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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

风华-第118部分

小说: 风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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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做到最好,才有可能提前离开这修罗场,去真正为他的义父做事。
  至于他身边这些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的少年,慕秋华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他的办法简单明了,他再一次杀了人。
  那群少年第二次围攻他的时候,在他被打趴在地时,他看到了某样东西,奋力跃起抓到后,把它插进了某人的胸口。
  周围骤然安静,那着了他道的孩子摸着胸口上的尖锐烛台,露出了死前恐惧的目光。
  慕秋华把烛台在他身体里绞了绞,然后抽出,用袍子擦干净自己那双沾血的手,随即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了出去。
  半天后,慕秋华就被叫到了他的师父们面前,问他为何杀人。
  他把前因后果讲得一清二楚,最后以一句话做总结:“他们要害我,总不至于让我束手就擒,师父们常教我们,对待敌人不能心慈手软,他们既然要害我,就是我的敌人,我是听师父的话,所以才杀了他。”
  其中一人怪异地冷哼一声:“你杀人,倒怪到我们头上来了。”
  他嘻嘻一笑,噗通跪在,乖巧地俯首:“徒儿不敢。”
  师父们兜转过几下眼神,心照不宣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三天后,慕秋华离开了这修罗场,进入圣教。
  他是修罗场里最早离开的人,只待了三个月。他也是圣教里最小的一名弟子,只有七岁。
  入了圣教慕秋华才知道,秦桧的手伸得有多远。
  彼时圣教弟子约莫有五十人,为秦桧打探消息铲除异己。
  慕秋华在修罗场待的时间太短,他的武功还没有到家。
  等他到了圣教之后,他才知道,这是师父们给他的奖赏,也是惩罚。
  因为圣教里的每一个人在武学上都高出他几倍不止,起初他进来时,别人都惊讶地望着他,不明白这个新人为什么只有这么点大。
  慕秋华在圣教过得极累,几乎比在那修罗场里更累。
  因为他白天要与师兄们出去瞭望踩点,探听各类消息,晚上归来后要习武。
  他失去了绝大多数的睡眠时间,习武本就是极累的事情,睡眠相当重要。
  后来慕秋华养成了个绝技,无论何时何地,他只要想睡,就能立刻睡着,就连上茅厕的时候,就那么一泡尿的时间里,他都能睁着眼睛睡一会儿。
  这在圣教成了一桩趣谈,师兄们好笑地看着这个最年轻的师弟。
  *
  五年后,慕秋华再次见到了秦桧。
  时隔五年,这个他一直在为他做事的义父,他终于有机会再次见到了他。
  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其他几人,他们站在院子里,恭候秦桧的召见。
  这让慕秋华想到五年前,他初见秦桧,被人洗得像只白猪一样,拎到院子里,也是像这样,等着见秦桧。
  他看到院子里秋风扫落叶,一片萧条。他在这萧瑟的秋景里,挂着微笑。他想到自己的名字,慕秋华。
  “秦大人,昨日有两名弟子探得裴纶又要来临安了,这是他第三次来临安了,恐怕……”
  “他现在在哪儿?”
  “回大人,正在途中,那两名弟子是在临安城外三十里发现了他的行踪。”
  “就他一个人?”
  “还有四名随行的小楼弟子。”
  “还是杀不了吗?”
  “这……”
  “我圣教里几十名弟子,就没有可以胜过他的人吗?!”
  “大人息怒,裴纶是武林公认的小楼有史以来功夫最好的一个掌门,要杀他实在不易。”
  许久沉默,半晌,响起一声冷笑:“这些江湖人,不好好龟缩在他们的门派里,倒来管天下事。这天下事,也是他们能插得了手的么。”
  剧烈的一下震袍声:“把他们都带进来!”
  房门开了,慕秋华抬起头,屋子里暗,他看到秦桧身上一片逼仄的阴影。
  秦桧身边那人站了起来,在桌案上写了十五张字条,折叠起来后,掌心一抄,牢牢握住。他叫那十五人轮流上前来抽签。
  等到慕秋华的时候,他看着仅剩的三张字条,取了中间那张打开。
  字条上只写两个字:小楼。
  那十五张字条里,写的皆是六大派的名称。
  绍兴三年,小楼掌门裴纶第一次上京,以宋太丨祖所赐丹书铁券求见圣上,在圣上面前,厉数秦桧十大罪状。同年十二月,裴纶再次上京,圣上拒见。如今,是他第三次来京。
  一年前,裴纶联合六大派以及其他江南正派,声援岳飞抗金北伐。裴纶十八岁执掌小楼,他不止武功极高,在江湖上声望也极高,被誉为小楼历任掌门之最。他登高一呼,可引无数江湖人们引颈追随。
  彼时六大派正在崛起状态,他们公开立场,与奸相分庭抗礼,要求朝廷出兵北伐,叫失去热血久已的武林江湖振奋不已,纷纷响应。
  绍兴四年,为防江湖门派坐大,秦桧开始实施影子计划。
  这十五人,皆为精挑细选,他们都是十来岁的少年,即将凭借他们自己的实力,渗透到六大派中去,为秦桧就中打探门派虚实,以及分裂江湖的作用。
  江湖从来不是盆清水,只要搅动起来,他们内讧尚且来不及,什么抗金义心,什么对付奸相,到时都会烟消云散。
  那支签决定了慕秋华日后的命运,只不过那时他是不知的。
  他展开掌心,又把那张字条看了一看,确定上面那两个字:小楼。
  *
  绍兴五年三月,慕秋华过关斩将,终得小楼垂青,被收入小楼弟子。十五名影子里,计划混入小楼的三人,只成功了一个慕秋华。
  慕秋华初次穿上小楼白色服饰的那天,对着铜镜照了半天。
  印象里,他极少穿白色的衣服,被各类人贩子倒卖的时候,身上裹的通常都是最劣等的粗衣布裳,来到修罗场后,则是耐脏轻便的武者服,进入圣教,则换成最不易被人发现的黑衣。
  白色。慕秋华挑眉,不太懂这个名门正派为什么要选这个颜色为主色。
  杀人之后不会很不好洗么。
  慕秋华对着镜子温和地笑了笑,出门在小楼里溜达了小半个时辰,熟悉一下这里的地理环境。
  那时候他初入小楼,还没有走明白小楼里的八卦原理,屋子里有一张小楼地形图的,是专门给新来弟子看的,他忘记带出来了。
  慕秋华也不焦急,踏着轻快的步伐,在小楼明媚的阳光里走着,路遇弟子看向他的时候,他就嘴巴极甜地叫人家师兄。
  人家看他是新弟子,长相温良,微笑可亲,都会心生好感,与他攀谈几句,甚至有一个师兄怕他迷路,还特意又给了他一张地形图,他拿到那地形图时感谢了人家好几声,道别之后,琢磨着地形图走远。
  等把人家落在身后,他看了看四周无人,把那地形图随手一扔,嘴巴里吹着哨子,随处闲逛。
  这时,他听到了笛声。
  嘴巴里的哨子猛地停下,他驻足听了一会儿,没听出什么好坏来,只觉挺好听。可惜那修罗场和圣教都只教了他杀人的本事,不曾教他这么风雅的事。
  他循着那笛声踏进小楼主峰的一片林子里。
  三月暮春,林子里绿阴冉冉,随处皆有莺啼鸟叫。风不大,树叶婆娑。走得越快,笛声越清晰。
  终于,慕秋华停下了脚步,四周一扫,并无人影,随即他闭目聆听,知晓了这笛声从何处而来,眉头微攒,轻轻抬高了头颅。
  这一抬头,就看到了谢天枢。
  十三岁的慕秋华遇见谢天枢时,谢天枢十九岁。都是正晴的年纪,无双的容貌,一个在树下好奇地微笑,一个在树上旁若无人的吹笛。
  谢天枢立在一根树枝上,那树枝的弧度几乎都没有改变,至少肉眼看不出来。
  慕秋华暗暗赞叹了一声,此人轻功极高。
  可他看那人似乎年纪并不大,身形颀长,白衣临风,面容依稀皎洁若月,微被树影挡住。
  虽然没有人教慕秋华吹笛子这么风雅的事,但他不是个俗人,知道打断别人是不对的。
  所以他很安静地在树下听那人吹笛,等那人把这一曲吹完之后,收了笛子,低下了头。
  两人毫无意外地打了个照面,便教慕秋华把谢天枢看清了。
  慕秋华初见谢天枢时,他站得极高,仿佛谪仙降世。他这一低头,慕秋华看到他泉水般的双眼,眼睫因为阳光而浮着金,嘴唇虽是一线,却丝毫不给人坚硬感。气质出尘,超脱不凡。
  慕秋华要承认,那个时刻里,他率先涌起的是强烈的妒意。
  他嫉妒这个人为什么可以看上去这么干净。
  这嫉妒教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他乖巧地仰着脖子叫他:“师兄好。”
  谢天枢从树上飞下来的时候,慕秋华为他抚掌,他的嗓音清脆,很有少年的清润感,仰慕地看着他,说:“师兄的笛子吹得真好听。”
  谢天枢不说话,他没有见过这个少年。
  慕秋华并不在意他说不说话,径自说了下去,“我不懂笛子,但就是觉得很好听。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谢天枢眨了眨眼睛,仍旧未语。
  慕秋华一敲手,“对了,我还没有告诉师兄我的名字。我叫慕秋华。”
  “慕秋华?”谢天枢开口了,音调平平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慕秋华却很开心的样子,仿佛他愿意跟他说话是他的福气,“对,慕秋华。”他想了一想,走过去,毫不介意地执起谢天枢的手,在他掌心写下自己的名字:“就是这三个字。”
  谢天枢愣了一下,大概是觉得他自来熟了一点,平白无故的一见面,就这么亲热。
  可慕秋华笑得纯真温和,他不好说什么,就是此刻把自己的手抽出来,都觉得会伤害了这少年的热忱。
  于是,片刻,他也告诉了慕秋华自己的名字——
  “谢天枢。”
  谢天枢报出自己名字的那刻,慕秋华便知道了,原来这人就是武林中有名的后起之秀,已被钦定是下一任小楼掌门的谢天枢。
  慕秋华做了五年的探子和杀手,江湖上的事他几乎无所不知。
  他知道了谢天枢的身份后,便开始拉近自己和他的关系。
  这挺难。
  因为谢天枢的性情较冷,这不是说谢天枢冷傲,他待人接物都周全有礼,年纪不大却已有大侠风范,正因为如此,小楼里的弟子们对谢天枢都抱有一种仰慕之情,加上谢天枢少言寡语,因而也就造成了别人虽仰慕他,却极少有人能够与他亲近。
  但慕秋华丝毫不以为忤,他经常去找谢天枢。
  他不是无缘无故地去找,每找必有用意。
  比如在武学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了,或者看书时有哪里不解之处了,他都会去请教谢天枢。
  谢天枢虽然年轻,但他自小便爱看书,腹中诗书多不胜数。
  慕秋华这方法极好,他若是去找谢天枢闲聊,谢天枢可能不太会搭理他,可他是去请教他,谢天枢没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小楼的弟子们,便逐渐发现这个笑得温柔可爱的小师弟,与那位冷面冷清的师兄总是在一起的画面,那画面看过去,两人清风朗月,一个俊秀无双,一个风姿天成,若是一男一女,可以称一句极为般配的。
  慕秋华对谢天枢一口一个师兄叫得热切,谢天枢起始只为他解答他请教的疑问,后来,慕秋华便开始笑着说“山下有家铺子做红豆饼很好吃,师兄你请我吃吧。”“那书斋里居然有百年前的孤本,师兄你买给我吧。”“师兄,昨日我的剑在切磋时被打坏了,可我不想换剑,你能不能到铁匠那里帮我修补一下?”
  终于,谢天枢忍不住了:“为什么我要帮你买这些?还要帮你补剑?”
  慕秋华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师兄有钱。”
  谢天枢语塞。
  谢天枢出师极早,他十五岁即下山历练江湖去了。
  小楼的规矩,出师的弟子下山历练是不给盘缠的,所有盘缠都要靠自己去赚。
  谢天枢下山之后,便率先当起了赏金猎人,为官府抓了许多绿林大盗,也接了许多门派对叛逃弟子的缉捕令,他就是在十五岁那年声名鹊起的。
  慕秋华说的不错,谢天枢的确挺有钱,光是从官府那里得的赏银,就是个十分可观的数目了。
  “……”谢天枢一言不发地背过身去,不理睬慕秋华。
  可慕秋华尾随了他一会儿,发现他是往山下走的,不由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跟了上去。
  红豆饼,孤本,剑。慕秋华都得到了。
  于是慕秋华面对谢天枢时,笑得益发明亮,像得了糖果的孩子,欢喜地道:“谢谢师兄!”
  谢天枢看着他,觉得他孩子心性太重,本想劝一劝,后又觉得,他不过也就十三岁,这个年纪也的确只是个少年而已,多些孩子的天真倒也无妨。
  于是出口的劝说便又咽了回去,看他一口一口地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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