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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侯门有喜-第8部分

小说: 侯门有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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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渡听见这名字,眼中闪过丝愤怒,道:“他对不起得,是在平渡关惨死的近万名将士,不是我萧渡。陛下赐他死罪,也是为了那些为国战死的忠魂,与我萧渡有何关系。”
    “你!”赵衍见他怎么都不为所动,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萧渡却嬉皮笑脸道:“陛下不用再劝了,如果陛下真得惦记着往日情分,想与我赌上几盘双陆,或是京郊狩猎,萧渡必定奉陪。那些行军调将之事,我早就忘了,就算勉强上了战场,也是百无一用,倒不如把机会让给那些有大志有胆识之人。”
    赵衍摇了摇头,无奈道:“罢了,你执意如此我再说也是无用。姑母最近身子如何,说起来我也许久未去看她了,今日既然来了,就顺便去看看她。”
    萧渡的笑容微敛,道:“娘的身子一直不好,陛下去见见也好。”于是他便领着赵衍走出门去,刚走到赵夫人的屋子前,突然听见有杯碟掷在地上的声音,好似还夹杂着赵夫人虚弱的质问声,萧渡从未听过母亲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走进去,问道:“娘怎么了?”
    赵夫人正坐在桌案后,面色有些苍白,身边的余嬷嬷正在为她抚背顺着气,下面跪着一排丫鬟婆子,有两个正慌张地捡着地上的碎片,一见萧渡他们进来,急忙又朝这边行礼。
    赵夫人余光看到后一步进来的赵衍,大惊失色地站起就要行礼。赵衍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道:“姑母免礼。最近的身子还好吗?为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
    赵夫人低着头刚要回话,却掩住唇,猛地咳嗽几声,一副喘不上气的模样,屋内人均是吓了一跳,萧渡连忙也要上前来搀扶,赵夫人却朝他摆手道:“没什么大事,你们不用着急,我坐一下便好了。”余嬷嬷连忙走下将赵夫人搀回坐上,眼中含着泪劝道:”大夫专门交代过,夫人不能动怒,今日只怕是伤了元气,要好好歇息才行。”
    赵衍皱眉道:“若是不行,我去宫中差个御医来看看?”赵夫人忙摇了摇头道:“不过一些旧疾而已,何必劳师动众。只是陛下难得来一次,我却不能好好招呼下,真是……”她说着忍不住就要垂泪,赵衍连忙道:“姑母何必说这种话,我就不打扰姑母休息了,等姑母养好身子,再来探望。”
    赵夫人点了点头,对萧渡道:“渡儿,你也去吧,放心吧,娘没事,不过是些不长眼的下人而已,我自己能处置。你好好送送陛下。”萧渡犹豫了一会儿,只得道:“那娘亲好好歇着,千万不要再动怒,有什么事,便让余嬷嬷来找我。”
    见两人走远,余嬷嬷又将满屋哭哭啼啼的下人遣了出去,端了杯热茶递给赵夫人,赵夫人喝了茶,才好似缓过气来,冷冷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得主,把她给我叫来!”
    于是过了一刻,元夕就被莫名其妙地叫到了赵夫人房里,她不知发生何事,只战战兢兢地在屋中站了好一会儿,才听赵夫人冷冷道:“那些工人是你找来得?”
    元夕愣了一愣,才知道说得是修葺祠堂和佛堂的那些工人,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道:“是王姨娘找来得,但是事先都向我报过确认过,才让他们动工得。”
    赵夫人冷哼一声,道:“佛堂是敬神明清修之地,谁准你们随便动得!”
    元夕想了想王姨娘对她的说辞,便老实答道:“是为了端午节祭祀,老爷让他们连祠堂和佛堂一起翻修一遍。”
    赵夫人气得脸上发白,道:“很好,才进门几日,已经懂得用老爷压人了吗?”
    元夕吓了一跳,但她本就嘴拙,一时不知该辩解,只急得额上不断冒汗。身旁的容翘眼看情况不妙,连忙打圆场道:“夫人不是这样得,少夫人她……”
    “住口!”余嬷嬷怒斥道:“哪里来的丫头,如此不懂事,夫人们说话,哪轮得到你开口!”
    赵夫人将眼光移了过去,轻声道:“我看你有些面熟,以前是哪个房里的。”
    容翘眼中闪过浓烈的惧意,颤声道:“是……是王姨娘房里。”
    余嬷嬷冷哼一声道:“下人房里出来的,就是不懂规矩。不好好调。教一下,如何能服侍得好少夫人。”
    容翘吓得双腿发软,连忙抓住元夕的衣袖,用快要哭出的眼神向她求救。元夕忙道:“婆婆要罚便罚我吧,容翘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赵夫人摇头道:“胡闹,你是少夫人,身娇肉贵,哪能替个奴婢受罚。余嬷嬷,带她下去,随便掌几个嘴巴以示惩戒也就罢了。”
    容翘瞪着一双惊恐的眸子,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拖了出去,听着院中传来哭喊声,元夕感到全身发冷,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只听赵夫人的声音冷冷传来:“不管你们要干什么,佛堂不许动!不然触犯了神灵,这责任是由你来担吗?”
    元夕抿着唇,死死攥住手中的帕子,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道:“修葺佛堂是公公吩咐下得,又是关系到端午祭祀的大事,元夕实在不敢自己做主,还望婆婆体谅。”
    “你!”赵夫人盯着那双带着怯意却毫不退让的双眸,死死扶住身边的黄梨木案,冷笑道:“很好,渡儿真是娶了位好媳妇。”余嬷嬷连忙扶住她,道:“夫人小心身子啊。”
    元夕一见赵夫人气得身子发颤,刚才好不容易做出的气势顿时灭了一半,她知道自己不该那般顶撞婆婆,可是木已成舟,她只得苦着脸低着头站在赵夫人面前,感觉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难熬。
    另一边,天香院内,王姨娘正持着一把银剪,小心地修剪着一盆牡丹。一边的小丫鬟奇怪地问道:“这枝新蕊已经快长成,为什么还不把上面的残叶剪去,到时候缠在一起就不好看了。”王姨娘笑了笑道:“你懂什么,就是让它们缠在一起互争养分才好,若是没这残叶纠缠,让这新蕊长了起来,旁边的花如何能开得艳。”
    小丫鬟听得似懂非懂,这时房里的大丫鬟司琴跑了进来,王姨娘连忙遣了那小丫鬟出去,待听完司琴的回报,她放下手中的银剪,得意地笑道:“她终于沉不住气了吗?我已经等不及要看看,她那佛堂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

☆、第10章 谲云

天方蒙蒙亮起,青灰色的天空上,还隐约闪着几颗暗星。十几名工匠揉着惺忪的睡眼,背着各式工具,随着侯府的管事走入后院,在穿过几道游廊之后,他们便被分成了两队,一队被派去去了祠堂,另一队则走向了佛堂。
    檀香袅袅,菩萨在坛上拈花端坐,佛堂顶上的琉璃瓦在晨曦的照耀下,反射出炫目的光晕。那几人踏入殿中,先虔诚地朝四面拜了拜,才自包袋中拿出工具,开始认真地做起活计。
    一时间,大殿内只回响着“乒乒砰砰”的声音,过了一阵,这些声音中却突然生出一些怪声,那声音似远似近,仔细一听好像是有人正念着佛偈,明明是劝心静性的佛偈,却被念得尖锐而愤怒,在这空旷的佛堂内回荡,听得人背脊有些发寒。
    那领头之人皱起眉头,在殿内外到处张望着,但在这清晨僻静的佛堂,哪看得到半个人影。他纳闷地挠了挠头,低头嘀咕道:“谁这么无聊!”见其他人都望着他,便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可能是有人恶作剧,没什么事,继续干吧。”
    几人于是拾起手上的活继续干起来,但那刺耳的佛偈声不紧不慢、不绝不断,就这么回荡在耳边。这些人做这一行久了,多少对神明存了些敬畏,此刻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去听,再下手时却都有些哆嗦。
    正在这时,有人猛地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从上方摔了下来,他的面容已经因恐惧而扭曲起来,手指颤抖地指向上方,却只发得出“啊啊啊”的惨叫声。
    其余人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去,只见空中升起一股黄烟,佛坛上供着的几尊金身罗汉在这烟雾中显得面容狰狞,再仔细看那些罗汉的脸上,深陷的眼眶内竟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得呆住,待反应过来才扔下手中的工具拼命朝外跑去,而转过身后,却发现刚才还光洁可鉴的地板上,突然生出几个巨大的脚印,几人顿时被怔住,不知道这脚印从何而来,踩上去又会有何后果。
    就在这时,有人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然后从佛堂四面突然涌出许多蛇来,青灰色的滑腻身子绞在一团蠕动,又纷纷吐着血红的信子朝这涌边来。工匠们顾不得其他连忙往外跑,但是已经太迟了,有几人的双足已经被众蛇缠住,锐利的尖齿刺入小腿,那几人恐惧至极拼命朝蛇身上踩去,一时间殿内全是惨叫声与血肉搅烂的腥气。
    那领头之人跑出门外,回头看见佛堂内的情形,突然双腿一软跪下喊道:“是无间地狱!是佛祖降罪了,佛祖降罪了!”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惊起了一树飞鸟,也让平静的侯府提前唤醒。元夕刚刚梳洗完,就听见佛堂那边出了事,忙带着安荷她们匆匆朝那边赶去。
    此时佛堂门前已经围了许多人,几个工匠一边□□着一边被人抬出,下人们不知这蛇的来历,也不敢在佛堂前轻易杀生,只得费力捉了放在袋中准备扔到野外。许多人看见里面的惨景,连忙一边念着佛号一边跪拜求佛祖恕罪。
    人群的背后,王姨娘正在紧张地和逃出来的领头人说话。那人已经吓得抖如筛糠,面色惨白。王姨娘往他手中塞了一袋银两,悄悄道:“今天的事,千万不能传出去!明白吗?”
    那领头之人却不敢接,只不停摇着头,喃喃道:“不行,我们触犯了神灵,日后必遭大劫。这佛堂不能动不能动啊!”王姨娘面色阴沉,一抬头看见元夕过来,忙走过去急道:“也不知是怎么了,竟会出了这样的大事。若是老爷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怪罪。”
    元夕勉强朝她应了声,突然看见一个小厮拎着一袋蛇就要往外扔,连忙快步走过去拦下道:“给我看看?”
    那小厮吓了一跳,这些蛇自己瞧着都有些发憷,少夫人竟然敢看?但眼看元夕态度坚决,只得死死掐住一只蛇的七寸,拎到她面前。元夕忍住内心的怯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蛇身,冰冷滑腻的触感让她身上寒毛立即站立起来,但她却很快发现这蛇身上竟是湿漉漉。她犹豫了一会儿,又将头凑了过去,那下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眼看那蛇信离元夕只有几寸远,她才终于停了下来,仔细地闻了一闻,果然闻到一些有些奇怪的味道,元夕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总觉得这一切有些蹊跷。
    她突然想起昨日赵夫人和她说过,若是执意要修佛堂,触怒了神灵,这责任便由她们来担。而今日一开工就出了这样的事,是不是有些太过巧合。她不敢再往下想去,决定到佛堂里面去看看,就在这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喝:“站住!”
    只见到怒气冲冲的赵夫人,被余嬷嬷搀扶着她缓缓走过来,她望着佛堂内的一片狼藉,身子有些发颤,道:“你们还要继续下去吗,这次出事得只是几个工人,难道还想连累整个府里都一齐遭殃吗?”
    元夕霍地抬头看她,赵夫人身子孱弱,素色的洒金云罗衫空空荡荡挂在身上,好似风一吹就会被吹倒。她眼神中却射出凌厉的光芒,直直盯在元夕身上。元夕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的疑惑,朝她遥遥行了个礼,听话地往后退去。而在不远处的树荫之下,王姨娘嘴角噙了一丝冷笑,静静望着眼前这一幕。
    这时,一道藏青色的身影匆匆赶来,打破了这对峙的画面。萧云敬黑着脸分开人群走入,后面跟着周景元和几名小厮,王姨娘一瞥见他,连忙冲过去哽咽道:“老爷,都怪我不好,没将您吩咐的事办好!”说完只是低头垂泪,似是十分内疚。元夕也连忙走过来行礼,却说不出自责的话来,因为她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萧云敬望着眼前的场景,感到胸口有些闷痛,“私自动土、触犯神灵”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又会引起多少关于侯府的流言蜚语,他叹了口气,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姨娘掏出张帕子边拭泪边道:“都怪我不听夫人的话,她昨日说过佛堂不能动,我只当她是一时接受不了,谁知道今日竟出了这样的大事。”她又将眼神瞟向一边的元夕,道:“少夫人,你说是不是。”
    元夕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被她提到,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啊”了一声呆呆望着她,只听王姨娘继续道:“昨日夫人是不是和你说过佛堂不能动,不然就会出事。”元夕见萧云敬以疑惑的眼神盯着她,顿时心中慌乱,只得老实地点了点头。
    这时,赵夫人已经扶住余嬷嬷的手,缓缓朝这边走来,一见这场景,便忍不住冷笑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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