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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百媚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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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啊?”
  姬央道:“在宫里关久了就想到处走走,不是负气出来的。”这绝对是实话。
  云德显然不信; “冀侯对你如何?”
  姬央愣了愣才道:“挺好的。”
  只是她神情间的一丝落寞可出卖了她的真实情况,云德是过来人; 也多少知道一点儿冀州的情形,沈家能喜欢苏后的女儿才怪。
  “也是,你生得这般美貌; 冀侯怕是将你捧到天上去了吧?”云德打趣道。
  这怎么可能?姬央就是脸皮再厚也不敢应是,是讪讪地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明日那边儿特地给你办了菊花宴,邀你赏光,你去玩玩儿吧。”云德公主道。
  所谓的那边儿就是指建威将军王忱的府上。王恪刚去,留下孤儿寡母,几个儿子似乎都没争赢叔叔,毕竟并州的军功都是王忱一刀一枪打下来的,王恪死后那些军卒就只服王忱。
  但不知为何朝廷敕封新一任并州刺史的消息一直没下来,所以王忱领并州事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内里暗潮汹涌,都在憋着劲儿。
  姬央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复杂,一听有菊花宴立时就高兴了起来,那眼神亮得灼人,云德心想到底是个孩子。虽然苏后妖名遍天下,可她女儿似乎道行浅太多。
  晚上王忱过来的时候,云德伺候他脱了外袍,拧了帕子给他擦手。王忱漫不经心地享受着公主的伺候,“问出来了吗,安乐公主过来是干什么?”
  “瞧样子像是负气出来的,她自己不承认。”云德道。
  王忱“哼”笑了一声,他可没有云德那么单纯,“你可别被你侄女儿给骗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眼睛放亮点儿。”
  云德“嗯”了一声,往王忱身上蹭了蹭。王忱扫了她一眼,云德的眼角已经生出鱼尾纹了,到底是老了,皮肤也松弛了,即便是个公主,吃起来也没什么味儿了,他可没有热情往她身上浇灌,倒头睡下道:“我累了。”
  云德收回手,在王忱身边合衣躺下,只是双眼一直盯着帐顶,里面有无奈、痛苦,还有憎恨,也不知是恨王忱还是恨自己。
  堂堂公主,当初国事还没有糜烂至此,在她夫君死后,她却被王忱强占,她不仅没能捍卫皇室公主的尊严,忍气吞声到现在却被王忱所嫌弃,被其他人所不齿。
  这种时候,云德总是忍不住想起当初在宫里时对她痴心一片的那个侍卫来。最终是她负了他,身在皇家事事身不由己,婚事更是一桩一桩利益的结合,形势所逼,连她的父皇和哥哥们也做不得主。
  否则安乐身为苏后唯一的女儿,怎么可能嫁到寒冷偏僻的冀州去。冀侯虽然出众,但素闻他喜好美色,这于女子而言可不是良配。
  别看安乐如今美貌如斯,云德几乎能想象将来的她会有多凄惨。美貌有时候并不是上天对女人的恩赐,尤其是对注定一生不幸的公主而言。
  被云德如此念着的姬央此时正睡得黑甜黑甜的,只是床边站了一个人的话,总会有些异样,姬央翻了个身,不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霎时睁开了眼睛,张嘴就要惊呼,却被来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是我。”沈度低声道。
  姬央被沈度身上的寒气冻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沈度褪了外裳将姬央抱在怀里,“冷?”
  姬央“嗯”了一声,“你怎么来了?不怕被发现吗?”嘴上虽如此说着,她的手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捉住了沈度的衣摆。
  深秋夜凉,此时软玉温香在怀,叫人说不出的舒服暖和,沈度在姬央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含着咀嚼不放,“是怕人发现,所以待会儿你记得小声点儿。”
  姬央赶紧道:“那你可小点儿力气,不然……”
  “我若是不努力,你怎么畅快?”沈度的话叫姬央立时又羞又气,虽然是大实话,可是也不能这样说出口啊。
  姬央抬手去打沈度,却被沈度反手拧了,“三天不打,你就想挨鞭子了是不是?”
  姬央的唇舌被沈度捂着,“吱吱呜呜”地吐不出话来,等她缓过劲儿来的时候,脸上五根手指印红得不得了。倒不是沈度打她,只是不得不捂住她的嘴巴,免得惊动了外头值夜的人。
  姬央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可憋死她了,她发怒地拿腿去踢沈度,他也没恼,只是捉着她的脚,轻轻捏着。
  姬央在沈度这里鲜少能有这般温柔待遇,她也就不矫情了,偎入沈度的怀里甜腻腻地道:“明日将军府办菊花宴,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虽然姬央到现在也不知道沈度到并州是来干嘛的,但她自然是偏向自己夫婿的,所以很愿意为他办事儿。
  沈度轻笑一声,指尖缠了一丝姬央的秀发在鼻尖轻嗅,“自然有。”
  姬央攀住沈度的脖子道:“嗯,你说,我一定听你的。”能帮上沈度的忙可就太好了。
  “我的交代就是……”沈度故意顿了顿,手松开姬央的秀发往被子下探去,“你好好玩儿,一定要玩儿开心。”两人相处的日子虽然不久,但是沈度已经看出来了,姬央就是那种谁带她玩儿,她就能向谁喊爹的主儿。
  姬央这才知道沈度是在捉弄自己,他根本就不信任自己,所以嘟起嘴很不满意地将沈度作恶的手握住,“我累了,我要睡了。”
  “你睡你的,做这事儿本来就没要你使力。”沈度顺势将姬央往后一推,从背后压住她,也不管她如何无理取闹,自有法子叫她动弹不得,碎不成声。
  次日晚上赴菊花宴的时候姬央都还没缓过劲儿来,人慵慵懒懒的,能坐下就绝不想站着,恨不能躺着才好。沈度折腾她时就跟没吃饱过的饿狼一般,凶残蛮狠,叫人腿打哆嗦。
  姬央自以为自己是朵被霜打了的蔫巴巴的花儿,可看在别人眼里,粉白嫩红,垂露滴雨,却是雨后新荷灼波,初露粉桃耀霞,一双水润润的眼睛,有着公主们特有的高傲,看你时仿佛是在恩赐,眼里其实就没有你。可偏偏就是这双眼睛,不经意的波光流转,便能蚀骨销魂。
  “那就是安乐公主?”王忱直直地看着水榭里坐着赏舞的姬央,头也没回地问旁边伺候的人。
  “回将军,那正是安乐公主。”
  王忱立足再看了片刻,这才举步往前走。虽然他才是将军府的主人,但今日出面招待姬央的是他的夫人。
  片刻后王忱绕到水榭处,王夫人诧异地站起身唤了声“将军”。
  王忱点了点头,朝姬央淡淡行了个礼,不算标准,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傲慢。
  姬央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是以也只倨傲地点了点头。
  王忱心里怀着恶意地呵一笑声,小姑娘太年轻,不知道世道的险恶,他以后会慢慢教她的。
  王忱不过逗留片刻便自离开,似乎专门是来拜见安乐公主的,行为并无不妥,其他人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只王夫人侧头看了看肤光如雪的姬央,心里不由叫了声“天呐”。
  夫妻这二十几年,王夫人如何能不知王忱是个什么性子。刻毒而胆大包天,当初大哥刚去,他就敢欺负云德公主,再后来多少女子为他别夫离子。如今竟然连安乐公主的主意都打上了。
  姬央可不知道王氏夫妻心里的道道儿,她只觉得这菊花宴办得中规中矩的毫无特色,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太无趣了。”姬央将杯中酒重重地放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做公主其实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这时候中州还在,虽然八方“诸侯”各怀鬼胎,但只要还没明刀明枪地竖起反旗,总是得给安乐公主面子的。
  既然公主说无趣,其他人只能凑趣。
  王夫人一挥袖,场中的歌姬舞姬就如流水般退了下去,“那我陪公主去园子里走走。这几日墨龙刚开,正好请公主品鉴。”
  墨龙是菊花里的名品,花瓣如爪,腾龙卧云,那颜色更是罕见的墨绿,几近墨黑,天下总共也找不出几盆来。
  但洛阳宫中总还是有两盆的,所以姬央对墨龙并不感兴趣,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去。”
  王夫人和几个媳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拿这位安乐公主怎么办。
  姬央却不是个难伺候的,她自己已经开口替底下人解围了,“我们来行击鼓传花令吧。”
  众人心中翻了个白眼,只当这位公主娘娘能说出什么新鲜玩意呢,结果却是如此寻常的酒令,但公主的面子不能不给,众人只能昧着良心奉承姬央。一个道许久没玩击鼓传花令了甚是想念,另一个有说她生平最爱就是传花令。
  只王真的媳妇道:“可家翁刚去,咱们不能饮酒,只怕扫了公主的兴致。”
  姬央道:“无妨,罚酒有什么意思啊,我这个令却和你们以前玩儿的有些不一样。”
  众女忙问,“如何不一样法儿?”
  姬央抿嘴一笑,“花停在谁手上,咱们不罚酒,只罚她做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众人又问。
  姬央又是抿嘴而笑,“这个可不能说,待我一件一件的写下来,到时候被罚的人自己抽签决定。”
  下头伺候的人赶紧伺候了笔墨纸砚,姬央提笔一挥而就,还不许旁人偷看,只待墨迹干了,她自己又亲手折了这些签纸放入签筒,“好了,就让玉髓儿做令官吧。先说好了,酒令大如军令。不想参加的现在就别参加,若是点了头的,就得愿赌服输,不然军法伺候。”
  众人虽然心里忐忑不知那些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但看着姬央自己也参加的,心想她总不能坑她自己,所以也都点了点头。
  玉髓儿得了令又请示姬央道:“公主,那我们选哪朵花呢?”
  姬央随意地道:“就园子里那朵墨龙吧。”
  王夫人正喝着茶,险些没被一口呛死,“公主?”
  姬央转头笑看向王氏道:“夫人该不会是舍不得吧?那花在枝头上过几日也就谢了,这会儿若是能替咱们酒令增辉,岂不更美?”
  王氏只能僵硬地笑了笑。
  墨龙很快就被剪了下来装在盘子里端了上来,王氏看得心如刀绞,她最是得意院子里这墨龙,多少人想看上一眼她都不肯呢,如今却被这安乐公主强词夺理地暴殄天物。
  姬央将那支墨龙捻上指尖,朝玉髓儿道:“开始吧。”
  (捉虫)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因为写完之后,每次更新之前都要看一遍,修改一遍,比写文还费神。
所以时间都没办法固定。
忏悔:
“我是懒鬼,我是渣渣,我是后妈”。
“我是懒鬼,我是渣渣,我是后妈”。
“我是懒鬼,我是渣渣,我是后妈”。

  ☆、并州王(下)

  玉髓儿得令; 背对着众人开始击鼓; 姬央轻轻笑了笑才将手里的墨龙不慌不忙地递给她手边的王夫人,王夫人飞快地抛给了下手的儿媳妇。
  鼓点停时,墨龙正好停在王成媳妇的手里。
  王成是王恪的大儿子; 素有贤名,雅善诗赋; 可惜却不是虎狼的对手; 加上王成和弟弟王真内斗得厉害; 王真勇武有力,可惜是庶出,又是幼子; 压不住军队里的那些老油子,最后反而让王忱这个叔叔捡了个便宜,当然如今胜负还未最终见分晓,是以每个人都还端着的,王家面上瞧着也还算和睦。
  此时王成媳妇窦氏从签筒里抽了一签递给玉髓儿这个令官; 玉髓儿将签条打开之后朗声念道:“抽此签者学犬吠十声。”
  “什么?” 窦氏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惊讶得当时就站了起来。
  玉髓儿便将内容又念了一遍,窦氏才知道自己并未听错; “这,这是什么令?”
  姬央很不悦地看向窦氏; “击鼓传花令啊,你这是想耍赖吗?”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我从没遇到过。” 窦氏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 怎么肯当众学狗叫,“也太过粗鄙了。”
  姬央脸色一沉,“粗鄙不粗鄙,你说了不算。我在宫里就是这样玩的。”说实话这对姬央都是小儿科了,还有玩得更过分的。
  “你说没遇到过,现在不就遇到了。刚才已经说明白了的,不想行令也行,这行了令又来反悔是何道理?”姬央满脸寒霜地道:“咱们可是立了军令的,难道建威将军手下的军士也如夫人一般么,视军令为无物?”
  姬央这话可就诛心了。
  王夫人的大儿媳妇全氏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公主莫怒,咱们也是头一次这样玩儿。大嫂,说好的愿赌服输,公主也是行令者,若是公主抽到想必也不会耍赖的。”
  众人一想也是,姬央也是有可能抽到此签的。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姬央很爽快地道:“这是自然,本公主行令还从没有耍过赖皮。”
  王家本就不同心,王忱的几个儿媳妇见素来文淑的大嫂吃瘪自然也乐得看热闹,更是起哄着窦氏赶紧学犬吠,省得扫大家的兴致。
  窦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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