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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锦桐-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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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姜焕璋打了个酒嗝,站起来,拉起顾姨娘,手往下落揽在顾姨娘腰间,搂着她往外走,“看看你这院子,鬼屋一样,走,咱们回谷兰院,明天头一件大事,就是让人把你这院子收拾布置出来,你把你的丫头都挑好,就照李氏的例……”
    姜焕璋步子摇晃,舌头象是打了个结,“还是比李氏略低一等吧,今天晋王问我你的事了,不是我不疼你,太过了对你不好,你放心,我告诉你,你,最要紧的,是……先是给我生个儿子,嗯,一个不行,多生几个,芳泽,你的儿子,个个都好,好好给我多生几个儿子,多生几个好儿子!越多越好。”
    顾姨娘听的满腔甜蜜都要溢出来了,满脸羞涩、咛咛嘤嘤的答应一声,抬手握住了脸,娇娇俏俏嗔怪了一声,“表哥,你说的什么呀。”
    表哥对她真是太好了!
    “第二条,你放心,这一回,为了儿子,为了你,你放心,李氏有诰封的时候,你也要有!这一回,爷决不让……呃!”
    姜焕璋猛的打了个嗝,嗝回了后面的话,他有点酒多了,话也有点多,那个老秃驴说过什么来着?不能再说话了!
    酒多了,今天实在太高兴了……
    “表哥?”顾姨娘见姜焕璋突然不说话了,一颗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的一切,都系在表哥的宠爱上。
    “没事,我醉了,醉了!醒酒汤呢?让人给我多拿点醒酒汤来。”姜焕璋半边身子压在顾姨娘身上,一边摇摇晃晃往前走,一边挥着手吩咐。
    这些年,陈夫人以节俭治家,整个绥宁伯府,除了住人的各个院子,别的地方一向黑灯瞎火,顾姨娘这里,出正屋时她把灯吹灭了,这一下,整个院子,内院连外院,一片黑灯瞎火。
    姜焕璋酒劲上涌,脚步虚浮,顾姨娘满腔甜蜜幸福,只顾仰头看着她的表哥,到了院门口,姜焕璋前一只脚跨出了清月院门槛,顾姨娘却没留意到那道半尺高的门槛,脚被门槛绊住,上身却被姜焕璋搂在怀里带出去了,吓的顾姨娘唉哟一声,一把揪住姜焕璋。
    姜焕璋本身就醉步不稳,后面一只脚被顾姨娘别住,再被顾姨娘这么一抓,伸着头直直摔向外面台阶,顾姨娘吓的一声尖叫,两只手乱抓,本能的往前推姜焕璋,以便自己往后站稳,她挣出来了,也站稳了,姜焕璋却更加实在的摔在了院门外的石头台阶上。
    顾姨娘惊恐的看着摔倒在地的姜焕璋,姜焕璋的头撞上青石板时的那声咕咚,刺耳刺心,是她绊倒了他!是她!顾姨娘惊恐之下,不加思索,全凭着本能,心一横眼一闭,直挺挺往前,一头扑在姜焕璋身上,她得和他一起摔倒,这样就不能怪到她头上了!
    姜焕璋双手撑地正要起来,被顾姨娘结结实实砸下来,咕咚一声,脑袋再次砸在了青石台阶上。
    “来……来人!”
    这一下,姜焕璋被砸的脑袋嗡嗡乱响,眼前金星横飞,偏偏背后压着顾姨娘,两只胳膊用力撑了几次,竟然没能站起来。
    顾姨娘院里这会儿半个人影儿没有,姜家下人本来就少,今天一早又被姜焕璋发卖出去大半,这会儿的姜府,随手乱扔砖头都肯定砸不着人,姜焕璋叫人,往哪儿叫去?
    姜焕璋哑着声音叫了十几声,可周围除了虫鸣,没半分回音。
    顾姨娘软软的趴在姜焕璋背上,闭着眼睛懊悔,表哥叫第一声时,她就该醒,刚才没醒,现在再醒,岂不是显得是她装晕?要是让表哥发现她这晕倒是装的,那就是滔天大祸,还是不能醒,可表哥好象伤着了,声音都哑了……
    顾姨娘柔肠百结,到底是醒,还是不醒?(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当家姨娘

姜焕璋脑袋上不停的流血,疼痛极了,酒倒醒了一半,晕晕沉沉想起来,这么叫是叫不到人的。
    背上压着顾姨娘,双手颤抖实在撑不起来,拧过身子,先将顾姨娘从他身上推下去,再爬起来,摇晃了几下,见顾姨娘软软躺在地上,忙蹲到她身边叫她,“芳泽!芳泽你没事吧?”
    “我……”顾姨娘总算找到悠悠醒来的机会了,眼睫抖了几下,柔柔弱弱睁开眼,气息软弱,“没事,表哥……表哥,你,没事吧?”
    “我头痛的厉害,眼前晕的厉害,你要是没事,去叫人来,我头上好象……这血……”姜焕璋抬手抹了一把,鲜血淋漓,借些丝微弱的月光,顾姨娘惊恐的瞪着姜焕璋满手的鲜血,抖抖擞擞站起来,转身就跑,跑了两步,一个转身又回来了,“表哥,我扶你……”
    “快去叫人!你扶不动我。”姜焕璋眼前一阵比一阵晕的厉害,一屁股跌坐在台阶上,不耐烦的挥着手,快耐不住性子了。
    顾姨娘刚才害怕是因为表哥头上的血,现在因为表哥声音里的怒气,吓的手脚冰凉,表哥生气了,表哥是不是知道是她绊倒的他?表哥看出来她刚才其实没晕过去?
    “快去!”见顾姨娘呆站着不动,姜焕璋急了,这血一直流是要死人的!
    “是是是!”顾姨娘一下子跳起来,提着裙子转身就跑,一口气冲到清晖院外,看着黑灯瞎火的清晖院,呆了呆,才醒悟过来,大嫂出城了,没在府里。
    顾姨娘急忙掉头,直奔陈夫人正院,这会儿,陈夫人待见不待见她这事,暂时顾不上了。
    陈夫人早就歇下了,正院院门紧闭,顾姨娘啪啪啪拍门,凄声惨叫,“快开门,快开门哪!表哥受伤了,快开门,表哥喝醉酒,自己摔倒了!表哥他自己摔倒了!快开门!”
    院门倒是开的很及时,一个睡眼惺忪的婆子探出半个头,一看是顾姨娘,一口恶气上来,猛往她脸上啐了一口,“晦气!大半夜的,你干什么不好,咒着大爷受伤?鬼上身了是吧?大爷又没在府里!大爷什么时候回来了?大爷回来,能不到这院里给夫人请安?你嚎什么嚎?我说姨娘,求求你了,别闹了,求你让大家伙儿喘口气吧!”
    说完就要关门,顾姨娘急眼了,一步冲上去,将手伸进门缝里,一眼看到袖子上沾的血,急忙叫道:“我没咒表哥,表哥真摔倒了,表哥喝多了酒,自己摔倒了!你快去告诉夫人,表哥还在清月院门口,流了好多血,表哥快死了,你快点去叫夫人啊!”
    婆子看到顾姨娘满袖子的血,唬了一跳,这回不敢多耽误了,急忙开了门,顾姨娘从门缝里挤进来,提着裙子往上房狂奔。
    陈夫人正病着,吴嬷嬷不在身边,这一回她是真有点病了,一听儿子受了伤,再一看顾姨娘满袖子的血,听说那血都是儿子的,一声嚎哭没哭完,翻着白眼就晕过去了。
    顾姨娘目瞪口呆,扎扎着手,傻在那儿了。
    “快叫人去请吴嬷嬷!快!快去!跟吴嬷嬷说,她再不来,夫人活不成,大爷也活不成了!这个家要完了!”捧云急的一边用力掐陈夫人人中,一边尖声失声,一迭连声叫人去请吴嬷嬷。
    夫人,一会儿也离不开吴嬷嬷啊!
    “赶紧让人去请大夫,你傻在那儿干什么?这府里不是你当家吗?你不是要当这家里的当家人吗?”捧云掐了半天,手都软了,陈夫人半点动静没有,仓惶恐惧中,一抬眼看到扎扎着两只手傻呵呵看着她的顾姨娘,满肚皮恐惧一个子化成了愤怒,怒火蹭蹭的往上窜。
    满府的养老银子,她的月钱,她阿娘的病,现在还有夫人,还有大爷……都是因为这个祸害!
    “呃!”顾姨娘被捧云这一声吼惊醒,突然就悟过来了,对啊!她现在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当家姨娘,跑来找夫人干什么?她应该去谷兰院,叫人把大爷抬回谷兰院,再让人去请大夫……这不能怪她,表哥一头的血,她太心疼表哥了,受伤的表哥,要是别人,她肯定不会这样……
    顾姨娘一声不吭,转身就往外跑。
    捧云气的猛啐了一口,这才是个真贱人呢!
    绥宁伯府闹腾了整整一夜。
    等顾姨娘再跑回谷兰院,把人叫起来,带着人、打着灯笼去抬姜焕璋时,姜焕璋失血加上酒醉,已经离晕迷不远了。
    将人抬回谷兰院,顾姨娘才想起来,她还没打发人去请大夫,急眼之下,指着赶过来的管事婆子痛骂,大爷受了伤,夫人晕过去了,明摆着要请大夫,这事还要她吩咐?
    婆子丫头一声不吭,垂头听她骂,顾姨娘扯着嗓子骂了一通,再赶紧打发人去请胡一贴和孙太医,半夜三更的,胡一贴和孙太医家都是大门紧闭,门房有话,老太爷上了年纪,不出夜诊。
    婆子回来禀报,顾姨娘大发脾气,这不是明摆着糊弄她么,大嫂成天半夜三更的接胡一贴、孙太医和赵大夫上门看病,那时候怎么没听说过这不出夜诊的规矩?
    换个婆子再去请,这回胡一贴、孙太医和赵大夫三家全敲了一遍,还是那句话,上了年纪,不出夜诊。
    回来禀报,顾姨娘再次痛骂,这帮****,欺负她是个姨娘,竟敢这么糊弄她,等表哥醒了,这些****,一个个都卖出去!
    可就算现在就把这些****卖了,哪怕当场打死,这大夫还是没来啊,顾姨娘无计可施,急的团团转。好在吴嬷嬷到了,赶紧打发人去请绥宁伯府从前常请的一位大夫过来,陈夫人倒没什么事,不过一时着急,大夫来前,她已经醒了,紧握着吴嬷嬷的手,哭的声嘶力竭。
    到姜焕璋这伤,大夫不敢动手了,一来他没处理过外伤,二来,这摔到头的伤,轻重极其难断,光凭脉象,他不敢断言,更不敢开方子,没办法,还得去请胡一贴和赵大夫,好在天已经亮了,这一回,总算把胡一贴和赵大夫请了过来。
    这一天,姜焕璋只好告了假,做了晋王府长史第二天,就因病告假,这让姜焕璋窝了一肚皮斜火闷气。
    这算不算出师不利?(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旧仇

天刚蒙蒙亮,孙嬷嬷怀里揣着簪子,上车往城里赶。
    坐在车上,孙嬷嬷默默念叨着地名、人名,这留的地名,留的人名,这十几年里太太一趟也没打发人去看过,也不知道这地方好不好找,这人,还在不在,说是没搬家,可谁知道呢……
    离那地方还有两三条街,孙嬷嬷就吩咐车夫停车,下了车,打量着四周,慢慢逛过去。
    在巷子尽头,孙嬷嬷找到了那扇门,油漆斑驳,十分老旧,一架蔷薇从门头上翻下来,花儿不多,缀在浓绿中间,倒显出几分清雅,这是这个小院唯一有生气的地方。
    孙嬷嬷上前敲门,好半天,才听到院子里传出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谁啊?”
    “胡大是在这儿住吧?”
    “你找胡大?”门开了,一个须发雪白的老者探出头,惊讶的打量着孙嬷嬷。“送簪子的?”
    “是。”孙嬷嬷比白发老者更加惊讶,急忙从怀里摸出簪子和张太太写的那封信,双手递上去。
    “给我吧。行了,你回去吧。”老者接过信,冲孙嬷嬷挥了挥手,关上了门。
    孙嬷嬷站在门外,听着拖沓的脚步声由近而远,好半天才缓过神,这一路上,她想象了不知道多少种见面的样子,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这样,这也太家常了!
    孙嬷嬷出来上了车,吩咐车夫直奔绥宁伯府。她这趟进城,除了送簪子,还领了到姜家说一声大爷过继这事的差使,虽说李家过不过继,他们姜家管不着,可还是得跟姜家说一声,不能失了礼儿。
    陈夫人是真病倒了,吴嬷嬷积了不知道多少肚皮的烦躁、怒火,听孙嬷嬷三言两语说了过继的事,陈夫人嘤一声就哭上了,吴嬷嬷更加烦躁,浑身上下闷气火气乱窜,冲着孙嬷嬷,恶声恶气道:“过不过继,这是你们李家的事,跑来跟我们夫人说这话什么意思?没看我们夫人正病着呢?要说,你也该找大爷去说,捧云,叫人把她送大爷那儿去,跟她们说一声,夫人病着呢,别这事那事都往夫人这儿推,问问她,到底谁是当家人?”
    孙嬷嬷虽然不知道昨天夜里的事,可昨天夜里之前的事,件件知道的一清二楚,一点儿也没生吴嬷嬷的气,神情气爽的站起来,跟着小丫头往谷兰院去。
    谷兰院里,顾姨娘裙子是自己的旧裙子,上衣换了件不知道谁的旧衣服,神情憔悴、眼圈红肿,正侧身坐在床边,用银签子扎着梨子喂给姜焕璋吃。
    孙嬷嬷进来见了礼,三言两语说了过继李信的事,姜焕璋听到李信两个字,呼一下就坐起来了,直直的盯着孙嬷嬷,手指点着孙嬷嬷,“李信!那是个人渣!你们太太瞎了眼了?”
    孙嬷嬷后背一下子绷的笔挺,板起了脸,“还请姑爷慎言!姑爷一回也没见过我们大爷吧?怎么就知道我们大爷渣不渣的?再说,人渣也罢,药渣也好,这是我们李家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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