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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锦枭-第86部分

小说: 锦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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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抱歉,祁某对药材……还真无涉猎。”祁望思忖片刻歉然摇头。
  “祁兄言重,是在下强人所难了。”魏东辞微微一笑,又小啜口茶,“今日能得饮此茶,再逢故人,此行不虚,在下谢过祁兄。”
  “客气了,祁某随时欢迎魏盟主来我这里喝茶。”祁望笑道。
  魏东辞瞧着舱门外有人不断前来探看,显是有事寻祁望,却碍于他在见客不便打扰,当下起身便要告辞。
  “祁爷,我有些事要找师兄,今天……”霍锦骁上前道。
  祁望看了眼两人道:“去吧,你们师兄妹数年未见,是该好好叙叙,船上的事我盯着。”
  “多谢祁爷。”霍锦骁唇边笑出花,道了声谢便飞快扯着魏东辞的衣袖跑出舱去。
  祁望失神片刻,很快便打起精神。
  ————
  霍锦骁扯着魏东辞跑出祁望视线,停在人少的地方后才道:“说吧,你遇上什么棘手事?”
  日光斜来,照出她满脸严肃。
  他什么都瞒不过她。
  “这里不方便说话。”魏东辞道。
  “你跟我来。”她转身便走,领着他往自己的舱房走去。
  一路上都有人向她打招呼,又拿好奇的目光打量魏东辞。魏东辞泰然自若,一边走一边默默看霍锦骁的背影。他守了十几年的小姑娘长大了,不会再紧紧牵着的衣角跟在他背后,生怕他将她丢下了,错过的这四年时间,他穷尽一生都补不回来。
  如此想着,酸楚顿起,他的笑便有了涩意,只是霍锦骁一转头,他又恢复如常。
  “这是你房间?”他跟她穿过甬道,进了间舱房。
  舱房比不上祁望那间,但比起她初上玄鹰号的屋子还是大上许多,只是光线不大好。她将马灯点上,关起舱门,这才回头与他坐到椅上,道:“快说,到底出了何事?你在北三省呆得好好的,忽然跑到沿海三省蹚什么浑水?还有,前年你为何要诛杀金蟒四煞?”
  “打住!”魏东辞忙抬手阻止她,“你问题太多,一个个来。”
  “快说!”霍锦骁催他。
  “说来话长,你可知道石潭程家与清远山庄?”
  霍锦骁点点头,江湖中事她还是略有耳闻的。魏东辞便将程家与清远山庄的纷争始末并程家中毒一事详细说了遍。
  “你的意思是,有人从海上切断了勾鱼草的货源?那毒并非清远山庄的人所下,意在挑起两家之争?”霍锦骁沉吟片刻开口。
  “只是我的猜测,但现在并非追究此事的时候,人命关天,解毒才是当务之急。”魏东辞头一偏,凑近她。
  霍锦骁垂目想了想,起身道:“师兄可知道此草的模样?”
  “自然知道。”他点头。
  她便不说话,起身翻出笔墨纸砚摆到桌上,一边研墨,一边才开了口:“丹青妙手,画出来我看看。”
  “劳烦你为我红袖添墨了。”魏东辞将衣袖微挽,提笔醮墨。
  他的手白皙匀长,比女人的还漂亮,除了号脉拈针,也常执笔书画,墨青指玉,真叫一个赏心悦目。霍锦骁举起马灯替他照着,想起从前他教自己习字画画,她每次写过画过,都会蹭得满手墨,而他不管执笔再久,那手都是干干净净。她不服气,趁他搁笔之时故意把手上的墨蹭到他手背上,他从来没气过。
  “好了。”魏东辞两三笔就将勾鱼草画出。
  霍锦骁望去,他那画线条利落,不过寥寥数笔便勾勒出形态精髓,栩栩如生。
  “这草……我知道哪里有。”她把灯放下。
  魏东辞目光一亮:“在哪?”
  “石潭港南面有几座无人荒岛群,来回约需五日时间。”霍锦骁将画取过又仔细辨认。
  “可有具体位置?我寻船出海。”魏东辞便替她掌灯。
  她摇头:“这趟来石潭港船队遇上些意外,无意间发现的。”
  想了想她又道:“我记得航线,可以带你去,不过你要给我点时间,我需要支会祁爷一声。”
  事实上,当时船队的船在那荒岛附近搁浅,她与祁望一起上的岛,祁望知道这事,但他刚才没说,想来心中有所顾虑。
  “好,我等你消息。”魏东辞见她似有难言之意,便不再多问。
  “师兄放心吧,一百多条人命,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草,你宽心。”霍锦骁心中有些歉然,便安慰他。
  从小到大她都没瞒过他一件事,一别四年,她却有许多话不能再对他明言,她也知道,以他对自己的了解,必当看出她有所隐瞒,他不问,只是不愿她为难。
  魏东辞擦了擦马灯上的一点污痕,并未回答她。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都无法将四年的距离剪去,隔山隔水隔心,怎么可能再与从前一样?即便言笑间仍旧情切,也不过只是儿时情分。
  “看到你,我就宽心了。”他意有所指道。
  霍锦骁却转了身。正事说完,她忽觉局促。在外头四周热闹,她与他忽然重逢,自然是欢喜相迎,坦荡以对,可到私下两人单独相处时,她便觉得不妥了。
  “你等会,我有东西给你。”她岔开话题,很快俯到自己床下,费力从里头拖出一大一两口箱子。
  “什么东西?”他蹲到她对面,帮她将箱子拖出。
  霍锦骁坐到地上,将小箱子打开,从中取出包袱在床上打开,里头是叠得整齐的厚实毛皮,毛色纯白光亮,她将毛皮掀开,皮里还裹着别的东西。
  “拿去。这是我去年远航一年搜集到的他国药录、医书,至于这套刮骨割肉的刀,是高贞国皇家医馆的专用品,还有这些古怪的西洋药……不知道对你有没帮助,都给你。”霍锦骁便将东西一件件塞给他。
  魏东辞的目光便随着她的手愈发幽沉。
  “这块毛皮是在漆琉岛买的,原想回石潭找间手艺好的铺子给你做身大氅,既然遇上了你,索性就给你吧,我也不知道你如今喜欢什么样的衣裳。”
  最后,霍锦骁才将毛皮推向他。
  出海一年,每到一处,但凡看到他喜好的东西,她就要买下。
  便没了男女情分,他也仍是她师兄,而这一重关系,哪怕全云谷亦或是全天下人都背弃他魏东辞,她也不会放手。
  “小梨儿……”魏东辞心绪忽乱。
  霍锦骁只将脸一侧,淡道:“师兄,我不是单给你一个人。这箱是给云谷的各位长辈和师兄弟们买的,我本想这趟回来找人送去云谷,如今便一道交托你,烦劳你替我送回云谷。里面的礼物,我都已贴好名姓。”
  她说着将大箱子打开,里面果然装满东西。
  “小梨儿,我是‘咚糍’。”魏东辞摩挲着皮毛,只觉暖得催心。
  “小时候的名号,你提来作甚。”她盖上箱子,靠着床沿坐好,“你还没告诉我别的事呢,快说。”
  “不说了,你先忙你的。若是想听,酉正我在北街的凉茶铺子等你,你忙完过来找我。”魏东辞收拾心情,扬起笑脸神秘道,“我这……有海神三爷的消息。”
  “你怎知……”霍锦骁一惊,话才出口便反应过来,“你试探我?”
  “我猜中了?”魏东辞笑得更欢。
  过了四年在他面前还是藏不了事,霍锦骁气极,抱起皮毛就朝他脑袋砸去。
  魏东辞“哈哈”笑着接下,霍锦骁却已站起出门。
  “华威,大良,吩咐下去,一会里面那人会搬两口箱子出来,你们谁都不许帮忙!”
  远远的,霍锦骁声音传来。
  华威与大良应了声“是”,满脸好奇地相视一眼,霍锦骁才刚背过身去,这二人便“哧溜”一下冲到她房门外朝里张望,要看那得罪了霍锦骁的倒霉鬼。
  魏东辞弯着腰费力拖箱子,见到二人扒在门边,露了个笑继续拖。
  想不到堂堂的六省盟主今日也要在此做苦力,不过这苦力做得倒是心甘情愿。
  也罢,既已将人找着,余事便缓缓图之吧。四年隔了个海,终非一朝一夕可填。

  ☆、烟火

  早春的天暗得快; 不知不觉间就到酉时三刻。平南船队的水手三三两两结伴蹲在码头吃饭; 夜里不当班的人相互邀去城里的饮酒寻欢,白日热闹的码头转眼冷清。祁望坐在码头对面的草棚里休息; 码头的鱼腥和潮汗味混杂在一起,被风吹进棚子,这味道他早已习惯; 今日闻来却让他心烦意乱。
  船上匆匆下来个人; 樱草色的上袄与鹅黄的褶裙,外头罩着件月白斗篷,正一边拉起兜帽盖住头; 一边只顾着朝前急走。
  不是霍锦骁还有何人?她忙到现在,将所有事都交代妥当后方回舱略作梳洗整理,换过衣裳出门。
  祁望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掠过棚前的路,直至她消失。
  没多久; 华威与林良便勾肩搭背走来,祁望蹙蹙眉,将两人给唤进草棚。
  “你们不是和小景约去看庙会; 怎么我刚才看她一个人走了?”
  “本来是约好的,不过小景临时有事要去见位朋友; 所以就不去了。”林良答道。
  “什么朋友?”祁望又问。
  “还能是谁,不就是白天来的那位大夫。”华威笑得有些暧昧。
  林良生怕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又说出啥不该说的话; 连忙撞了下他,祁望视而未见,挥手便两人退下。
  “你撞我作甚?”与林良走出几步; 华威怨道。
  “怕你乱说话。”林良没好气道。
  “你不就怕我在祁爷面前提小景的事,现如今全岛都知道这两人没关系,有什么好怕的?再说小景年龄不小了,迟早也得嫁人吧,我看今天这人不错,傻,听话,可惜是个大夫,以小景那能耐,起码得是个大豪杰才配得起。”华威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子道。
  林良“啪”一下往他后脑拍了一掌:“什么大夫,什么傻,头发短见识也短,那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峦佛手、六省盟主魏东辞!”
  这码头上可没有他包打听林良探不到的事,话说落,他果见华威愕然至极。
  林良不无得意,只是想了想又愁道:“他和小景倒是般配,只不过若他们真在一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小景恐怕不会再呆在东海,那燕蛟怎么办?平南也少了个人才,唉……都怪祁爷……”
  说着他忽住嘴转头。
  祁望站在棚口望着海面,也不知听没听见他们的话。
  林良便叹了一声继续和华威往前走。
  不过两年时间,几番生死经历,小景在他们心中早就是不折不扣的平南人,只是他们到底都忘了,小景原就不属于东海和平南,若是留不住,那迟早有一天,她会离开。
  ————
  石潭港的北街正办庙会,彩旗招展、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五柳内河两岸的垂柳上都挂起灯笼,灯影倒映五柳河面,便似人间星辰,河面上又漂来许多五色莲灯,随水而漾,拔乱一河星辰,极为漂亮。
  霍锦骁从河上游往下走,一路上都看到婷婷袅袅的少女或邀同伴,或携家人,在河上游的祈愿台上放莲灯,许一程心愿,放一段心事,皆托流水,凭神佛结缘。
  出来之时已晚,到这儿时已酉正二刻。魏东辞说的凉茶铺子,无名无姓,就只是个露天茶肆,这样的凉茶铺在三港有很多,不过北街的这家最出名。铺子的老板是个六旬老妪,姓杨,早年丧夫,靠卖凉茶拉扯大两儿一女,如今三个孩子皆有出息,或为官或经商或嫁得好人家,要接母亲享福,可这老妪卖了大半辈子凉茶,习惯和南来北往的客人在夏阳冬雨里扯家常,不愿闲养家中,便一直经营着这露天铺子,不为营生,只为听客人讲些各地异闻,若是听得高兴了,不仅将客人的茶钱全都免了,反倒还送些瓜果点心。因着这些缘故,这无名茶铺在三港的名气极大,石潭的人皆敬称一声富贵茶肆。
  茶肆靠河,一顶草棚,几张八仙桌与红漆条凳,旁边石板上就是盛凉茶的大瓮,招牌下挂着凉茶牌,夏日卖凉的,冬日售热的,名目好几种,日日不同。
  今日挂出来的木牌是红枣桂圆茶、罗汉果桂花茶、二十四味,甜苦皆有。
  霍锦骁晚了半个多时辰,来时就见魏东辞坐在八仙桌旁向旁人传授养生之道,正说起穴位经络,看到霍锦骁不见丝毫气恼,略笑笑便又低头耐心向人解释穴位,她便站在一边跟着人仔细聆听。
  他的声音清润,耐心十足,解说一遍有人不明白,他就再说一遍,温眼柔眉,让人不由自主亲近。说来也怪,她这师兄见的若是什么大人物,便不会露出这样的温柔,端起架子来就叫人觉得清冷,若见的只是今日这些普通百姓,他便像换了个人,温柔耐心,毫无架子。
  好容易讲解过一轮,旁人道谢散去,霍锦骁这才上前。
  “渴死我了,快帮我叫碗桂花茶。”她一边掀开兜帽,一边坐到他对面。
  魏东辞摇头笑道:“不喝茶,今天请你吃杨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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