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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结发为夫妻-第67部分

小说: 结发为夫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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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大哥跟着重复,“点心,好吃。”

    顾大婶声音也比先前轻松,“炜哥儿跟大哥先吃,娘马上就做好饭了,待会一起吃饭。”

    又是顾炜的声音,因嘴里含着东西,话语便有些含糊,“娘给我做双新鞋,大壮说我的鞋破了不跟我玩,还说姐姐是破鞋。”

    大壮是胡同西边张大娘的孙子。

    顾大哥也道:“破鞋,顾瑶是破鞋。”

    易楚骤然心惊,不由看向顾瑶。

    顾瑶闭着眼,像是没听见一般。

    外头顾大婶的声音已变得尖利,“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姐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快走,一边吃去。”像是把顾炜他们赶走了。

    易楚长舒一口气,顾瑶却睁开眼,招呼她,“阿楚,你近点,我有话嘱咐你。”

    “什么话?”易楚脸上露出温柔的笑。

    顾瑶咬咬唇,强迫自己清醒了点,“别把胡玫下药的事告诉我娘,胡家五个儿子都不是善茬,而且爱结交些闲汉恶棍,我怕我娘找上门吃亏。”

    易楚犹豫了会才点点头。

    顾瑶笑笑,“我今儿腌了不少咸菜,过上三五天就能吃了,到时候让阿琛给你捎过去。”

    “好,”易楚见顾瑶有心思说这些,便也笑着应了,“我嗲就爱吃你腌的咸菜。”

    顾瑶脸色稍黯,随后又道,“我把方子告诉你,你也试着腌,腌咸菜最简单不过,试两次就会了。”

    两人正说着,顾大婶进来道:“瑶瑶,你饿不饿,娘做好饭了。”

    “本来不觉得饿,听娘这么一说倒饿了,真想吃娘做的饭。”

    顾大婶见顾瑶精神比方才要好,心里也放松了些,“我去盛出来晾着。”

    顾瑶却慢吞吞地说:“不用急,我刚跟阿楚说腌咸菜,院子里靠北墙角的那四坛子是给阿楚的,娘可记清了别忘记。”

    “放心吧,”顾大婶嗔道,“我记着指定不动那几坛子,也不让阿琛他们动。”

    顾瑶笑着坐起来,“娘,你跟阿楚先出去,我换件衣服,梳梳头就吃饭。”

    顾大婶拉着易楚一道出门,“婶子蒸了茄子,炒得腊肉,今天你也在这吃,别嫌弃婶子手艺差。”

    易楚笑道:“大婶真客气,顾瑶的手艺我可是尝过的,一顶一的好,顾瑶说还赶不上大婶一半。今天我可有口福。”

    两人说说笑笑到厨房,将饭菜一一摆出来。

    顾大婶就道:“瑶瑶这孩子,都快黑天了,也没外人,怎么这么磨叽……阿楚你坐着,我叫她去。”

    “我去吧,”易楚自然不好意思坐在饭桌旁干等,也跟着过去了。

    “瑶瑶,吃饭了。”顾大婶风风火火地推开屋门,突然大声尖叫起来,“瑶瑶,瑶瑶……”

    易楚紧走几步,就看到顾瑶倒在地上,手里攥着把剪子,而鲜血不断地从她咽喉处涌出来……

 第81章 生事

    易楚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顾大婶,掏出帕子堵在顾瑶咽喉处。

    不过瞬息,帕子就被染成了红色。

    血顺着易楚的手往下淌。

    脖颈处,根本没法包扎,系紧了会喘不过气来,而系松了又全然没用。

    易楚跪在地上,抓起顾瑶手里的剪刀,三下两下剪开顾瑶衣衫的领口,拼命地按压胸前的几处穴道。

    顾瑶缓缓睁开眼,看了眼易楚,将目光移到神情呆滞的顾大婶身上,断断续续地说:“娘……女儿不孝败坏门风……害你丢脸……照顾阿琛和阿玮……”

    不等说完,头无力地歪倒在一边。

    易楚惕然心惊,死命地掐顾瑶人中,又使劲晃动顾瑶的脸,“瑶瑶,醒醒,快醒醒。”

    顾瑶的头像布偶般,随着她的手来回晃动,没有筋骨似的。

    易楚又慌乱地抓起顾瑶的手腕,抖抖索索地试了好几次都没找准脉,她吸口气,仔细对准了按上去,指腹所压之处毫无动静,既没有迟脉的缓慢,也没有数脉的急促,而是死水般的沉寂。

    易楚慌了,不敢相信方才还活生生的人转眼就没了气息。

    院子里传来易郎中的声音,“顾大婶,药煎好了。”

    易楚如闻天籁,一个箭步冲出去,“爹,快来,快来看看。”话到最后,已带了哭泣的颤音。

    借着朦胧的天色,易郎中看到易楚罗裙上的血污,心知不好,赶紧将手里的药碗放在桌上,走到正房。

    屋子里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顾瑶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易郎中蹲下~身子,探了探顾瑶的鼻息,又摸摸她的手腕,沉重地摇了摇头。

    “爹——”易楚终于忍不住哭泣出声。

    易郎中对顾大婶道:“趁着还没走远,把衣服换了吧?”

    顾大婶呆站着,眼珠跟凝滞了一般,动也不动。

    易郎中叹口气,提高声音,“她婶子,该给顾瑶准备后事了。”

    “哦?”顾大婶迷茫地看着易郎中,“是,天色不早了,该吃饭了,我盛饭去。”说着就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身子晃悠着就往地上倒。

    易楚惊叫一声,伸手去扶已是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顾大婶摔在门槛上。

    易郎中过去把了把脉,低声道:“没什么大事,顾大婶这是伤悲过度,一时刺激太过……缓两天就好了。”便说便掐顾大婶的人中。

    顾大婶眼角有泪流出,却仍不愿醒来。

    父女两人合力将顾大婶抬到床头,又把顾瑶抬到床尾。

    两人瞅着相对躺着的母女,一时无言。

    眼下顾琛去护国寺尚未回来,顾玮还不到七岁,顾大哥更是指望不上,竟没有一个能用得上的人。

    易郎中叮嘱易楚,“这几天,你多帮衬着顾大婶……倘使有什么花费,不用样样找顾大婶开口……”从怀里掏出荷包,递给易楚。

    易楚明白父亲的意思,眼瞅着顾家上下以后全都依靠顾大婶一人生活,以后必然会非常艰难,便点点头,却没接荷包,“我身上带着银子,等不够了再找爹拿。”

    说话间,顾琛从外面回来了,扯着嗓子喊,“娘,护国寺的大师请来了。”

    易郎中闻言,举步迎了出去。

    易楚四周瞧了瞧,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油灯。

    外面易郎中温和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顾家靠你支撑……遇事不可任性妄为,三思后行……振兴家业……抚育幼弟……”

    夹杂着隐约的哭泣声,却听不到顾琛如何作答。

    易楚就着灯光打开衣柜,准备找件衣服替顾瑶换上。

    顾琛闯进来,先对易楚深深施了一礼,强忍着泪意道:“我姐屋里的衣柜放着她定亲时做的几件新衣,姐喜欢鲜亮,麻烦阿楚姐把她打扮得漂亮点。”

    又走到床边对顾大婶低语,“娘,我知道娘的想法,看不见就觉得是假的,就觉得是场梦……可眼下大哥跟弟弟还要娘照顾,姐的后事还没办……总不能全都仰赖易先生跟阿楚姐……我没经过事,怕坏了规矩,让姐在那世都不得安生……”

    才十岁的孩子,就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易楚顿生感触。

    只希望顾大婶也能听进去,能够为了孩子振作起来。如果总是这样不吃不喝地躺着,就是没病也会熬出病来。

    易楚默默听了会儿,到顾瑶屋里,找出件水红色绣绿梅花的褙子,和月白色绣水红色月季花的罗裙。

    先用水替她身上的血污擦掉,擦到脖颈时,易楚看到个寸许长的伤口。

    难怪怎么样也止不住血,看来真是报了必死的心了,下手这么重。

    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模糊了面前的一切。

    许是耽搁久了,顾瑶的身子已经变得僵硬,易楚独自给她换衣便有些力不从心,不小心用力过大,一下子将她摔在床上。

    顾大婶“腾”地坐起来,将顾瑶抱在怀里,柔声地说:“瑶瑶,摔疼了没有?娘给你呼呼。”对待婴儿般轻轻往顾瑶脸上吹了几口,转头看向易楚,“瑶瑶睡了,你轻点,别吵醒她。”

    易楚噙着泪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帮顾瑶换上了罗裙。

    因顾瑶是未出嫁的闺女,加上夏天天热,在家里不能停放太久,只过了两天,顾琛就商量了顾大婶准备发丧。

    可是承办丧事的杠头不愿意抬棺,说堂堂男人,哪能抬个不洁的女子?

    顾琛连连哀求,最后跪在杠头面前不起,杠头才勉强答应,“好吧,抬棺可以,但是工钱要加倍,另外我们每人添置一条红腰带,以避邪气。”

    顾琛咬牙答应。

    这两天易楚一直在顾家帮忙,听说此事,熬了个通宵,缝了六条红腰带。一边缝,一边咬牙切齿,恨不能将胡玫碎尸万段。

    顾瑶终于入土为安,易楚松口气,寻个机会告诉顾琛,“你姐不让告诉你家里人,怕得是你们无凭无证找上胡家白白吃亏,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得让你知道,你姐是清白的,都是因为胡玫,她才背了这么个名声死去……眼下咱们虽不如胡家势大,将来却未必……”

    “阿楚姐,我记住了,眼下我不会以卵击石,可总有一天我会替姐报仇,让那个胡玫生不如死。”说罢“扑通”一声跪在易楚面前。

    易楚忙避开,“男儿膝下有黄金,别轻易下跪。”

    顾琛重重地磕了个头才站起来。

    这次丧事办得极其简单,并无朋友上门吊唁,也没有亲戚前来安慰。

    好在,顾家也不用宴客,倒是两厢得意。

    顾瑶出殡那天夜里,却是落了雨。

    雨点滴滴答答顺着屋檐的瓦当落在地上,声音单调而沉闷。

    易楚累得要命,在雨声的催眠中,很快沉睡过去。

    第二天起来后,发现院子里多了四只坛子。

    易郎中道:“放在医馆门口的屋檐下,还有张字条。”伸手将字条递给易楚。

    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两行字,“先生大恩,不敢或忘,今日暂别,他日再报!”

    “是顾琛写的?”

    易郎中点点头。

    易楚匆匆赶往顾家,果然,大门上挂了把铜锁。

    邻居说:“昨天夜里听到骡子叫,许是冒着雨走的……也难怪,出了这等丑事,周遭哪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易楚沉默着离开,只觉得心里像是压着铅块,沉甸甸地教她喘不过气来。

    顾家人都走了,自然也没人替顾瑶做头七。

    易楚在家里焚了纸、香,暗暗祈祷顾瑶在那个世间能够安康如意,早点再生为人。

    连续几日,易楚闷在家里抑郁不乐,卫氏劝道:“生死皆有定数,没法强求……虽然眼下你们天人相隔,没准来生你们还能投胎到同一家成为姐妹。这样愁闷不乐,与佛法相悖。”

    这其中的道理,易楚岂是不懂,只是心里恨意难平,可见长辈因自己担忧,她也只能强作笑颜。

    这天,卫氏拉着易楚一同上街买菜。好巧不巧又遇到大勇,大勇推着独轮车,上面放了只大缸,乐呵呵地说:“东家吩咐养一缸荷花,顺便养几尾鱼,春天放进小鱼苗去,赶过年的时候就能吃了。”

    易楚跟辛大人都喜欢吃鱼。

    卫氏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亏子溪想得出来。”

    大勇又道:“昨儿在院子里种了两棵葡萄树,说是西域来的品种,比京都的要甜,等明年结了葡萄,头一茬先请老太太尝尝。”

    卫氏越发欢喜,“行,赶明儿就等着他们孝敬的葡萄了,”又问道,“怎么这几天没见子溪,让他得空到家里吃饭……那些什么未成亲不好见面的规矩,咱们不用讲究。”

    大勇痛快地答应,“东家到永清办事,这一两天就回来,我指定把话带到。”

    两人说得热络,易楚却觉得有些脸红。

    那个人还真是细致,是不是不当差的时候,把精力都用在布置宅院上了?

    这样想着,欢喜就忍不住洋溢出来。

    自从庙会以来,足有十几天不曾见过了,心里还真有点想念他。

    也不知去永清干什么,会不会有危险?

    易楚思绪百转千回,冷不防瞧见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穿着白底绣梅花的比甲,粉色的马面裙,脸上挂着小心翼翼的微笑。

    不正是胡玫?

    易楚气从心底来,顾不得跟卫氏打招呼,三步两步走到胡玫面前。

    胡玫见是她,心头发虚,转身就走。

    易楚迎面拦住她,劈头就是一个嘴巴子,打完了犹不解恨,反手又是一下,“瑶瑶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如此害她,她死了你会开心?”

    易楚用力很大,胡玫脸上瞬时浮起十个鲜红的指印。

    她捂着腮帮子,泪水盈盈于睫,“还不是因为你?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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