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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结发为夫妻-第137部分

小说: 结发为夫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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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过几处,易楚舒口气,“好在没伤了筋骨,回去后用热水敷一敷,我给你几贴膏药,这几天什么都别干了,好生养着,别落下病根来,等上了年岁有你受的。”

    冬雪知道轻重,急急地答应了。

    俞桦赶车赶得飞快,却又极稳当,不多会儿就到了信义伯府。林槐与易郎中已得了信儿,都在门口等着。

    易郎中很是心急,见马车停下,顾不上避讳直接上了车替易楚把脉。

    易楚又惊又喜,又是哭笑不得,连声解释,“我没事的,爹,真的没事。”

    易郎中不听她,仔细地诊了脉,才放心,半是嗔半是怒地说:“你呀,以后别像小孩子似的想起一出是一出,也累得别人跟着担心。”

    易楚心里有愧,腆着脸问道:“外祖母与母亲跟着担心了?”

    易郎中摇头,“没有,他们悄悄跟我说的,没当着你外祖母的面儿提。”

    “那就好,”易楚讨好地笑笑,问道:“爹几时来的,等很久了?”

    易郎中瞪她一眼,“早一个时辰就到了,他们急三火四地让我来……”摇头下了马车。

    俞桦已将脚凳摆放好,易楚扶着冬雪的手踩了脚凳下来,瞧见门口等候的众人,心里确实有些愧疚。

    可这事事先又不能对俞桦他们说,要是说了,他们定然不会同意,或者还会惊动杜仲。

    她不想让杜仲跟着担心。

    折腾一上午,易楚着实有些累,吃过午饭就昏沉沉地睡了。

    冬雪却捞不着歇息,被俞桦叫到外院议事厅审问。因没得到易楚的吩咐,冬雪本不敢说,可俞桦跟林槐都是军营里待过审过细作的,对付冬雪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只是细细地分析了利害,还不曾用到武力,冬雪就后怕得冷汗涔涔,一五一十地交待了。

    放冬雪回去歇息后,俞桦没有片刻耽误,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写下送了出去。

    此时,不过未初时分,易楚在翰如院睡得正香。

    坤宁宫里,刻着繁复精致的缠枝梅的拔步床上,皇后娘娘睡得也正香。

    慈宁宫里,檀香袅袅,在这淡淡香气中,太后也在歇晌。

    可离着积水潭不远处的一座占地颇广宅院里,有几人正凑在一起紧锣密鼓地策划着什么。

    不多时,几人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从雄伟的黑漆大门走出来,有的去了酒楼,有的去了茶馆,还有一个“唰”地从腰间掏出把象牙骨的扇子,摇摇晃晃地进了京都极富盛名的青楼。

    薄暮时分,年青的嘉德帝从堆积如山的奏折后站起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唤道:“来人。”

    在墙角几乎已经站成木头人的太监轻手轻脚地过来,“皇上?”

    嘉德帝指了指面前批阅好的奏章,“送到司礼监去。”

    太监诺一声,双手抱着走了出去。

    奏章一撤走,另有太监上前端了茶过来,接着外头侍立的高太监也蹑手蹑脚地进来,“皇上,太后那边的德公公来过,说太后请您得闲的时候过去趟。”

    嘉德帝很勤政,下了早朝要么召大臣议事,要么就是在御书房批奏折。批奏折时他要求绝对安静,不许任何人打扰,未经招呼连换茶倒水都不行。

    只有当太监抱了批阅的奏折出去,众人就明白这是皇上理完事了。

    于是该倒茶的上来倒茶,该回事的过来回事。

    听了高太监回禀,嘉德帝挑了挑眉毛笑道:“晚膳就摆在慈宁宫,朕陪母后用膳。”

    高太监“诺”一声,招呼旁边专管跑腿传话的小太监,“去,皇上说了,晚膳在慈宁宫用。”

    立刻有两名小太监站出来,一个跑去慈宁宫传话,另一个则到御膳房传话。

    嘉德帝赶往慈宁宫时,太后刚念完两遍《金刚经》,从偏殿隔壁的小佛堂里出来。顾琛迎上前虚虚地托着太后的腕,小声道:“今晚皇上要过来陪娘娘用膳,我已吩咐御膳房用天麻煨着鹅掌了,还有一刻钟就得。”

    天麻能活血祛湿,对时常久坐的嘉德帝来说大有裨益。而天麻煨鹅掌这道菜极费火候,没有一两个时辰出不来味道。

    顾琛说还有一刻钟就得,说明他已猜到嘉德帝会来慈宁宫了。

    倒真是个机灵的孩子。

    太后赞赏地拍了拍顾琛的手,想起常太医来得比往日快,问道:“常太医是你让人叫来的?”

    顾琛忙垂手请罪,“奴才是觉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不能让杜夫人在慈宁宫出事,所以就自作主张。”

    太后笑道:“哀家没有怪你的意思,是觉得当时宫女们都慌了手脚,你还能考虑得这么周全,不容易。”

    顾琛也跟着笑,“是娘娘教导有方。”

    太后越发欢喜,抬眸就瞧见神采飞扬的嘉德帝阔步而入。

    顾琛忙退后两步,恭敬地行了礼。

    嘉德帝不予理睬,携了太后的手,问道:“母后这么欢喜,有什么好事儿?”语调轻快,笑容满面,显然心情也是极好。

    太后便笑着反问道:“皇儿有什么好事儿?”

    “有三件,”嘉德帝扶太后在铺着墨绿色椅袱的官帽椅上坐下,自己在近旁也坐了,“头一件,今年江南粮米大丰收,比往年多了两成。”

    粮食丰收是大好事,太后了然地点点头,听着嘉德帝继续说第二件。

    “第二件是数日前黔地发生了地动,却无一人伤亡,只倒塌了数十间民房,朕已下旨着官员尽快地协助百姓赶在上冻前把房屋建造起来。”

    地动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可没人伤亡却是天大的喜事。

    嘉德帝是越过了父辈,以皇太孙的身份登基不满一年,最怕的就是出现天灾*。写罪己诏书尚是小事,就怕被有心人利用,动摇皇位。

    如今粮米既得丰收,地动又无人伤亡,岂不正说明嘉德帝就是上天认定的真龙天子,故而才能使得万晋国国泰民安逢凶化吉。

    太后也不由微笑,“是好事,确实是大好事,那第三件呢?”

    嘉德帝微微一笑,“武云飞与杜仲联名上了折子,已在晋北设立三十六处驻防所,如此两人互为臂膀相互扶持,可保京师无忧。有如此稳定的后防,我万晋王朝何愁不强不富?朕方才还想,要给两人何种赏赐。”

    太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自己的皇儿惦记着给人赏赐,岂不知那没眼力的儿媳妇已经拖了皇儿的后腿。

    清清嗓子,正要说说上午发生的事儿,忽见顾琛倾身上前,悄声问道:“晚饭已经送过来了,这就摆上?”

    太后看看心情愉悦的嘉德帝,终不忍在这当头泼冷水,心道:难得皇儿高兴,先安安生生用了晚饭再说。

    一顿饭,母慈子孝,加上桌子上摆得都是嘉德帝爱吃的菜肴,嘉德帝胃口大开,倒比往常多用了半碗碧粳饭。

    饭后,用茶水漱口,又略略吃了两块秋梨,太后慢条斯理地开口,“今儿上午,杜总兵夫人进宫来见了哀家……”

 149|归京

    嘉德帝饶有兴致地问:“杜仲去宣府前曾提到杜夫人有了身孕,她不在家里养胎,怎么想起来见母后?”

    太后掂起银叉,叉了块梨递给嘉德帝,慢慢将上午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嘉德帝先头还带着笑,接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到最后只剩下怒意,一把将银叉拍在桌子上,震得杯碟当啷作响,“真是大胆,竟敢以下犯上,”顿一顿,又骂,“无知蠢妇!”

    顾琛身子颤了颤,借着挑烛芯掩饰住了。他听得清楚,“以下犯上”这句很明显是斥责易楚的,而后一句,或者是或者不是。

    顺次地将四盏宫灯的烛芯一一挑过,屋里明显亮了许多。

    太后扫一眼烛光辉映下儿子俊朗又不失威严的脸,慢慢地说:“犯上的我已经责罚过了……从大义上说,国重于家,可俗话说得好,保家卫国,家在前国在后,小家安宁了,将领才能心无挂虑地冲锋陷阵,倘若家宅不安宁,前方的战士也不得安心……”复叉起一块梨,小声地嚼了,“当时十七也在,这个时辰,恐怕该知道此事的人都知道了。皇儿看着处理吧,我读两卷经书就安置……现今天凉了,也短了,夜里让人点了火盆,别熬夜太久伤了身子。”

    这是下逐客令了。

    嘉德帝站起身,脸上已散了怒气,也是悉心地嘱咐,“母后也是,天冷多加几件衣裳。”转头对旁边的宫女道,“都用心伺候着,否则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宫女们齐齐应着,“是。”

    出了慈宁宫,迎面寒风扑来,嘉德帝不自主地打个寒颤,脑子清冽了许多。

    高太监忙抖开明黄色的锦缎斗篷给他披上,陪着小心问:“皇上今儿歇在哪儿?”

    嘉德帝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天,凌乱的树杈遮挡处,一弯新月冷清清地挂在天际,星星倒是繁盛,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

    除了皇后外,嘉德帝以前尚有两个妾室,进宫后都是美人的位分。

    虽然皇后日渐不讨喜,嘉德帝还是能够理解,毕竟刚到二十就成为一国之母,行事张扬点也是人之常情。再者宠妾灭妻是乱家之源,皇后怎么说也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妻,该给她应有的尊重。

    他尊重她,其他人才会敬服她。

    故而嘉德帝每月固定在妾室屋里各待两天,其余日子不是歇在御书房就是歇在坤宁宫。

    今天不知为何,嘉德帝突然不想去坤宁宫了,可又不想独自待着,思索片刻便道:“去咸福宫。”

    咸福宫住着的就是陈、冯两位美人,因她们位分低,没有资格住主殿,便分别住在东西两个偏殿。

    咸福宫离慈宁宫不算近,高太监本想叫了车辇来,可嘉德帝扭头便走,高太监只得打着灯笼小跑着跟上。

    嘉德帝年富力强,大长腿迈着,不过一刻钟就到了咸福宫。

    两个偏殿灯都亮着,显然两位美人都没入睡。

    嘉德帝略思索,走进冯美人所在的西殿。

    冯美人刚梳洗过,穿了半旧的月白色中衣,披散着尚未干透的墨发凑在灯前练字。

    屋内并没有宫女伺候,她写了一页觉得不甚满意,懊恼地团了扔在地上打算重写一张,偏偏墨有点干涩,她便续了水,亲自动手研磨,手底动作大了些,有两滴墨从砚台里溅出来,雪白的澄心纸上便多了两个大黑点。

    冯美人懊恼地抱怨一句,就听门口有轻笑声传来,转头一瞧,竟是身着深紫色常服的嘉德帝。

    也不知何时来的,她竟丝毫没听见动静,也没前去迎驾。

    每月的十一与十二是冯美人侍寝的日子,这两年下来,嘉德帝从没错过日子。

    今儿才初五,他怎地会来?

    冯美人心有点慌,忙下了炕寻摸鞋子,慌乱中却是左右穿反了,一时羞窘得手足无措。

    嘉德帝从没见过这般模样的女子,心头微动,上前携了她的手,柔声问道:“卿卿在写什么?”一面附身将地上的纸团展开,见是个“寿”字。

    冯美人满脸通红,顾不得规矩伸手抢了,藏在身后,“皇上别看,实在拿不出手。”随即,想起此举实在无礼,又磕磕巴巴地解释,“过了年五月中是太后生辰,妾想绣幅百寿图以作贺礼,可总是写不好。”

    说着,将以前写的数十张纸拿出来,一一摆在炕边,“已经写了三十六个了,今天想写个草篆。”

    嘉德帝面上浮起浅浅的笑意,“朕教你。”脱了鞋上炕,把着冯美人的手,细细地写了个“寿”字。

    冯美人赞叹片刻,偏着头问:“妾写不来,便用皇上这个做样子好不好?”

    两人离得近,嘉德帝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莹白如玉的脸上细细的绒毛,又闻到她发间幽幽暗香,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火“嗖”地窜上来。

    嘉德帝一把抱起冯美人,连鞋顾不上穿,抱到了次间的拔步床上。

    中衣、罗裙纠缠着深紫色的长袍落在地上,姜黄色的帐幕悄悄垂下来,由缓而急,伴随着床板的吱呀声,搅热了满室的空气。

    寅正时分,心满意足的嘉德帝准时睁开眼,瞧瞧身边仍睡着的冯美人,回味无穷地笑了笑。

    从十六岁开始懂人事到现在,这还是他头一次感到男女这档子事确实是颇有乐趣,虽然折腾了好几次,可仍是有点意犹未尽,要是再来一次就好了。

    不由得侧头亲了亲冯美人白嫩的肩头。

    冯美人身子困倦到不行,心里却绷着一根弦,被嘉德帝一亲,立时便醒了。

    高太监在外间等着,听到里面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轻手轻脚地进来,将温热的干净衣衫放在了床头,又悄声问:“皇上,早膳摆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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