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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侯门有喜-第4部分

小说: 侯门有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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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元夕站在人群的末尾,正眼神不错地死死盯住那具尸体,萧渡努力想从她脸上找出害怕或是恶心的情绪,却只看见她秀眉拧起,好像正在专心思索着些什么。而且,那种专注中带着一点激动的表情,怎么和刚才盯着自己身子看得时候那么像!
    萧渡连忙摇摇头,抛开这个奇怪的想法,同时愈发觉得玩味起来:一个本应养在深闺的相府千金,为何对着一具死状可怖尸体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
    元夕自顾自地盯了许久,直到衣袖快被吓到不行的小丫鬟安荷扯烂掉,才所有所思地抬起头来,却不经意地对上另一道探究的目光,顿时被吓得心中猛地一跳,又羞得低下头来。自己身为新妇却跑来看热闹被捉个正着,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她连忙摆出一副无辜路过的样子,遮着脸匆匆赶回房去。萧渡的目光在她背影上绕了一会儿,终于转过头来狠狠地瞪在了屋内的郑龙身上!
    郑龙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床上跳起,跑过来扯住他的胳膊,大声喊道:“侯爷,我可什么都没做!”
    萧渡铁青着脸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到那尸体旁,朝尸体身上仔细查看只见被撕得凌乱的裙裾中,露出一双光溜溜的大腿,曾经白皙滑嫩的皮肤上伤痕累累,还沾着些白白的粘稠秽物,萧渡回过头,咬牙切齿道:“什么都没做?恩?”
    郑龙羞愧地低下头来,喃喃道:“我是和她……,但是我真得没杀她啊!”话音未落,一记重重的耳光一记他脸上,萧渡气得指着他的鼻子喝道:“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喝醉了!你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
    郑龙捂着脸,十分委屈道:“我是喝得多了些,这丫头把我扶进房来,一直有意无意挑逗我,我一时没控制住,也就顺水推舟得做了。后来……后来我就睡着了……但是我真是没杀她啊!”
    萧渡努力压下暴打他一顿的冲动,冷冷道:“三年前在小平山,你也是喝得烂醉,拖了路边一个村姑进帐里,那村姑拼命挣扎你还要硬上,如果不是我发现得早,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你敢说,你这次真的什么都没做!”
    郑龙被他吼得发懵,只觉得头痛欲裂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苦着一张脸,带着哭声道:“真得是这丫头先勾引我得,我真得没杀他,你要信我啊。”
    萧渡被他气得胸口发痛,正想着先好好揍他一顿出气,突然闻见门外传来一阵檀香与药草味混杂的味道,面色陡然一变,连忙朝外面看去。
    只见门口处站了一名弱质芊芊的美貌妇人,正披着一件沉香色云罗对衿衫,气喘吁吁地被一名嬷嬷搀扶着。她一见床上那人,便脸色煞白地捂住胸口,幸好被身边的那嬷嬷扶住,才未摔在地上。
    萧渡连忙走过去,牵过她的手,柔声道:“娘,你怎么来了!”随后又朝旁边那嬷嬷吼道:“余嬷嬷,你也是娘身边的老人了,怎么如此不知轻重。明知道娘身体不好,还这么晚把带她过来,”
    赵夫人却只是摆了摆手,声音虚弱却透着冷意道:“我的丫鬟死了,我怎么不能来看看。”萧渡被母亲一噎,想说什么却再不敢开口,只悻悻站在一旁。
    赵夫人稍微顺了下气息,又将目光牢牢钉在郑龙身上,厉声问道:“就是你害死萍儿得?”饶是郑龙征战多年,却也被这一瞥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苦着脸道:“叔母,你要信我,真得不是我做的!”
    “你闭嘴!”萧渡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脱下身上外衣披在母亲身上,柔声道:“夜里风大,娘你小心身子。这里我会处理,明早一定给您一个答复。”
    赵夫人面色稍缓,轻声道:“萍儿服侍我这么多年,今日是你大婚我才借她去帮忙,谁知……”她瞳中泛出水光,喉中哽咽起来,余嬷嬷连忙掏出张帕子递过去,赵夫人拭了泪,又掩住口轻咳几声,才盯住萧渡道:“我知道他是你的表兄也是爱将,娘也不会勉强你什么,但这件事一定得给我个交代,我不能让萍儿含冤枉死。”说完,便让余嬷嬷牵着转身离去。
    萧渡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今夜这局面变得愈发复杂起来。这时,周景元又匆匆跑来,道:“侯爷,老爷请你们赶快过去。”萧渡剑眉一挑,知道这件事终是瞒不过父亲,便连忙带着郑龙去了老侯爷所在的风荷院。
    老侯爷萧云敬自卸下爵位,便每日在院内养花种草、看书练字,还在书房后辟出一小片湘竹园来。此时已过三更,参差竹影在秋棠池中映出点点星辉,如银河倒影、风雅至极。萧渡与郑龙却没有夜半赏景的兴致,只脚步匆匆地穿过游廊,走进了萧云敬所在的书房。
    转过一座花鸟彩绘屏风,萧云敬正端坐在花梨如意纹案几后,他手边放着一盏刚刚煮好的清茶,而坐在他身边为他奉茶之人,粉面琢妆、云鬓金钗,一身烟霞窄袖对襟衫,眼角略生细纹,风韵丝毫不减。萧渡朝这边一扫,心中便明白了个大概,躬身朝两人行礼道:“爹,王姨娘。”
    王姨娘见他进来,连忙站起,走上前拉住他的手道:“今晚是你的好日子,怎么竟会发生这种事!”说着就湿了眼眶,不断叹气,满脸忧虑之色。旁边的郑龙便愈发觉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
    “好了”坐在案后的萧云敬朝王姨娘道:“秉君,你先回房吧,这些日子为了渡儿的婚事也劳累了不少,早点回去歇息吧。”
    王姨娘连忙摇了摇头,道:“一家人说什么劳不劳累的,要不要我派人去向哥哥知会一声,万一闹大了,也好让他那边提前有个照应。”
    “不必,”萧渡淡淡道:“死了个丫鬟而已,犯不着劳烦王侍郎。”王姨娘回头看了看萧云敬的脸色,便笑道:“倒是我多事了,那好,你们好好商量着,我先回房了。”说完便行礼告退出去。
    见王姨娘掩上房门,又遣退了门外伺候的下人,萧云敬才朝萧渡问道:“死得是谁?”
    “是娘房里的贴身丫鬟,好像是叫做萍儿的。”
    萧云敬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敛目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萧渡皱起了眉,道:“如果是平时还可以勉强压下,偏偏是在今日,府中的宾客实在太多,人多嘴杂,也不知瞒不瞒得过,现在只得压上一阵是一阵。我刚才已经已经吩咐任何人都不准靠近那屋子,等明日天亮再做打算。”
    萧云敬叹了口气,又将目光转向郑龙,郑龙连忙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道:“二叔是我错了,但是我真得没有杀人啊!”
    萧云敬摇了摇头,又叹道:“你可知道你身为萧家军的武卫将军,这次回京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这件事如果被有心人利用,累及得可不止你一人啊。”
    郑龙此时才回过神来,难道这件事幕后是有人在操纵?他顿时觉得背脊发凉,心中又恨又悔,再也不敢开口辩驳什么。
    萧渡不想父亲太过忧心,忙上前一步道:“父亲放心,这件事我会想办法查清楚,定不会让萧家军受到牵连。”
    萧云敬轻阖双目,似是疲倦至极,道:“你心中明白就好,先回去吧,这件事必须好好了断。”他突然又想起一事,叮嘱道:“还有,今晚本应是你大喜之日,记得好好安抚你的妻子,别吓着了她。”萧渡忆起元夕此前见到尸体的神情,心想这倒不是件难事,于是点头应下,带着郑龙行礼退出房去。
    郑龙跟在萧渡身后,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追上去问道:“侯爷,还要回去洞房吗?”
    “洞你个头!”萧渡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朝他又揣一脚。但是谁也没发现,在他们身后的湘竹林中,有一个黑影等他们走远,才悄悄朝东面走去,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四更的梆子声“咚咚”响起,那出事的厢房外冷清萧索,透着阵阵阴森。突然,门外的纱灯下映出两道黑影,正借着月光朝着房内窥探。
    过了一会儿,只听一个怯弱的女声颤颤道:“小姐,我们快回去吧,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好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元夕的陪嫁丫鬟安荷。
    元夕连忙朝她做了个噤声手势,其中她心中也怕得要命,但她清楚如果等到天亮,屋内进了外人,很多事很可能再无法求证,所以当她得知萧渡今晚不会回房之后,便再也按耐不住,趁李嬷嬷睡了,带着安荷摸到了这间房门外。
    她试探地往房门上推了推,发现门竟然没有锁死,顿时高兴对安荷轻声道:“你留在这里好好看着,有什么动静赶快叫我。”见安荷已经吓得要哭出,又安抚道:“放心吧,侯府的人都折腾一晚上了,应该不会还有人再往这死人屋里凑。”
    安荷苦着脸点了点头,抱着胸缩着脖子站在门口守住,元夕小心地提着裙裾走进房去,又掏出怀中的一根蜡烛点了起来,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朝床上望去。
    就在这时,门口处却传来了一个的声音:“娘子不在房里等为夫,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元夕被吓得差点叫出声,手中的蜡烛滑落到地上,屋内顿时又陷入黑暗……

☆、第5章 奉茶

黑暗中,四目相接又迅速错开,两只手同时在地上摸索着,想要拾起那唯一的光源,直到不小心交叠到一处。
    元夕感到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顿时觉得又羞又窘,连忙想要将手抽出,谁知却被那只手更用力地握住,他的双眸在黑暗中闪着微光,嗓音低沉魅惑:“手怎么这么凉?”
    “还不是被你吓得!”元夕努力压下滑到嗓子眼的这句话,红着脸用力地将手抽出,终于摸到蜡烛再度点燃,跳动的烛光中,发现一双带着探究的眸子正死死盯住自己,她有些心虚地理了理鬓发,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萧渡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他刚才故意将尸体大喇喇地留在房内,就是想知道,会不会有人按捺不住回来窥探。想不到没守到真凶,倒是看到了他这位不安分的新婚妻子。现在她还摆出一副受了惊吓的小媳妇模样,倒像自己怎么欺负了她似得。很好,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就只有让他来问了。
    “为什么来这里?”
    元夕感到面前之人正散发出危险的气场,屋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压抑而难耐,幸好她脑中还算清明,知道此时唯有实话实说,才能最快消除他的疑虑,于是低着头轻声道:“我……我觉得这尸体有问题?”
    “哦?”萧渡眯起眼,好奇地打量着她,道:“你只在外面看了几眼,凭什么觉得这尸体有问题?”
    元夕不敢看他,只指着那墙上的血迹道,轻声道:“如果她是被撞在墙上而死,这血应该是从后脑喷射而出,会溅得四处都是,可这血迹却是均匀流下来的,所以……”
    “所以什么?”萧渡连忙追问道。
    “所以我猜测这血,是她死后才由人倒在墙上得。”
    萧渡心中咯噔一声,顿时想通许多关键,又瞥了她一眼道:“怎么你们相国府的小姐,还需要学断案吗?”
    元夕知道他是故意揶揄自己,心中有些不快,嘴上却仍老实回道:“不是……是我自己喜欢看这样书,也就习得一点皮毛。”
    “仅凭你那些书里的理论,我就要相信你说得吗?”萧渡负着手向她又挪近一步。
    “可以证实得!”元夕激动地转过头来,但一触上那近在咫尺的目光,心中又是一乱,连忙把脸转回那具尸体。萧渡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怎么在她眼里,自己好像比这尸体还要可怕。
    元夕定了定心神,掌着蜡烛走到尸体身边,照着那脑后的伤口,道:“只要用一把刀剖开她的头颅,自然就能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得。”
    萧渡听得半信半疑,随口接道:“那你还不快做。”
    元夕映在烛火中的脸怔了怔,才带着些赧然道:“我只看过书中的图例,但从未真得碰过尸体,若是下手不够稳准,只怕会破坏重要的证据。”
    萧渡皱起眉头,道:“那就请仵作过来。”他猛地一顿,马上想到如果请了仵作就代表要让官府介入,到时候若有什么变故,便不是他能压得下来得。
    元夕没有说话,却将眼光盯上了萧渡的那双手,这双手稳定宽厚、虎口生茧,应是执惯了刀枪,见惯了生死,若是用来动刀,实在是再合适不过。萧渡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瞪大眼吼道:“我堂堂宣远侯,你让我帮你验尸!”
    元夕见他动怒,只得软声劝道:“你不做也是可以,随便找位军爷都行,不过他们好像都醉了,看来只能等明天了。”
    萧渡瞪着眼权衡了一番,最后不得不承认,还是由自己动手最简单可靠。但又有些不甘心,这女人明明看起来柔柔弱弱,为何总能把自己吃得死死得。他于是板着张脸,不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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