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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侯门有喜-第95部分

小说: 侯门有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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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知道是谁,一定不会放过他!”
    骆渊却仍是思索,突然问道:“你们可有看见岳参将?”
    郑龙对岳可为恨之入骨,不屑道:“他没和我们一起出城,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被掳走了。”
    骆渊道:“我总觉得岳可为这次突然发难有些蹊跷,就算今上下了密旨让他对付我们,可现在黑骑大军还在城外虎视眈眈,他为何会这么心急?还有为什么他刚刚把你们捉住,黑骑军就被放进城了!”
    他话里话外已经有怀疑之意,萧云敬却摆了摆手,道:“岳可为身为两州参将,人虽然有些驽钝,但对大穆一向忠心,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骆渊握拳轻轻敲打着掌心,道:“如果不是他,那他极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可这个人会是谁呢?”
    与此同时,平渡关的熊熊大火终于暂时熄灭,焦糊的气味和滚滚黑烟四处席卷,城墙上下堆满了被熏黑的尸体,不断有血从城墙缝中渗流下来。城里的百姓们突逢此大难,早就紧闭房门不敢露面,可等待他们的却是另一场浩劫。
    黑骑军的主帅迅速占据了城内的郡守府,芜**的主帅是二皇子滇云,他与木戎的首领阿史那何力一起统帅着整只黑骑军。此刻两人正高高坐在府衙上首,在他们面前绑着一人,正是曾经的两州参将岳可为。他浑身早已无一处完好的皮肉,森森露出的骨节处几乎挂不住血肉,却仍是昂首挺胸,恶狠狠地瞪着站在那两人旁的邹五,几乎要用眼神将他生吞活剥。
    邹五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道:“岳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愿意向大王投诚,到时候我们半壁江山在手,给你封个一品武官,岂不比守着小小的州郡”
    岳可为狠狠啐出一口血来,大骂道:“呸!都怪我我有眼无珠!竟听信你这小人谗言,你吃着大穆的俸禄,竟不顾城中的百姓兄弟,放蛮子入关,我绝不会和你这小人为伍,就算今日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邹五冷哼一声,掸了掸袖角道:“岳大人既然如此食古不化,我也保不了你了。大王,你说怎么处置好?”
    他转向得是阿史那何力的方向,阿史那何力十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冲岳可为用生硬的汉语道:“你到底降还是不降。”
    岳可为冷哼一声,挺直背脊昂首道:“大穆武将,可死不可降!”
    阿史那何力眉间闪过阴冷,道:“好!那本王就就成全你,来人,将他剥了皮挂在城楼上,让城里的人都见识见识这位岳参将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岳可为脸上尽是恨意,随后却是紧紧闭上双目,眼中两行热泪流下,“是我对不起大穆,是我对不起万千丧命的将士,我死不足惜啊!”几名黑骑兵冲进来将他拖走,岳可为突然歪头狠狠朝按住他肩头的那双手上咬去,竟硬生生咬下一块肉来,旁边那人被他咬得一声惨呼,一脚揣在他已被打得露出白骨的背,又不断用刀鞘朝她身上猛击,岳可为满嘴是血却笑着大骂着:“蛮贼,你们在平渡关犯下血债总会有人来讨,你们等着吧,哈哈哈哈……”那声音被越拖越远,最后只剩一声惨呼。
    阿史那何力望着地上那一摊血迹有些发怔,他早听说过中原人铁骨难驯,今日亲见仍觉得有些震撼,这时邹五走到堂下撩袍跪下道:“恭贺大王和二皇子今日大捷,平渡关后再无险可守,大穆半壁江山指日可图啊!”
    一直未开口的滇云用眼角鄙夷地瞥着地上那人,淡淡道:“此战你居功至伟,日后必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邹五喜滋滋地起身道谢,此次他偷偷向黑骑军通风报信,将萧渡的以五万征来的杂军冒充精兵,再牺牲滇良将萧渡骗出关,又挑拨岳可为将萧家军将领关押,再开城门房门我叫林
    两人又为他赐了些封赏将他打发出去,阿史那何力望着邹五的背影,目露怀疑之色,对滇云道:“你说,这人真的可以信任吗?”
    滇云轻蔑一笑道:“穆国有打不断的忠骨,就有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大王又何必担心。”他站起身走到门前,望着关内驻起得乌压压的黑骑营帐,笑着道:“现在该是犒劳这群兄弟的时候了,传令下去,劫城三日,兄弟们想拿什么就尽管自己拿。”
    此令一传下去,营帐内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这声音惊起了城墙内外啃食着尸体的秃鹫,它们尖锐地鸣叫着飞过渭水河,落在了青州城内。
    骆渊负手站在城墙上,忧心忡忡地望着平渡关上盘旋不散的黑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郑龙安顿好所有的军士,疲惫走到骆渊身边道:“骆先生先回去歇息吧,这法子一时也想不出来,我已经探子去向侯爷报信,只要侯爷回来了,他一定有办法把平渡关收回来。”
    骆渊却仍是摇头叹气,道:“平渡关就算能收复,也不是朝夕之事,我担心,城中的百姓能不能熬的过去。”
    郑龙想起一城手无寸铁的百姓,顿时也是心如刀绞。他们曾经答应过侯爷,誓死也要守住平渡关,守住那一城的百姓,这次若不是情势危急,他们又怎么甘愿弃城而逃。想到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即将面临的命运,这位苦撑了一日的铁血汉子终是忍不住眼眶泛红,伸手狠狠抹了把脸。
    骆渊沉吟许久,终于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对郑龙道:“郑将军,你能不能帮我召集一个营的短刀手,我有些事想让他们帮我做。”
    骆渊站在城门前,目光自面前铠甲的兵士们,劲风猎猎吹起他身上泛白的青衫,他一把抽出鞘内弯刀,指着平渡关的方向大声道,“蛮夷贼子占我疆土,欺我百姓,骆某想带一队刀手冒死潜入城中,解救城中百姓,可有人愿意随我同去。”
    那些兵士望着眼前这位貌似文弱的书生,他目光坚定,其声铮铮,如血残阳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好似一柄利剑守护着平渡关所在的方向。许多人受他感染,纷纷站了出来,大喊道:“我愿意!我愿意!”
    骆渊望着眼前这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孔,眼窝有些发热,他们都明白这将是一群有去无回的死士,他用力将手中的尖刀狠狠插入土中,大声道:“好!我大穆男儿不惧生死,我们一起进城为了百姓一战!”
    “等等……我也要去!”一个柔弱的声音传来,骆渊惊得回头,只见元夕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手中拿着临时打成得包裹,急切地上前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拖你们后腿。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藏得下一些百姓,我就躲在那里不会碍你们的事,我还带了药具,可以帮你们治伤兵。”
    “但是……”骆渊紧紧皱眉,几乎下意识要拒绝,这时元夕却露出恳求神色,双眸中闪着光亮,道:“小夫子让我去吧,平渡关城是他一生守护的地方,他不在时,我来替他守护!这是我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很喜欢这章,写得特别燃,感觉我家小夫子的形象又高大起来了嘤嘤嘤。

☆、第121章 056

七月的天眨眼就变,前几日还是丽阳灼灼,转眼间便风云变色,豆大的雨点夹杂呜咽的风声倾盆而下,黑压压的天际仿佛随时要崩塌下来。
    萧渡一动不动地呆立在雨中,望着面前被铁蹄践踏过的前哨营账,还有遍地堆着的穿着萧家军军服的尸骸。雨水带着本已干涸的血水汇成红色的溪流,将脚下的黑靴染红,他不顾身边兵士的劝阻,解下身上的披风,单膝跪下披在了一名兵士的身上,又伸手阖上了他瞪着的双目,冰冷的雨水自他脸颊上滑过,砸得满地皆是疮痍。
    这时,副将冯渊急匆匆跑来,道:“侯爷不好了,根据探子回报,平渡关果然被黑骑军给占了!现在城里的情况不明,也不知道夫人他们逃出去没。”
    萧渡的身子猛地颤了颤,却仍然让自己平静站起,道:“传令下去,就地扎营,全军加强操练,随时准备迎战!”
    随后他推开身旁递来的蓑衣,独自走到了不远处一个土堆上,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努力平息着心头的惊惧:平渡关失守!平渡关失守!元夕和爹爹还有二弟他们有没有逃出去,如果没有,芜人会怎么对他们……
    萧渡将指甲狠狠嵌入肉中,告诉自己不能再想。现在还有一城的百姓等着他去解救,平渡关后是整个大穆的河山,绝不能因家人的安危而乱了分寸,若他不能冷静下来想出个对策,中原便会岌岌可危。
    可如何能不想,那如花的笑靥,那双沉稳而慈爱的眼眸,还有那个孱弱却仰慕他的二弟,他们仿佛就站在他面前,却又被冷雨狠狠碾碎。萧渡痛得拧起面容,掏出匕首在手臂上狠狠割下,用手上的伤口缓解心中的痛意,眼看鲜血随雨水不断滴落,他挺直背脊,遥望着平渡关,在心中立下无声的誓言……
    入夜时分,大雨终于渐渐收了势头,而在平渡关城墙旁一个小小的狭缝处,有一队轻装简行的兵士正在骆渊的带领下偷偷朝城内潜去。这是骆渊很早以前发现的地方,这条通道年久失修,沉重的石块堆积成狭小的缺口,不能过骑兵大队,却足以容得下几十人通过。
    骆渊跟在兵士的后面艰难翻过石堆,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朝身后的元夕伸出手去,元夕却摇了摇头,将裙裾系起,自己扶着墙壁爬了过去。五十名短刀手就这么趁着夜色偷偷溜入城中,虽然他们都明白此刻的城内必定饱受黑骑军洗劫,可当真得潜行到街道旁,却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
    曾经平静而安宁的关城早已不复存在,无数的房屋被烧毁,街上散乱着抢劫时被扔下得物品,街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有抱着包裹不放被一刀□□胸膛的老人,有浑身赤·裸满是血污的妇女,甚至还有被削去半个头颅的孩童……种种惨状,如人间炼狱,令天地同悲。元夕捂住嘴后退几步,蹲下身无声地痛哭起来,骆渊攥紧拳头,再也控制不了眼眶中落下得热泪,连那些久经沙场的兵士都掩面扭过头去,脸上均是愤恨与痛苦。
    这时,旁边的一条巷子里传来声响,骆渊面色一变,连忙指挥着所有人静悄悄地退到黑暗之中。
    那声音渐渐近了,竟是用芜语唱的歌谣。原来是一队黑骑兵喝醉了,正在歪歪扭扭地在这街上闲逛,他们一边荒腔走调地唱着歌,一边得意洋洋显摆着手中的战利品,骆渊与身后的兵士在暗夜中默默注视着这群狠毒的豺狼,他们手上沾着得是同胞的血,挥霍着得是许多人辛苦一生的血汗。
    骆渊眼看那队黑骑军走入一条偏僻的小巷,用手势示意身后的兵士尾随杀上。萧家军训练一向有素,五十人在这暗夜中行进竟未发出一丝声响,他们面色冷峻,怀着满腔的仇恨,冲着黑骑军们抽刀就砍,方才还在狂欢中黑骑军被这群从天而降的杀神弄得懵住,一时间竟忘了呼救,勉强想要抵抗却被杀红了眼的兵士们一刀刀剖开了胸膛,踩在了脚下。暗巷中,不断听见短刀噗噗刺入血肉的声音,和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骆渊和元夕静静扶着墙根,望着眼前的兵士们泄愤一般不断朝地上的尸体砍去,恨不得将眼前的蛮人千刀万剐,方能解心中之痛。这时,元夕突然看见巷子里堆着的竹篓处有动静,连忙对骆渊道:“那是什么!”
    几名兵士听到她的呼声,以为那边还有埋伏,正待往那竹篓中刺去,骆渊忙站出身喊道:“不要!”他跑过去掀开竹篓,发现里面竟坐着一个浑身血污,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他抱着膝缩着脖子浑身发抖,含糊不清念叨着:“不要……不要……杀我。”
    元夕看得心疼,连忙将他抱出,问道:“没事了,现在安全了,你的家人呢?”
    那孩子抬起乌黑的眼珠盯着元夕,似是这才确定自己安全,然后便扯着嗓子大哭道:“死了……都死了……妖怪……好多妖怪……杀……他们……”
    稚声浓浓的啼哭,却带着无比的恐惧与绝望,在场之人听得无不心酸,元夕将他紧紧抱住,哽咽着道:“别怕别怕,我们会保护你,没有妖怪能害你了。”
    眼看天色渐亮,元夕连忙带着一群人去寻找她此前听说得一处地窖,萧家兵们仍不解恨,沿路又顺手干掉了几个零落的黑骑兵。
    据说那地窖是城中的一个乡绅所建,已经荒废许久,元夕听府里的侍女提起过,便留了个心眼,想不到此刻竟真得派上了用场。一行人终于找到那处地窖,发现里面竟有足足两间屋子那么大,顿时都觉得十分惊喜,元夕拿出药具想为那孩子治伤,可那孩子早已被吓得神志不清,只说自己的名字叫做柱子,然后便惊恐地瞪着眼抱着腿躲在角落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元夕明白他受了极大的刺激,也不去勉强,便开始为受了轻伤的萧家兵们包扎。那群兵士方才手刃了不少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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