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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风华-第157部分

小说: 风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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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颇为臭屁地哼了一声,觉得江重雪是小瞧了他,认为他不能顶事。
  他用门缝里那只眼睛仔细看了看那封信:“不需旁人来认,我就认得这封信。”
  “哦?”江重雪揣着手臂,觉得这孩子很不客气,笑道:“你怎么个认得法?”
  他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江重雪挑眉:“我看你是不知道。”
  这孩子冷笑:“你想用激将法,我就不告诉你。”
  “哦,”江重雪也冷笑,“我管你告不告诉我,我就是踹了门进去,你也拦不住我。你说不说?”
  “你敢用强的?”他大叫:“你这强盗!”
  江重雪一掀袍子,作势撩起一脚要踹在门上。
  他只为吓一吓这孩子,并没有踹上去。
  不过门后那孩子却被他气势吓到,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他愣了一下,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站起来,还想继续从门缝里往外看,却有另一只眼睛贴了上来,他大叫一声,倒退两步。
  门外响起了嘲笑,哈哈大笑:“胆小鬼。”
  那孩子气得脸都白了,但又不敢去开门,等到外面没动静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
  门外早已没人了,他小跑了几步,躲在一棵大树后,看到有两个人牵着马正往东面走,红衣服的那个就是吓他的人。
  这人背了好大一把刀,他吐吐舌头,觉得这刀砸下来,恐怕能把他砸成肉饼。不敢逞强,一溜烟地跑回庙里去了,还不忘咒骂几句:“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你慢慢找去吧!”
  砰,一双小手,把庙门严严实实地关好了。
  江重雪在山道上踢着黑靴子,为了把那熊孩子给吓着了,心情很是不错。
  周梨看他一会儿:“这么开心?”
  他笑道:“当然。”
  周梨摇头扶额,觉得此人有时候幼稚至极,江重雪似乎一直对孩子很不耐烦。
  对此,江重雪道:“因为他们太烦人了。”
  “是吗?”周梨笑道:“那你小时候不烦人吗?”
  “当然烦人,”江重雪理所当然,“就因为烦人,所以才讨厌他们。”
  什么逻辑。
  周梨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那孩子看上去不像撒谎,他应该是真认得这封信的,我们要不要回去再问一问。”
  江重雪止步,他可不想回去看那孩子的脸色,不过这么找下去,也是茫无头绪。
  拧了下眉,仰头看了看这天高云阔,一副鹄落云横的样子。
  忽然,他提了把内力在嗓子口,声如洪钟,能传几里:“敢问是谁约谢天枢来此?”
  余声不断地在山谷里来回撞击,片刻后才歇止。
  未得回应,江重雪重复,这次更为大声:“敢问是谁约谢天枢来此?”
  几只麻雀被惊动,叽喳着振翅飞走。
  周梨叹气:“看来还是得回去问问那孩子……”
  她说到一半,没想到另有一个声音也以内力传来:“是谁在问这话?”
  两人皆惊,江重雪眉眼里掠过喜色,回应道:“你又是谁,可是约谢天枢来此的人吗?”
  谁知,传来一阵大笑,听这笑声,说话的应该是个老者,声线虽然苍老,但中气十足,一点不比江重雪差:“哪儿来的毛头小子,这么没礼貌!”
  周梨试图从声音的方向找到此人,但这人的内力很浑厚,声音像从四面八方而来,震得人头晕目眩。
  江重雪听到有人回应,便没来得及加上敬语,此刻道:“晚辈江重雪,是为师父谢天枢来赴泰山之约的,斗胆请前辈现身一见。”
  “胡说八道!”那老者一听脾气就好不到哪儿去,骂道:“小小年纪就撒谎,谢天枢从不收徒,你怎么敢自说自话,说是他的徒弟。”
  江重雪道:“晚辈不敢撒谎,前辈若不信,可现身一见,来试一试晚辈的身手,晚辈的春风渡是经由师父亲自点拨的。”
  那人约莫是看江重雪说得很笃定,犹疑起来:“你真是谢老弟的徒弟?”
  江重雪道:“正是。”
  回答完后,那人便无声响了。
  周梨略觉惊奇:“这是什么人,好厉害的内力,他一说话,震得我心口都疼。”
  两人等候了片刻,并无人影前来,微觉失望。
  看来对方还是不相信他们,周梨道:“我看这前辈的脾气大得很,简直和方才那个孩子差不多。”
  话音未落,脖子后面响起嘿嘿几声笑:“敢拿我和黄口竖子比,你这丫头比这小子还没礼貌。”
  两人悚然,背后出现一人。
  这人什么时候走到他们身后来的,怎么一点行迹都没露。正要回头,身上某处穴道一阻,身体就难以动弹了。
  那人点完穴之后,在他们背后啧啧良久,前前后后地打量他们。
  他走到正面时,周梨便看到了他的模样。
  这人一头白发,挑不出一根黑的,连眉毛都是白。
  一身布衣说不上体面,好在还算干干净净,腰上倒是悬了块质地温润的玉佩。
  身形不高,人很清瘦,皮囊之下充满刚劲力,虽然他看上去都有百十来岁了,但一点也没有老态龙钟的感觉,精神血气简直比江重雪和周梨还好。
  周梨注意到他后腰上插着一把剑,她觉得这剑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和她见过的某把剑很像。
  想了想,是和楚墨白的朔月剑很像。
  她以为朔月独一无二,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和朔月如此相像的剑,一时多看了几眼。
  “你真是谢老弟的徒弟?”这人虽然到他们面前了,但说话依旧用内力来说,离得远还好,这么近的距离下,他内力又浑厚,便让两人觉得心口更疼了。
  那老者一掌朝江重雪拍下来,连拍五下,江重雪觉得体内真气快速涌动,又很快趋于平静,听他道:“算你没有骗我,你的确是身怀春风渡。不过有春风渡,也不好就说是谢老弟的徒弟。”他想了想:“我看还是谢老弟亲口告诉我,我才信。你说谢天枢是你师父,那你师父呢?”
  江重雪低声说:“师父已死,所以收到信后,我才代师父来的。”
  那人把手按向后腰的剑上,沉声:“小子,你胆敢再撒谎,我现在就送你归西。”
  “我不会拿师父的生死来撒谎,”江重雪道:“师父的确死了,是我亲手葬的,前辈不信,可以去浮生阁后山的墓穴开棺验尸。”
  那人紧闭嘴巴,很久,才问:“生病而死?”
  江重雪摇头:“自耗内功而死。”
  那人眼睛睁大:“为何?”
  “为救一人。”江重雪低下头。
  那人上下看了看他:“不会是你吧?”
  江重雪摇头:“不是。是师父之子。”
  “你是说,谢情。”那人低语。
  周梨一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谢情这两个字。
  这人连哥舒似情的真名都知道,看来的确是谢天枢的至交。
  那人思考一阵,复又抬头审视他们,看了看天色:“你们的话太奇怪,我不知该不该信。罢了,先赴约,再来掰扯这些。至于你们——”
  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根粗绳子,把周梨和江重雪捆成了一束,搁在马背上,自己牵着马儿哒哒哒地朝西面走去了。


第148章 耋老2
  周梨被点了穴放倒在马上; 十分难受; 身边的江重雪也不比她好上多少。
  她在江重雪耳朵边嘀咕:“听这人的口气,谢前辈要赴的约好像不止有他一人。谢前辈到底结识了些什么人。”
  “不知道; ”江重雪的脸离马屁股极近,马尾甩过来时正好扫到他的脸,让他脸色极其不好; “不过既是师父结识的人; 应该不是什么恶徒。随他去就是了,我就不信他还能吃了我们。”
  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故意要让那人听到。
  那老者回过头来; 布满皱纹的脸上嘿然一笑。
  走着走着,那老者的脚步慢慢快了起来,像踏着风在行走,虽牵着一匹马; 马上还有他们两人的重量,他却毫不在意,走得轻松自如。
  走到兴起; 启喉而歌:“苍茫兮白雪落群山,湛然兮雪化日光照。行云流水兮万物不空; 上善若水兮宁静致物。求道为何兮扶摇而上,扶摇而上兮求之不得。求天下何治兮孜孜不倦; 孜孜不倦兮求之不得……”
  这歌唱到这里,江重雪还在咀嚼歌词的深意,周梨惊道:“这歌的调子好熟悉。”
  她这一说; 提醒了江重雪,回过神后,他道:“这……这是风华,是风华曲。”
  周梨点头。
  没错,这老人家唱的曲子就是风华曲。只不过风华曲两人皆以为只是一支曲子,没想到还有人填了词的,这词倒是第一次听到。
  求道为何兮扶摇而上,扶摇而上兮求之不得。求天下何治兮孜孜不倦,孜孜不倦兮求之不得。
  风华是极为大气的一首曲子,悠远辽阔,坐看云起风落,吾自傲然处之。
  但这词,却让这曲子多出了一份求而不得的沧桑感。
  如果这曲子是写给少年人的,那这词就是写给年长之辈的。
  周梨听了一会儿:“前辈,这曲子是您写的吗?”
  “我?”那老者停下了歌儿,回答:“是,也不全是。”
  周梨机灵,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曲子,不止前辈一人所作,是由几人共同所作,是吗?那么,其中可有谢前辈?”
  提到谢天枢,那人沉默下来。
  周梨不再问了,她知道,这人其实已经相信谢天枢死了。
  走了好半会儿,来到一处高峰之上,四面环山地势险要。
  这高峰很险峻,嶙峋峥嵘。
  周梨不认识,江重雪才看过地图的,便道:“这是傲徕峰。”
  傲徕高,近看与岱齐,远看在山腰。
  峰巅有座八角亭,垂雪白帷幔,随风飘曳。
  到了八角亭前,那人便为周梨和江重雪解开了绳子,但没有解穴,任由他们两个像岗哨似的笔直地站在亭子外面。
  因为两人是背对亭子,所以没办法看清亭子里的景象。
  周梨使劲斜着眼睛,隐约看到亭子里已有人在,比这老者到的更早。
  “我这儿有一个人坐在亭子里。”江重雪忽道。
  周梨忙道:“我这儿也有一个人,他是站着的。”
  亭中早有两人先到,一张圆面石桌置于亭中,桌面上布了六坛青瓷细口的小酒坛,还有一张古朴的琴。
  一人凝立,着一身白,无一丝杂色,白得格外纯粹,背影看来,高瘦适当,发丝青白掺杂,腰带一勒,飘飘然的,像是要羽化登仙了。
  他信手拂去琴上一枚树叶,显然那琴就是他的。
  另一人端坐,端坐的人就没站着的人这么仙风道骨了。
  从江重雪的角度,可以看到这人是个和尚,三千烦恼丝皆剔除,六道结疤在他低头时看得分明,背脊上背了两根木棍,穿一身灰色的僧袍。
  按说佛门中人,天天承佛光披香火,看上去应该比常人更为出尘端庄才对。
  不过这个和尚却一脸凶相,身上丝毫没有遁入空门的禅意,虽然他坐得很端正,不过这端正,是武者习惯性的姿态。
  在那老头子旋风般荡进八角亭,鼻子朝那六坛酒一通猛嗅时,和尚勾了嘴角讽刺:“别把你身上的臭气污了我的好酒。”
  他话才说完,那老人家就向他出了剑,腰上的玉佩轻轻飞起。
  他一手端着酒坛,一手持剑,剑出鞘之时,闪过的剑芒掠过周梨的眼睛,周梨更加疑惑了。
  这把剑与朔月实在太像,她原以为只是外观像,没想到出鞘之后,连剑光也像,看这剑刃犀利的模样,可想而知必定也和朔月一样,极其锋利。
  那老者虽出了剑,但那和尚却没有取过背后的棍子。
  和尚踢纵脚尖,人便高高地掠到了亭子上。
  老者在下面看他,嘴角笑意盈盈:“无求大师,不过三年未见,你莫不是老了,不中用了。你这年岁,还不及我一半,给我当孙子都行,怎的就老得打不动了,要逃到上头去了。”
  话被他抢先了,无求和尚大为恼火,也不顾什么戒律清规,张口就骂:“球囊的老不死,没屁…眼的瘟猴子,仔细我的剑不长眼,给你这皓首匹夫戳一百个窟窿眼,送给那渔夫做捞鱼网!”
  周梨被这新鲜又粗俗的骂词逗得一乐,扑哧笑出来。
  谁知那老者毫不生气,比周梨笑得还要大声:“我说你这位大师,佛门乃清净之地,你怎的满口污言秽语,仔细辱了你家佛祖的清规才是。你这当长辈的都如此,难怪你养的那群猴子猴孙如此张狂,我方才去你那庙里不过想讨杯酒喝,却被你养的那兔崽子给哄了出来,简直不像话。”
  无求和尚啐他一口:“哄得好,哄得妙,待我回去,还得好好犒赏犒赏我那兔崽子,让他下次见了你,还把你这只会放屁的老头子给哄出来!”
  那老头抱着酒坛仰头喝酒:“有这么香的美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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