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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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冷得直发抖。
“大少爷上来了，快快……”两个家丁打扮的青年男子惶急地拉着小川的胳膊将他拽上岸来。与此同时，同样守在一旁的一个年轻女子却是柳眉倒竖，口中历喝一声：“淫贼！还我小姐……”接着，胳膊粗细的木棍便砸在了小川的脑袋上。本就弄不清楚状况的他，顿时头晕眼花，殷红的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天杀的丫头，居然敢伤我家大少爷……”站在后面的家丁们挽起袖子，便欲动武。
“怕你啊！”小丫头的木棍挥起，眼见就要和几个壮丁斗在一起，恰在这时，水中的白裙女子也爬出了水面，小丫头急忙扔下手中的木棍扑到了河边。
这边的家丁还不依不饶，忽听一声冷哼：“让你们来接大少爷回家，怎地弄成这般模样，还与人打架，成何体统。”
家丁们侧头望去，却见一个面色白净如女子一般的中年男人背朝双手站在那里，在他身后，一队整齐的卫兵面色肃然地站在那里，单手按在剑柄上，一副随时准备拔剑的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王管家。”家丁们咽了一口唾沫，低下头，乖巧地静立一旁。
已是中年的王管家面上没有一根胡须，却似乎比那当阳桥上的张飞还让人害怕，他目光扫便即收回，但仅是如此也让几个家丁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把大少爷抬上车，我们走。”
那边的小丫鬟忙着给那女子身上披衣服的时候，口中还不忘骂骂咧咧地狠狠瞪上小川几眼。已经无力说话小川被人抬着，艰难地仰起头朝那女子望了一眼。湿漉着头发的女子也正朝着他这边望着，两人四目相对，小川心下微微一怔，不由得脱口道：“好好看的女人……”
王管家瞅了瞅小川，轻叹一声，挥手示意赶路。倒是几个家丁暗中竖起了大拇指，看咱梅大少，在水中都忘不了脱衣服，头顶血流不止，头发都让人削去半截，性命堪忧，英雄“本色”依旧不改。
小丫鬟虽未听到小川的声音，但看到了他张口，猜想也不是什么好话，轻啐了一口：“呸，淫贼……”
“不是他。”小姐轻轻摇了摇头，有些出神，她到现在都有些弄不清楚，在水中突然出现的人是谁。
“小姐，你怎么替他说话呢？明明就是那个淫贼害你落水的……”
“小枫，你是说只有我和他落水？”
“是啊！”
“那水里怎么……”
“怎么了？”
小姐欲言又止，抬头看了小丫鬟一眼，小手不着痕迹地将匕首血槽中一丝不起眼的血迹轻轻抹去，收好了匕首，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好冷，咱们走吧。”
第二章家有色男
风中，一少年左手虚握，指节顶着左边的面颊，双腿呈三十度倾斜着自然地两旁分开，很霸气地席地而坐。微沉的双眉下方，黑白分明的眼眸直视前方，颇有睥睨天下的气势。只是，这个姿势并未保持多久，少年便伸出手摸了摸白布包裹的头顶，哀叹一声：“他娘的，我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原来，方才并不是一个什么少年英雄在凝望，只是一个心情失落的小子在发呆。
“大少爷，庄主唤你。”远处一个家丁穿过松林踏着积雪朝少年而来，双手嗬在口边高声喊了一嗓子。
“就去。”少年答应着站起身来，又是一声轻叹，随着家丁行去。
看着少年脸色不好，家丁安慰，道：“大少爷莫怕，还和以前一样，庄主最多训斥几句便过去了，您出去三年，才刚回来，庄主不会难为您的。”
少年点了点头，脸上的苦笑更浓了。家丁那里晓得他心中的苦处，调戏人家姑娘被老爹揍一顿倒是没什么，问题是他不是梅大少，而是小川。至那日到现在已经几天过去了，他脑袋上被丫鬟揍的一木棍还未痊愈。那小丫鬟下手着实狠了一些，若不是木棍不太粗，此刻梅家就该给他办丧事了。
梅家庄地处燕国北方重镇洛城，占地面积极广，步履在布满积雪的道路上，小川的心也随着脚下的嘎吱声起起伏伏，平静不下来。这几日间他想了很多，起先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并作了另外一个人，因为这一切都太玄了。
可当他发现腿上一块幼时留下的伤疤还紧紧跟随时，就确定自己还是自己，只是被人当成了别人。他曾想坦白从宽，但家丁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在他旁敲侧击的询问下，家丁很自豪的告诉他梅家庄的内部如何的铜墙铁壁，曾经有人混进来过，被发现后，直接乱棍打死了。然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那真正的梅大少回来，自己还是难逃被乱棍打死的下场，尤其今日要见庄主，他的心中更是忐忑难安，在小川看来假儿子去认亲爹而不被发现的难度和拯救地球的难度是差不多的。因此，一路上，他走的异常缓慢。
一旁的家丁不知他心中的真实想法，还以为梅大少是惧怕庄主处罚，作为一个敬业的家丁，他只好扯开腮帮子一顿劝说，在浪费了二斤多口水之后，梅大少是不是想通了先不说，他们的目的地却已经到了。
“庄主！大少爷来了！”家丁上前通报。屋中隔了一会儿才传出一声冷哼：“让他进来。”
“大少爷，去吧！”家丁对着小川使了一个眼色。
小川踌躇不前，想迈步，脚下却像生了根，无法动弹。自己如何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还没弄清楚，眼下便有一关生死考验，终于在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呵斥声后，小川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门分两旁，小川迈步而入，迎面一声怒斥：“跪下。”
小川愣在当场，活这么大，他还真没跪过几回，只是奶奶和父母离去时，在灵前跪过，陡然间一个陌生人让自己跪下，这膝盖却绷得更直了。
看着小川发愣，梅庄主有些发福的身体似乎因气恼而颤动起来，轻轻挥手对一旁站立的丫鬟，道：“你们出去。”
丫鬟有些担心地看了小川一眼，离去之时，还悄悄地对他吐了吐舌头，眉眼间竟是生出几分媚态来，春/情涌动，秋波暗送。只可惜小川思乱如麻，却是未曾注意，空费了小丫鬟的一番热诚，这跪与不跪倒是成了眼下一个难题。/
丫鬟离去，房门复又关紧。
梅庄主缓缓行至花梨木的椅子前坐下，胖乎乎的手落在扶手处精信雕刻的花纹上静静地看着眼前不成器的儿子，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他下跪。出乎意料，梅庄主似乎并未因此动怒，反而气息渐渐平缓下来，轻声说道：“看来这三年还是有些长进，本事没学到，学来几分骨气也是好的。”
小川不敢言语，此刻才抬头望向眼前这个陌生的父亲。梅庄主看起来年近五旬，体态发胖却精力十足，白净面皮，浓眉大眼，微显盈厚的唇边一缕弄黑的胡须自然下落，一身员外装束坐在那里，脸上似乎还挂着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在陈设肃穆的书房中，显得并不温和。
“怎么不解释？”等不到儿子说话，梅庄主又开了口：“以前不是总能找出各种理由来吗？”说话间，带着笑意的脸突然又冷了下来：“刚回来就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那司徒青的女儿也是随便碰的？”
小川暗暗叫苦，又无从解释，唯有闭口不言，静待其变了。
这边梅庄主发着家住之威，在一墙之隔的另一处院子的书房中王管家正在询问着那日拉小川上来的几个家丁。相比起梅庄主丰富的表情，王管家的面部活动就小的多了，除了每次说话牵动那张严肃的脸外，再无其他多余的变化。
“你们确定那日只有大少爷和女子落水？”
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口的家丁们赶忙点头恭敬地回道：“小的们那里敢欺瞒王管家，那日接了大少爷回来，路过河边正好碰到那女人，大少爷便……那个……”
“说重点！”
王管家眼皮轻抬，家丁急忙跳过了那段自己敢看却不敢直说的画面，接着道：“那婆娘不识好歹，与大少爷不知怎地就僵在了一处，竟然还想用刀刺杀大少爷，大少爷夺刀，两人就扭打在了一处，我等正要上前帮忙，不想那河面冻得不太牢实，大少爷和那婆娘就一起掉了进去。后来的事，您也是看到了的，大少爷上来之后，头发也被削掉了，还差点没被她那丫头……”
“那河边并非回家的必经之路，你们怎么会走到那里？”
“这是大少爷的意思，他说三年没有回家了，想去看看以前游玩过的地方，小的不敢违逆。”
“这么说，和那女子碰面确是偶然？”
“是啊，要是小的知道大少爷会出事，打死也不敢让他去啊。”
“你们确定当时没有其他人落水？可看真切了？”
“千真万确。”
王管家低眉沉思片刻，轻挥手背，家丁如获大赦，退着身子行出屋去，却发现这严冬的天气已然惊出一身的汗水。
相比家丁，小川也好不到那里去，低头跟着与自己同来的家丁行在路上，心里烦躁不已，就在他迈出书房门的前一刻，梅庄主告诉他，倘若那司徒家因为此事不依不饶的话，就要让他迎娶司徒家的女儿为妻，还美其名曰，有如此严厉的妻子也许能管束的住他。
那女子美丽的容貌自今给自己留有影响，若换做以前，小川必定十分乐意，一个穷小子，能有人嫁他便是好的，何况对方还是家世相貌的“白富美”，可环境不同，心境也就跟着变了。本来就有些弄不清状况的他，为了活命不单认了人家的爹，而且还要睡人家的老婆，那真的梅大少回来还不剥了他的皮，恐怕到时候想死都没那么容易了吧。
沉重的步伐伴随着一声哀叹，早在门前听到屋中谈话的家丁看到大少爷这般失魂落魄，积蓄片刻的口水再次喷涌而出：“大少爷，您是担心娶了那个凶婆娘以后您的极乐园就会没了吧。其实这大可不必担心，就算那司徒家的婆娘再凶，惹不起还躲得起吧。若换做我小三子，大不了找个由头外出就是了，把那极乐园搬到外面去，也省的惧怕王管家训斥不是。”口中说着，他还对小川挤眉弄眼，露出了一丝淫淫的笑容。
“找个由头外出？”小川双眼一亮，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是啊！”小三子满脸谄媚，看到大少爷高兴，他也兴奋不已，只是两人心中所想却是大相径庭。
“小、小三子，只是这由头该怎么想呢？”小川想要得到对方的提示。
小三子的脑袋却摇了起来：“大少爷，这个事不急，您怎么也得先养好了伤，再娶了亲，把庄主安抚下来才好说啊。”
“唉！”白高兴一场，小川又低下了头。
这一次，看似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的家丁也想不出办法了。两人只好默默行路，不过，有一点还是值得小川高兴的，就是现在他不用再待在王管家的房间里接受治疗，终于可以离开那个面无表情的家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想起前几日每次从噩梦中惊醒都能看到坐在自己床头，脸在烛光下显得惨白如鬼般的王管家，还盯着自己满是深思的模样，小川便忍不住打一个寒颤，仿佛那双似乎能够看透人心的双眼还处在眼前一般，这辈子都不想再受这种折磨了。
“大少爷，极乐园到了。您身上还有伤，今天还是不要太过放纵自己。小的先退下了。”小三子又递给小川一个淫淫的微笑，让他浑身一阵鸡皮疙瘩，随后快步离去。
面前出现一坐别院，站在院前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座双层小楼，瞅了瞅院门，感觉很是普通，虽然墙壁院门装饰都很讲究，却怎么也让人联想不到极乐二字，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满园的梅树，冬末花期，美院皆红，倒也增添了不少美感，只是这梅家庄处处可见的梅花看多了也就没什么了。
小川并未止步，继续前行。前方的小楼门前两个丫鬟看到他的身影，急忙跑了过来：“大少爷，您没事了吧。可想死我们了……”说话间，一人一个胳膊搀着小川朝楼中行去。
有些尴尬的小川左右瞅了瞅，只见两人都穿着很简单的衣服，有的地方还有丝丝肌肤若隐若现，却不知是为了搏人眼球还是表现抗拒严寒的不屈。
勉强地行至二楼楼梯处，两个小丫头抿嘴含笑，示意小川上去，自己却又守在了门前。家丁那句王管家训斥让小川合理地理解了她们的行为，虽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管家能够训斥少爷，但让他头疼的事已经够多了，也懒得去想了。
一步步向上行去，二楼寂静无声，倒是门前的两个小丫鬟不时忍不住轻笑一声，让小川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踏上最后一个台阶，二楼的景色尽收眼底，各色珠帘沿窗灌满，丝绸环绕，处处透着艳色，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的房间，这里怎么看也不想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