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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娆荼-第93部分

小说: 娆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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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彦宁耳中听到小丫头的哭声,他狠下心向前走了许久,直到听不到哭声才缓缓停下。
  前面是无边的旷野,萧彦宁在风中站了许久,缓缓坐在了地上。
  他这一辈子,前半生执着于报仇,后半生执着于那个得不到的女人。他得不到,所以折磨自己,也折磨别的女人。
  他想起衡秀适才叫的那一声,她说她和娘亲说了。萧彦宁脸上浮起痛苦之色,一字一顿咬牙道:“娆荼,你这是在干什么?用女儿来补偿我么?”
  风吹在他的脸上,吹过他。萧彦宁狠狠握着拳头,他蓦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那个灿烂的小姑娘,他不该耽误,便只好辜负。
  辜负一个女子的情意,这种事情对萧彦宁来说,早就是做惯了的。可是这一次,他忽然觉得有些疼,每走一步,心就疼一下。
  衡秀耷拉着脑袋蹲在地上,木秋林试探性地问她:“阿秀姑娘,你还去不去东吴?”
  衡秀摇了摇头,“他不喜欢我,自然也不喜欢我去东吴。”
  木秋林老实巴交道:“秀姑娘,那位大侠其实很喜欢你的,我看得出来。我要是有这么一位长辈,也不至于流浪江湖,做个没人管的游侠儿了。”
  他不说还好,说了这话衡秀更是心塞,心想萧彦宁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小孩子看,就算自己长到二十岁,在他看来还只是个小孩子。
  衡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捂住脸呜呜呜哭了起来。
  木秋林更加不知所措,想要蹲下来拍一拍她的肩膀,又恐唐突了她。况且秀姑娘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她的功夫这么好,真动起手来,是打不过的。
  少年其实根本就不想还手,只是被心爱姑娘揍得鼻青脸肿实在太没面子,要是传扬出去,他以后还怎么还在江湖上混呢!
  衡秀哭得梨花带雨,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木秋林,委屈道:“扶我起来。”
  少年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衡秀又道了一声,解释道:“我腿麻了。”
  少年连忙扶着她的胳膊给她搀扶起来,衡秀抽了抽鼻子,“快点带我去找他。要是找不到,就永远都找不到了。”
  少年安慰道:“他一定在前面等你呢!”
  衡秀扶着少年一步一步向前走,木秋林不安道:“你腿上的伤口怎么样?”
  衡秀执着往前走,摇头道:“没事!”
  “哦——”少年拗不过小姑娘,只好尽量走慢一点,不至于她伤口处的血流太多。
  衡秀适才猛地一起身,觉得头晕眼花,还道是自己蹲久了的缘故,可走了一段路后,非但没有好些,反而更加严重。而且腿上中刀的地方,麻麻的,有点痒。
  她心中有些担忧,对木秋林道:“你有没有火折子啊?”
  木秋林忙从怀中掏出,衡秀拔开火折子往自己的腿上照了照,心中一凉,只见大腿上的伤口,居然流的是黑色的血。
  少年惊呼了一声,脱口叫道:“刀上有毒!”
  衡秀斥道:“你小点声!我知道了。”
  “那……那可怎么办啊?”少年挠了挠脑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衡秀腿上渐渐使不上力道,她扶住少年的手臂,只觉得两只腿直打摆子,勉强道:“我可能要晕了……你别摇我,也别拖我走,血气翻涌……会死得更快……”
  说完这句话,身子一歪,软倒在木秋林的怀中。
  木秋林叫了几声她也没有回应,这下他真的是六神无主了,火折子放在衡秀的伤口边上细看了看,少年把心一横,掐灭火折子。
  黑暗中,只听撕拉一声,少年撕开衡秀伤口处的裙裤,把嘴凑上去就要吸那伤口里的毒。
  一个声音厉声喝道:“干什么?”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一巴掌推开,所幸那掌中没有内力,但他还是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萧彦宁如风一般裹住衡秀,将衡秀搂在怀中,探了探她的脉搏,他脸色微变。



  第97章   旷野芒  弃情
字数:2102
  衡秀迷迷糊糊的,她又回到了汉中城。那年在汉中,他站在城头上遥望远方,小小的女孩站在他的身边,仰头看着他。
  从她很小的时候,萧彦宁就是那样的俊美而荒唐,可是衡秀从没觉得他是高不可攀的。
  忽然眼前的景象一晃,他站在她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笑意之中,挂着讥讽与冷漠。
  衡秀痴痴问道:“萧彦宁,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她浑身发烫,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儿,一对秀眉紧锁。
  萧彦宁安静盘膝坐在一旁,他努力安定心神,可是小姑娘的呢喃声还是灌入他的耳中。火光之下,他的脸色冷峻而纠结。
  犹豫了一下,萧彦宁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姑娘额头发烫,但是他知道,越是发散出来,越是没事了。
  衡秀微微动了动脑袋,对萧彦宁手掌上的凉意很喜欢,像小狸猫一样无意识地拱了拱。萧彦宁愣了一下,猛然收回手,微微皱起了眉。
  衡秀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影子渐渐清晰,她茫然看着脸色恢复平静的萧彦宁,反应了好半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萧彦宁没有看她,只是板着脸问:“哭什么?”
  衡秀瘪了瘪嘴,委屈道:“你都不理我,你还冲我笑。”
  萧彦宁故意一脸不屑地问:“谁对你笑了?咋了,中个毒还出现幻觉了?”
  小姑娘正哭的伤心,但听了萧彦宁的话,忍不住噗呲一笑,抬眼偷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顿时又觉得不该笑,一时间又是哭又是笑。
  萧彦宁叹了一口气,正色道:“不许哭了!”
  衡秀抽了抽,拿袖子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萧彦宁,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萧彦宁想了想,他觉得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不可玩笑,于是正色道:“我喜欢你啊,却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
  衡秀眨了眨眼睛,“喜欢就是喜欢啊。”
  萧彦宁笑道:“要像你的娘亲、你的爹爹喜欢你那样。”
  衡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忽然倔强地摇了摇头,“我和娘亲爹爹不能永远在一起,可是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萧彦宁垂眸看着她,摇头道:“我这个人,十恶不赦,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你一个小姑娘,跟着我干什么?”
  衡秀还是执拗道:“我要陪着你。”
  萧彦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苦笑一声,揉了揉眉心。衡秀挣扎着坐起身,可怜兮兮扯了扯他的袖子。萧彦宁瞥了她一眼,“别装可怜!”
  衡秀鼓起腮帮子,一双清亮的眼睛里,闪着倔强的光芒。
  萧彦宁最见不得她这种表情,他不由得放软了声音,对衡秀低声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坏。你跟我在一起,我每天变着法子戏耍你,你该哭了。”
  衡秀知道萧彦宁说这么多,只是为了绝了她的心思。她不由沮丧,女孩儿家脸皮薄,当下便低垂下了脑袋,不再说话。
  萧彦宁伸手想要揉一揉她的脑袋,但是伸到半空,他的手又缓缓放下了。他想,也许最好的办法是离开吧。小姑娘天真无邪,她现在对自己的念想,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罢了。
  此时外面天光微茫,有冰凉的雨丝漫天飘荡,他起身走出破门,感受到冰凉的水雾落在他的脸上。他轻声道:“天总会亮,雨总会停,太阳总会出来,春风总会再度。”
  这句话,不是出自一个蓬勃朝气的少年口中,而是出自萧彦宁。这个从出生起就在黑暗与血腥中苦苦挣扎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满手血腥的人。
  这句话自他口中说来,暮气沉重。
  衡秀忽然站起身,从他身后将他抱住,“我不要离开你,萧彦宁,你也不能走!”
  一股淡淡的幽香包围了萧彦宁,他将手放在小姑娘柔软的小手上,拿开,转身看着眼泪汪汪的女孩,他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敲了敲,轻声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与人长处,你快点回蜀中,回到你爹娘的身边。别逼我动手啊!”
  远方,有马蹄之声,震耳欲聋。
  萧彦宁眯起眼睛望着远方,他轻声道:“来了。”话中,有些欣慰,又有些失落。
  少年木秋林骑马跑过来,满脸惊骇的少年叫道:“有大队军马朝这里过来,看样子好像……好像是皇上的禁卫军。”
  衡秀愣了一下,看向萧彦宁,“是五月哥哥?”
  萧彦宁点点头,衡秀连忙拉住萧彦宁的手,咬牙道:“咱们快走。”
  萧彦宁摇了摇头,“你中了毒,和五月去金陵疗毒。”他的声音虽然轻,语气却不容反驳。
  衡秀道:“可是有顾係风找你麻烦,你也很危险。”
  “无须你担心,我的生死,也无须你计较。”萧彦宁一拂衣袖,好像有些不耐烦,对那名疾驰而来的马上年青人朗声道:“将她好好送回川蜀,要是伤了一丝一毫,你知道后果。”
  骑在马上的五月闻言面不改色,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萧彦宁一眼,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衡秀的身上。
  “衡秀,跟我回去。”五月勒马停下,言简意赅。
  衡秀站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萧彦宁一个人朝远处走去的影子,她一行细白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咬出鲜血。
  五月心中微微发涩,他跃下马背,上前扶住衡秀的胳膊,“跟我走吧。”
  衡秀被他拉着向前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脚步,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去金陵。”
  五月的眸子暗了几分,但他还是保持着一位帝王应当有的优雅与冷静,对衡秀耐心解释道:“你受伤了,我先带你去金陵疗伤,然后再送你回蜀中。你出来这么久了,沈先生和姑姑很想你。”
  衡秀转头对呆若木鸡的木秋林道:“你不是说要带我闯荡江湖吗?咱们走。”
  木秋林反应了半天,才讷讷地道:“不太敢……”
  衡秀走过去翻上木秋林的马背,对五月道:“五月哥哥,我不去金陵,也不回蜀中。天下之大,我的见识实在是太少了。你放心,我身上的毒无碍,李师父教给我的功法,可以化解百毒。”
  “你要去哪?”五月的声音暗沉,刻意压抑着什么。
  衡秀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远方,她微笑道:“我要去东吴。”



  第98章   桂子酿  东吴
字数:2020
  东吴的雨很大,那一天,少年木秋林在东吴阴山谷的入口处,挖了一坛子桂子酒。
  十五年陈酿,与衡秀同岁。
  在以后的江湖上,只有木秋林一个人的江湖,他常常会想念东吴那年的大雨,以及雨中与衡秀的对饮。
  少年在那一次别了小姑娘之后,此生与她再无重逢,但是木秋林回想起来,时间断在那年大雨,刚好。
  少年走后,衡秀在雨中呆坐了许久,她在阴山谷的茅庐中住下,等一个人。那个人说他会请她喝酒的,他对她说过的话,不会食言。
  春来秋去,草木荣枯一轮回。深秋的桂子树下,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谷中的桂树下,正细细地收集桂子。桂子是极好的。
  她一粒一粒,挑的仔细,忽然感受到异样。衡秀猛然抬起头,微微瞪大了眼睛,手中锦袋坠地,黄灿灿的桂子从袋中洒出。小姑娘透过桂枝愣愣地看着前方,那个男人,笑容慵懒地站在她的对面。
  他叹道:“在这里干什么?不回家了?”
  “我……在酿桂子酒?”小丫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揉了揉,愣愣地道:“你回来了……”
  正是萧彦宁的男人点了点头,“没什么好逛的了,我还是回来吧。总不能让你鸠占鹊巢,还这么理直气壮啊!”
  衡秀喃喃道:“这是爹爹送给娘亲的地方,我不算是鸠占鹊巢。”
  萧彦宁瞪眼道:“后来我住在这里,这地儿就是我的。”
  衡秀道:“那就是你鸠占鹊巢。”
  萧彦宁笑骂了一声,“真是个难缠的姑娘。”
  衡秀愣愣地道:“你还走不走了?”
  “不走了。”他摆了摆手,“你偷了我的桂花酒,我总要讨要回来才是。”
  衡秀眉眼弯了弯,“你的桂花酒是陈酿,我要还你,也得等十五年。”
  萧彦宁“嗯”了一声,随意坐在树下的一块石头上,“十五年,很长,也很短。”他抬头望着这处山谷,头上藤蔓交缠,虽然已至深秋,依旧阴阴翠润,投影生凉。
  萧彦宁叹了一口气,“这谷顶的藤蔓,总是砍了生,生了砍,没完没了。要是长时间不打理,谷种的草木见不到阳光,会死的。”
  他说话的语气,沧桑之中带着释然。
  衡秀走到他的身前,蹲下,仰头看着他的脸,“我不太会打理。”
  萧彦宁勉为其难道:“那我教你好了。”
  衡秀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红了眼眶,“萧彦宁,你快死了。”
  萧彦宁勉强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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