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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锦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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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林寺的祈福法会?好象听说过一回两回,既然是先生要带你去,那就该去,就算没有贵人,也该多出去走动走动,你放心,我让人替你和先生准备。”张太太满口答应。
    李桐心里却咯噔一声,她知道宝林寺的祈福法会。
    宝林寺的祈福法会,源于福安长公主。
    福安长公主林念真,是周太后的老生女儿,也是先帝最小的孩子,比皇上足足小了十八岁。
    福安长公主出生前几个月,天下大旱,先帝性子冲动,祈雨祈的上火,脑子一热,对天立誓,一天不下雨,他就一天不吃饭。
    一连饿了三天,天上睛空万里,连片云都没有,皇帝绝食祈雨,文武百官谁敢吃饭?都只好跟着先帝饿的两眼发花。
    到第三天傍晚,急的团团转的周太后,那时候还是周皇后,急大劲儿了,肚子一阵剧痛,本来应该半个月后出生的福安长公主,发动了。
    就在周太后肚子剧痛、开始发动的时候,天边一阵翻卷,起了乌云,到福安长公主出生时,瓢泼大雨倾泻而下,足足下了一天一夜,解了这一场大旱。
    不光先皇,连文武百官,都觉得这位小公主简直就是福星临世,要不是她带来了雨,百官中间,说不定真要饿死一个两个了。
    因为这个机缘,对这个小女儿,先皇极其另眼相看。
    偏偏福安长公主生的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的出奇,先皇从另眼相看到爱不释手,再到不错眼的捧在手心里。
    一直到先皇去世,福安长公主的饮食起居,都是先皇亲自看护照料,到现在,经历过前朝的老臣还记得当年先皇一边和他们议事,一边给福安长公主喂饭,或是拍着福安长公主哄睡的情形。
    福安长公主八岁那年,先皇一病不起,临大行前,唯一不放心的,不是家国基业,而是这个小女儿。
    先皇当年并不喜欢皇上,在福安长公主出生前,先皇十分喜欢皇上的异母弟弟皇三子,差不多已经决定了要让皇三子继位。
    福安长公主出生、渐渐长大,先皇开始在皇三子和皇上之间犹豫不定,毕竟,皇上才是福安长公主嫡亲的哥哥,先皇那时常常和大臣感慨,说福安要是个男孩子,必定是千古一帝。
    先皇一病不起时,下了决断,传位给皇上,只是因为皇上是福安长公主一个娘的嫡亲哥哥,皇上继位,对福安肯定更好一些。
    先皇临大行前,死死揪着皇上的手,让他对天发誓,要守护福安一辈子,让福安一辈子顺心遂意。
    皇上对福安这个唯一的同母手足,本来就十分疼爱,因为这些事,这份疼爱中又多了一份感激。
    皇上极宠周贵妃,周贵妃不管跟谁闹别扭,皇上必定责备对方,只有跟福安,皇上必定责备周贵妃,必定让她去给福安陪礼道歉,不管谁的错。
    好在福安虽然这样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是个真正有大智慧的,自从先皇走后,特别是这些年,一年比一年低调,不光对被皇上放在心尖上的周贵妃退避三舍,就连诸皇子公主,也从来都是主动退让。
    因为这些,皇上对她越发疼爱无比。
    周太后从福安十七岁那年起,就满天下给她挑驸马,可挑来挑去,不是这儿不好,就是那儿不合适,一直挑到福安十九岁那年,太后受了寒,一病不起,这一病,缠缠绵绵病了将近两年。
    这两年里,福安搬到太后宫中,衣不解带侍候母亲,这亲事,自然就搁到了一边,两年后,太后撒手走了,福安长公主哭的晕过去好几回,将太后送进皇陵,就没再进城,在太后常去的宝林庵住下来,一定要替太后守满三年孝。
    福安虽说脾气好,可打定了主意,连太后活着时,也只能随着她,皇上心疼妹妹,就让人扩建了宝林庵不远的一处皇家别院,给福安长公主居住。
    三年孝期满,福安长公主除了服,却换上了缁衣,并且递上了一道求皇上允可她落发的折子,说是要替先皇和太后,以及皇上哥哥祈福修行。
    皇上驳回了折子,福安再递,一连几个来回,皇上没办法,折了个中,修行可以,不许落发,也不许天天穿那些粗布衣服,吃那些没油的饭菜,日常起居,还是要按照皇家长公主的规制,一应供奉,要和从前一样。
    福安长公主勉强答应了,就这样,福安长公主就长住在了宝寺庵旁边的别院里,日常除了去宝林庵听经修行,也经常在宝林寺做一些祈福法事,替皇上兄长,和天下万民祈福。(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宁海的闲话1

五天后的宝林寺祈福法会,就是福安长公主做的法事。
    李桐还记得福安长公主的模样,只是有些模糊,晋王即位第二年,刚刚出正月,福安长公主就死了。
    那一年的春节,十一月里皇上驾崩,正月里,刚刚升位做了太后的宁皇后,暴病而亡,刚刚出了正月,福安长公主又没了……
    今年,福安长公主应该是……二十七岁。
    后来,她听杨太后说过无数回,关于福安长公主在修行和亲事上是如何如何的不孝。
    杨太后提起福安长公主,唯一的话题就是她的亲事,她的没嫁人,她的亲事当年如何是周太后最大的心事,就连周太后的病故,渐渐也成了因为她这亲事总不能成,周太后心情郁结,才病起来的。当然,因为福安长公主的婚事和修行,最难过、伤害最大的,是先皇,她要修行,先皇是如何如何的难过,她不嫁人,先皇又是如何如何的痛心……
    听的多了,恍恍惚惚中,仿佛杨太后才是被先皇宠爱了一辈子的那个人,而不是一回之幸后,再也不记得她是谁了。
    后来,很久之后,她知道了一些事,包括宁太后是被杨太后强灌了一碗毒酒死的,包括福安长公主是自己吞金死的,福安长公主之所以吞金,是因为杨太后强行替她挑了一个夫婿,连出嫁的日子都定好了……
    她只远远看见过几次福安长公主,和她连话都没说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说她是因为抗婚吞金而死那天,她一夜没睡着,头一回,她觉得杨太后的嘴脸是那么可恶。
    头一次看到福安长公主,就是在宝林寺的祈福法会上,那是晋王刚刚册封了太子那年,作为晋王府旧人,姜焕璋顿时炙手可热,绥宁伯府和她,也晋升为京城的红人。那一次,是安远侯夫人墨氏请的她,请她和她一起,去参加宝林寺的祈福法会。
    在那次祈福法会上,她认识了墨夫人的母亲、墨相夫人钱氏,认识了先季皇后的母亲白老夫人,认识了吕相长媳袁夫人……
    那次祈福法会之后,她真正踏进了京城权贵人家的圈子,在之后的十几、几十年里,和她们周旋交际,有些,相交莫逆……
    五天后的宝林寺祈福法会,她想去看看。
    宝林寺的祈福法会开始的早,天还没亮,文二爷就催李信赶紧走,李信带着刚到他身边当差没两天的宁海,以及自小跟在身边的小厮清平、随喜,和文二爷一起,骑马往宝林寺去。
    李桐和张太太比他们晚出发了两刻来钟,坐了车,慢慢悠悠往宝林寺去。
    宝林寺离紫藤山庄不算远,李信和文二爷等人纵马,也就一口气,就到了宝林寺山门外。
    宝林寺隐在一座景色清幽的小山半山,山门外是一条不大不小、很是热闹的长街,宁海指着和宝林寺山门斜对,一座朴拙阔大的石木二层楼介绍,“那就是福音阁,和城里凌云楼一样,都是陈家的本钱。”
    宁海边说边瞄着李信,见他听到陈家的本钱,却没什么反应,忙接着解释,“就是广德陈家,最早是做茶山起家的,咱们家从老太爷那时候起,就跟陈家在生意上常来常往,如今陈家的当家人叫陈斌,跟咱们太太差不多年纪。”
    文二爷上上下下打量着宁海。
    李信身边多个长随管事,这是零碎琐事,他懒得理会,可这会儿看,这个宁海,好象有点不一般。
    “从前咱们还在湖州时,和陈家常来常往,这位陈斌陈爷,认过咱们老太太做干娘。”
    李家上下所称的老太太,是指张太太的生母,已经故去的严老太太,当年张太太开始和整个李氏族人打那场争产的生死之战时,严老太太就卷包袱搬进女儿家里,给女儿定心压阵,后来张太太带着女儿搬到京城,严老太太自然也跟着进了京城。
    “当年咱们家从湖州进京城,这事不用细说,大爷最清楚,那时候咱们家生意上很艰难了一阵子,陈家也趁机难为咱们,想要咱们家在杭州的那几座茶山,这个陈斌,当年才二十出头,因为这事,跟他爹大吵了一架,虽说没帮上忙,可老太太和太太一直记着他这份人情。”
    文二爷的眉梢开始往上抬,抬的老高,十几年前,陈家家主和儿子大吵了一架这样的事,这个宁海都知道,他怎么知道的?这小子有几分门道!
    “十二年前,陈爷的爹一不小心,惹了不该惹的人,横死在外,陈家其它几支趁机发难,是老太太和太太出手,帮陈斌稳住陈家,接下了这家主之位,因为这个,陈爷面上不显,心里感激得很,城里的凌云楼,还有这福音阁,咱们要去,差不多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比陈爷自己去,还多几分面子。”
    “陈家当年惹了什么人?”文二爷问了一句,宁海急忙转向文二爷答道:“听说是当时的两江安抚使樊伯韬樊帅司。”
    “嗯,樊家现在还有什么人吗?”文二爷看着宁海问道。
    “没听说有出色的子弟,京城的宅子也早就卖了。”
    文二爷露出几分满意的神情,这个宁海,相当聪明。
    “开国以来,一品大员中,象樊伯韬运气这么好,却蠢成这样的,不多。”文二爷一边和李信说话,一边勾勾手指,示意宁海跟上听着。
    “樊伯韬是皇上开府那年,点进王府的侍卫,福安长公主出生前几年,皇上极其艰难,那时候,王府里头,但凡能找到点门路的,都找门路走了,樊伯韬半点门路没有,人又笨,只好老老实实在王府呆着,没想到,后来皇上做了皇上,樊伯韬就走了大运,先是做了京衙府尹,后来又做了殿前都指挥使,樊伯韬这个人,没本事有脾气,贪婪,睚眦必报,做府尹时,官声就极差,后来做了殿前都指挥使,就更招人厌恶,朝廷里几乎没有跟他通气连声的官员,可至少半数以上的官员,都想把他弄下去,可就是这样,樊伯韬还是稳如泰山。”(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宁海的闲话2

“皇上这么念旧?”李信听的又是兴奋又是惊讶,他不是迂腐之人,相反,人情世故上相当懂得变通,他很明了,在入仕之前,能了解到这些极其难得隐蔽的内幕,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
    “念旧?”文二爷哈的一声晒笑,“后来,吕相公提议,将樊伯韬调任江南东路兼江南西路安抚使,皇上不肯,可樊伯韬哪肯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求了皇上,到两江赴任,不到一年,就犯了事,在当地就问了斩。你觉得,皇上这是念旧?”
    “难道不是?”李信反问。
    “当然不是,这不是念旧,这是习惯!是懒政!”文二爷抬着下巴,得意的捻着那稀疏枯黄的几根胡须,“要论看人,二爷我还真是当仁不让!你听好,皇上这个人,怕变,怕动,他身边的人,他习惯的事,想让他变,想让他动,极难,你看看,别的不说,就说常平仓,如今已经是烂的不能再烂的烂政了,可常平仓议改议了十几年了,改了没有?没有!不会改!”
    “说到这个,”宁海小心翼翼插了一句,“听宫里的小内侍们说,皇上只喝信阳进贡的雨前,几十年如一日。”
    “雨前?有意思!”文二爷捻着胡须笑起来,“当年他在王府,大约也只能喝喝雨前。听到了吧?小事见人性。我告诉你,以我的小见解,这朝廷里对皇上了解最深的人是谁?是吕相!”
    “吕相已经做了二十年丞相了吧?”在这之前,李信对朝政以及朝臣们,并没有关注到他们今天谈论的深度。
    “十九年半!”文二爷眼睛微眯,“调樊伯韬到两江,就是吕相的主意。只要樊伯韬在皇上身边,皇上一直习惯身边有他,除非谋反,否则想动樊伯韬,太难了。可要是把樊伯韬先从皇上身边调开,让皇上习惯了没有樊伯韬,樊伯韬就和这朝廷所有的地方大员一样了,什么旧情?屁!当然,这是我的推测,你听听就行,心里有个数,到底实情怎么样,你得靠自己的眼睛去看。咱们扯远了,到了。”
    三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福音阁门前,门口的伙计看到宁海,急忙回头招呼掌柜,“李爷到了!”
    掌柜带着几个伙计急忙奔出来,宁海紧几步上前,利落的一个半揖,起身顺手塞了个小银锞子到掌柜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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