段焦炭,墨相、吕相和楚相三个,头碰头嘀咕了半天,没敢直接禀报皇上,由墨相捧着匣子,先去见福安长公主。
    福安长公主伸手掀开匣子,看着匣子里两段焦炭,声音清泠的问道:“怎么有两个?”
    墨相急忙解释了,福安长公主轻笑了一声,“所谓龙子凤孙,烧焦了,有什么分别?太子既然兄弟情深,让他捧去给皇上,也许他和皇上,能分出哪一个尊贵,哪一个卑贱。”

☆、第七百二二章 放纵

墨相没多说话,捧着匣子出来,径直去寻太子。
    太子兴奋的一夜没睡,这会儿还在亢奋中,听说墨相请见,立刻扬声号哭,“大哥!你怎么就走了!”
    墨相进来,捧着匣子,目无表情的看着号哭的太子,一言不发,太子干哭了几声,没听到墨相的赞叹和劝慰,不哭了,拧着眉头斜着墨相,“你不去查清楚大哥是怎么死的,来这儿干什么?孤这会儿什么心情都没有!”
    “回太子爷,”墨相双手捧上匣子,“这是从大爷丧身之处捡出来的尸骸,请太子爷过目。”
    太子急上前一步,伸手掀起匣子,往里看了一眼,吓的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大哥!”太子这一声大哥,似笑又象哭,墨相垂着头,没看他,只管接着说正事,“太子爷,皇上那里,您看?”
    墨相没往下说,太子立刻接道:“大哥是皇上最心爱的长子,就算只有这一段,也不能不让皇上看最后一眼。”
    墨相垂下了眼皮,福安长公主让太子拿给皇上看这两段焦炭,存的这份心,和太子这会儿的心思,如出一辙,唉!
    “来人。”太子离那匣子四五步,示意内侍接过,“这是孤的大哥,孤送他去和阿爹道别。”
    墨相将匣子递给内侍,一句多话都懒得说,恭恭敬敬告退出来,回到自己那间小屋,喝着茶,怔怔的出了半天神。
    …………
    阿萝穿着水莲的衣服,与其说是跪在地上,倒不如说是团成一团缩在地上,多多跪在阿萝身后,努力想将在大皇子府半年多,比原来又胖了许多的身子藏在阿萝身后,以使高坐在上的七奶奶看不见她。
    卫凤娘耷拉着肩膀垂着头,正能多含糊就多含糊的和李桐禀报发生的事,“……我把匕首递给她,是觉得那上头有牙印,是让她……这事怪我,没说清楚,我没想到她平时这也怕那也怕,倒不怕杀人,后来,就来不及了,我一看,没办法了,人也来了。”
    卫凤娘说的糊涂,李桐倒是听明白了,看着卫凤娘,有些无语的问道:“你让她割了大爷那东西?就能掩住牙印的事了?”
    卫凤娘头垂的更低了,“婢子糊涂了。”
    “火是谁放的?你?”李桐接着问。
    “不是,我是想放来着,没来得及,人来了,是大皇子那个王妃,还有他府上那个装模作样的蒋先生,让人放的火,不但放了火,还威胁那些丫头婆子,有一个说大爷被人杀了的,蒋先生就让人把她扔进火里了。”
    李桐轻轻舒了口气,调转目光看向阿萝,“你的事,七爷跟我说过,今天这件,你和卫凤娘都有不是。大爷也算自作孽,这事该怎么处置,我作不得主,得等七爷回来,还要看看外面的情形。先起来吧,水莲,你带她到后罩房,找一间空屋子让她们主仆先睡一会,凤娘也去吧,有你在,阿萝也能安心些。”
    卫凤娘明白这是先把她们三个关起来,老老实实答应了,跟着水莲,往后罩房去。
    李桐看着三人出了门,端起杯子送到嘴边,片刻,放下杯子,吩咐绿梅,“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你去找福伯,把刚才的事告诉他,让他找个妥当人,去跟七爷说一声,你再走一趟,把刚才的事,告诉文二爷。”
    “是。”绿梅答应了,忙掀帘出去,先去找福伯传话。
    李桐再次端起杯子,慢慢抿了一口,又抿了一口。
    大皇子的死,除了皇上,谁会在乎呢?长公主?李桐眼皮微垂,长公主不会,长公主的心肠,远比她,甚至远比她自己以为的更硬。
    这样一个人,有多少人象她这样,听说他死了,竟然有几分轻松和欣喜。
    …………
    临近年关,大皇子自己放火烧死了自己,皇上惊痛交加,病倒了。
    整个京城,又和去年一样,只能将喜庆和热闹,都压在心里,压在自己家关着的门里。
    太子异乎寻常的关心起皇上的脉案和病情,召见每一个从皇上身边出来的太医,询问病情,以及声色俱厉的威胁诸太医,皇上要是有点什么不好,他一定会把他们全部殉葬,以此表达他身为太子的孝心。
    除了关心脉案,太子还一天一趟,甚至两趟三趟的过去探病。
    午后,仔细问了皇上的脉案,又恶狠狠威胁了太医之后,太子一路看着景,一路进宫探望皇上。
    刚到正殿台阶下,贺嫔扶着个婆子,从殿内出来,站在台阶最上,微微颌首,“太子爷,皇上刚刚睡着,太医吩咐过,皇上这病,只要好好歇一歇,就能好了,若是皇上睡着了,万万不可打扰。”
    “孤来看阿爹,难道是打扰?”太子鄙夷而恼怒的仰头看着贺嫔,那份鄙夷和恼怒,因为仰头,而气势全无,恼怒尴尬之下,太子三步两步上了台阶,和贺嫔一样站在台阶最上,低头看着贺嫔,总算有了居高临下的快感。
    “皇上好不容易睡着了,太子爷若是一定要见皇上,那就得吵醒皇上,吵醒了皇上,不是打扰么?”贺嫔这几天心力憔悴,养了半年,已经不小的脾气,就上来了。
    “你竟敢说孤打扰皇上?放肆!”太子怒了,姓贺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太子爷,太子爷!”常太监掂着脚尖,一路小跑从殿内出来,“太子爷息怒,太子爷,千万不能跟贺娘娘这样说话,贺娘娘刚怀了身孕,求了签,说是个男胎,这胎还没坐稳呢,太子爷可得千万小心,可不能气着了贺娘娘……”
    常太监离太子两三步,连解释带不停的拱手欠身长揖。
    太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怀上了?阿爹……不可能!哪儿来的野种?”
    “你!”贺嫔气的脸都白了,“这要是野种,那太子岂不也成了野种?”
    “放肆!”太子一声暴喝,抬起脚,恶狠狠的踢在贺嫔肚子上,一脚落下,别一只脚立刻跟上,一脚接一脚,只踢的贺嫔惨叫连连,片刻,一道细细的血迹,就从贺嫔裙子下漫出来。

☆、第七百二三章 临行

“太子爷!太子爷,不能这样啊,不能这样!”常太监扎扎着手,压着声音焦急无比的劝着,却一步不往前去,跟在贺嫔身边的侍女早就吓傻了,贺嫔弯着腰,护着肚子,萎顿在地上,“……皇上!救命!太医,太医!”
    “常大伴,皇上晕过去了!快!”小内侍从屋里急奔出来,一脚绊在门槛上,扑倒在地上前,冲常太监叫道。
    常太监顾不上太子和贺嫔了,一边转身往殿内奔,一边吩咐小内侍,“快去宝箓宫!”
    贺嫔被女侍抬到偏殿榻上,血浸透了一块棉垫,又换了一块。
    “太医呢?”贺嫔紧紧揪着奶娘邓嬷嬷,下身缓慢却流个不停的血,让她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浓。
    “娘娘,您怀了胎这事,连皇上都不知道,常大伴是怎么知道的?”脸色青灰的邓嬷嬷艰难的问了句,贺嫔怔了下,“太医诊脉时,我说过不许跟任何人说,不然……嬷嬷,是常大伴要害死我?我哪儿惹着他了?嬷嬷,太医怎么还没来?血……”
    贺嫔昂起头往下身看,两个女侍托起她,正在换第三块垫子。
    “再不来,我要死了!”贺嫔哭出来了,“嬷嬷,你去看看,太医……怎么还没来?想害死我么?”
    邓嬷嬷站起来,走了两步,站住,吩咐一个女侍,“你去看看,问问常大伴,要是找不到常大伴,就……看看正殿谁在,问一问。”
    女侍答应了出去。
    “她去有什么用?嬷嬷你去,把常大伴叫来,让他看看,我要死了。”贺嫔心里的恐惧一会儿比一会儿浓烈,一急之下,下身血流的好象更快了。
    邓嬷嬷没理贺嫔,走到偏殿门口,将帘子掀起条缝,往正殿张望了片刻,放下帘子,坐回贺嫔身边,“几位相爷也来了,那边,殿门口,都是人。”
    贺嫔茫然的看着邓嬷嬷,邓嬷嬷轻轻叹了口气,“姑娘,看样子,只怕皇上不行了。”
    “什么?皇上好好儿的,皇上才多大年纪?皇上正是盛年,这是你说的!这话是你说的!”贺嫔惊急之下,声音都变了。
    “天有不测风云。”邓嬷嬷移开目光,“姑娘,这都是你的命。”
    “你这话什么意思?”贺嫔脸色变了,“这不是我的命,我才多大?嬷嬷,你这话什么意思?太医呢?你没让人去叫太医?你……”
    “姑娘。”邓嬷嬷打断了贺嫔的话,“你好好想想,常大伴怎么知道姑娘怀了胎这事,常大伴当着太子的面说那样的话,就是成心要害死姑娘,姑娘,常大伴是谁的人?这要不是皇上的意思,那就是皇上已经……不行了,常大伴这是要另外认主了,姑娘,你是聪明人,咱们既然走到这条路上了,这条路,本来就是九死一生……”
    “不是!”贺嫔哭泣着打断了邓嬷嬷的话,“不是九死……你从来没说过,你只说我是做太后的命,你说就跟周太后那样,你从来没说过……从来没说过……”
    贺嫔哭出了声,因为哭,她再次觉得下身的血流的更快了。
    “我不想死!嬷嬷,你想想办法,我不要了,我不想了,嬷嬷你想想办法,我不想死,嬷嬷!”贺嫔拉着邓嬷嬷,哭的涕泪横流。
    “姑娘,想开点吧,这条路,走上来,哪有能回头的?”邓嬷嬷知道她家姑娘的死期,也是她的死期,这会儿,她没有太多心情象平时那样,挖空心思开解安慰她家姑娘。
    贺嫔听邓嬷嬷这么说,哭的更厉害了,“我去求……去求太子,我没得罪过他,我一个弱女子……他把我的孩子都踢掉了,他还想怎么样?嬷嬷,去求他……放过我,我不想死,嬷嬷我不想死……”
    邓嬷嬷低垂着头,怔怔的出着神,由着贺嫔把她晃的前前后后的摇。
    …………
    福安长公主站在皇上床脚不远,直视着挥着胳膊冲太医咆哮的太子。
    “……废物!阿爹要是有个好歹,孤把你们全部活殉了!还不赶紧!一群废物!”太子咆哮出来的口水,喷了常太监一脸,脸色死灰,直挺挺躺在床上的皇上脸上,也落了不少。
    “太子伤心太过,失态了,侍候他下去静一静。”在太子一声比一声高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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