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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蛮后-第99部分

小说: 蛮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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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如晦扶着苏令蛮手颤巍巍地下了地,抬头看着门口黑漆金底的招牌,长叹了口气:
  “许多年不曾回来了。”
  故人故去的都已故去,剩下的,也不过是些陌生人。
  国师府每年都会有工部派人修缮,仆役的银钱亦都由朝廷支付,可这国师府,确实已空置多年了。
  门口的老仆早已老眼昏花,一时间竟没认出眼前这满头银丝的“旧主”,兀自吆喝了一声,挥袖道:
  “来者何人?此间主人云游在外,改日再来罢!”
  “阿喜,你也老了。”
  墨如晦叹了口气,她离去之时,阿喜尚且是个三十多的青壮男儿,如今却已满头白发了。
  是以,她最不爱的,便是故地重游。
  苏令蛮抿了抿唇,知晓这一回墨师姐愿意出山,全是为了自己,明面上只是为了“揉骨”,实质上却是给她当靠山来的,好叫长安城上下都知晓,她苏令蛮是有人罩的——
  去信到鄂国公府,亦是生怕鄂国公府慢怠于她。
  苏令蛮黑白分明的眸光里,隐隐泛着一层水汽,她吸了吸鼻子,轻轻道:“大师姐,多谢你。”
  墨如晦“哎”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她脑袋,那双手不够厚实,却很温暖:“阿蛮,莫客气了。”
  好歹是最后一个小师妹了。
  那边老仆阿喜垫着脚往墨如晦面上再三仔细瞧,越瞧越觉得这人好似是离开许多年的墨国师,唬了一大跳,试探性地问:
  “国、国师?”
  墨如晦摆摆手,摇头道:“莫叫老身国师了,老身早就致仕啦。”
  阿喜激动地老泪纵横,摸着眼泪道:“没、没想到国师竟然还能记得阿喜。”
  墨如晦默了默,抚着下巴想:当年阿喜也算是个俊郎君,她自然记得清楚一些,没料到岁月不饶人……
  另一边阿喜忙着叫人出来,一个憨憨的小郎君跑出来将马车牵入了车马行,绿萝、小八拎了包裹一左一右地下来,护着墨如晦与苏令蛮两人入内。
  国师府每年都会修缮,变化并不大,进去便是照影壁,绕过照影壁,穿过月亮门,沿着长长的抄手游廊往里走,便是一个花厅。
  沿途雕梁画栋,连一根梁柱上都精雕细琢一般,透着股精致的奢华气。
  “阿喜,你且歇着吧,让青墨出来。”
  墨如晦见阿喜跑前跑后欢欢喜喜地忙活,生怕他一把老骨头给跑散了,忙吩咐他将以前的侍卫叫出来,孰料阿喜脑袋一耷:“国师,青墨……前年便去了。”
  “如此。”
  墨如晦习以为常地应了一声,苏令蛮搀着她,却发觉某一瞬间大师姐僵了一僵,显见她并不如表现出的那般无所谓。
  “总是要走的。”她喟叹道。
  阿喜揩了揩泪,带着几人穿过花厅,往后边的正院走。一一介绍道,国师府中的老仆所剩无几,朝廷虽说拨款,亦不会干养着许多闲人,只在各处洒扫的地上备了几个粗使仆役便没了。
  诺大的一个国师府,通过丫鬟婆子加起来,不超过十个。
  墨如晦毫不意外,从某种角度来说,大梁已经算得上极是厚道了,她吩咐阿喜不必跟,多收拾几个客房出来,再吩咐人去牙婆子那儿领人来选,便径自带着苏令蛮安顿去了。
  国师府说起来,自然是比鄂国公府要气派得多,便是那一弯九曲池,连睡莲都保存得极好,只人丁少了些,不过苏令蛮却觉得呼吸畅快,没那许多规矩。
  她带的行李不多,全部安顿下来,也不过是些首饰、衣服,耗不了多少时间,眼见天色尚早,苏令蛮便去寻了墨如晦道:
  “墨师姐,虽说你修书去了鄂国公府,但阿蛮想着还是去走上一趟,大伯母、老夫人那还是要去上一趟,以免让人知道了嚼舌根。”
  作者有话要说:
  静岳公主:还有人记得这个风流公主么?
 

第130章 人心叵测
  鄂国公府荣禧苑。
  午食刚刚撤去; 国公夫人蓼氏与三夫人陆氏率着一众小的正捧着老夫人逗趣,却见一丫鬟眉开眼笑地打帘进来; 禀报道:
  “老夫人,大夫人、三夫人; 二娘子在外求见。”
  “二娘子?”蓼氏一听喜出望外地站了起来:“她不是说要去国师府住上一阵,怎现在回来了?”
  “快请,快请进!”
  国师府; 那可是几十年前的传奇; 现如今不论是长安城权贵还是百姓; 说起这墨国师,都是往死里夸的,除了不能飞天遁地,大约是无所不能的。
  蓼氏现时还能想到昨日国公爷接到信笺之时难得的呆滞模样——据说国公爷少时,有幸见过国师一回。
  莫说住上两月,便是一年两年; 他们都不带犹豫的。
  三夫人暗地里撇了撇嘴; 却见连座上老夫人都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忙把笑咧得更大,热情地唤道:“笸儿、线儿,快去厨房再盛些糕点过来,二娘子爱吃。”
  苏蜜儿不是滋味地看着方才还安安稳稳的房间因一人的到来忙得团团转,吃味地哼了一声,心想着前日好不容易拖人将信送进宫去了,也不知姑姑收到没有。
  苏珮岚在旁笑得极为可亲; 两月捂着不出去晒,被定州风霜吹黑了的皮子已经白了一圈,个头玲珑,这些日子每日都来陪老夫人念佛抄经,竟是得了老夫人的欢心。
  苏令蛮进来时,便见到众人齐刷刷地朝她露了个笑。
  她不禁打了个寒碜,老国公夫人热情地招手,招呼她到身边坐了,将瓜果盘子全数摆到她面前,跟孩子似的招待她:
  “阿蛮,让阿妪看看,哎哟,不得了,都瘦了,瘦了。”
  其实哪里是瘦。
  明明是体态更轻盈了,小娘子莲步轻移、步履姗姗,水蓝襦裙几乎曳地,走动间便自有一股韵律天成,人还是那个人,但……仿佛是哪里变了。
  蓼氏说不出来。
  三夫人陆氏亦说不出来。
  只知道,自己的视线一时竟无法从这小娘子身上挪开。
  苏令蛮笑盈盈地与老夫人、大夫人、三夫人见过礼,又跟苏蜜儿、苏珮岚、阿江几人打了招呼,才抬头往外看看:
  “大伯母,怎没见阿瑶?”
  论理明日才是书院开课的日子。
  蓼氏这才喜笑颜开地道:“阿瑶她姐姐难得回来,两人姐妹俩说些悄悄话,约着去院子里转一圈消消食……现在估摸着要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
  门外传来一道爽脆的笑声,苏玉瑶一身红衣跟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冲进来:“听说阿蛮回来了,阿蛮呢?”
  “阿瑶,你慢些,小心绊着脚。”
  未见人,先闻其声,温温柔柔带着点笑意,苏令蛮头先便有了好感。果见一双十年华的小妇人眉眼弯弯地进来,见苏令蛮先是一愣,立刻便道:
  “想必这便是阿瑶口中顶顶好的阿蛮妹妹了?”
  小妇人柳眉杏眼,笑时嘴角便有两个甜蜜的漩,只气色要逊一些。
  苏令蛮盈盈一拜,落落大方地打趣道:“想必这位便是阿瑶顶顶喜欢的阿月姐姐了?”
  两人相视一笑。
  苏玉瑶已经拉着苏馨月到苏令蛮面前,半嗔半怨道:“阿蛮姐姐,你倒好,一去两月,半点没想着阿瑶。”
  苏馨月给了她一个爆栗,才歉疚地道:“阿蛮,阿瑶淘气,你莫放在心上。”
  苏玉瑶摸了摸红衣小黑皮的脑袋,幽怨道:“小阿瑶,小两月不见,你这是去哪儿晃悠了?又黑了一层。”
  苏玉瑶猛地翻了个白眼,只这夏日她着实晒得仓黑,眼珠子在那黑黝黝的皮下显得格外白:“阿蛮姐姐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她羡慕地看着好似又白了许多的苏令蛮,吐苦水道:“不过是与大兄去了郊外的庄子一趟,就成这样了。”
  另一边老夫人亦一左一右地拉着苏馨月与苏令蛮坐下,连素日来最爱的苏玉瑶都退居一舍,委委屈屈地坐到了苏令蛮下首。
  蓼氏、孙氏凑趣,问了些苏令蛮这两月里发生之事。
  苏令蛮捡着该说的说了些,至于拜鬼谷子为师,按理没闯出名堂来是不能往外透的,她亦隐去不提。
  不过尽管如此,也听得几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娘子们满脸歆羡:尤其听到因神医的关系,得了墨国师的青眼——
  谁都晓得这两人可都是鬼谷子门下。
  苏蜜儿忿忿地暗地里嘟囔了声:“好狗运。”
  苏玉瑶脾气爆,立时便拍桌子道:“哪个说的?小肚鸡肠,鬼鬼祟祟的。”
  苏蜜儿立时便怂了,安安分分地垂着脑袋缩在角落里。
  老国公夫人笑呵呵听着,听阿瑶骂人也不恼,只当是小辈们开玩笑,坐了一会便坐不住,要去午歇,三夫人殷勤,连忙与苏珮岚起身一边一个搀了老夫人进去。
  “大媳妇,你且招待着,莫要慢怠了。”
  国公夫人报备过,便将一干小的带去了庆和苑。
  苏蜜儿自然不愿继续夹在苏令蛮与苏玉瑶中间当不识相的,与阿江几人干脆一块也告退了。
  苏玉瑶指着苏蜜儿在门口吃吃笑道:“阿蛮姐姐,这四妹妹许是个傻的。”
  苏馨月轻敲了她一记:“阿瑶,莫要再欺侮人家。”
  “我欺侮她作甚,前些日子,她还托人往宫中去信,宫中那是随随便便便能去信的地方?要不是阿瑶我机灵截下来,我鄂国公府都得吃挂落。”
  “竟有这般事?”
  苏令蛮吓了一跳,四妹妹也太大胆了。
  “所以我才说她傻,光光长了副机灵相。若她那太妃姑姑挂念,早在第一时间来长安,便该召她去宫中觐见。现如今小半年都过了,宫里那位都没想起她来,可见是不顾念这一点亲情的。”
  苏令蛮捏了捏她鼻子:“你啊,就嘴巴损。”
  苏玉瑶忿忿地嘟了嘟嘴,苏馨月在旁看着笑,蓼氏忙不迭地招呼玉笛送糕点送瓜果,茶点奉上,招呼几人坐,一听这话也笑:
  “阿瑶她怕是不止嘴巴损,皮还黑,就这颗心,还红堂堂的。”
  “阿娘!”苏玉瑶跺脚道:“我不理你了。”
  苏馨月欲伸手拉她,却不小心踢到了门槛,眼看人便要横倒在门槛上,被苏令蛮揪着手腕一把扶了住。
  苏馨月下意识要抽手道谢,却被苏令蛮伸手阻了阻:
  “大姐姐莫动。”
  她一手按在苏馨月腕间,一手迅速地翻过她眼睑、看过舌苔。
  蓼氏一眼便认出苏令蛮这是号脉手法,下意识便想起了百草庄那跳蚤一样的神医,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莫非阿蛮是学会看诊了?
  可是阿月有些不妥?
  她这回回娘家,自己便觉得气色差了许多。
  越是想,心里头便越不安,苏玉瑶似乎也察觉出屋内的凝重,顿时屏住气不敢说话了。
  苏令蛮号脉完毕,面前便出现三张如出一辙的脸。
  蓼氏关切地问:“阿蛮,你方才这是……”
  苏令蛮面色凝重,带着苏馨月与苏玉瑶先入了屋:“大伯母,请屏退左右。”
  蓼氏一听,心下发憷,但见苏馨月面色发黄,心中一恸,险些落下泪来,只以为大女儿是不好了。
  连忙挥手示意玉笛守在门外,丫鬟婆子们都出去了,忙不迭问:“阿蛮,你看出什么来了?”
  她信的,自然不是苏令蛮,而是其身后的麇谷居士。
  苏馨月亦睁大眼看她,安抚道:“阿蛮妹妹,可是有甚事?”
  苏令蛮敲了敲桌子,沉吟半晌才道:“阿月姐姐……可是子嗣上有难?”
  这话直接问,其实是很失礼了。
  不过在场三人都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自然不介意。苏馨月身子一阵,张了张口:“你怎么知道?”
  蓼氏安抚地拍了拍她手背,才道:“阿月入门多年,确实一无所出。”
  这也是女婿一个一个往家抬姨娘小妾,他们鄂国公府连个屁都不能放的原因:大女儿肚皮不争气,总不好拦着叫女婿家断了根。
  苏馨月咬着唇道:“这话,倒是没错。”
  苏令蛮却抛下了一颗重型炸弹,炸得人三魂没了气魄:“阿月姐姐没病,她这是叫人下了药了。”
  “什么?”
  蓼氏猛地站了起来,腰间环佩叮当,发上的假髻都松了,她急道:“什么药?”
  “绝子药。”苏令蛮脸现一丝怜悯:“终身的。”
  绝子药与避子汤不同,绝子药过分狠毒,若长年累月地下,不单是怀不了胎,连身子都会一并耗没了。
  苏馨月面色蜡黄,瞳孔无光,显然这药下了有三四年了。
  她身子颤了颤,一把握住长几边绣纹精致的布幔,道:“可、可还有救?”
  这些年来,为了要个孩子,苏馨月是什么药都肯往嘴里灌,逢庙便拜,奈何一直没见动静。原来,竟是被下了绝子药?
  蓼氏揪着苏令蛮袖子问:“阿蛮,你千万救救阿月,到时候,到时候……你大伯母什么都肯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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