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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灞陵雪-第25部分

小说: 灞陵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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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惊恐之相,颤声道:“公子爷你快去,阿罗陀发狂了!”

顾师言赶到阿罗陀住的客房外,门却是关着的,听得房内阿罗陀“嘛里叭哞”的梵语吼声如雷,显得愤怒至极。阿罗陀一向温驯如处子,遇人只是露齿而笑,绝无恶声,即便遇到强敌也从未如今日这般狂暴。顾师言来到窗下,伸指戳破窗棂纸,凑眼去看。房内只阿罗陀一人,还有一把高背靠椅被结结实实绑在木柱上。阿罗陀一手执铁棍,一手戟指那把靠背椅,怒发冲冠,神情惨厉。只听他用梵语爆豆般怒骂,也不知骂些什么?忽然铁棍挥出,“啪”的一声,将靠背椅上部击得木屑纷飞。

顾师言惊忧交集,阿罗陀怎会这般模样,当真发疯了不成?

阿罗陀吼声不止,杜瀚章的随从俱闻声而至,那两员西川虎将一左一右护在杜瀚章身边,生怕有什么不测。顾师言回过头来,见摇曳不定的灯光下众人脸上都是惊疑不定。杜瀚章问:“怎么?阿罗陀有癫疾?”顾师言皱眉道:“以前从未见他如此。”

泉儿在一边目光闪烁,欲言又止,顾师言看了他一眼,他突然哭了起来,跪倒在地,道:“公子爷,此事都怨泉儿。”

顾师言命他起来慢慢说。泉儿抽抽噎噎道:“泉儿不该将那木碗化成的酒给阿罗陀喝,若是知道阿罗陀一喝便会变成这样,打死泉儿也不敢。”顾师言“啊”的一声,道:“我说不收汪三的木碗,你偏收下,还好阿罗陀只是砸椅子,若是冲出来伤人,那谁制得住他,岂不是要闯下大祸。”泉儿哭哭啼啼道:“泉儿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房内阿罗陀吼声渐低。顾师言去看时,见满地碎木片,那把靠背椅被砸得稀烂。阿罗陀似乎大仇得报,甚是解恨,“嗬嗬”而笑,一跤坐倒在地,靠在墙上便睡去了。

杜瀚章得知木碗之事,大感兴味,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顾师言道:“此碗颇为诡异,不如毁去?”杜瀚章道:“海外奇珍,为何轻言毁去!你不要便归我。”顾师言笑道:“我知你喜欢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碗便送与你吧,只是莫要乱喝碗中酒,不然不知你会变成什么模样,也许做梦到南柯国当驸马去了,哈哈。”

次日清晨,阿罗陀醒来,浑若无事一般,似乎对梦中狂态不复记忆,顾师言嘱咐泉儿不要多嘴。

中卷 十二、元宵鸣棋宁虚日

元宵棋会已迫在眉睫,路上再也耽搁不得。此后数日,杜瀚章、顾师言等人早行夜宿,经郧西入秦,十四日晚到达长安东南边的蓝田。

这三日来每到客店投宿,杜瀚章总是棋兴甚浓,要与萦尘杀一局,因棋力相当,萦尘也喜与杜瀚章对弈。说起明日棋会之事,杜瀚章对顾师言道:“这棋会并不是谁要参加就能参加的,有一定资格,本来你是棋待诏,自然直接入选,但你现在不能以真实身份示人,又如何能参赛?”顾师言道:“瀚章兄定然已为小弟筹划好了。”

杜瀚章取出一道公文给顾师言看,却是杜琮举荐一位名叫阚人龙的棋手参加元宵棋会的公函。顾师言哈哈大笑,道:“好名字好名字,瀚章兄为小弟取的好名字。”

杜瀚章叹道:“顾训,你果然聪明。”又道:“宦官们还揪着你不放,你畏祸远遁也就罢了,若是公然现身,虽然改名换姓,但谁又不认得你这江东孟尝!蒋士澄定然认为你公然藐视于他,岂非更加糟糕。”萦尘着急道:“是呀,这可如何是好?”

顾师言一看杜瀚章那神态,知道他定然已有对策,便道:“瀚章兄,别再卖关子了,你有何良策就请赐教小弟。”杜瀚章笑道:“你厉害,什么都瞒不了你,可我现在偏不说,等明日到了长安再揭谜底。”

正月十五,众人起了个大早,天还只蒙蒙亮。顾师言道:“前面便是曹家庙,我们赶到那里再用早餐不迟。”去年顾师言与万寿公主、郑颢三人自佛崖寺回长安便经过了曹家庙,还在镇上吃了一碗羊肉面,觉得汤味鲜美,这回领着这三十余人一下子把那家面馆坐得满满的。顾师言吃了一海碗羊肉面,见其他人尚未吃饱,便倚在窗边看楼下行人,忽见街道拐角处款款走来一白衣女子,身形极似衣羽,近前,却只是个容色平平的少女。心中忽然一痛,不知此番能否与衣羽相见?回过头来,未看到萦尘,问泉儿。泉儿说刚刚下楼去了。女孩子自有一些私事,顾师言就坐着又等了一会。

这时,楼下上来一位瘦瘦小小的青年书生,径直走到顾师言跟前,抱拳施礼道:“阚人龙阚公子,可还识得小弟否?”顾师言一愣,这青年书生甚是面生,也不是杜瀚章的随从,却又如何知道自己的假名?

顾师言眨眨眼睛,起身还了一礼,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青年书生道:“在下姓顾,草字师言。”

顾师言一脸的迷惑。那书生突然“格格格”娇笑起来,这下子顾师言听出来了,又惊又喜地道:“萦尘,谁给你扮成这样的?”就听得杜瀚章爽朗的笑声从楼下传来,随后楼梯“噔噔噔”,杜瀚章上来了,后面还有一个年约五旬的幕客模样的老者,这老者是杜瀚章随从之一。

顾师言道:“杜兄,你果然好本事,萦尘这么一妆扮连我都不认得她了。”杜瀚章道:“此乃蔡先生的易容术,来来来,让蔡先生也给你变个模样,包管你站在蒋士澄面前他也认不得你。”

不过半盏茶时间,顾师言从一个翩翩美少年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人。顾师言借了一面镜子来看,当真神乎其技,那张脸竟找不到半分先前的模样。顾师言笑道:“我这扮相怎么有点像李义山先生?”杜瀚章拍手道:“正是,是有几分相像。”

那姓蔡的老者却问:“李义山先生是谁?”原来他并未见过李商隐,也不知道他是当今有名的诗人。

有了杜琮的举荐信,易容之后也无须担心被人认出,顾师言可以堂而皇之地参加棋会了。泉儿问萦尘道:“萦尘姐姐,元宵棋会你参不参加?”萦尘一笑,看着顾师言,道:“我的棋这么差,羞也羞死人了。”顾师言道:“也不差,我现在已让不动你三子了,去比试比试吧,这可是长棋的好机会,京中二品以上的官吏我也识得几个,等下我便去讨一封举荐书来。”萦尘甚是欢喜。

当日午后,一行人进入长安城。杜琮在京中置有房产,有一管家和两个仆人看守着,距顾师言在桃园湖畔的宅子不过二里地,众人安顿毕,打听到元宵棋会定于正酉时在翰林院的国子监开枰,时候不早,当即派人将举荐公函送交翰林院,顾师言则领着泉儿往令狐绹府第而去。

令狐绹接过门房递上的名刺一看:阚人龙。不认识,便道:“不见。”门房得了顾师言五两银子的好处,赔笑道:“大人,这位叫阚人龙的说他是由江南柴桑来的,有要事相告。”令狐绹沉吟了一下,道:“也罢,叫他进来吧。”

不一会,那位叫阚人龙中年士人来至面前,一躬到地。令狐绹坐着不动,开口便问:“阚先生从柴桑来,可识得贵乡顾师言顾公子?”那阚人龙踏前一步,语带感激:“有劳令狐大人挂问,顾训在此。”

令狐绹“咦”了一声,站起身来,打量着面前这中年士人,一眼看到堂下拎着包裹的泉儿,令狐绹认得他,知他是顾师言贴身侍僮,便问:“你是泉儿?”

泉儿赶忙跪下施礼道:“泉儿见过令狐老爷。”令狐绹问:“你家公子呢?他来京了?”泉儿含笑不答,指了指堂上的阚人龙。阚人龙笑道:“大人真听不出顾某的声音了!”令狐绹哈哈大笑,走过去重重击了顾师言一掌,道:“顾训顾训,你当真有神鬼莫测之能呀,我算是服了你。”命下人上茶。

顾师言略略说了别后情况。令狐绹道:“昨日圣上还问你呢,说你不参加元宵棋会实为遗憾,圣上对你颇为挂念,只是碍于内官势大,不便下特旨赦你无罪,但明年便是皇太后七十大寿,那时大赦天下,你自会一并赦免,内官们也就无话可说了,圣上对你可谓是恩遇隆渥呀!”

顾师言命泉儿将礼物献上,却是一对白玉花瓶,高约一尺,细腰阔口,线条优美之至,瓶上精雕细刻,晶莹剔透。令狐绹推拒道:“你我挚交,这样岂不是见外了。”顾师言道:“家母知在下在京中屡蒙大人庇护,甚是感激,大人是风雅之人,不敢以金钱亵渎,这对玉瓶不过聊表心意而已。”令狐绹平时极好收集玉器古玩,一眼看出这对玉瓶乃极品和田玉所制,实属无价之宝,顾师言的话又甚是中听,当即笑纳。

顾师言又道:“还有一事相求。”令狐绹道:“但说无妨。”顾师言道:“在下有一朋友也想在元宵棋会一试棋艺,却无人举荐,烦请令狐大人写封荐书给翰林院,让他挂上个名才好。”令狐绹笑道:“此乃举手之劳,你随我到书房去,我立即便写。”

顾师言让泉儿也跟着,二人随令狐绹来到书房。早有亲随磨墨侍候,令狐提起笔,问:“你那朋友何名?”“萦尘。”“哦,怎地象是女子的名字?”

泉儿在一边“嗤”地一笑,顾师言瞪了他一眼,对令狐绹道:“不瞒大人,确是位女子,不过已改扮男装。”令狐绹笑问:“是你的红颜知己吧?”顾师言笑而不答。

元宵佳节,长安城就如一座灯海,家家户户门前都悬着各式灯笼,争奇斗胜,迷离炫目。翰林院下属的国子监也是灯火如昼,主持棋会的却是校书郎郑颢,现已升任翰林院大学士,他穿着二品紫色官服,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派头。

杜瀚章对顾师言道:“顾训你还不知道吧,郑颢已是皇帝的乘龙快婿了。”顾师言一愣,问:“他与万寿公主成婚了?”杜瀚章道:“已下过聘礼,婚期也已定下了,是八月十五。”

顾师言想起原先郑颢总与他争风吃醋,如今总算如他所愿,然而不知为什么,心里却微有些酸涩,虽然他对万寿公主并无儿女情意。

本次棋会云集天下各路弈道高手,共计127名,俱是各地成名好手,称霸一方,有独到棋艺。而顾师言最强劲的对手山湛源却不见踪影,一打听,才知山湛源因身份特殊,可直接进入第三轮。

抽签过后,由国子监的太学生唱名。顾师言的对手是山南东道选送的董秋客。董秋客正襟危坐,手捻山羊胡,正眼也不瞧自己的对手,心道:“西川除了冯渊难对付外,其余俱不足论,这阚人龙更是闻所未闻,无名鼠辈耳”。

正酉时分,只听“咣”的一声铜锣响,对局开始。猜先,董秋客猜到白棋,更是喜上眉梢,要知道前三轮对局俱是一局定胜负,猜到白棋的等于净赚一个先手便宜,董秋客自认已立于不败之地,不禁踌躇满志起来,心里已在筹划自己最不济也要杀进八强的好梦。

国子监是太学生修习四书五经之所,屋舍宽广,其讲学大厅占地数亩,因穹顶跨度大,共立八根巨型木柱支撑,数百人济济一堂,竟不显拥挤。但听棋子敲击在棋枰上的脆响此起彼伏,乍听之下恍若冰霰夜降,又好比雨敲寒窗,颇有韵律。

顾师言举目四望,见冯渊、杜瀚章俱已入座对弈,而男装的萦尘却是独坐一桌,正左顾右盼,不知所措呢。

顾师言起身去问那位唱名的太学生,太学生道:“127号首场轮空。”

顾师言走到萦尘身边,低声道:“你果然是女待诏,直接进入下一轮。”

萦尘想对顾师言笑一笑,易容过后的脸却是不动声色,也低声道:“你好好下棋,别管我。”

全场只有萦尘一人轮空,她也象监场的太学生那般四处走动,东看西看。大学士郑颢威严地请萦尘到外间等候,萦尘不敢说话,无法辩解,只得委屈地到侧厅呆坐着。过了一会,就有对局结束的棋手陆续来到,谁输谁赢一眼可辨,那赢棋的神采飞扬,输棋的面色如土。

亥时,棋局已进行了二个时辰,绝大多数对局俱已分出胜负,冯渊、杜瀚章战胜各自对手,欣然而出。萦尘忙迎上去问:“杜公子,顾训怎么还没出来。”

杜瀚章刚刚那局棋赢得侥幸,一直无暇他顾,闻言道:“是呀,他怎会到现在还未取胜,遇到强手了?”冯渊道:“顾公子的对手是董秋客,棋力还在我之下,应该轻松获胜才是。”

杜瀚章道:“待我进去看看。”

杜瀚章是镇守一方的藩镇的公子,郑大学士对他颇为相敬,太学生自然也不敢赶他出去。杜瀚章走到顾师言跟前看他与董秋客的对局,见棋枰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棋子,已至终局。杜瀚章粗粗数了数子,顾师言的黑棋有五子以上的优势,胜势不可动摇,难道这董秋客如此局面还想翻盘?

郑颢也过来观局。整个讲学大厅就只剩这一局还未结束了,十来个监场的太学生一齐围过来看这一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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