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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枭雄与女囚-第33部分

小说: 枭雄与女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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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去外地,已经很疲劳了,我担心我爸爸生病了。”

还没等张君毅想出一个好办法来解释郑东升没有开车回去的理由,晓鹏却直接点破了主题。看来,已经如此,不能再瞒着孩子了。万一郑东升出现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张君毅想,他可就真没有办法面对晓鹏了。

“晓鹏啊,你别着急,我告诉你。”张君毅就把郑东升发病的前后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晓鹏。

晓鹏在听张君毅说自己的父亲时,眼圈一直是红的。

“你爸爸现在没事了,大强叔叔还派了两个民工在医院里照顾你爸爸,放心吧。”

“我要去医院。”晓鹏眼睛盯着张君毅,“叔叔,您送我去医院!”望着晓鹏那坚定的眼神,张君毅更不能犹豫。

“好,我们走。”张君毅站起来,推着晓鹏到了门口,然后又帮着晓鹏拿起靠在门侧边的拐杖。正当他们准备出门时,晓鹭一声“哈喽!”把两人吓一跳。

“我也去!”

“你到哪里去呢?”张君毅看着已经洗过澡,换了睡衣的晓鹭温和地问道。

“那你们到哪儿去?”晓鹭振振有词:“出去玩,大家有份!”

“我带你哥哥去看看设计图纸,你不懂,去了也没意思。”

晓鹭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然后看着哥哥晓鹏就说:

“我猜啊,你们不会是去看郑伯伯吧?”

我的天!张君毅不禁愣住了!

“鹭鹭,听话。我们真的是去看图纸。”晓鹏说这句话一点自信都没有,“你看,天气又不好,下次,我请张叔叔带我们一块儿出去玩,好不好?”

“我不管,你们去哪儿我去哪儿。”晓鹭又哭了,伤心的很。

怎么办?张君毅望望晓鹏,晓鹏望望张君毅。

“那好,换上衣服,去告诉姥姥一声,我们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也许此时的张君毅做出的决定是对的,是什么动力让他这么做,他说不清,他就是感觉应该这么做。

汽车行驶在刮着秋风、飘着秋雨的马路上。

“对了,晓鹏,家里有没有收到一封‘告知书’?”张君毅突然想起了这件大事。

“有。是通知家属的。我忘了给您看了。下午您来我家,就想交给您,结果”

“收到就好。”说着,张君毅拨通刘大强的手机,戴上蓝牙,等待通话。

“刘经理,晓鹏说家里已经收到了告知书,你看什么时候和律师见面呢?”

电话那头的刘大强说马上与律师通话,然后再确定时间。

“那好,我等你的通知。”接着,张君毅又说:“晓鹏已经知道老郑病了,我现在带着晓鹏兄妹俩去医院,。”

刘大强在电话那头说,他刚从医院出来,现在在工地上。还说,老郑已经醒了,就是半身不能动。

“只要醒了就好。我带孩子去。你安心在工地上吧。”

知道爸爸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晓鹏那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脸总算松弛下来。

“我猜得对不对,哼,你们就是去看郑伯伯,还骗我呢!”晓鹭得意的很。

“你是个小人精!”张君毅说着,取下了蓝牙。

郑东升醒了。但是半身却没有知觉了。医生说脑部又形成了血栓,完全恢复的可能性很小,而且随时都有危险。

当两个孩子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郑东升就看见了。苍白的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是的,他是真的高兴,能够在死神那里走了一遭回来,他更珍惜老天给自己的厚爱。

“爸爸!”晓鹏的拐杖点在地上咚咚作响,三步两步就迈到了病床边。

郑东升说话还比较费力,口齿也不清楚,但是他还是喊了一句:“鹏鹏、鹭鹭。”

“爸爸?”晓鹭满眼眶的泪水,怯怯地,但又是肯定地向郑东升的病床边走过去。

张君毅惊讶地望着晓鹭,这孩子居然喊郑东升“爸爸”!

“爸爸,我来了——,我来看你了!”晓鹭的泪水喷涌而出,那哭声又响又亮,而且已经趴到了郑东升的胸面前。孩子的这个举动,也让郑东升潸然泪下。

郑东升费力地用还能动弹的手掌摩挲着晓鹭的脊背。这个见面就感到亲切的孩子,让郑东升那麻木的、无望的情感一点一点在复苏,那一阵阵痛楚在心里煎着、熬着,他愿意有这种感觉,甚或这种感觉才能使他知道自己还活着。他在心里反复咂摸,反复体味。这么多年自己是否就是在等待着这种能使人感到痛、感到酸的时刻?是的,他等到了。

郑东升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蠕动着喉结,任由那泪水伴着心酸咽下去。

如果说,晓鹏的流泪只是大男孩的含蓄,那么晓鹭的哭声就是撕心裂肺!

什么样的情感能让不谙世事的晓鹭哭成这样?什么样的情感能让孩子一见到郑东升就喊爸爸?

困惑中的张君毅突然醒悟:血缘!

一个朦胧的思绪在张君毅的脑中滋长,孩子还小,郑东升已老,孩子会长大,郑东升随时会死去!

不留遗憾,一定不能让郑东升带着遗憾随时离开这个世界!

一个主意在张君毅心中渐渐形成,他要想办法,要给郑东升一个清楚地说法。

回家路上,兄妹俩的对话,又让张君毅释然。

晓鹏说:“他是我爸爸,又不是你爸爸!”

晓鹭说:“你爸爸就是我爸爸!怎么啦?不服?不服不行,哼!”

张君毅自笑不言。

『:』

第二十二章天阴如罩

更新时间2011…5…1614:38:02字数:5907

沈非被父母亲搅扰的心绪皆乱。

为了稳住老人不给他再添乱,他只好将夹在自己钱夹里的吕乔和孩子的合影照片给两位老人看。沈非的本意是用这张照片暂时堵住父母亲找孙女的急切心情,没承想,反而是适得其反。老人们不但是第一次看到了孙女的模样,也是第一次看到了吕乔的模样。这一下,两位老人竟然又加进了新话题,埋怨沈非当年为什么不早一点带吕乔给他们看,甚至还说,这么好的媳妇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又大骂沈非昧了良心,害的人家吕乔去坐牢。

沈非真是有苦没处说。当年都是他听了父母的话才忍痛与吕乔分手,现在父母反而骂起他来了。心绪烦躁的沈非就把一肚子的火往站在一边、扮演着苦角媳妇的苏素丽身上撒。苏素丽呢,又是一副“苦大仇深,没处伸冤”的样子。

见又哭又喊的爹娘,沈非一点辙也没有。吕乔坐牢,女儿没见着,就是见到了或许也未必就会让沈非带到上海来,而苏素丽又没事找事,惹得父母亲哭天抢地,一股火终于腾地一下窜了上来:

“都是你们!”沈非平生第一次用手指着老父老母:“你们不是说‘丑妻烂田无价宝’吗?你们看看给我找的‘丑妻’”,沈非又用手指着苏素丽:“不但不会生养孩子,还是个长舌妇!”。苏素丽见沈非第一次把自己叫做“丑妻”,恨不得拿头去撞墙!

“阿拉怎么啦?阿拉是你沈家明媒正娶的!勿想甩掉阿拉!”

“甩掉你还不容易?你算个什么东西?四条腿的人没有,两条腿的蛤蟆有的是!”沈非也是第一次蛮不讲理来横的了。

苏素丽从来没有见过沈非这副模样,她心里清楚,沈非是被逼到了一种绝境,否则也不会对着她说出那么难听的话。所以,苏素丽又开始了忍让,不再吭声。

沈非还在继续发泄,两只手都在发颤:“现在好了,什么好事都是你们的,什么坏事都是我的!”

老夫妇没见过听话的儿子会用这种语气跟他们说话,不过也自知理亏,骂儿子的声音居然就小了很多。

“是,是怪我们,怪我们啊!”老父亲转变的挺快,率先表了个态。

“去把吕乔救出来吧,救出来我们认,认她是我们家的儿媳妇。”老母亲更直截了当的做了总结。

可怜的苏素丽一直都以为公公婆婆是最维护自己的靠山,没想到,一张照片瞬间就改变了立场,甚至改变的很彻底,居然要认吕乔为儿媳妇!见公公婆婆表完了态,也不管儿子再怎么发火,竟然又坐在沙发上去看吕乔的甜美和孙女的可爱了。

苏素丽泪眼婆娑,望望丈夫,又看看公婆。街道办事处的那套风格全都没有了,凄凄哀哀地走进了里屋。

见这个家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还准备继续肆无忌惮的沈非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了。

沈非没想到自己发了一通火,还歪打正着地扑灭了老父母的火。真是“以毒攻毒”啊!长了这么大,第一次拿出来使用就很灵光,感到意外的他乘胜追击,告诉父母,他这就去救吕乔,不管结果如何,都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不过前提就是:要老父老母在家安心等待,不能再给他施加压力,否则前功尽弃。

临走,沈非又温和地告诉父母,想孙女就看看照片。见两个老人频频点头,这才放心地离开了父母家。

上了车,沈非点了一支烟,望着那袅袅升腾的烟雾,心中那口憋了很久的闷气才缓缓地随着烟雾飘散开来。但是吕乔又在他的眼前晃,“会不会在那里面挨打”?沈非想到这里,竟留下了眼泪,心里那块石头又重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去哪儿?沈非想,反正不想回自己的家。一会儿苏素丽回来了,又会大眼瞪小眼,心烦。看看表,时间不是太晚,就拨通了手机:

“阿宝呀,找间房间,我马上过来。”

阿宝是沈非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现在是石库门一家专营德国自酿啤酒吧的老板。阿宝见沈非马上过来,就安排了一间离大厅稍偏一点的房间。阿宝心想,没准又是和那位乔乔一起来,想着,也挺高兴的,就亲自到吧台去准备果盘和小吃。

一刻钟之后,沈非出现在酒吧的大门口。阿宝迎了上去,“车子停好啦吧?”见沈非没有回答自己,觉得奇怪。以往沈非不是这样的,无论是请客户,还是陪那位乔乔,都是倜傥的很啊,那副派头,给阿宝增添了许多面子。可是,这次是怎么啦?

阿宝望望沈非身后,既没有客户,也没有那位乔乔。尽管他认识的乔乔来他这里也就那么四五次,但是印象太深刻了。只要那位乔乔来,他都忙前忙后,殷勤而周到。说心里话,他每次见到那位乔乔和沈非在一起,都觉得是一幅艺术品,太完美了。只要那位乔乔出现在他的酒吧,不敢说是蓬荜生辉,起码也是光彩照人啊。

而现在,沈非却是一副落魄样,阿宝从小到大都没有看见过。

阿宝不敢多问,就陪着沈非来到了给他准备的小间里。说是小间,实际上是一面靠墙三面由玻璃隔断的私密空间。大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小间里的事情外面一概看不见。

妙就妙在这里,也是沈非最喜欢带吕乔来的地方。

石库门的酒吧绝大多数都是白领阶层和老外居多。晚上九点,这里才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夜生活。沈非来时,虽然已经快十一点,仍然是高峰时段。大厅里两位菲律宾歌手的演唱正在激情昂扬,节奏感特别强。酒客们,尤其是那些老外端着啤酒杯,站起来踩着点子与歌手们互动。这种时候让人心情最畅快,尤其是美妙的外国田园歌曲,带给多少人如痴如醉的享受。

让沈非都难以忘怀的是这里的装修,看似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桌凳,看似半砖半土的墙面,以及挂在墙上的海船锚头,还有那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闸阀,都会叫人想起异国乡村的浪漫情调。

有一次,沈非陪吕乔到这里来,正好小间都已满员,他们就坐在了大厅里。在节奏感强烈的震撼下,一男一女两位歌手边唱边跳来到了吕乔的餐桌边,实际上这是一种礼貌的邀请,假如有歌者来到你的身旁,就是邀请你与他共舞。吕乔还不示弱,大方地站了起来,围着餐桌来了一段“恰恰”,又随着节奏跳了一段踢踏舞。许多老外都参与进来,满堂喝彩,满场掌声。多少人在赞叹吕乔舞姿的同时,也对沈非投去了羡慕的眼光。而沈非故作矜持,但那眼神分明都是陶醉的情调。

时过境迁。此时的沈非却没有一点儿情调,甚至有些颓废。他让阿宝给他端来了一升装的黑啤酒,又点了一盘纯口味的德国西餐和几片面包,闷着头,大口喝酒,刀叉交错,狼吞虎咽。

阿宝惊异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以前的沈非,简直就是个没有教养、俗不可耐的瘪三。

见他扫完了酸酸的土豆泥,几片生菜,一个咸鸡腿,三块焦黑的面包片,就递了一张餐巾纸给他:“侬讲讲,勿装在心里厢。”

“简直饿昏了。”沈非总算吃饱了,也开始说话了。

“好可怕啊!”阿宝见沈非跟他讲普通话,也改成普通话与沈非交谈。

“再来一杯。”沈非指指空空的啤酒杯。

阿宝按响了电铃,一个侍应生进来了,恭敬地站在一边。“GivethegentlemantoacupofHeipi;thenapote。”

“Ok;pleasewaitamoment。”侍应生说完,礼貌地朝沈非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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