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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姑姑在上-第90部分

小说: 姑姑在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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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草知道是叫自己到车里去,当下乖乖地爬入车中。
  车辆缓缓地驶向街区,仙草从窗帘处往外偷偷打量,却并不见徐慈的身影,正在忐忑,马车突然一沉,眼前车门打开,是徐慈躬身进来了。
  仙草正在胡思乱想,见了徐慈才算定了心,忙问:“哥哥,这是哪里?”
  徐慈道:“这是三合镇,距离沩山不远。”
  “原来咱们又回来了。”仙草喃喃,这会儿突然掠过一个念头:禹泰起应该已经离开济南府了吧。
  徐慈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道:“我才得到一个消息,禹将军在济南府做了一件大事,你想不想知道?”
  仙草忙问:“是什么事?禹将军无碍吗?”
  徐慈微微一笑:“禹泰起就连西朝人都能对付的妥妥当当,何况区区的济南府?”
  仙草道:“我也有点关心则乱了,那不知禹将军做了什么?”
  徐慈道:“知府周袙是蔡勉的心腹,本来想为难禹泰起,却想不到他招惹了不该惹的煞星。”
  仙草屏息:“总不会、禹将军把周知府杀了吧?”
  “这倒没有,”徐慈道,“不过也跟杀了他没什么两样了,甚至比杀了他还难过。”
  仙草心痒难耐:“哥哥,到底是怎么样了?”
  徐慈才笑道:“禹泰起将周袙的头发削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男子的头发削掉,除非是要遁入空门,不然便是极大的忤逆跟不孝。
  本朝历来又讲究为官的官威跟体面,周袙给这般对待,从此也不能再在官场上混了。
  何况禹泰起早把他栽赃嫁祸,意图谋杀一品大员的罪行写成奏折,连同当地涉案人等的供状一块儿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去了。
  仙草听的又惊又是无奈,这倒的确像是禹泰起说一不二干净果决的作风,但是他竟然明目张胆地这样针对蔡勉的心腹,只怕更成了人家的眼中钉了。
  可是想想,这却也是杞人忧天,禹泰起自己一身的胆气凛然,且又能耐,自然不会把那些明枪暗箭放在眼里。
  除了有一点……
  仙草思忖不语,徐慈问:“你在想什么?”
  仙草对徐慈毫不设防,便回答:“我在想若是京城得知了此事,蔡太师自然不会轻易罢休,何况他们本就忌惮武将权重,禹将军这么做虽然解气痛快,但也授人以柄了,只怕会有一大帮弹劾的折子要发往乾清宫了。”
  徐慈淡淡道:“是啊。这就要看皇上挡不挡得住了。”
  仙草担心的正是这件事:“只怕皇上有心要挡,却也抵不过蔡太师的逼迫。”
  想起之前在宫内所见蔡勉几乎在御前咆哮之事,仙草心中隐隐地竟有些不安,像是在为赵踞担心。
  徐慈觑着她道:“皇上跟蔡勉表面君臣相合,实际上暗潮汹涌,如今禹泰起不费吹灰之力把周知府弄下台,皇帝心中必然暗喜,禹泰起是他重用的人,不然也不会特意赐给他可以便宜行事的宝剑,这可是本朝开国以来都没有过的殊荣,何况是给一个武将……他既然能做到这份上,就绝对不会任由蔡勉对禹泰起动手,所以皇帝一定会尽力保住禹泰起,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好。”
  仙草虽然也知道徐慈说的有理,但难就难在那个“不管用什么法子”,皇帝究竟会有什么好法子,可以应对不依不饶咄咄逼人的蔡太师?
  徐慈见仙草似在沉吟,便问道:“你如今是担心皇帝呢,还是担心禹泰起?”
  仙草想了想,笑道:“我也说不清了,兴许是皇上吧。”
  “为什么?”
  “因为……”仙草欲言又止。
  对她而言,禹泰起是个无所不能的形象,就算遭遇刺客袭击,也能从容应对,就算给地方官埋伏,也能弹指化解。
  但是赵踞就正好相反了,虽然她已经领略过少年皇帝初露锋芒的爪牙跟心机,但是不知为什么,在她心底,总是时不时地会把皇帝当成是以前那个在自己面前泪汪汪却满脸倔强的小小少年,需要人去保护似的。
  仙草抬手捶了捶自己的头:“是不是失心疯了,难道还没有吃够他的苦吗?”
  徐慈正在等她说下去,见状道:“什么?”
  仙草苦笑道:“没什么,只是觉着皇上虽然少年天纵,但比起蔡太师那样老谋深算且又势力极大的权臣来,还是差了些。”
  徐慈哼道:“就是说他无能罢了。”
  仙草隐隐觉着这句不太入耳,便替赵踞辩解:“倒也不能这么说。皇上还是、还是……只是毕竟历练还少些。假以时日自然会更出色的。”
  徐慈挑了挑眉,突然道:“你很替皇帝说话,难道当初赐死我妹妹的不是他吗?”
  仙草的心狠狠一扯。
  她在徐慈面前,只管敞开心扉,几乎忘了自己现在是小鹿,方才那些话如果是徐悯说出来,倒也罢了,但是放在小鹿身上……
  仙草忙低下头。
  徐慈冷笑的很明显了:“我听说你是最忠心于阿悯的,现在看来你好像已经忘了她,忘了紫麟宫无辜给赐死的那些人了。”
  仙草蓦地抬起头:“哥哥!”
  徐慈将头转开,语气有些生硬:“别叫我哥哥!我只有一个妹子!”
  仙草的嘴唇蠕动,耳畔听到车轮骨碌碌的声响,半晌,仙草轻声说道:“其实、赐死的旨意……并不是皇帝下的。”
  徐慈微怔,重新看向她:“你说什么?”
  仙草深深呼吸,脸色有些复杂:“皇上其实、并没有想让太妃死,下旨的是太后。”


第87章 
  那是在仙草将要离宫之前;雪茶私下找到她。
  仙草本以为雪茶是想说些挽留或者抱怨的话之类;不料雪茶却说起了旧事。
  “你恨皇上吗?”那时候雪茶望着她说。
  仙草垂首笑道:“怎么这么问?我哪里有什么资格恨皇上,向来不是皇上跟你恨着我吗?”
  雪茶笑了笑;是有些无奈的笑意:“本来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皇上若是真恨你恨的要死,又怎会任由你在宫内蹦来蹦去。”
  仙草抓了抓后颈;有点痒。
  雪茶道:“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仙草问:“什么事?”
  雪茶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天空,好像要从那空荡荡的天上看出字来:“当初;赐死徐太妃娘娘的旨意,并不是皇上下的。”
  仙草正在跟着他一块儿扬首观天:“啊?”
  雪茶道:“是太后娘娘的主意,皇上知道后已经来不及了;又不能对太后发脾气,所以才把行事的人都处决了。”
  直到现在,仙草还记得自己当时听见这句话后心里的感觉。
  不大相信;又有几分释然。
  释然之外;却又带几分惊心。
  那会儿雪茶垂眸看向她:“你不要怪我没有早些告诉你,我也是最近才弄清楚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仙草竭力无视心头的怪异之意;强笑,“其实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雪茶平静地回答:“我不想你恨皇上。”
  “我都要离开宫内了……这些宫内的旧事;权当是过眼云烟。”
  “正是因为你要离开,我才一定要告诉你,”雪茶的神情是一反常态的肃然;“我要你知道,皇上没想要害太妃,我之前不懂,现在有些回过味来,皇上一直都……没想过害太妃。”
  也许是仙草的错觉,总觉着那时候雪茶的神情,好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
  徐慈听了仙草所说,半晌才道:“孤儿弱母,眼界也只是如此了。”
  这仿佛是一句不太好的评语。
  仙草抬眸,徐慈的脸色却又慢慢缓和下来,他一挥手,冷峭地说道:“罢了,何必再说这些,要知道不管怎么样,阿悯是再也不可能起死回生的。”
  仙草听了这句,心头一动,小声叫道:“哥哥……”
  徐慈却仿佛察觉了她的意图,眼神一变,皱眉道:“你要说什么?”
  仙草打量着他的脸色,忙把嘴边的那句话又咽回去,讪笑道:“没……我没什么要说的。”
  徐慈盯了她半天,才缓声道:“我虽然不是宫内的人,却也听说过小鹿姑姑的许多奇闻异事,比如你先前以身殉主,却偏又没有死成,进了冷宫屡遭凶险,却又安然无恙而出,后来更在罗昭仪身边步步高升……蔡太师盯着你,皇上也盯着你,可见你非泛泛之辈,自然有一番可观之处。那次在历城,你只凭我写得半个字就能认出是我的笔迹,想必是阿悯把你教的太出色了。”
  仙草听他一句一句说着自己起死回生后的种种,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心头阵阵苦涩。
  她本来想说出几件自己以前在家里时候的私密小事,但是这些对徐慈来说,自然可以是徐悯告诉“小鹿”的。
  她只凭徐慈半个字就认出他的笔迹,这已经够神异的了,如今徐慈却果然认为是徐悯教她的。
  到底要怎么才能够让徐慈相信,自己才是真正的徐悯呢。
  仙草苦笑道:“哥哥你想说什么?”
  徐慈道:“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出宫?”
  仙草道:“宫内步步凶险,哪里比得上在外头自由自在……”她特意看一眼徐慈,用极小的声音说,“何况,我觉着哥哥你是我在世间唯一的亲人了。”
  徐慈的眉头不出意外地皱起来,他闭了闭双眼:“从方才跟你说话可知,你是心中自有丘壑之人,只要你愿意,我相信你在宫内也一定可以风生水起。或者,你是因为觉着跟着禹将军,比在宫内更有出路?”
  仙草道:“不是!那都不是我所求的。”
  她真正想要的就是自己方才所说的,出宫跟徐慈团聚,只是不敢说的太直白而已。
  此刻车窗外有人用力敲了两下,是袁大哥的声音道:“少主,前方哨探说像是有关卡。”
  ****
  为谨慎起见,徐慈下了车后,跟众人乔装改扮。
  半天,他骑马来到车窗边上,轻轻叩窗。
  仙草掀开帘子看时,一眼几乎没认出是谁,半晌才笑道:“这会儿不能叫哥哥,也不能叫公子,得叫大爷了。”
  面前的徐慈脸色微黑,且多了几绺胡须,看着比实际年纪好似要大个二三十岁。
  徐慈嘴角略微抽搐,差点儿也笑了出来,却又敛住:“不要胡说,你要记得我姓刘,是宾州商贩,要去蜀地贩卖些绸缎,你是我的贴身小厮。”
  仙草垂手躬身道:“好的刘老爷。”
  徐慈忍着笑瞪了她一眼。
  无惊无险地进了荷城,在小客栈里安歇。
  早先在三合镇的时候,仙草的门口还有看守,可见徐慈对她不大放心,如今进了客栈,却并没有再安排人。
  仙草暗自喜欢,顾不上马车劳累,自己摸到了客栈的厨房,跟厨子说了许多好话,才请对方余了一个锅灶给她。
  只是仙草太久不曾亲自动手做菜,未免有些笨手笨脚的,切菜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指头都伤到了,她从来是最怕这些的,但是想叫痛,又怕惊动人,少不得忍住了。
  徐慈的房门虚掩,仙草双手捧着菜,小心翼翼地用腿把门撞开:“哥哥!”
  谁知才叫了声,就见前方徐慈半身裸着,好像是正在换衣裳。
  仙草本是要低头回避,但就是这惊鸿一瞥,却无意中看见徐慈背上竟纵横交错,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伤痕。
  心一颤,手跟着发软,那碟菜几乎摔在地上。
  徐慈早将衣裳拉了起来,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仙草呆呆看着他,又看向手中的清炒时蔬,结结巴巴道:“我、我下厨炒了些新鲜蔬菜给哥哥吃。”
  但她很快又一摇头:“你、你身上的伤……”
  这些伤并不是一次就落下的,反而像是经过许多次的折磨才会造成的。
  若非亲眼所见,仙草无法相信自己亲哥哥的身上居然会有这么多触目惊心的伤疤。
  徐慈面色淡然:“没什么。”又道:“我不想吃,你拿走吧。”
  仙草却并没有识趣退出,反而走了进来:“这都是怎么伤着的?哥哥……”这一声哽咽,泪已经自眼眶内滚落。
  徐慈虽认定这声“哥哥”不代表着什么,但是听她这样情切地喊了出来,仍是不禁让他心头发颤。
  当即皱皱眉:“当初我父亲落难,有一些人趁机落井下石,也将我拿下,那会儿受了些折磨,后来……阿悯入了宫,情形才好了些,但又在赣城因为开城的事重又入狱,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仙草呆呆地看着他,情难自禁,那盘菜从手中坠地,发出“啪”地响声,碟子碎裂。
  她不顾不管地扑过去,将徐慈一把抱住,哭着叫道:“哥哥!”
  徐慈浑身一震,本能地想将她推开,但就在这时候,门口一道影子闪出来:“什么动静,是怎么了……”
  却是袁琪。
  袁姑娘一句话没说完,已经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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