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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蛮后-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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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玉瑶方坐定,便揪着苏令蛮袖子可怜巴巴地看她。
  

第179章 登闻鼓
  依着大多长安当地的勋贵豪门来; 现任鄂国公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太上得了台面的投机者。
  老鄂国公几乎用命挣来了一顶爵位; 可现任鄂国公凭着东一斧子西一榔头的手段; 将这没甚跟脚的苏府在长安城拉开了架势; 牢牢地在地上扎了根,眼看就要破土——
  到得如今; 鄙夷还是鄙夷; 可鄙夷的话再提起来; 也并不十分有底气了。
  杨廷素来觉得,他这便宜岳丈也是个妙人。
  遇事拎得清; 脑子活泛; 又不拘泥于人情规矩; 不因着头顶的爵位与许多人一般在家混吃等死,而是凭着祖荫在京畿衙门做了个司簿主笔,后又因着那点溜须拍马的功夫升了位,在没甚油水的礼部呆了两年; 又平调去了户部,在左侍郎位下做仓吏一做便是三年; 得了左侍郎欢心,又调去了金部,做了金部主事。
  莫看只是从四品,可在民生户籍中,这管钱粮的金部,可是一大要职,如兵部、礼部、工部等需支钱的话; 可都得从他手里走。
  这金部主事一做快将近十来年,鄂国公都没肯挪窝,可见其油水丰厚。
  翁婿两人连着个小舅子聊着天,喝着酒,谈得很是投机。
  鄂国公原当敬王爷该是个高傲不群的人物,毕竟从前大大小小的宴会上见着,总是冷冷清清之样,没料到聊起来在政见上倒有许多不谋而合之处。
  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朝堂几桩大事。
  头一件,自然是圣人明年欲加开恩科,论理今年春闱刚过,下一次朝廷取士该是三年后,加开恩科,便是将拔天子门生,好打破僵局,以期改变杨文栩把持大部朝纲的局面。
  第二桩,便是容妃怀孕。
  在皇家,妃嫔肚里兜个蛋都是大事,何况眼下杨家最新一代两嫡脉都无一儿半女下来。
  苏政刺探得含蓄,聊起这事来,也当是轶事在谈,并不让人觉得反感。
  杨廷起身,为苏政亲斟了杯酒道:“中宫无子,若容妃能顺利诞下麟儿,对我大梁也算是一桩幸事。”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苏政一时摸不清这便宜女婿如何想法,只讷讷附和道:
  “确然如此。”
  “圣人最近频出奇招,去岁雍州地动,竟像是提前预料好了,让百姓搬迁,年宴之时南疆又起出祥瑞,使得民心大振,真乃得天之佑。”
  苏政叹了声,杨廷不置可否,嘴角翘了翘,并未答话。
  苏政这下是真看不明白这年轻人的心思了。
  若说对着那位置没心,他是不信的;可若有心,又怎的好似对这些都不大在乎?
  杨廷自然不会因着鄂国公舍出一个过继来的嫡女便贸贸然地吐露心事,只打了哈哈过去,便聊起了他事。不一会,聊到京畿衙门里遇到的一桩头疼事。
  苏文湛显然是没听说过,苏政道:“这事按说还是衙门前些日子收到的一桩诉状,只还未审理,正巧老夫有个旧同僚还在那,与老夫说起过几句。”
  原来是冀州一个老丈千里迢迢来京,只为敲那登闻鼓为孙女鸣冤,可怜将近七十快入土的高龄,儿子女儿在饥荒年代里都饿死了,便剩下个孙女相依为命,如今这孙女也没了。
  一把年纪敲完登闻鼓,再受了三大板,即便衙门里的人留了力,大半条性命也都快没了。
  “状告何人?”
  苏文湛立时敏锐地挑出了重点,杨廷不由瞥了他一眼。
  原来这状告的,正是一个姓刘的后生,听闻身上还有个童生的功名,与官家沆瀣一气,鱼肉乡里,算得上是五毒俱全。刘生看中了他家孙女,要人送去做妾,那老丈人不肯,漂亮的孙女便被人强占了身子,第二日便悬梁去了。
  老丈人求告无门,只得来京畿鸣冤。
  状纸上白纸黑字,来龙去脉俱都写得一清二楚,容不得辩。
  “不过是个童生,处置便处置了,又如何头疼了?”
  “若只有个刘生便也罢了,奈何他有个嫡亲的伯父,正是户部林侍郎府中一个外院管事,也姓刘。”
  宰相门前七品官,当年这刘生的童生名额都是刘管家亲去冀州托了话得的,有这么一重关系在,哪里告得赢?
  那老丈人人老成精,知事不可为,将房子田地全卖了,换了银钱上几京畿来告状。
  苏政见杨廷不吭声,不由道:“贤婿可是想到了解决法子?”
  杨廷眉峰凌厉,挑起时,更显得格外的不近人情,他把玩着手中的瓷盏,没说话。
  苏文湛却在那琢磨开了。
  这事处理,可大可小。
  想来京畿衙门也是在看上头风向,决意如何处理。
  若往大里牵扯,如今的冀州牧自是要吃挂落,虽说只是其下一郡一个县府都算不上的乡下地方,可到底管教不力,致使治下出现这等让百姓寒心之事。
  苏文湛从前也听过,如今的冀州牧,与敬王府有旧。
  此其一,另一头还攀扯上了林侍郎,虽说只是一个外院管家,可里头有多少文章可做,谁也不知。
  若往小里扯,不过又是一桩戏文里常见的欺男霸女之事了。
  ——也难怪衙门头疼,不知是该轻拿轻放,就此过去了,还是下重手往死里查。
  杨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鄂国公,苏政被他那眼神看得心底发凉,险些以为自己被看穿了,只听那清清淡淡的声音在书房响起:
  “这左侍郎做久了,也是没趣。
  “岳父可要动一动?”
  鄂国公登时说不出话来。
  岫云杨郎,出云岫月,果是不同凡响。
  不过三言两语,便猜出了自己心思。若能动了户部侍郎,他顶头上司补个缺,他也能往上提一提了。
  杨廷一笑,竟有出云破月式的爽朗,他举杯相邀,苏政愣愣地碰了杯,“且拭目以待。”
  那边苏令蛮还在发愁如何应了阿瑶的相求。
  按说这事,她不该应了,毕竟牵涉到三家之事,可看着阿瑶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她难得心软。
  以至出府时,一张脸跟苦瓜似的,捋一捋大约能捋出一斤的愁苦来。
  杨廷半倚着马车,见小妇人半天不展眉,“蛮蛮,那边给你出难题了?”
  苏令蛮见他,面上的愁苦去了些,再笑时,便显得格外谄媚。
  可美人谄媚也依然是美人,腰间掐得极细,更显得胸脯鼓鼓,脸若桃花,讨好人时,甜滋滋的话便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掏。
  杨廷心里早被这糖衣炮弹给攻陷了,偏面上还装的一本正经,似笑非笑道:
  “你家阿瑶不死心?”
  “夫君真真神算!”
  苏令蛮装模作样地惊叹。
  “你摆这副臭脸,不就是想让本王给你出出主意,分分忧?”杨廷一眼看穿她的鬼主意,苏令蛮讪讪道:“王爷的脑子要比阿蛮的好使些。”
  “且等着吧,谢郎君这婚事,指不定成不了。”
  杨廷嘴角的笑,神秘得极为可恶。
  苏令蛮嘟了嘟嘴,“王爷这便不懂女人的心了。阿瑶只是想知道谢郎君心里有没有人,若有,可是她?”
  “就那小丫头片子?”杨廷乐了,“成,正巧上回说到脍鱼宴,一月后正是桃花正盛时,爷给你办个宴,将人请来。”
  “不过若办成了,阿蛮怎么酬谢爷?”
  杨廷意有所指的话,让苏令蛮又觉得方舒缓了些的地方,又开始紧张了。


第180章 烟云事
  杨廷也未曾想过; 自己竟然会有这般恶劣的一面。
  换在从前,若有人对他道; 有一日他会低下头颅只为哄佳人一笑的话; 大约只能得到嗤之以鼻的一笑。
  谁不知道岫云杨郎是雾里花、天上月,一枝可望不可即的高岭之花,得之偶尔垂顾已算是承天之幸。便如王二娘这等豪门世家出来的美娇娘; 不也没得着一个好么?
  而如今马车里那个开怀大笑的二傻子,仿佛是另一个套着英俊皮囊的陌生人。
  林木牵了缰绳,任马儿随着马车在这长街上慢悠悠地走; 嘴角弯着,心中不由想起从前那个少年老成的小郎君。
  那时先夫人尚在,小郎君还是个喜娃娃,爱笑又淘气,笑时便漂亮得跟个瓷娃娃似的; 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如天上的月牙儿; 谁都不舍得与他长时间生气。
  阿娘常常道,“小郎君这聪明劲儿跟先夫人小时一模一样,是天上文曲星降世……”林木不大同意。
  先夫人可不大聪明,被一个男人哄得团团转; 最后还钻了牛角尖丢了性命; 哪里有郎君半点的睿智?
  是以,郎君最后会欢喜上苏二娘子,林木自忖还是能推断一点出来的。
  苏二娘子是个与先夫人截然不同的女子,先夫人耽于情爱; 又苦于情爱,如一枝柔弱的菟丝花,没了攀援的铁木便活不下去。
  苏二娘子却不然。
  纵然她美得惊艳世人,可吸引郎君的,还是那骨子里的独立与烂漫自在的野性,给她一点水、一点光,便可以扎根下去、烂漫生长,她本身便是一棵枝冠繁茂的大树,倔强洒脱——
  有爱,很好;没有,也成。
  郎君过去不说,可自先夫人去世,便沉默了许多,没娘的孩子,吃得再好穿得再贵,可也是溪边飘零的浮萍,何况老爷又是那般一个人……
  林木收回飘远的思绪,城门卫朝他露出了个谄媚的笑,验过令牌无误,连车队都没检查,径直从直行道放了过去。
  一行车队如卷烟尘,不一会便行远了。
  苏令蛮掀帘看向城门外另一条排得老长的队伍,不免想起前年来时的场景,她在马车上等了将近一个多时辰才让放行,而某人不过是一个照面便直接进去了。
  杨廷听她描述,眸也未抬,显然已经习惯了这般的待遇:
  “世上哪有事事公平?有人生来貌美如花,有人生来貌似无盐,高矮胖瘦、贫穷富贵,本就不公平。”
  苏令蛮惘然道,“从前我也想过,为何事事不顺,阿爹不喜,又胖得讨人嫌,谁都能嘲讽上两句。甚至嫉妒过阿婉,毕竟她也与我一般,胖乎乎一团,却偏偏过得自在,爹娘宠爱——自怨自艾了一阵,后来便想明白了。”
  这世道本就不公。
  强行讲求公平,不过是自己去与自己过不去。小草有小草的过法,日子坏到底的时候,将自己当做一颗石头,闷着头便也就过去了。
  杨廷眸光放软,摩挲着她发顶,思及头一回见她时的场景,喉头发涩,轻声道:
  “都过去了。”
  苏令蛮弯了弯嘴角。
  马车一路行到了吴氏在城郊买的别庄,难得苏覃也在,四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飨食,苏覃便被杨廷神神秘秘地拎去书房不知说些什么,吴氏感怀,没忍住又掉了几滴泪:
  “阿蛮,阿娘没想到,”她道:“你们今日会来。”
  苏令蛮也没想到。
  她现在过继到了国公府一脉,回门自然也还是去国公府邸,没料到出了苏府杨廷竟提议再来这儿一趟,毕竟养育多年,按情理也该来瞧一趟。
  对着这个在外人面前该叫“五婶娘”的亲生母亲,苏令蛮过去郁结了多年的怨怪突然淡了许多,不过两年,阿娘鬓角竟也生出了白发,渐渐生出了些老态。
  “老家那,有什么消息过来么?”
  吴氏自失一笑:“左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听了糟心。不听也罢。”
  “阿娘不若便在这定居罢,反正理由都是现成的。阿覃现下在青山书院得了掌院先生青眼,又有王爷这层关系在,国子监廪生的资格是唾手可得,想来明年便能进了。族里也不好多计较什么。”
  吴氏摇头,见苏令蛮还欲再劝,从袖中取了封信笺递给她,“你且看吧。”
  苏令蛮一看,却是吃了一大惊。
  “大舅舅……没了?缘何如此?为何之前不与我说?”
  大舅舅正是年富力壮的年纪,怎会突然心梗而死?
  吴氏为难道,“阿蛮正值新喜,阿娘怕惊了福气,便没告诉你。”
  苏令蛮看下去,却见其内写道,镇表哥因着不举,后虽然行了,却到底心里有了阴影,竟学人家逛起了小倌馆,后更在府中正大光明地养起了兔儿爷,再不肯碰女子,大吵之下,大舅舅突发心梗而死。
  吴家乱成一团之际,大姐姐自请和离,族中因着她守活寡了两年,也做主帮她退了亲。
  “你便不来,再过上两日,阿娘也得回去一趟,不论如何,你大舅舅总还是好的,虽说有些私心,到底不坏。”吴氏见苏令蛮面露复杂,不由道:
  “阿娘回了老家,正好帮你看着那边,就是阿覃这儿,就得有劳你这个姐姐平时多关照关照了。”
  “阿娘放心。”
  苏令蛮捏了捏眉心,这事若追究起来,终究还是她这“不举药”惹的祸,阴差阳错……一时心里窝得慌,大舅舅……
  吴氏自然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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