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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枭雄与女囚-第42部分

小说: 枭雄与女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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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到。”吕乔想了想又说:“你们也是在执行公务,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她还是补了一句。

一路上吕乔没有与车上的人再多说一句话。她双眼只看着窗外,看着那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自由的行人。此时,她既没有对人的自由报以羡慕和渴望,也没有心情的起伏和沮丧。因为她知道,人活着就是要去承受悲伤。这种平静,也许是受到了七号子里那些被关押的人们的影响,其中有些人其发案经过,其作案手段,其表现出的人性丧失,与自己相比,甚至更惨、更烈、更需要拿出勇气去面对法律的制裁。而自己与她们相比,处境好的多,毕竟现在就可以有机会见到母亲、见到晓鹏和晓鹭。

想到了亲人,她的眼里很酸涩。但她告诫自己,绝不流泪,起码是现在。

除了亲人,在自己的心底深处,还存在一个很久远的念想——郑东升。这也是她最想见的人。她想,这些年,郑东升不知道怎样渡过生活的难关,不知道怎样一个人承受病痛和情感打击的折磨。如果自己不和郑东升离婚,不参与沈非的投资合作,她的晓鹏就不会意外截肢,她也就不会成为一个阶下囚,这一切的厄运都不会发生。

可是,这一切都已发生,再没有时空转换的机遇,发生了就必须去面对。如何面对,只有靠自己。从现在开始,靠自己。“将眼泪吞进去,吞进肚子里。”吕乔给自己打气:“既然给了我又做一次笔录的机会,好好把握,一定好好地把握。”

警车走走停停,不是塞车就是等红绿灯。车棚上的警灯发出刺人神经的嗷叫,行人既惊慌的躲避也好奇地瞄上一眼。一路上的风景从窗外向后移动,带走了吕乔所有的希冀,所有的情爱,所有的梦幻,似乎在向吕乔告别。

告别或者不告别,与吕乔已没有关系。她只在想即将开始的笔录。这份笔录也许是一份关键的“供词”,是检察院移送法院的最后一道门槛。把握,从现在开始。可是,她最没有想到的一点,那就是:如果反贪局没有将案子整理的笃定,是不会移送起诉部门的,起诉科的笔录只能说明检察院的程序是无可挑剔的、证据确凿的。但是,吕乔没有想到这一层。她的整个身心都已经扑在了这最后的希望上。

警车终于穿过了闹市的喧嚣,开进了检察院的大院里。

与此同时,二强载着三个人与警车前后脚也开进了检察院的大门。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巧合却是由于检察院的接人车子出发晚了、来的路上遇到交通高峰又耽搁而恰恰相遇的。

吕乔被戴上了手铐下了警车。就在她出现在洒满阳光的大院里的一刹那,就被车上的沈非和张君毅同时看见。那份紧张和明显表达的痛苦也同时写在了两个人的脸上,而这一幕却又被坐在副驾驶位的方沁从后视镜中看了个惊心动魄。

沈非和张君毅同时就要开启车门,二强赶忙制止了这两个有着特殊身份的人下车。他急促地说:因为与吕乔见面的时间还没有到,否则出了纰漏,无法收场。

沈非和张君毅从车窗里往外看,吕乔着一件黑色紧身弹力外衣和一条牛仔微喇裤,脚穿一双暗红色的坡跟皮鞋。一头长发往后梳成一根长辫,用一缕发丝缠绕在发梢处。吕乔这身随意的穿着比过去还要吸引人,也许是瘦了一点的缘故,也许是经历了苍凉的变迁,身上少了人世间的铅华,多了一份镇定;少了那张笑脸,多了几分凄楚。

二强哭了起来,用手捂住口鼻,抽噎的厉害。沈非强忍住泪水拍拍二强的肩头,他懂,此时决不能乱了阵脚。倒是张君毅按下了电动车窗,在吕乔正要经过的瞬间,压低嗓子喊了一声:“吕乔!”

吕乔迟疑地停下了脚步,扭头望了望车窗里的张君毅。一丝淡淡的、还有表达谢意的笑露了出来,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当然,她也看见了车里的所有人。她用眼睛盯着沈非,又下意识地看看自己被手铐铐住的双手,然后又望着沈非,没有表情,也没有怨恨,心里也没有泛起一丝波澜。她就这样望着昔日的情人、自己曾经想用一生去爱的人,然后慢慢地将视线移开,转过身,背朝着这群人,在法警的带领下,朝前走去。

沈非再也无法控制,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比任何人都感到罪孽深重。他往后倒,靠在车椅背上,他想大喊,喊住朝前而去的吕乔。

“你朝前走想与我道别/你转身向背/我却见侧脸还是很美,

“你站的方位跟我中间隔著泪/我看见你在崩溃的窗外零碎/你说你好累/已无法再爱上谁,

“情爱的过去全都是我不对/细数惭愧我伤你几回/停止狼狈就让错纯粹/我仍用眼光去追/竟听见你的泪”

一首伤感的歌在沈非的脑际旋绕,旋绕。

张君毅拿出“GOLDRUSH”,抽出一支递给沈非,再帮他点燃。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支,再把烟和打火机递给二强。

不知道说什么。张君毅的确不知道如何开口。沈非的这种失态,抑或是情感的流露,使他感动。是的,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东西会阻挡一个人对情感的真正宣泄,哪怕这个人位高权重。

车内弥漫着刺鼻的烟草味。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注意到还有一位女士坐在车内。

方沁按开了车窗,让一股凉风清醒自己的大脑。她想过在自己与张君毅之间可能会遇到的所有麻烦,却没有想到她与张君毅之间的问题根结就是这个戴着手铐的女人。

沈非的情绪失控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情感所在。那么张君毅呢?仅仅是在帮助沈非?就像一位朋友那样仅仅是帮助?以方沁作为女人的敏感观察,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是的。从车窗外走过的女人,不要说让男人心动,或者是心痛。就连方沁也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吸引和震撼。

方沁很庆幸自己这次匆忙从北京来到这里所看到的一幕又一幕。她在想办法,她要继续看下去。看下去不止是为了好奇,而是因为张君毅。

刘大强的车子也开进了检察院的大院里。刚熄了火,就见二强在车上向他招手。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刘大强走过来看了看坐在车上的人们。跟着他一起过来的是刘大强请来的律师。

沈非、张君毅、方沁都下了车。刘大强问:“这位女士是——?”

“哦,我是北京的律师,我叫方沁。”方沁很大方地与刘大强握握手,自我介绍说。

沈非和张君毅都没想到这一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

“律师?”刘大强想,不是我已经请了律师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位律师呢?他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张君毅和沈非。

张君毅耸耸肩,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

刘大强明白了。“来,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龚律师,是我们省社科院的研究员。”

“请问,刑事案件规定是两名律师,您请了几位律师呢?”方沁问刘大强。

从没打过官司的刘大强还真的给问住了。他转头望着龚律师,龚律师点点头:“没错。但是我今天只是先来看看,只要当事人委托,我们再派一名律师。”

看来方沁说的是对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与你合作怎么样?”方沁边说,边从自己的手包中拿出了律师证,递给龚律师。“当事人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相信我们会合作的很愉快。”方沁在这一群人里已经是主角了。

沈非望望张君毅,张君毅心里在冒火,又不好当着刘大强和龚律师的面表露出来,只能把头偏在一边,心想:“方沁呀方沁,你就跟我胡搅蛮缠吧!”

这时,过来了一名检察官,对刘大强说,现在正在提审。请他们都到餐厅等候。

刘大强问:“与律师会见安排在什么时候?”

“可能要在中午。”检察官答。然后就引着这群人朝检察院的餐厅走去。

『:』

第二十九章四处孑然

更新时间2011…5…2420:19:10字数:4167

孤零零的吕乔,在法警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五楼的,挂了牌子的起诉科。法警推开其中的一扇门,叫吕乔进去。

这是一间大概在十八平方米左右的屋子。墙面都用隔音材料做了修饰。常在警匪片的电影、电视中审问犯人才能看到的摆设就真实地显露在吕乔的面前。此前,多次在反贪局,都没有见过这种环境的她,有些惊愣。抬头望望,墙面的四个角都装有摄像头。吕乔明白,在提审时这些玩意儿就在同步录像。它带给犯罪嫌疑人的是一种震慑,抑或是一种肃穆。而此时的吕乔并没有被震慑的感觉,只是觉得这种场合比较正规而已。吕乔想,自己经历了那么多,逃犯都当过了,还会惧怕什么呢?倒是自身的委屈占据了她的全部,包括每一根头发丝。

提审的人还没有进来,法警给她解下了手铐,指指那张独立放在屋子中间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吕乔点点头,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法警站在身后,静静地陪着她。

院子里的那一幕,到现在才在吕乔的脑海里经过:沈非难道没有回上海?如果他回了上海,为什么又会回来?是因为孩子?还是另有其他原因?一连串的问号闪过她的思维。其实,在她离开沈非的眼睛即将转身的瞬间,她已经感觉到了沈非眼睛里滚烫的泪水。但是她不愿意再想他是否会真的流泪。她觉得自己现在挺好,悲戚地活着,痛苦地活着也是一种活法。

有一点吕乔可以肯定。正像谌所长所说,今天的提审,肯定是做了安排的,否则不会连沈非都出现了,还有张君毅,还有自己不认识的其他人。想到这里,她的心更安静了。“过好每一关,”她告诫自己。

提审的检察官从另一扇门走了进来,共两人。既不是李平,也不是章立明。

“吕乔,我们这里是起诉科。根据反贪局移送的起诉材料,我们对你的案件进行了系统的查阅。现在请你如实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其中一位年纪稍大,比较和蔼的检察官说道。

“我会如实回答。”吕乔点点头。

“你在担任上海XXXX公司N市公司总经理之前,有没有与该单位签订合同,或者是合约?”

“没有。”

“他们有没有为你提供业务经费?”

“有。”

“业务经费中是否包括了你的工资?”

“没有。”

“上海公司为什么没有与你签订合约或者是合同?”

“不知道。”

“你提出过吗?”

“没有。我认为,我为他们公司做了这么多事情,他们应该看得到。他们应该不会亏待我。”吕乔回答。

“你难道没有想到,你没有与上海公司签订合同,你的合法利益能有保障吗?”年纪稍大的检察官提出的这些问题,似乎都在为吕乔说话。

“是我忽略了。”吕乔答。

“你能详细地说一说你扣押五十万元货款的事情吗?”

“可以。”吕乔将自己的儿子如何耽误治疗,如何到上海公司讨说法,如何没有人接待,才暂扣五十万元货款作为筹码,本意是想逼主要负责人出面协商解决自己儿子伤残的问题等又说了一遍。

“那好,接下来的几个问题你再回答我。”提审人说。

“请问。”吕乔点点头。

“这笔钱在你的手上按照你过去的交代有六个月,是不是?”

“是的。其中我三次向上海公司书面提出回复要求,但是始终没有给我答复。”

“你用这笔钱重新办理了一家公司,而且将原来的员工都带到了新公司,并用这笔钱给他们发工资,是不是事实?”

“不是事实。”吕乔明白这是关键。最早她为了不交出这笔钱,曾经向反贪局章立明说过是给员工发了工资。所以她要更正。

“检察官,我并没有使用过这笔钱。新的公司的所有费用都是新公司支付的。上海公司的这笔钱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动用过。”

“你能告诉我新的公司的名称吗?”

“不能。”吕乔坚定地回答。她绝对不能将新公司也就是日本这家跨国公司牵扯进来。这是她的底线。

“既然你不能告诉我们这家公司的名称,我们又如何才能调查清楚你说的事实呢。”

“新公司与我的案子没有关系。”吕乔依然毫不让步。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所谓的新公司根本不存在?”提审人步步紧逼:“而是你使用了这笔钱,故意说是给员工发了工资?”

“这就是您的武断!”吕乔沉不住气了。

“我再问你,你是不是上海公司的员工?”提审人老话重提了,其目的是打乱被提审人的思维,也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不是!”

“不是员工,他们凭什么给你费用?”

“如果你不明白,那我告诉您,”吕乔不想再往下谈了,她对这次原本抱有很大希望的提审已经了无兴趣:

“假如我在一个建筑工地挑石灰桶子,工地老板是不是要给我工资呢?延伸到我为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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