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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风华-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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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主。
  出兵之日定在两日后。
  那日晨光熹微,空中飘着零星的雪花。
  周梨把雪花抓在手里的时候,看着它慢慢化透了,掌心一片冰凉。
  身后有马蹄声,众人看到岳北幽和赵眘骑马而来,赵眘戎装著身,在马上勒住了缰绳。
  岳北幽已敛了眉目,微微昂起头颅,注视了一会儿这变幻莫测的天象:“再过半个时辰,你们先走,我们再出兵。”
  半个时辰后,江重雪一行直扑城外四十里的粮仓,按照计划,等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赵眘与岳北幽还有几位将领率兵出城。


第128章 朔月
  此次出兵; 岳北幽始终怀有疑虑; 但赵眘和诸位将领都觉他考虑太多。
  岳北幽也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该再有疑虑; 可多年在战场上拼杀的直觉叫他始终有一丝不安的感觉萦绕心头。
  岳北幽的感觉是对的。
  楚墨白查出那粮仓所在时,其实还有另一个人在他身边,那人便是洛小花。
  洛小花说自己要将这里的事情了结掉; 然后再离开。他所谓的了结便是要为宋军打探出粮仓所在。粮仓的位置哪怕是在金营里也只有少数几人知道; 五护法中得悉真相的人只有伏阿。
  楚墨白和洛小花两人花费了不少时间查到了这个位置,两人决定,由楚墨白入常州城告知岳北幽真相; 洛小花留在金营里为他瞒天过海。
  江重雪一行出城之后,快马迎风,寒冷刺骨。
  待来到仓营时,江重雪率先便觉出了不对劲。
  仓营的守卫极少; 与他前次来时完全不同。
  待杀了几个金兵检查之后,发现粮食和辎重都被搬走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江重雪紧蹙双眉; 一阵风刮过的时间里,他想通了; 脸色发白。
  金人的目标根本不是他们,他们料到了江重雪一行会来打粮仓的主意; 故意留下一个空壳子。
  他们的目的是想把这些江湖人调开,继而对付赵眘和岳北幽。
  千算万算,江重雪一直在猜测他们会在这里遇到埋伏; 所以格外小心谨慎,已预备好了会有一场恶战,但怎么也没算到,埋伏根本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另一片战场上。
  金人的目的,是调虎离山,从而进攻常州城。
  可惜江重雪想通时已晚了,四十里外的战场已漫天血腥。
  赵眘失了马匹,正被金人们围堵。
  他与岳北幽冲散了,保护他的亲兵只剩寥寥三四个,铠甲被血。
  好在一名将领来得快,冲开了敌阵,重新扶赵眘上马,赵眘尚未坐稳,那将领宽大的手掌往马屁股上一拍,连人带马瞬间窜出一丈多远。
  尸横遍野,马蹄就这样在无数具尸体上践踏着,迎面刮来的风能把人皮肉冻伤。
  赵眘眼眶殷红,整张脸紧紧绷着,身体里滚着一团炙热的火。
  金人以残兵做前锋,故作衰弱,在他们强攻之下转身便逃。
  穷寇莫追,关键时刻,他竟忘了这兵家大忌,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想到江重雪那里必已得手,故没有留后路,不顾阿幽的劝阻,一心追击,追至这处峡谷中,便遭受了金人可怕的伏击。
  是他的错。
  赵眘把牙关咬得生疼,忽然抬手,勒住了一路疾驰的马匹,马儿猛地刹住。
  赵眘想回去,可他又怕回去之后,又要诸将保护,岂不是拖累他们。
  正踌躇不定,这时,前面不远之处突如其来地挤进一抹黑影。
  说是突如其来,因为赵眘一直目视前方,根本没看到任何物体的移动,而那黑影突然就凭空而现了。
  消失许久的慕秋华以一种翩翩君子的姿态站着,右手背在身后,那只手上失去了两根手指。
  他衣袍在狂风里不停翻滚,他看到赵眘驱马而来,手从袖子里伸出,手掌异常苍白,如覆冰霜。
  慕秋华眼睛极锐,看到赵眘面露惊恐,急扯住缰绳意欲转过方向,他在这时一掌推出。
  化雪手的掌风威力十足,骏马竟然直接被掀飞,赵眘从马上摔下,胸口一阵闷痛,在半空中便吐出一口鲜血。
  被击飞在地后,脏腑的疼痛感也一并袭来,他在那个当口竟能觉出自己至少断了两根肋骨,就像摔在了万丈冰窟里,全身簌簌发冷。
  “我劝殿下不要乱动,”慕秋华一步步走到赵眘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淡笑道:“中了我的化雪手,动的越多,死的越快。”
  赵眘爬不起来,慕秋华近一步,他便用背脊蹭着地面后退。
  终于,慕秋华不往前走了,露出一个轻笑,“原想看着你死,不过我没那空闲,罢了,送你上路吧。”
  赵眘瞳孔骤缩,慕秋华一掌劈向他天灵盖,他猛地把眼睛一闭。
  但死亡未至,下一刻,忽然听到这人温润的声音,笑叹道:“好徒弟。”
  赵眘猛地睁眼,看到一人将慕秋华的化雪手硬生生接下了。
  慕秋华微笑看着那只肌肤瓷白的手,轻轻抬头。
  楚墨白硬是用内力抗住了化雪手的威力,但脸已微微扭曲。
  慕秋华故作不解:“墨白,你这是做什么?”
  楚墨白对上了他的目光,他看到慕秋华眼中不加掩饰的笑意,心中悲愤之情愈盛。
  慕秋华太了解他,洞悉地道:“为师还未多谢你,若不是你去通风报信,我们岂有今日的大捷。”
  这句话将楚墨白说得崩溃,楚墨白低吼了一声,拔剑划向慕秋华。
  这一剑是小楼剑法,慕秋华识得,他右手一挡,化解了朔月剑的剑气,内力震出之后,楚墨白抬起左手阻挡,他左手上握着剑鞘,“叮”地一声,银鞘碎裂。
  楚墨白中了化雪手,本该先化解寒气,但他不管不顾,催逼着内力招招都对慕秋华下了死手。
  慕秋华起初只是防守,五十招过后,不得不改为进攻。他这里一进攻,用了八成功力,不消一百招,楚墨白便开始为他掣肘。
  迅雷不及掩耳的交手中,楚墨白眼角赤红,太阳穴隐约作痛。
  慕秋华原来一直都在常州,可是,他又怎么会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他把粮仓位置泄露给了赵眘和岳北幽?
  楚墨白忽然浑身冰冷,他猛地抬头去看慕秋华。
  他是在常州城中么。
  楚墨白被这个想法激得皮相生凉。
  慕秋华一直都在城中,窥伺着赵眘他们的一举一动,也许在他冒了诺大风险孤身去常州城的那个夜里,慕秋华正在暗处注视着他。
  楚墨白的手无法抑制地一抖。
  慕秋华还有心情谈笑风生,指责道:“对师父下杀手,可知何罪?为师从小是怎么教你的,礼义廉耻,天地君亲师,你都忘了吗?”
  楚墨白的手指禁不住地发抖,连带着全身都处在一种不可克制的状态里。
  他想让慕秋华闭嘴,他简直一个字也不想听他说。
  这时,背后一道凛冽的气息迅速袭来,楚墨白认出这是谁人身上所携,当下便要回身,可惜前有慕秋华在,不容他分神,随即后背便被击了一掌,也是化雪手,楚墨白一直强忍的内息瞬间紊乱,他向前冲了几步,几乎要撞上慕秋华。
  慕秋华在那一刹忽然收手,甚至好心地扶了一把楚墨白,让他不至于跌倒。
  背后的伏阿看到那一幕,唇线不自觉地紧绷。
  楚墨白勉强站稳,诡异地盯着慕秋华。
  慕秋华微笑:“墨白,我辛辛苦苦教导你,怎能让你这么轻易就死了,你是我的好徒弟,我怎么舍得。”
  楚墨白怔道:“不舍得?”
  慕秋华笑得温情脉脉,“当然。”
  楚墨白低下头,过了一会儿,他低声叫他:“师父。”
  他声音喑哑,慕秋华都泛起怜惜。
  但是慕秋华看不到被发丝挡住的楚墨白的眼,里面一片冷凝,丝毫没有温度。
  那一声师父话音方落,楚墨白毫无预兆地一掌拍在慕秋华胸口,慕秋华急退!
  为时已晚,他结结实实地受了楚墨白这一掌。
  但却是楚墨白俯下了身,剑尖抵地,苍白唇角洇出一缕血丝。
  楚墨白这一掌伤人自伤,他先后受了慕秋华和伏阿的两次化雪手,内伤已深,本不该再运功。
  伏阿大怒,衣袂向前掠去,手掌劈向楚墨白颈项,却被慕秋华喝止:“住手!”
  “师父!”伏阿咬牙切齿,但还是听话地把手掌悬在了半空,没有劈下去,“他竟然敢对师父动手!他死不足惜!”
  慕秋华冷下了脸色:“他死不死,由我说了算,不是由你。”
  伏阿把那一掌收拢为拳,手指并得极紧,被慕秋华这句话说得脸上血色全无。
  楚墨白委顿在地,嘴边的血越渗越多,却不料在此时刻,体内的坏字经还要给他雪上添霜,真气乱碰乱撞。
  慕秋华注意到了他的失常,看着他的脸青白一阵,面颊上冒出丝丝缕缕的黑雾。
  “我告诉过你,怎么抵御坏字经破坏身体,你看看你,怎么就是不听?”慕秋华叹息道。
  楚墨白浑身一颤,慢慢抬起头,慕秋华像料准了他没有力气再打他一掌,故毫无惧怕。
  慕秋华俯身下来,手从楚墨白的下颌移到了他的右肩,他手上猛一用力,楚墨白痛极大叫,手里的朔月剑松开,轻轻坠地。
  右边的肩骨再次断裂,这是慕秋华第二次捏断他的骨头。
  那个地方当初不知花费了多久,才总算养好,而自从断过一次后,时不时地便会隐隐作痛。
  这太痛了,痛得几乎要把全身撕裂。
  楚墨白剧烈地呼吸,不停地颤抖。人极痛之下,喊声便不绝。
  慕秋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仍止不住楚墨白的嘶喊从他指缝间漏出来。
  当初楚墨白被六大派围攻,是慕秋华把他从小楼的戒律堂救出。
  他那时伤得太重,春风渡消失,慕秋华便把一部分的坏字经真气封存在他体内。他伤好之后,知晓了自己永远地失去了春风渡,便不得不把目光放到了坏字经上。
  他知道那不是什么好的武功,但唯一能与慕秋华对抗的,也许就是坏字经了。
  直到他开始修习坏字经后,慕秋华才把这门武功的缺陷告诉给他,但那时已为时晚矣。
  不久之前,楚墨白便开始觉得坏字经在体内肆虐,让他觉得身体隐隐作痛,而逐渐的,那痛意越来越深刻。
  慕秋华没有提早告诉他,自然是故意的。
  此刻,慕秋华疼惜地摸了摸楚墨白的头发,说:“华山血案之后,你日以继夜地用春风渡为我疗伤,几乎耗尽自己的心血,也要救为师,让为师好生感动。当初的华山血案,我一人对四人,终究吃力了些,杀了陈秋梧后,我体内的坏字经便到了临界点,就像今天的你一样,所以我很明白你的痛苦。当时我便想,该如何是好,我想啊想,终于被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何必去吸收其他人的功力,那多费精力,我身边不是有一个好徒弟么,他身上不是有天下至正至绵的春风渡么,”慕秋华诉说的语气十分开怀,笑道:“春风渡可真是一门好武功,这些年,还要多谢我的好徒弟,一直在倾尽全力地为我疗伤,助我的坏字经更上一层楼。”
  哐啷,楚墨白握不住朔月剑了,他嘴唇轻微地开合,像要吐出什么话语,但没有力气说。
  身体和精神都濒临崩溃之际,楚墨白的眼神露出了片刻的迷茫。
  慕秋华一手将他带大,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你在说‘为什么’吗?”
  疼痛尚未过去,楚墨白还在发抖。
  慕秋华却在此刻,露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阴沉笑意,笑得甚是愤怒,让旁观的伏阿愣住。
  师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杀人的时候可以笑,生气的时候更要笑,但从未有哪一刻,见他表现出这样的愤恨。
  “因为一个人,”慕秋华道:“一个一身干干净净,绝不染片叶污泥的人,”他突如其来的抬起头,问伏阿,“你相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人吗?”
  伏阿呆了一下:“不信。”
  “可的确是有的,就那一个人,这世上就那一个人,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慕秋华控制不住地冷笑起来,手指微微颤了几下,“所以,我很想看看,若我把一个人培养得高洁无暇,然后再亲自把他摔进污泥里,到时他还能不能保持那种令人发指的干净,”他又摸上楚墨白的头,“好徒弟,多谢你让我看到了,不过,”他蓦地又把手收回来,语气一刹变得冷硬,“那个人已经死了,他不该死,他就算要死,也该是死在我手上。可他死了,他死了。可惜你终究不是那个人,而且,你比他没用多了。”
  慕秋华习惯于给人一颗糖,再给人一巴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留在圣教的用意么,你以为自己只要练成坏字经就可与我抗衡了么,天真。你还以为你是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楚墨白么,你早就不是了,你和我一样,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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