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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缘灭长安-第45部分

小说: 缘灭长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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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青笑了,将字笺一角捏作一团,然后松开,再将被皱折的一角用手捋了捋,又抹了几下,纸角立刻恢复原状。

  “好!”赵长安皱眉笑了,“我懂你的意思了,这是澄心堂纸!”

  “此纸乃南唐后主李煜御用,从不外传,在当时就已珍贵难觅,到如今,世人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实。公子既要造假信,光字像还不成,纸也必须一样是澄心堂的纸。”说到这儿,子青叹了一声,“可在这种荒野小镇,怎么会有澄心堂纸?”

  赵长安微一蹙眉,随即展颜,请子青再等他一会儿,然后二次开门下楼,待回房时,手中已拿着一张澄心堂纸。这回轮到子青惊喜了,连连问他从哪儿找来的,他得意洋洋地卖了个关子,没说。

  子青一笑,也不再追问,将这张澄心堂纸铺放桌上,拈毫蘸墨,侧头问他这封书简怎么写。他端一盏茶,凝神想了一会儿,道:“嗯就这样写。”绕着桌子,一边踱步,一边啜饮茶水,言简意赅地口述了一封信,痛责下人办事不力,错将一女送至法师处,现想恳请法师将此女交他带回中原,对法师的盛情不胜感激云云。

  他说一句,子青写一句,待他说完,子青也写完了。他踱过去一看,字迹与原作毫无二致,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一封假信。

  待墨迹干透,子青折好书简,放入信封中,再将口封好,递给他。他将信放入怀里,看看窗外,早已月上中天,于是伸了个懒腰道:“呵夜深了,我们也该歇息了。”

  子青的心顿时突突乱跳,偷眼一瞥,见他打开行李,取出一袭大袖衫,不禁奇怪地想:快睡觉了,他还要换衣衫?却见他走到窗前,将一张椅子拼到另一张靠椅前,坐下,双腿搁在椅上,往后一靠,手一扬,覆上大袖衫,惬意地叹了口气:“子青姑娘也早些安歇了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说完合上双眼。

  子青这才反应过来,他要在硬木椅中坐上一夜!她不觉暗愧自己方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脸上发热,支吾道:“公子,这怎么可以?怎么能睡?”

  他闻着眼道:“怎么不可以?怎么不能睡?别再说了,我早乏了。”她情知再争也没用,只得吹灭烛火,和衣上床。虽然困乏,但她心中却有无数个念头在此起彼伏,许久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睡不踏实,倏忽一个念头过来,她当即惊醒,还凉嗖嗖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侧脸,却见不知何时,赵长安已披衣伫立窗前,望着夜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发呆。她轻声问道:“公子睡不着?在想事情吗?”

  他摇摇头,怅惘以应:“只是心里有些难受罢了。子青姑娘也没睡着?”看着他那落落寡欢的样子,不知为何,子青的心也是一酸。她急欲摆脱这伤感的气氛,忙道:“要不,公子,奴婢给您唱支曲子吧?不定听了曲子,公子一开心,就能睡着了。”

  赵长安被这孩子气的话逗笑了,自己的愁苦,岂是这么容易就消解的?但他不愿拂了她的好意,遂点点头,问她要唱支什么曲子。子青倚在床头,想了想道:“奴婢就唱支奴婢家乡的《采莲曲》吧!”说完,轻启朱唇,曼声歌道:

  “棹歌一曲过南塘,惊起叶底睡鸳鸯。青青莲子送与哥,哥知奴家把谁盼?盼得花残叶也落,盼得尘满合欢床。盼得青丝做白发,盼得清泪满南塘”

  歌声婉转幽怨,引人情思,赵长安痴了,呆望如水月华,喃喃道:“盼得青丝做白发,盼得清泪满南塘只是不知,荷影现在在做什么?她有没有像我想着她一样地想着我?”

  赵长安却不知,此刻的金城内,月华如水,撩人愁思。晏荷影倚在床头,也望着皎洁的明月,万般愁怅。

  “怎么还没睡?”突兀的声音响起,她一惊,回首,见床边不知何时,已影影绰绰地多了一个人,正含笑望着自己。晏荷影吃惊地道:“太子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因为,本宫跟姑娘你一样,也想找点儿乐子呀!”赵长平一边轻佻地调笑着,一边脚步移动,向床前靠了过来。晏荷影又怕又怒,叱令他停步,不然她就要喊人了。“喊人?”赵长平失笑,显然觉得她痴傻,“那些人都是本宫的奴才,你却是要喊谁?”

  情急中,晏荷影直言自己并不喜欢他。“哦?”赵长平眯了眼,反问道,“不喜欢?不喜欢,那今天早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怎么那么骚情地跟本宫发嗲?莫非你的种种浪样儿,都是做给另一个人看的?”晏荷影咬牙道:“你滚出去!不然”话未完,已被赵长平抱了个满怀:“大美人儿,现在不喜欢不要紧”将死命挣扎的她按倒,口喘粗气地道,“等下开荤以后,你别死皮赖脸地缠着本宫‘还要’就行了”

  晏荷影侧头,热烘烘的嘴巴按在了她的脖颈上,一股令人欲醉的香泽直扑赵长平的鼻孔,顿时,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腾开一只手,去撕那薄薄的中衣。

  忽然,雪亮的一道光在黑暗中闪过,这光如此清寒明澈,如夏夜划过长空的一颗流星。

  刀光!他大惊,本能地往后疾闪,饶是如此,左肩仍被割伤了。惶急中他不觉疼痛,只是觉得凉凉的,淡淡的,如一声午夜不寐时无人听得见的叹息。

  “扑通!”他栽翻地下。捂着伤口,他惊怒咆哮:“贱货,敢行刺?作死啊你?”

  晏荷影手持明亮如水、不沾一丝血渍的缘起小刀,清泪夺眶而出:“我怎敢行刺太子殿下?可婚姻大事,岂可草率?太子殿下要是真心喜欢我,那就更应该尊重我才是,岂能岂能深更半夜的,做这种事情?”

  赵长平面肌抽搐,怒道:“你心里面,根本就还在想着那个人!他有什么好?莫非,你还在喜欢一个杀你爹的畜生?”她拼命摇头,坚决否认他的话,咬牙切齿地赌咒发誓,要亲手杀死赵长安。

  赵长平瞟了瞟她,笑道:“你?杀他?你真的有那么恨他?”她的回答毫不含糊,同时,她斜瞄已平静下来的赵长平,平静地表示,他若想她依从,也得等报仇雪恨以后,只有到那时,她才有心思考虑终身大事。

  “原来你这么有志气,以前本宫倒没瞧出来。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既要本宫等,本宫就等,谁叫你长得好呢?”赵长平咬牙笑了,“本宫倒要瞧瞧,以本宫的皇太子之尊,倒会赶不上一个小小的王世子?”

  晏荷影不再说话,送走了赵长平,她紧紧地关上房门,无力地倚靠在门上,眼中的热泪滚滚而下。

  次日一早,赵长安、子青下楼吃过早饭,回房收拾行装。才掩上门,他便低声告诉她,有人在盯他们俩的梢!

  “啊?”

  赵长安慌不迭地摇手:“轻些,轻些,我的大小姐。”子青也察觉自己失态,于是也低声问:“是谁?在哪儿?盯了多长时间了?”

  赵长安摇头:“这人我也没见着。”见她一脸迷惑,笑道,“人虽没瞧见,可我感觉,是有这么一双眼睛,在盯着咱们俩!”见他言之凿凿,她不能不信,不禁发愁。

  这时有人敲门,赵长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开门,是唐哥与一个男子。唐哥微笑拱手,说特领他的得力伙计——小竹竿来,命他陪赵长安去兴庆,并领他们去见万圣法师。

  谢过之后,赵长安道正好还有一事,要请唐哥帮忙。唐哥根本不问他要让自己办的事是什么,就一诺无辞,于是二人附耳低语一番。唐哥先是吃惊,接着凝重,但到最后,却诡秘地笑了:“容易,小事一桩。”然后领着小竹竿下楼,让赵长安他们再歇歇,等下再走。

  子青很想问问赵长安,究竟他与唐哥方才都说了些什么,但住店的客人此时均已陆续起身,人来人往的,她不好出声。赵长安好整以暇地倒了两盏茶,只与她闲坐对饮。

  一盏茶堪堪喝完,小竹竿又来了,对赵长安丢个眼色。赵长安一笑,提了行李,对有些发愣的子青一招手,三人下楼出店,见已换了一乘马车。

  赵长安、子青上车,小竹竿执鞭跨辕,未与唐哥告别,三人便离了怀远镇。一路上,子青多次好奇难捺,终因小竹竿在旁,竟是整整一日都无法开口。只听赵长安与小竹竿,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山川戈壁、风土民情,甚是热闹。

  晚间投宿住店,才掩上门,未等她开口,赵长安先就笑了:“今儿一早,我请唐哥找了位身材和你相仿的人,两人扮成咱们的样子,赶了我们的马车,往相反的方向去了,为的是引开那个盯梢的人。”他几句话便消解了她心中横亘一日的疑团,她也失笑了,奇怪赵长安何以会知道她的心思。赵长安一笑不答,她又问:“公子,我还有桩事,也想问你。那天从玉桂山庄逃出来后,太子殿下令兴总兵去围剿,公子怎知萧太后非但已经逃走了,而且还会烧了山庄?”

  赵长安眨眨眼,笑道:“呃,是这事啊?那太后娘娘早精成个鬼了,她见咱们一走,料定立刻就会有大军前去围剿,是以肯定要逃。而她营建的这个山庄,规模既大,内中必存放了许多重要的物件和不欲外人得知的机密。仓促间不可能一一整理带走,最好、最快、最省事的法子,莫如一火焚之。换作是我,也会依葫芦画瓢。是以我才劝谏太子殿下,无须再兴师动众地白忙一场。”

  子青又问:“那她花了一个月工夫搜集来的那些我们大宋的军机密要,也全都是假的?”

  一直谦和的赵长安此时笑得有些忘形:“没有,她到手的那些情报,全是真的!我之所以那样子说,就是要让她以为是假的,想来,那些她辛辛苦苦才弄来的布防图和其他机密,定已全被她扔在那一把大火中给烧毁了。哈哈,她只以为我会通令我朝的边关将领,预先布置假象诱她上当,其实何必那么麻烦?我只几句话,就让她的一番心血全付诸东流。”

  子青衷心佩服,但同时,又隐隐地不安:“公子,你你怎么这么聪明?有时候,你这聪明,还真的让人有些害怕!”

  赵长安只道她指的是赵长平,想了想,点头:“是呀!人皆生子望聪明,我为聪明误一生。有时傻傻痴痴的,反要好得多。看来,以后我该傻的时候,还是要傻一些的才好。”

  次日,三人赶了个绝早,一路驰去,近薄暮时分,便抵达了西夏的国都——兴庆。进城投店,小竹竿惦着尽快交托了差事,才好回去,当下自去联络。

  才半盏茶的工夫,他已领着四名侍卫回来了,说道:四个侍卫会护送二人去见法师,待差事办妥,他再护送赵长安回怀远。于是,赵长安、子青随四侍卫出门,客店门口,已有一辆极华贵宽敞的大车候着。二人上车,车夫扬鞭催马,四侍卫在车的两侧随护。赵长安一辨,方向是城外。心想:万圣法师难道不在城里驻锡?

  须臾,车子出城北门,折而往东,他不禁开口询问去向。一个侍卫头都不回地道:“天都山!”

  他皱眉了:天都山距兴庆四十余里,看来,今夜就算能顺利救出昭阳,也回不了城了,自己却要路过野寺逢僧话,又得浮生一夜闲。唉,若真能消消停停地“闲”上一夜,自是最好,否则他摇了摇头,不愿为莫须有的以后扰乱了心境。

  一路无话,约走了半个多时辰,车外侍卫通禀到了,随即车子停下。他掀开车帷,只一望,便是一愕。

  只见苍茫的暮色中,是一大片连绵不断的宫墙、殿宇、楼阁和轩榭。这些恢宏壮丽的殿宇堂阁,被一带逶迤的红墙与外界隔开。向北,绵延至莽莽苍苍的天都山起伏的峰峦之中,向东,则一眼望不到尽头。

  车前五十步外,是一道巍峨的宫门,单檐歇山式门楼,面阔五间,进深两间,下承汉白玉石须弥座,装饰秀美华贵,额、枋、斗拱、檐缘均由琉璃构件拼装而成,门上匾额书“欢乐官”三个镏金大字。

  赵长安只一怔,旋又回复了常态。其时西夏全国信崇佛教,上自皇帝、太后,下至平民百姓,都是虔诚信徒。整个西夏境内佛刹林立、僧人众多,以致有人发出了“云锁空山夏寺多”的感慨。他想,便是在我朝,皇上也常宣召大德高僧人宫宣讲佛法。有时经年累月的都有僧徒出入宫中,这西夏国帝、后据传亦虔心敬佛,万圣法师被请入宫中,住在皇家禁苑之内,一点儿都不稀奇。

  二人下车,由四名太监引导着进入宫门,四名侍卫却不得进入。六人穿槛过户,绕轩越阁,也不知进了多少重宫门,过了多少个宫院。赵长安暗叹:西夏国小民穷,自己自离中土以来,常见路旁有饿毙的野殍,便是兴庆城中、京畿的通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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