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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蛮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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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却拍着腿可乐起来,老树皮似的脸皱成一团,形容间竟透出一股猥琐之气。
  此时几人都呆在麇谷居士的小镜居,距离上回苏令蛮问居士要“不举药”相距不过十来天,吴府却已经天翻地覆。
  苏令蛮本来是打算下个几年吓唬吓唬镇表哥的,可看着年纪一把的大舅舅风里来雨里去地寻大夫几乎愁白了头发,又觉得不落忍,便觉得大舅舅偏心,可换做自己,也无法一碗水端平。
  居士看出这小丫头心思,不禁吹胡子瞪眼道:“阿蛮,莫告诉我你心软了?!”
  “可老人无辜。”苏令蛮摸了摸鼻子。
  “妇人之仁!”
  麇谷居士抚了抚她脑袋,声音软了下来,解说道:“你大舅舅并非无辜,他教子无方,一味溺爱,以致教出了你镇表哥这么个斯文败类。得此教训,往后他必在女色上有所收敛,也算为你外祖家积德了。”
  至于不举了一年——
  以后还能不能举,便不怪他了。
  麇谷居士洋洋得意地想着。
  “居士说的是,是阿蛮想岔了。”
  苏令蛮被成功说服了。
  若非是她成功逃脱,她现在恐怕日子还要难过。虽说边疆人对小娘子贞洁并不十分看中,可大庭广众之下被成功捉了奸,唾沫星子也绝对会淹了你。君不见大姐姐最近日子都消停许多,连居士这都不来了么?
  看了看左近沙漏,时间差不多,便又起身将晾晒在院中的各种草药按照性类辨别。
  这么多日下来,望闻问切虽是不会,但对寻常药草却是熟极了的,便是一些生僻的药草,尤其是平时无毒凑在一块却能产生毒性的各种药材吃食,居士更是事无巨细地领着分辨了一回。
  苏令蛮心中感激万分。
  在她短短十多年存世的时间内,除开那些吝啬的几乎不存在的父爱,独独在居士这,她才感觉到了真真被关爱被宠溺的感觉——
  若此时,居士让她待他去死,她大概也是愿意的——苏令蛮想。
  艺多不压身。
  麇谷居士趁机又传授了一套吐纳之法。
  “阿蛮啊,莫看这吐纳之法不起眼,但于你有益得很。你从前习的尽是外家功夫,内息不修,在真正的行家眼里便是个短板,对付寻常几个大汉没问题,但遇到真正的高手便歇了菜。我鬼谷子一门入门第一桩事,便是修习这吐纳之法,老夫如今传授与你的,是第一层。”
  说着,麇谷居士拍拍苏令蛮肩鼓励道:“加油!”
  苏令蛮默默抬头看了眼他,手眼不停地拈了片白色块根,快速地道:“茯苓。”
  “嘿,你这臭丫头。”麇谷拿戒尺打了她脑袋一记:“不信居士是不是?”
  苏令蛮嘟囔道:“居士你还打不过我。”
  麇谷居士一张老脸登时涨得通红,半晌才道:“老、老夫当年入门晚,没甚心思,所以就荒废了呗。”
  见苏令蛮不大信,才举了个现成的例子:“杨小子初入门修习的,也是这吐纳之法,如今飞檐走壁偷鸡摸狗不在话下。”
  而回到长安的杨廷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旁边圣人抬头看了眼,憋笑道:“阿廷,看来惦记你的还真不少,这会儿你都打了多少喷嚏了?”
  杨廷默默不语。
  只当做是长途劳累,偶感风凉的杨大郎君并不知自己的师兄又在编排他“偷鸡摸狗”了。
  苏令蛮笑嘻嘻地道:“居士,看来这吐纳之法也是因人而异的。放心,阿蛮必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这话也并非说大话。
  从小苏令蛮便两个长处:一个身材,一个打架。
  比胖闺秀群里无人是对手,打架更是个中翘楚。凭着这几手,府里的丽姨娘再嚣张,也不过言语挑衅几句,并不敢十分对付她。而胡乱跟着师傅学的几手便能让她与刘轩对战几十招不败,何况是这小小吐纳之法。
  也确实,这吐纳第一层她很快就掌握了,待真正成为鬼谷子一门,习得顶尖养气功夫后,苏令蛮的武功几乎可以与曾经的墨如晦墨国师相抵,当然,这是后话了。
  绿萝笑盈盈地看着二娘子小声哼曲的模样,忍不住道:
  “二娘子每回来居士这,总要比平时快活许多。”
  麇谷居士乐得笑眯了眼,看着苏二娘子又瘦了一圈的腰身,美滋滋地想:小阿蛮虽有些犟,但是让办的事非但不打折扣,反而还会加量,就这小模样,莫说定州城,便是整个大梁朝,也是数得上号的。
  什么文才王女,谢氏清流,等他家小阿蛮长成了,便是十个加一块,也拍马不及。
  也确实,金色细碎的阳光流淌下来,小镜居院内各色的药香里,一个小娘子快活得如林中小鸟,腰肢柔软,眼波粼粼,远远看去,便似出清波的灼灼芙蕖,娇艳馥郁自不必说,远远看着,便觉有芬芳自来,美不胜收。
  谁也不曾想过,两个月前,这人还是个旁得几乎让人不卒看的丫头。
  这世道曾经给予她的森森恶意,在此时,全化作了给养,让苏令蛮成长得更坚强,更懂得珍惜。
  麇谷居士闭着眼,暖风轻送里,就着微微晃动的躺椅,轻轻哼起了一曲欢快的小调,声音异乎寻常的年轻——
  苏令蛮往回看了眼,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便很平静了。
  幕后人突然蛰伏了下来,安静地仿佛并不曾出现过。
  在苏令蛮日复一日地坚持锻炼中,终于完全瘦了下来,比之苏令娴的轻盈体态,要更完美,浓纤和度,纤腰一握,再无一丝多余的赘肉,瘦一分嫌瘦,胖一分嫌腻,出落得姝色动人,比曾经更熠熠夺目。
  以至于苏护从青楼新带回来的柳媚儿第一回 见着时,几乎是呆住了。
  她在青楼里迎来送往,来来去去见过的花魁娘子不甚凡几,可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这个面上还能看得出一丝青稚的小娘子——
  肤光胜雪,明媚如灼灼朝阳,让人不可仰望。
  苏令蛮对这个阿爹昏了头领回来的玩意,却没有好脸色了:“阿爹,你这是何意?”
  吴氏摇摇欲坠,咬着牙道:“老爷,你说什么?”
  她没想到,与几个孩子吃午食之时,苏护会带着这么一个妓子冲进来,嚷嚷着要给妓子一个名分,抬轿子纳妾喝茶。
  苏覃面色不豫,与苏令娴站了起来。
  他们几人难得碰到一块是凑巧,正巧吴府的亲事要商量,便干脆一起吃顿午食,没想到便碰到了父亲的房内糟心事。
  “媚儿虽青楼出身,性子却极是贞静,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我欲纳为妾。吴氏,你明日摆酒吧。”
  苏护淡淡道。
  “老爷!你读书人的体面呢?”
  吴氏撑着圆桌站起,脸涨得通红。


第79章 破蛹成蝶
  吴氏从小便是受贞静贤淑的家训长大的。
  她的字典里; 从来就没有反抗夫君这一条。
  奉贞静温柔为圭臬; 按着这条原则规规矩矩地走了大半辈子; 便心爱的女儿与夫君起了冲突; 吴氏也还心甘情愿地压着闺女偏帮夫君——从某种角度来说; 可谓轴到了极点,可也正因这轴; 有些底线是万万不能触的。
  其中一条,便是与青楼妓子同住一屋。
  即便前朝最荒淫之际,也极少有人会纳青楼妓子为姬妾,最多爱不过了置养在外; 充作外室,唯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商贾之流会坏了规矩混不吝地将妓子纳回家——何况如今苏护还鬼迷心窍地欲摆酒将其纳为良妾。
  当年吴家为了摆脱商贾的铜臭味; 不但耗费万贯家资将小女儿嫁给了苏护; 力图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更从小便教育这小女儿读书人家的规矩; 不以妾为妻,不纳妓为妾等。
  苏护喝花酒上青楼; 吴氏虽觉伤心,可到底受这贤惠教条的影响,认为此乃天经地义之事,但这纳柳媚儿为妾,便是大大的天不经地不义,极度挑战她的底线和原则了。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何况这吴氏还不是泥人; 有血有肉有心肝的。
  苏令蛮头一回见柔弱的阿娘发急,反倒不急着出头了,视线若有所思地在柳媚儿身上晃了一圈回来。
  从来恭顺的人反抗,不是被吓住,便是觉得权威被挑战,苏护显然是后一种,原先还想耐着性子讲,此时却连废话都不欲多说,只拂袖道:“明日摆酒!不然……”
  “不然如何?”吴氏扶着桌站直了,郑妈妈唬得连忙伸手去搀,却被她阻了,细声细气道:“莫非老爷想要休妻?”
  “七出之一为妒!你既无子,又犯了妒出,我如何不能休?”
  苏护觉得这向来省心的钱袋子如今也不省心了,当下本就少的耐心直接告罄。被柳媚儿婉转的眼神一勾,更是怒气上头,挺直了腰杆道:“你再不依不饶,我苏护也只得休妻!”
  所谓的七出,如今也不过是少数激进派的儒家在提,整个大梁朝就没人肯认的。
  “苏护!你没心肝!”吴氏憋了半天,终于冒了一句,抖着唇道:“没心肝……没心肝……”
  她这半辈子与人争执得少,退让得多,即便一腔愤恨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可也堪堪不过说了几句便想不出词了,抚着胸口喘着气艰难地坐了下来。
  到得此时,吴氏向来坚固的堡垒悄然裂开了一条缝,摇摇欲坠。
  她怎么也想不通,当初侍奉公婆,她兢兢业业,如今丈夫要纳姨娘喝花酒,她也从不阻拦,将家中操持得仅仅有条,以自己的嫁妆贴补家用,养了这么一大家子,可丈夫不仅不领情,反而要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妓子休离自己。
  “……为什么?”吴氏在心里问自己。
  此时八仙桌上,也没人在意吃了一半的饭食了。
  翠缕硬着头皮匆匆将饭碗全数端了打算撤下去,却被苏令蛮促狭地伸出一脚,人捧着碗碟对着苏护的方向便跌了下去。
  “哐啷啷——”
  各色酱汁菜叶泼了出来,精准地溅了苏护满脸满身,苏令蛮不禁道了声:“可惜。”
  可惜这上好的东坡肉。
  同时足间一勾手一提,翠缕便毫发无伤地被拉了起来。
  看着满头菜叶酱汁的苏护,苏覃不禁拍掌大笑了起来,少年郎君公鸭般的笑声一时充斥在这静默紧绷的正房里——他在苏护面前素来混不吝惯了,苏护便怒火滔天也不舍得对这苏府的独苗苗生气。
  苏令娴扯了扯嘴角,试图将自己这个不名誉的大女儿往里藏得更深一些。
  苏护在新欢面前丢了颜面,气得那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脚便向畏缩的翠缕踢去,脚下完全没留力,愤怒之下,这手不能担的读书人竟然也使出了呼呼的风声——
  却被苏令蛮一脚直接格挡了回去。
  “砰”一声,苏护“哎哟”地抱着腿叫了起来,指着苏令蛮怒道:“逆女!”
  他没见着苏令蛮刚刚的“神来一脚”,否则恐怕还要生气。
  “你敢逆父!”
  苏令蛮懒洋洋地靠着柱子,朝他俏皮地拱了拱手:“阿爹过奖了。”
  “吴氏,看看你养的好女儿!”
  自这二女儿长眠三日后再醒来,便一直如此顽劣,苏护滔天的怒火又往上直蹿了一倍,再不肯忍,指着门口大声喝道:“妒妇,带着你的好女儿滚出我们苏家!”
  吴氏耳边轰然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咔啦”一声,塌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护:“老爷,你要为一个妓子逐我与阿蛮出府?”
  苏护的话刚出了口,便后悔了。
  他虽读书偏好风花雪月,常厌弃吴氏铜臭,可也晓得银子不烧手多多益善的道理。
  可转念一想,这吴氏素来是个立不起来的软绵性子,他只需虎一虎脸,吓一吓她,她便会乖乖地滚回来,硬声道:“这又与媚儿何干?逆女殴父,你无子又犯妒,如何不能休?”
  在几人争执之时,苏令蛮一直在暗暗观察这柳媚儿,发觉她全程恭谦地低垂着头,不言不语,反倒要比丽姨娘甫一得志便猖狂的轻狂样守得住,心里立时便明白过来:
  这是个狠角儿。
  与苏覃眼神一对,便发觉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吴氏捂着胸口不说话,眼泪反倒不流了,苏护见此满意了:“吴氏,你也莫急赤白脸的,应了让媚儿进门,你还当你苏府的正房,阿蛮还是我苏家的嫡女,一切岂不美哉?”
  便苏令娴这个向来真爱至上的,也觉得这父亲的无耻了。
  不过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论来了谁,她姨娘也只可能是姨娘,不影响。
  “吴氏,你便不为自己想,可也为阿蛮想,若你们当真被逐了苏府,往后阿蛮的婚事怎么办?”休离的弃妇,便是回娘家,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苏护觉得自己几乎算是循循善诱了,可不知怎的,这回吴氏榆木脑袋犯了傻,直愣愣道:
  “老爷言重了,阿蛮有我的嫁妆,又有如今容貌,嫁一户殷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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