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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苍头奴-第87部分

小说: 苍头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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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沈翼自打入伍后,就没在家里过过几个春节。她这个儿子,好像一直漂泊在外面,无根无须。参军打仗,领皇命出行,卖命卖力气,挣来的富贵和地位都是他沈家的。沈家人因为他,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可他呢,到了这岁数,还是孤身一人,漂泊在外,没有一日安宁。

    沈夫人开始想沈翼在外的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凄苦难熬她都想过,因为她心疼自己的儿子。这会儿想起来多一些的,就是公主府那个姜黎陪了他多少日子,在陪他的日子里,都给了他怎样的温暖。

    在除夕夜看着满空烟火散开的时候,她的内心深处,终于还是生了出妥协的心思。一个做亲妈的,归根结底,都是心疼儿子的。

    年初一的时候邻里间串门拜年,小娃娃在街巷里兜着讨来的花生瓜子米儿蹿来蹿去。双喜得了闲,从沈家溜出来,去公主府上玩了一圈。她和如意一直当小姐妹待着,之前得闲的时候偶尔会来公主府上玩。但自打沈翼和家里闹翻后,双喜就一直没敢过来。这会儿是看沈翼走后,事情缓和下来,便借着新年的喜气,带着拜年礼来拜年了。

    到了公主府上见着如意,自然携了手往里去。如意不客气地接下她手里的东西,还与她抱怨,“有日子不见你来了。”

    “哪有多少日子?”双喜看她,“还没到两个月,缺几天。我是不敢来,怕太太知道跟我生气,要罚我。但近来我瞧太太也没精神管这些个,今儿也发了话,说我们谁有家有亲人,都回去看看,我这就过来看你了。”

    如意拉着她的胳膊,还是三句话不离那些事,自然问她:“沈家这会儿怎么样了,消停没,二爷从军营回去了么?”

    双喜听她问出这话,转头看着她,开口道:“你们是多久没出这府邸了?家里的下人都不嚼舌么?你不知道,那公主也不知道了?”

    如意不知道她说的什么,忙问:“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什么事呢?”

    双喜搭上她的手,自说起沈翼的事情,只道:“二爷早在大半个月前就走了,带兵出去打仗了,去西北边境,你们都不知道?他走的时候谁也没说,太太还是从老爷大爷那里知道的。这么瞧着,二爷也没来跟你们道别了?”

    如意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自从沈翼晚上再不来公主府外头之后,她们知道沈翼住在东郊军营不出来,也就没有再去探问关于沈翼的消息。想着也不能有什么,不过还是迟早都要与家里和好的。姜黎自那后就没出去过,如意和阿香知道她心情不好,一刻也不敢离开她,所以也没出去,三个人就闷在院子里,不是做针线就是看书抄经文,真是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现在听如意这么说,只觉惊诧,又问她:“多大的事情,需要他亲自上前线?怎么说走就走了?”

    双喜抿抿唇,“他是负气走的。”

    如意脸上的神色暗了暗,当然知道沈翼负的是什么气,这会儿自然也只觉得姜黎和沈翼都很苦命。自从和沈翼分开后,姜黎虽然装的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但其实心里都有苦她们都知道。而沈翼呢,直接出征去前线了。

    如意叹气,带着双喜去到公主府的小花园子里。那里搭了两个秋千,两个人便坐在上面说话。年前是下了雪的,这会子雪已经融了不少,只有照不到阳光的地方还堆着些残雪。如意是跟过沈夫人一段时间的,对她的为人还算了解。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觉得自己也看不懂了。

    她跟双喜说:“太太图什么,现在这样她满意了?说句不吉利的,倘或二爷这回出去……”到底是没把那不吉利的话真说出来,又接着说:“她这辈子都得后悔!沈家能有今天的日子过,都是二爷凭本事打拼来的。结果倒好,在这事上难为他。太太是如愿了,没让阿离姐姐进门,但现在这样,可真的满意呢?让二爷一个人苦,她们享清福,我也看不下去。”

    “谁说不是呢?”双喜手拽上千秋绳儿,“我之前还劝过,被太太疾言厉色地训斥了,就再也没敢说过。约莫大家都觉得,孝道最重,父母之命不可违,却也都忘了,做儿子的,就没有自己的主意么?不听父母的,就该死么?”

    如意看着双喜说话,忽笑着道:“你一向说话最大胆,还是这个样子。不过你说的,多是大实话。”

    双喜看她笑,自个儿便也笑,回看着如意,“实话说多了要被打死的,我现在也老实多了。不过我跟你说,我瞧得出来,太太她后悔了,只是嘴上不说。”

    如意抬起脚来,微晃两下秋千,“后悔有什么用,去西北把二爷找回来娶公主才是正理呢。但按她的性子,不逼到那一步,是做不出这事的。若不是二爷不声不响负气出征,她也不会后悔。她现在后悔呢,不是看出我们公主的好了,只是心里知道犟不过二爷,不得已妥协了而已。”

    双喜呼出口气,碰着外头的冷天儿便全成了水雾。她也晃起秋千来,很小的幅度。幅度大了,这天儿冷,风拉得皮子疼。她眯眯眼睛,忽看向如意,问她:“真能这样喜欢一个人么?我是不懂。”

    如意摇头,“我也不懂,不过看他们两人的样子,实在难受。如果两情相悦都要受这些罪,那我宁肯不要。”

    两个丫头便这么在园子里胡说一气,双喜掐着时间不能呆得太久,与如意说痛快了话便要离开。她只跟如意相熟,所以来公主府也只能找她。拜了年说了话,也就回去了。如意便送她到角门上,自己再回去姜黎的院儿里。

    姜黎这会儿正在屋里弹琴,手指压着琴弦,勾来挑去,整个人仿佛也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中。这几天她闻不得墨汁味,以前觉得是墨香,这会儿只觉是真臭,因不能作画写字。做针线也不能宁神,觉得乏累,便开始捣腾乐器。

    如意进屋后没有打扰她,去到正坐在脚榻上做针线的阿香身边。阿香正在耐心理一团花线,看如意坐过来,把理顺的几根儿送到她手里捏着,问她:“小姐妹走了?”

    “恩。”如意点点头,“也没多少时间,说几句话就走了。不过她不来说我们还都跟傻子似的呢,什么都不知道。二爷出征去了,走了都快一个月了。到底没有回去和太太讲和,是负气走的,走的时候都没跟太太说一声。现在,太太已经在家里后悔了。”

    如意的话刚说完,姜黎的琴声便戛然而止。阿香原本还想开口说话的,只愣了一下,听姜黎问:“他去哪里了?”

    如意也愣了愣,回姜黎的话,“西北边境。”

    提到西北边境,姜黎和阿香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姜黎眼睑低垂,余下没再说话,又弹起琴来。琴声里带着幽怨,带着一抹往人心肺里钻的哀愁。如意看着她,终于没忍住,对姜黎说:“阿离姐姐,您再忍一忍。等二爷此番回来,太太肯定就松口答应了。”

    阿香低下头来理线团,姜黎也没话可说。她们心里想的大约是同一件事,就是假使沈夫人真松口答应了他们的婚事,他们就一定能幸福地在一起?事情闹到今天这样,人心四散,能因为成个亲就拢到一处?不可能的。

    姜黎一直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转变,只到了晚上,和阿香一起睡觉,忽跟阿香说:“我想去西北找他。”

    “我知道。”阿香在她旁边应她的话,却并不同意这冲动的举动,只劝她,“那边正是最乱的时候,不能去。等战事结束,将军自然就回来了,还怕见不到他么?”

    姜黎躺在床上,看着帐顶薄纱,声口悠悠:“我怕他再也不回来了。”

    阿香摸不清她这话里有几层意思,自然按照好的那层意思回话,“到时他要还是不回来,我就陪你去找他。反正咱们走过那条路,对那里也熟。”

    姜黎抿口气,深吸进肺里,然后闻到丝丝缕缕的脂粉香。原本她觉得脂粉香是最好闻的味道,这会儿却莫名地犯恶心,然后便忙抬手捂住了口鼻,闭上眼睛给压了下去。

    阿香看到她这样,自然知道她不舒服。近来她都有点怪,和平时不太一样。譬如,以前喜欢吃的东西现在不喜欢吃。以前不喜欢的东西,有时候又会想吃。对味道更是极其敏感,稍有一点不寻常的气味她就闻出来,而且多半是觉得刺鼻不好闻。

    阿香侧起身子,看着她,“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明儿找大夫进来瞧瞧。”

    姜黎缓和下来,也偏头看向阿香:“也没什么,不鼻塞不发热,能有什么毛病?身子时常会有些不舒服,不都正常的么?过了这阵子,应该就好了。”

    阿香还是不放心,说:“不舒服也都是来月事的时候,你这会儿也没有……”话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忙又问姜黎:“你多久没来月事了?”

 第86章 急热

    自从沈翼领任务送成安郡主去和亲那时开始; 姜黎就没怎么在意过自己的月事问题。反正每次来的时候都不准,记了也没什么用。不去刻意记的时间长了以后; 就会忘记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来月事。阿香这么问出来,姜黎也才想起来月事这回事。自然的,也就想到了怀孕。

    她对月事不甚上心的一个原因就是,和沈翼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怀上过孩子。虽说沈翼都是挑了时间和她同房的,但那么长的时间,一次都没中过; 大约也能说明一点问题吧。她只觉得怕是自己那时候吃的凉药有作用; 怀不上,所以一直也不担心有身孕这回事。

    这会儿把这话题说起来了,她还是觉得不可能。但她回忆自己多久没来月事了; 去想上次来月事是什么时候,却是真的很久了。她坐起身子来,算不清楚,微微蹙着眉心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念叨日子。

    阿香看她坐起来,自己也便坐起来,看她念了一气也没想起来上次来月事是什么时候; 便只好问她:“沈将军送和亲的郡主回来那夜之后,来过没有?”

    这就没什么记不清的了; 姜黎摇了摇头。阿香这便拉过她的手打了一下; 着急全摆在脸面上。她这会儿也不躺着也不坐着; 赶紧起来找中衣袄子一件件往身上套。胳膊往袄子里穿的时候; 跟姜黎说:“前头的日子都不算了,就沈将军回来那会儿到现在,也快两个月了吧?”

    “不太可能有了吧……”姜黎还是觉得不可能,虽然月事确实好久没来了。

    阿香把衣裳穿好,“可能不可能,大夫瞧过就知道了。我这会儿给你出去找大夫去,我这一刻都熬不住。你傻不是,每日里身子有什么反应自己不知道么?这么久不来月事,也不往那事上去想,真是急死我。”

    姜黎看她要出去找大夫,只道:“急也不急在这一时,你现在去做什么?今儿是大年初一,都回家过年了,谁还开着医馆?咱们不必走亲访友,人家可都是有亲戚的人。”

    阿香对姜黎可比她自己上心,这一夜,她怎么都是等不下去的。不找大夫来号出脉象好坏,她怎么都不能踏实。因她还是要找大夫去,跟姜黎说:“这是女人家天大的事,你耐得下性子,我可耐不下。”

    姜黎看实在劝不住她,自己也便拿了衣裳穿起来,下了床与她说:“那我随你一块儿出去,也能不叫人知道我是什么人。倘或请进来,诊脉之后真怀上了,怎么说得清楚?”

    阿香听这话也在理,便忙去找了斗篷来给姜黎披上。而后自己也披了一个,和姜黎出门出府去。今晚街面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到处都有在外头玩闹的人。姜黎和阿香裹着斗篷,风帽挡起大半张脸,专拣人少的巷子走。在僻静的地方瞧见一家小医馆开着,便悄悄地进了医馆,只让大夫把脉。

    阿香站在姜黎旁边,与那大夫说话,“我家奶奶近来身子不舒服,胃口差,先生给看看,这是怎么了?”

    大夫是一个老先生,在这新年的寒夜里亮一盏孤灯。他给姜黎把了脉,便说:“没毛病,是喜脉。快两个月了,挺好。”

    之前的猜测,说的那么多可能不可能,在老先生这话之后都有了结果,不存疑的结果。姜黎和阿香听到这话后都没什么喜意,阿香却还是牵起嘴角跟老先生说了谢,只道:“这是喜事了。”

    “是喜事。”老先生接她的话,“回去好生休养就成。”

    这就不必再在医馆呆着,姜黎从进医馆到出来都拿下头上的风帽,白绒绒的兔毛盖住大半张脸。甭管认识不认识,都不能叫人看出来是谁。阿香跟在她后头出医馆,抬手把帽子勾起来戴上,一面系带子一面问姜黎:“怎么办?”

    姜黎脚下步子走得很快,这会儿还不能从自己有了身孕这事里脱出思绪来。她脑子里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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